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云彻其华(女尊)- 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汗,你们鲜卑人都这么喜欢骂人吗?”高灵有些愤愤地问道。
  微微咳嗽了几声,云平紧皱着眉头,无力地伸出手便要扶着身子起来。不巧,正好被拓跋赫邪一只手压了下去。
  侧过脸,云平干裂的唇角微微张开,喉咙中干涩地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听得不大清,拓跋赫邪转身便冲高灵招手,“你过来听听,她说的是大楚的话吗?”
  将信忙得收入袖中,高灵起身游移到床边,俯身便细心聆听。
  “袭倾……袭倾……”云平的声音干涩而无力,与往日截然不同。
  直起身子,高灵故作镇定道:“娘亲口渴想要喝水,我这就去给她倒。”说完,她转身向一旁走去,后背却已然渗出了冷汗。
  她心知屋中的男子将是云平未来的夫婿,且也是鲜卑与大楚两国间的大事。若是这男子知晓云平另有意中人,此事非同小可。
  高灵侧过身去,近乎颤抖地倒了一杯水,又折身向床畔走去。
  “你抖什么?”拓跋赫邪忽然冷声问道。
  眸光一转,拓跋赫邪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信,好奇地看了起来。
  失手打翻了茶杯,高灵冲上去一把夺过了那书信,连忙将书信藏在了袖子里,“这些姑娘家的东西,你身为男子还是不要看了。”
  邪魅地抿嘴一笑,拓跋赫邪重新看向云平,探出手轻轻打理起了她的发丝,“难怪她会不顾身子下地写信,感情是急着去灵州找心上人啊!”
  “你……”高灵微微一愣,憋得满脸通红,竟也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你放心,本汗倒也不在意她有几个心上人。只恐被你们皇帝知晓,会误了本汗的大事。你快些将那信扔进火炉里,莫要给府里的内鬼瞅见了。”拓跋赫邪伸手抚上云平的额头,便从腰间掏出一只用粗麻缝制的牛皮水囊。
  没有意料中的怒吼,高灵倒是有些惊讶。
  将塞子拔开,拓跋赫邪扶起云平,便将水囊递到了她的唇边,“既然那么想去寻他,那就快些好起来,且惜着自己的这条小命!”
  猛地张开眼睛,惊恐地看着身旁的拓跋赫邪,云平一把便推开了他,却又不住地咳嗽了起来,面色愈发不佳。
  “娘亲!娘亲!”高灵连忙凑了过来,趁着拓跋赫邪起身的空档,她连忙坐到云平的身侧,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无奈地将水囊的塞子塞回来,拓跋赫邪一手将水囊丢在了床上,转身便不耐烦地道:“笨女人,本汗难道接近你都不可吗?”
  终于顺过了气,云平只得苦笑,“可汗,我身子着实不爽……”
  狠一咬牙,拓跋赫邪坐在桌旁,一掌拍在了桌上,“若你想脱身去灵州,本汗可以助你,你且仔细养病。”
  “拓跋可汗,大楚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般凶的男子!你心知娘亲病了,这样在屋里大吼大叫,又算是在做什么!”高灵忽然间高声帮腔道。
  倒是没有料到高灵会如此,拓跋赫邪骤然一笑,“一个笨女人,加上一个小笨女人,还是省省唾沫,莫要在本汗这里与本汗辩驳了。”
  “你……”高灵正欲开口,却被云平制止。
  白了高灵一眼,拓跋赫邪起身便向门外走去,“听说灵州有个行宫,大可怂恿皇帝准许,让本汗陪着你去养病。至少在大婚之前,可保你清静。本汗亦然不愿在此处与这小笨女人斗嘴,先行离去了!”
  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去的拓跋赫邪,高灵又气又恼,却也无话可说。
  端起已然快要凉掉的汤药,云平一饮而尽。
  管家自拓跋赫邪走后便又进来,躬身道:“大人,二皇女府上的介姑娘求见。”若有所思地望了云平一眼,管家又道:“小的禀明大人有病在身,可介姑娘说是急事……”
  “让她进来!”云平掀开被子,便做出要下床的架势。
  不等高灵阻拦,云平便蹬上鞋子,扶着床边缓缓起了身,“灵儿,帮我把外衣端过来。今日事务诸多,我若是再行卧床休养,只恐不妥。”
  见云平如此坚决,高灵只得去取了云平的外衣,又唤来外间的伺人进来与云平梳洗装扮。
  管家退出屋子前去通传,屋内再次忙做一团。
  坐在妆台前,云平看着镜中的病容甚是厌恶。多日来,她竟已然憔悴至此。
  梳洗完毕,她立刻上了脂粉,又点了如血色般鲜红的唇脂。贴上高灵递来的红梅花钿,又由着伺人们替她梳了双月髻。云平缓缓起身,着上一身鹅黄兰花纹宫装,再行披以银狐裘斗篷,乍一转身,正见着介解语进屋。
  伺人们见状纷纷退下,高灵正欲离去,却被云平喝止,便又折身来到了云平身边。
  携着高灵来到窗前,云平见窗外大雪仍洋洋洒洒地飞舞着,不由得叹道:“狐狸终究是为了那个男人,做了些对不起自己的事,是吗?”
  介解语上前躬身答道:“陛下有意立二皇女为太女,我家主子本想一走了之,哪知如今并不容易脱身。故此,今日主子她……”
  “如何?直言便是,这是本官的义女,不必担心外泄。”云平侧眸看向了她。
  “云大人,我家主子特意酒醉入宫向皇贵君寻事,出言不逊,但求惹陛下动怒。主子深知云大人多年手边并无心腹,便吩咐小的自主子离京后,投身与御司府,助云大人一臂之力。”介解语恭敬答道。
  重新望向窗外,云平直言道:“她倒是什么都舍得,既然她主意已决,我便也不好言语。只是你且我问问她,还是当初那句话,那个虚情假意的男人,究竟值不值得她这般自毁前路!”
  介解语从容不迫地道:“大人,主子知晓大人定会不解,故此亦吩咐小的将此事告知于大人。主子与侧君早年在民间育有一女,名唤‘李初竹’,又做‘刘笋’。主子为护少主安危,并未上报陛下,公诸于世。此番主子所为,不止为侧君,而也为了少主。若天下人皆知少主身上有外族血统……”
  忽然间笑了出来,云平无奈地摆了摆手,只叹道:“狐狸倒是把什么都做绝了!你去告诉她,这辈子本官混迹在名利场上一世,惟独见她一人一心只求逍遥自在,着实为本官所敬佩。如今且由了她的心愿,你另告诉她,要她这只妖狐以后莫要出来危害人间了!”
  “小的自然原话转告,小的告辞,大人保重。”介解语说完便向后退去。
  屋内再次静了下来,云平直盯着窗外的飞雪发呆。
  天地间之空空,此时竟将她裹得几近窒息。
  再见了,狐狸。
  ……
  因云平的病而将婚期推迟,又因拓跋赫邪的旁敲侧击,李乾月终是答应要拓跋赫邪与云平一并前往上阳宫休养。
  李乾月亦知晓刘泠然故意在宫中寻衅,只为逃脱重任。又细心想来,刘泠然这淡泊的性子倒也不适宜做大楚江山未来的主人,于是乎,李乾月便顺水推舟,且暗自允了刘泠然的心愿,在朝堂上加以厉声训斥。原本想要将刘泠然贬为庶人,只是李乾月又担心刘泠然温饱无倚,于是乎便马马虎虎封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逍遥王”的名号,且由着她去蜀地的山林间自在逍遥去了。
  云平与刘泠然的同时离京,自然让李乾月很不适应。
  与此同时,因云平的离去,莫妆燕顺势而上,虽不讨莫明空喜欢,她在官场上倒也做得风生水起。又因刘泠然的离去,皇贵君与李楚勤更是如鱼得水,再也不战战兢兢,在宫中如同度日如年。
  因李乾月去泉风扬那里的次数多了,宫中讨好泉风扬的势头倒也渐渐生起。一夕之间,莫明空与皇贵君的摩擦渐渐少了起来,二人平日均不轻易出门,却也不轻易与对方见面。宫中骤然如死水一般静谧……
  得云平会意,高灵留在京中,完全接管了御司府的一切事务。萧书成身子好了些许后,二人即刻开始筹备起了婚事。每日二人在园中吟诗取乐,倒也羡煞旁人。
  ……
  “马车还有多久会来此处?”
  “不出半月。”
  “此番掳走云平狗贼势在必行!”
  “这条路上,想要取她狗命的人多如牛毛!”
  “莫要让这狗贼活着回到狗皇帝身边!”
  ……
  “云平自回朝便对我们处处打压,着实该杀!”
  “安大人准备何时动手?”
  “安大人究竟要埋伏于何处?”
  “大雪成灾,自然处处都是我们的机遇。”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七十七章 病重赶路

  随着马车的晃动,她的身子一并晃动着。一连数日的行程,已然让她疲惫不堪。云平也不知这条路如今对于她来说,竟是那般漫长。
  车子到了出京后的第一个驿馆,一行人纷纷下车向驿馆中搬去行李。
  虚弱地躺在车上,拥衾而眠,云平早已无心去理会外界。
  在她身侧的介解语轻轻拍了拍她,柔声唤道:“大人,驿馆到了,且下去歇歇罢。”
  云平仍双眼紧闭,并未开口应和。
  马车一阵晃动,车前的两道帘子均被拨开,只见拓跋赫邪进了车厢,弯身便将云平抱起,又吩咐道:“把她的披风给她盖上,莫要她受了寒。”
  介解语转身拿起斗篷,随着拓跋赫邪一并下了马车,又细心地给拓跋赫邪怀中的云平盖上了那狐皮斗篷。
  他低头见云平面色更差了,眼边又有了青黑,想来她竟是彻夜未眠。
  脚下踩着积雪,拓跋赫邪步履稳健地大步向驿馆走去,介解语紧随其后。
  半晌后,拓跋赫邪带着云平踏入了收拾一新的房间,并将她搁在了软榻上。伺人们生起炉火,又七手八脚地开始把行李搬入屋内。
  “这般吵闹都可以睡得如此安稳,倒也真是的!”拓跋赫邪盯着熟睡的云平,不由感叹。
  久久望着云平那张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竟散着阵阵的暗香。他一时心生怜爱,竟伸出大手,用那带着薄茧的指肚抚摸起了云平的面颊。
  略一蹙眉,他又叹道:“这样冷的天,她的脸怎么烫成这样?”
  介解语闻声连忙凑过来,抚上云平的额头,不由大惊,“可汗,大人她竟又发烧了!”
  对这场景早已司空见惯,拓跋赫邪无奈地命人打来凉水,以帮助云平冷敷。
  缓缓张开眼,侧眸抬眼望着拓跋赫邪,云平抿着苍白的唇道:“叫所有人出去,我想要清静些。你和解语留下照顾便可……”
  “听见了没,所有人都出去,别搬这些无用物什了!”拓跋赫邪连忙吼道。
  正在搬行李的伺人们连忙搁下手头的东西,匆匆出了屋,轻轻将门合上。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云平这才唤道:“解语,可发现了什么?”
  介解语如实答道:“大人,二皇女的暗卫在十五里外发现了因雪灾出逃四处作乱的暴民。那些暴民因为当地官府不开仓放粮,正商议着如何劫持您,好要挟朝廷。”
  “这倒是有趣,去灵州一共两条路。我鲜卑密探来报,另一处通路如今已然布满了大楚江湖上的高手,似乎是你的死对头安流火,联合昔日被你革职的官员,想要买凶杀人。”拓跋赫邪闷笑一声,坐在了软榻边。
  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云平苦笑道:“如何才能缩短这行程,我只怕到了灵州,他已然被那姓高的给糟蹋了!”
  “本汗如今倒也不知是你们谁负了谁!那个男人若是真心待你,又如何劳累你成这般模样,拖着半条命飞奔去灵州见他,还险些误了鲜卑与清王的大计。好一盆蓝颜祸水!”拓跋赫邪说着,顺手端来了水盆,拧了拧白巾,且替云平的额头敷上。
  听这话甚为有趣,云平会心一笑,“他这祸水可不止一盆,在我眼中,他向来都是如海般广阔的……一滩祸水。”
  略一蹙眉,拓跋赫邪道:“身子可是好了?竟还有心思与本汗玩笑。”
  笑而不语,云平侧过了脸去,却忽然间冷然低声道:“你且吩咐,将人马分为两拨前行,以混淆视听。我与你纵马由小路横穿过林子,直达灵州便可。”
  “你的身子?”拓跋赫邪不禁问道。
  “若是依着这路行下去,我身子自未先垮,倒是先被两群乌合之众取了性命。取其中利害,不知你如何看?”云平吃力地坐了起来,“解语,替本官备置便衣。”
  ……
  林间的寒风卷过云平的面颊,却让她格外清爽。马踏残雪,自是有一番别样的风情。且亲听那马蹄声,在冬日里,竟是一阵悦耳的乐曲。
  曾几何时,她不曾这般快意地纵马而行,飞驰在疾风中,却比疾风还要快些。
  年少时各种琉璃般的梦,仿佛一碰就碎。辗转至如今,放眼回首,人虽未变,心却已然对这世俗的一切,都起了波澜。
  想要享乐,却徒得寂寞。
  拓跋赫邪故意加快速度,赶超了云平,得意地高声唱起了鲜卑的小调。浑厚的声音满是王者的气息,响彻天际,又如那盘旋的苍鹰俯身傲视苍生百态。
  无心与他相争,云平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策马疾驰。
  许久,倒也不曾见过这般满是朝气的男子。云平喜欢看着他纵马高歌的快意模样,喜欢看他那份自有的逍遥洒脱。
  顺利地避开两路人马,仅仅驾马行进了两日,二人便顺利来到了灵州城门前。
  拓跋赫邪纵身跳下马,牵着马便折身迎上了云平。
  不免有些吃力地下了马,云平牵着马刚前行几步,竟稍感晕眩。
  连忙前去扶上云平,且先让她倒在自己怀里,拓跋赫邪远望着城门内的街道,懊恼道:“反正已经到了,你身子成这般,还是先行寻个客栈歇歇罢!”
  “不可再多耗时间,一面是寻他,一面还要顾及陛下的眼线。此处不可多留,快些进城罢!”云平直起身子,便向城门走去。
  二人进了城,便又上了马,只缓缓行进着。
  为了防止云平有不测,拓跋赫邪一手牵过云平那匹马的缰绳,一面驾着自己的马,一面帮她驾着马。
  离开驿馆前他特意换了大楚的服饰,今日在街上倒也无了平日里着鲜卑服饰那般惹眼。
  辗转来到高宅门前,云平率先跳下马,连忙向府门前赶去。
  府门前守门的家丁见状吓得立即开门,纷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