《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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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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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莫明空那厮……本君只是气不过!本君明明看到他给云大人写信,那信上尽是……”苏伺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贵君侧眸沉沉一笑,“听闻那迁都之事已然定下了,共分三批向东南旧都广阳迁去。而第一批迁走的名册,此时正由莫明空拟定。如今若你仍要与他为敌,惹得他故意将你留在宫里。等到大军攻来,是生,是死,本君可护不得你……”
  泉风扬不禁起了身,躬身见礼并问道:“臣伺听闻帝君执意送陛下先行离去,自己独守京中稳定民心。那么……后宫诸君是去是留?”
  “大致能够陪伴陛下一同离去,若是莫明空他不准,我们自行掏银子离去便是。有望诸君近日且将行囊打理一番,带些轻便衣物,方便行程。”皇贵君不由得也坐起了身,眸中染了些悲色,“大楚,果真是……要亡了吗?”
  话语声刚落,四下皆是一片寂静。
  每个人面上都无比沉重,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皇贵君此时此刻的消沉模样,也让大家都紧张了起来。虽然久居深宫,不晓得外面乱成了什么样,但见事态已然严重到了迁都的程度,大家心里各自便有了底数。
  庞七询拨开那道玉珠帘,躬身便迎着莫明空踏入了这殿内。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处,莫明空未等众人起身行礼,便信步来到了皇贵君的面前。与他目光交错了瞬间,莫明空环视了一圈这诸皇君,随后他便径自坐在了皇贵君身侧的主座上。
  “本君有些事想与皇贵君单独谈谈,不知诸位皇君可否先行避让?”莫明空紧蹙着眉,声音极为低沉。
  闻言,大家纷纷起身向外走去。泉风扬不经意多瞧了莫明空一眼,便又低着头向外走去,并未多言。
  转头看向莫明空,皇贵君轻笑了一声,便靠在了软垫上,慵懒地问道:“怎么,还想要在本君面前展示你那帝君的威信吗?”
  “你……以后照顾好乾月,去那边的路上,你要仔细她的膳食,本君怀疑有人对她的饮食做了手脚。她是咱们的妻主,受不得半丝闪失。至于你们走后,本君会留下来一段日子,若还能撑半个月,本君再行带着其他官员去旧都。至于那边,就交由你打理了。”莫明空转过身,从庞七询那里取来一块金牌,推到了皇贵君面前,“这是协理六宫的令牌,当初从你这里收来的,现在,本君还给你。若本君可以活着与你们相会,自然也不会收回。请你务必管好诸君,把持好大局。”
  “莫明空,你……”瞥了眼那金牌,皇贵君挥袖间便将令牌收了回来,稍稍坐起,“本君十三岁便开始伺候陛下,陛下的身子,本君自会打理。也罢,你若愿意留下,也是极好的。其实本君倒也希望你能活着去旧都……这样,日后本君还有个人可以斗,总不至于在宫里闷得慌……”
  不禁一笑,莫明空已然哽咽,点头道:“本君会尽力。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那本君就先走了。东南湿热,记得带些清凉解毒的草药。”
  看着莫明空离去的背影,皇贵君心里竟略微震了一下。
  区区一个男子,如今,却掌握了大楚众人的性命。
  回到御书房,见着云平已然站在门前等候,莫明空便快步踩上台阶,引着云平进了屋子。庞七询忙着去张罗茶水,又匆忙也跟进了屋子,仔细伺候。
  “大御司请坐。”莫明空率先落座,又指着桌前的一张椅子道。
  福身向他行礼,云平转身便翩然落座。
  茶水被呈了上来,庞七询便带着所有人出了御书房,仅在门前侍奉。
  从一沓奏折中抽出一只明黄色的折子,莫明空将折子推到面前,沉着地道:“这是我拟好的名单,宫里伺君位以上的皇君,此次一并随陛下南行。至于皇族中,郡主以上位份的人,也一并出行。另外,两位皇子,也需有专人照顾,一并离去。后天早上,大家便出发。”
  端起茶浅浅嗅了嗅,云平盯着茶盅,平静地道:“那帝君你的?”
  “妻主,若我先行走了,民心会大乱。等过上半个月,局势稳定,我再行……”
  “我如今封号为‘公主’,自是在郡主位份之上。你那一道旨意传下去,我岂不也要奉旨先行离京了?”云平将茶盖合上,挺起身子,略一侧眸,正对上了莫明空的眸光。
  苦笑了片刻,莫明空将手掌搭在折子上,便道:“我希望你可以陪着乾月,路上暴民与刺客层出不穷,需要你……”
  “弑神骑绝顶高手上百名,竟都保护不了陛下?明空……也罢,既是你有意支开我,我离开就是了。”忽然起了身,云平侧过身便向大门走去。
  紧紧扣上折子,莫明空怔然望着她,却将话死死咽下,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四匹马拖动的马车,自是极为平稳。车身皆是金凤图腾,耀眼无比,车的四角铜铃作响,清脆动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原野中,竟如一条耀眼的彩带由天际垂下。
  然而,凤车未必载着金凤。
  林子里,一小队人马匆然穿行。简陋的车里,李乾月躺在窗子下,望着天空一言不发。已然入了初夏,天是那样蓝,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弑神骑的四大高手皆在队伍中,时刻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这样一条声东击西的路,倒也是莫明空的提议。如今天下间想要取李乾月性命的人,已然成千上万。那么显眼的皇家车队,如何能保障李乾月的安全。
  “这个时辰,明空大致是在小憩。他总喜欢在日落前睡半个时辰,就趴在窗子下的软榻上,那样沉静,美好……”李乾月想要伸手去触碰蓝天,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俯下身子,云平轻柔地握上她的手,帮她将手抬了起来指向了天空,“他说他到了日落就会犯困,日出会自然醒,似乎太阳做什么,他都会做什么。”
  “哦?是吗?他倒不曾向朕提及过。”李乾月抿了抿嘴,转而看向云平,“太阳可以跟云彩在一起,却不可以和月亮同时出现。就算日月同辉,也是在一方快要消失的时候,那样短暂的一瞬,是吗?”
  云平沉下身,将李乾月轻轻揽起,助她坐起身来。一手端起茶杯替她喂水,云平轻声道:“风起云便会散,日月却亘古长存于天际,并为世人敬仰。即使短暂,却日日都可以拥有,又何必在乎那么多,不是吗?”
  缓缓合上眼,李乾月冷声道:“平儿,我们在路上行了多少日?”
  “十日有余,微臣倒也记不大清了。”云平将茶杯收好,转而问道。
  “朕有些乏了,寻个最近的驿馆歇歇。平儿,一路上你日夜守在朕身侧,倒也累了罢。瞧瞧,大好的机会,朕给你机会向朕索命,你竟迟迟不动手……”
  “帝君既然命微臣护送陛下,自是知晓微臣不会动手。既是陛下劳累,微臣便命人寻了地方安顿下来。”云平说着便起身撩开帘子,吩咐起了外面的人。
  ……
  “如今留廷汗大军已然攻入灵州,谅他莫明空有三头六臂,也不可扭转乾坤!”
  “母王,听闻狗皇帝南行,由长姐她亲自护送。这岂不是杀那狗皇帝的大好时机!”
  “如今李乾月的生死与我们已然无关紧要了,巴尔雅呢?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她。”
  “听说留廷汗可汗的王弟都木合去灵州了,可汗设宴,巴尔雅是亲王必须出席。”
  “这些子番人,真把大楚当自己家了!待会儿你下密令,让大军连夜奔赴灵州。我们定要在她们之前攻入楚京!”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107章 月落乌啼

  派人打点着驿馆的上下,又重新部署了布防。云平亲自护送李乾月上楼歇息后,这才又加了人在她身侧,随后便匆然来到大堂。
  天际已然泛了霞光,傍晚时分,随行人中不少已然露了倦意。
  接过手下刚送来的绿豆汤,云平合上眸子细细养神,指肚仅扫着碗口,并未急着饮下。
  细琐的脚步声传来,她慵懒地张开眸子,便见着介解语进了大堂。
  单腿跪地行礼,介解语抱拳道:“主子,二皇女快要到了。陛下这边,是否需要通报?”
  “早就料到她会折路寻来,罢了,去换人守着驿站,这些人都乏了,起了松懈。”闻言,面上神情稍稍缓和,云平终是将绿豆汤递到了唇边。
  只消片刻,那一碗汤尚未饮尽,驿站门前就传来了车轮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嘈杂的声响。
  “娘亲!”换上一身简单的布衣,高灵进门不禁脱口唤道。
  起身向前走去,云平淡笑着揽过她的肩,正要开口,却见着笋儿小跑着便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云平的大腿,小嘴里竟流下了口水,“云娘亲,抱抱……”
  随着刘泠然一并入了屋,齐素末尴尬地抱起笋儿,退到了一侧:“云大人还有正事要和你娘商量,别凑过去添乱了。”
  “那……爹爹亲亲……”笋儿嘟起小嘴就凑了过去,惹得齐素末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云平鼻尖一酸,稍稍呼出一口气,强撑起笑意便看向了一身布衣打扮的刘泠然,“怎么,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对了,雀儿呢?”
  “把那倔丫头送回营了,她死守着你们三个月的约定,不愿意跟我走。对了,你女婿马车坐久了就吐个不停,还在院子里散步。你府里大致的人,都被我送来了。”刘泠然无奈地瞥了眼那边的笋儿,又转过身看向了阁楼,“苦了她那么久,我今天来,是想助她康复。这些天的苦,足够她受了。”
  揽着高灵,云平沉眸间,面上又染了沉重之意,“陛下那日知晓你得了女儿还瞒着她,当即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如今,若你带着笋儿上去,恐怕……”
  “哎!你不用多想了。我一副厚脸皮随便她骂,反正早就习惯了。我女儿那么水灵,好歹也是她的孙女,她忍心开口吗?得了得了,平儿,我且上楼瞧瞧她罢,你留下,素末有话要跟你说。”刘泠然叹了口气,提着下摆便匆匆登上了楼梯。
  高灵若有所思地望着云平,转而走到齐素末身边抱过笋儿,细声道:“这里就齐叔叔和娘亲两个人,我把所有人都带到外面去罢。”
  只等到屋里所有人都走了干净,云平重新坐在椅子上,指尖轻叩着桌面,低声问道,“齐公子,究竟是何事需要灵儿支开左右?”
  低头浅浅一笑,齐素末缓步向她迈来,“有些事,若看的人不同,自然好坏也不同。您刚陪同陛下离京,御司府便收到了司空公子的信,他要您安心过日子,无需挂念他。”
  “这……”
  “那信恰好落入了素末的手中。素末的身世,大人自也知晓。故此,素末如今说的话,大人若信,便就信了。大人若不信,只当素末是在杜撰一个故事。”顿了顿,齐素末翩然在云平身侧落座,“现任留廷汗的可汗扎合朱还是王女时,在草原上与一大楚男子结识。男子不知扎合朱的身份,与她朝夕相处,便生了情愫。可是扎合朱受了母亲的赐婚,取了另一个部族的小王爷。那大楚男子便渐渐与扎合朱有了间隙,最后索性一走了之。过了几年,近日里男子忽然现身,扎合朱大喜之下便认男子为义弟,要他做留廷汗的王子……”
  “扎合朱的义弟,齐公子是指那都木合王子吗?”云平不禁问道。
  点点头,齐素末便又道:“都木合,在留廷汗语里,意为‘天赐的珍宝’。这留廷汗名字,是扎合朱亲自起的,足以晓得她对这男子的重视。”
  无奈地笑了笑,云平不禁问道:“与我有何由?难道要我派人劫持都木合王子,威胁扎合朱,逼她退兵吗?”
  摇摇头,齐素末起身感慨道:“男子比于江山,你们女子自是更在意江山。素末今日不过是想告知大人,日后,或许那都木合王子日后可以帮助大人。时辰也不早了,素末且……”
  “我自是不会希冀那样与蕃人勾结的楚人会为江山谋福。罢了,狐狸她需要什么药材,且告诉我,我去准备吧!”云平也起了身。
  “那丸药是泠然事先配好的,就在她身上,大人不必费心。不过泠然交代,需要一只浴桶。另吩咐伺人烧些开水,断续地送入陛下屋内。一连三日,陛下便可恢复如初。只是未免大人惊扰,这三日,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包括大人您。”齐素末见云平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便低头笑道:“泠然是陛下的女儿,不会加害陛下,大人请放心罢。”
  吐出一口气,云平摆手道:“由她去罢,我终究一个外人,白担心又有何用。听闻书成身子不适,我且去瞧瞧,公子自便。”
  ……
  “哈哈哈哈哈……清王好酒量!来人,再行给清王添上一碗!”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一手扬起,扎合朱昂头大笑间,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坐在李乾清身侧,安流火似是担忧地望了李乾清几眼,只得小声道:“母王,解酒药在点心下压着,您快些服下。”
  “安儿,你带人去城外看看兵马是否到了,这里我自有分寸。”李乾清面上挂着笑意,却小声道。
  点点头,安流火转而起了身,“可汗,我怕是醉酒了,暂且告退。”
  “哈哈哈哈,大楚的女子果真不胜酒力,快些去罢,当心醉倒在半路上,哈哈哈哈哈。”一面笑着且由安流火离去,扎合朱又唤人给自己倒酒。
  大楚的歌舞也看得厌烦了,留廷汗的几位亲王去命人唤来留廷汗的乐师,随即便在此处奏起了留廷汗的胡琴曲。
  将酒碗递到唇畔,扎合朱看着身侧仍空着的座位,不禁问道:“王子怎么还没来?他今日身子若不舒服,就大夫去瞧瞧,若他出了岔子,本汗就杀了你们!”
  下人们吓得连忙冲向了门外,未敢稍作停留。
  过了半晌,才有几个伺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门。一个穿着宝蓝色留廷汗紧口棉袍的貌美公子在前引路,他身后便是穿着一袭银白纹云华服的蒙面男子。随着那男子的步入,堂内扬起一阵特殊的清香。所有人的眸子都瞥向白衣男子,仅仅因那一双眸子,不少人已然自觉沉醉。
  见都木合仍穿着大楚的衣服,扎合朱并未在意,挥着手便柔声道:“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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