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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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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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袖中摸了块碎银子,云平随手将银子扔给子奴,便道:“见你这般傲气,我只是一时感触罢了。你且自己安身立命,自求多福,莫要再被人当作玩物一般买卖便是了。”顿了顿,云平又道:“子奴这名字还是改了去,我自是不愿任何人被他人奴役。黄沙漫卷透,碧泉逸风扬。不如做‘泉风扬’,如何?”
  也不等子奴言语,云平说完话便牵马而去。
  司空袭倾眼瞅着这子奴眼眶红润,便又掏出些银子给了他,“你终究是遇上妻主这贵人,惹她垂怜。也罢,你且去吧。”
  晌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酒馆门前。连日的劳累一扫而净,云平见这敞开的大门,只觉得格外亲切。
  背着包袱,快步跨入大门,云平见店里酒客不少,便也没敢喧哗。
  店里柜台前的不是柳玉琼,而是一个面生的人。
  顿时云平警戒了起来,默然穿过大厅来到了酒楼后院。避开伙计们的视线,云平来到拐角处,连忙掏出玉蟾丸打算服用。又见瓶中仅剩了一丸,云平不禁侧身看了看大厅。
  恰好朱修桓捧着账簿下楼来,她猛然见着进门的司空袭倾,格外欣喜,失声大叫:“袭倾公子,你回来了!”
  院里的云平听见这声响,连忙走进大厅。
  “修桓,这几个月辛苦了。我先和袭倾去换身衣裳,洗漱一番。你能替我们在楼上张罗一桌酒菜吗?”云平故意笑着道。
  见云平回来,朱修桓目光涣散,愣了愣,才笑着应了声。
  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云平装作无事一般地挽着司空袭倾进了内厅。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云平随手合上门,便收起了笑容。
  掏出药瓶,云平将其塞给司空袭倾,随后走到了柜子边取了衣裳,“今日不巧药只剩一颗了,你且带在身上,姑且可保你一命,我不愿连累你。待会儿我独自上楼,你便趁着这时机快些离开此处。”
  司空袭倾盯着手里的药瓶,不由得道:“你是在怀疑朱修桓吗?”
  “修桓如何做,始终都是我欠她的。”云平说着将鲜卑的衣服脱下,换上楚装,打理了一下头发。
  琼哥的口音是京城的,多年来他在此处并无亲属。离了这酒馆,他便也没了去处。方才楼下的掌柜竟被换成了别人,想来也是有些人为了好办事,故意支开琼哥罢。修桓见到自己时那般古怪,看来自己已然猜得不错了。
  将药瓶握着,司空袭倾一面换上楚人的服装,一面道:“看来伴妻千里,终须一别了。若是妻主日后仍在人世,为夫自当与妻主再行相会。”
  并没有非难,云平竟笑了笑,应道:“袭倾,我临行前得你相送,此生倒也无憾了。谢谢你帮我救了明空,下一世,我定当相报。”
  未等司空袭倾开口,云平便推开门大步而去。
  摊开手心,盯着那描着忍冬纹的小药瓶,司空忽然间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对这女人存有仁慈之心,便是对司空家列祖列宗的不敬。
  也罢,且让这女人快些去地府赎罪吧!一切都该结束了……
  ……
  轻轻推开门,云平转身将门关上,信步来到桌前,坐在了窗户对面。
  朱修桓原本在发呆,听见声响,猛地回过神来,便看向云平,强撑起笑容道:“平姐姐,是累了罢,快些饮杯水酒。”
  说话间,朱修桓便替云平斟了酒。
  细细打量着她,云平并未拿起酒杯,反倒拿起了筷子,夹了些菜到碗中,“这几个月,娘亲她还好吗?”
  不免有些失落,朱修桓点点头,“你离开后不久,乌笛她又匆忙地回来。伯母便与她一起出门了,数月未归。”
  闻言乌笛与李乾清在一处,云平稍稍安心。
  指尖轻叩了两下桌子,云平面上挂了笑,“修桓,你什么时候打算成家?”
  愣了愣,朱修桓道:“还不曾想过,不过也不急。”
  点点头,云平轻轻拿起了酒杯,却将朱修桓的目光牢牢吸引过来。
  紧盯着那酒杯,朱修桓身上的寒意一阵接一阵地漫出。
  忽然间,云平将已然递到唇边的酒杯又搁在桌上,转而问道:“只身在外,难免寂寞,还是早些成家为好。一来可以定了你的心性,二来也可为朱家延续子嗣。”顿顿,云平拍拍桌子,“你的亲事,日后我帮你留意!”
  “平姐姐……”朱修桓不禁唤道,眼眶已然红润。
  重新捏起杯脚,云平缓缓将唇贴上杯口,便要饮下。
  朱修桓一时间竟泣不成声,连忙制止,“不要喝,酒里下了药!”
  面上笑意舒展开来,云平昂首将酒一饮而尽。
  怔然看着她,朱修桓仿佛灵魂被抽空的人偶,双眸中再也没了半丝灵气。
  “修桓,有你这句话,足够了。”云平的声音,久久回响在朱修桓的耳畔……
  片刻后,只见云平轰然倒地。
  崔尹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乍然见着昔日的云平,心中竟只剩下了怒气。只是因今日的局早已上报了李乾月,李乾月要留云平活口,自己便不可亲手刃之,实乃一大憾事。
  瞪了一眼朱修桓,崔尹很是不满朱修桓方才的表现。
  “事我已然办了,你们究竟想将她怎样。”朱修桓泪眼朦胧,怅然问起。
  忽然间,门被推开来。
  安流火带着一众手下进屋,将房间围了起来。
  崔尹正欲开口,安流火率先迎上去,笑道:“今日,面对我们众人的仇敌,虽说陛下不愿伤她性命,但……”
  “安大人的意思是?”崔尹连忙问道。
  低头浅笑,看着地上的云平,安流火唤来了自己的副使,“命人挑断云平的手脚筋,再以重拷押解进京。若是陛下问起,只言是药力过猛伤其经脉便是。”
  朱修桓听闻此言,险些失声喊出。
  安流火看看崔尹,又看看朱修桓,便笑着抱拳道:“崔大人与朱小姐皆是陛下之功臣,日后加官进爵,定是自然。时候也不早了,安某现行回驿馆向陛下上书复命,二位请!”
  “安大人客气,客气了!”崔尹笑吟吟地恭维道,“只望在京中,日后要求大人您多加关照。下官与修桓皆是有求大人您的庇佑!”
  瞥了眼沉默不语的朱修桓,安流火倒也没有在意,“那是自然。安某先行离去,告辞了,诸位。”
  独自坐在隔壁的房间里,将那边人的话语皆听了去。司空袭倾只觉得那药瓶沉重如千斤,也不知是怎的,他心中隐隐作痛。
  “少爷,事既都办好了,下午我们便回太虚岛吧。出来了太久,恐惹道长他不悦。”亭蕖扯扯司空袭倾的衣袖,小声问道。
  沉默许久,司空袭倾恍惚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五十章 孰梦孰醒

  花了数个时辰备下的饭菜已然冷掉,皇贵君盯着桌面已然出神。不知不觉地由晌午坐到了傍晚,迟迟不见李乾月过来,他急过之后,倒也有些释然了。
  搓着手匆匆进了暖阁,皇贵君的随侍哈着热气,缩着身子来到了桌前,猫腰轻声道:“主子,小的打听了一下,陛下身边的人都说,这几个月陛下总是喜欢去御花园散心。也不管这天气再冷,每天如此。”
  闻声,皇贵君不禁抬头看去,“陛下政务缠身,旧日里哪肯歇下片刻。莫非是陛下凤体抱恙……”
  “主子,小的问过了,这几个月太医院根本没派过太医去陛下那里。只是……”迟疑了片刻,他弯下身附在了皇贵君的耳畔,“有人瞧见总管大人亲自去梨园寻曲谱,还借走了几套乐师的衣裳。这几日,凉秋台经常有乐师出入。”
  听到此处,皇贵君猛地起身,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饭菜随之一震,吓得随侍立马跪倒在地。
  自嘲地轻笑着,皇贵君侧眸道:“将这桌菜都送去喂狗吧!陛下若是真心对那男人有意,本君如何苦心也是无用。”忽然间,皇贵君看向随侍,“陛下天天陪着那男人,倒是好生快活。不若,今夜你且随本君去凉秋台探望一番莫明空。”
  “可是主子,陛下的旨意,不让任何人踏足凉秋台……”
  “只要让那里守门的人管好她们的嘴便是了!”重新坐下,皇贵君的怒火渐渐平息。
  扫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皇贵君沉沉地开口,“重新传膳。”
  没有再敢言语,随侍连忙小步离去。
  ……
  合上奏折,李乾月稍稍缓神,转而又打开了另一份。执着朱笔,她认真地圈划着,已然习惯了这样安静的夜。
  闻言伺人通报,李乾月搁下笔,便见着安流火脚步轻快地踏入了房间。
  半跪在地,安流火行礼道:“参见皇上。”
  喝了口伺人刚端来的热茶,李乾月瞥了她一眼,便将茶杯搁在手边,正了正身子,“夜里进宫,是有何事?”
  “回禀陛下,云平已扣押回京。因为掩人耳目,故微臣将人关在了御司府新修的暗牢中。着陛下吩咐,在其膳食中加了绝位散。只是不想药力过猛,多日来云平竟未苏醒,且……且经脉受药理所损,其人已然沦为废人。”安流火故作恐惧状,却暗自打量着李乾月面上的神情,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由得轻笑一声,李乾月看向安流火,拍了拍手。
  她缓缓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安流火面前,猛地一把捏起了安流火的下巴。瞪着安流火的双眸,李乾月俯身冷笑,“你倒是做得比朕还要狠毒。这样借朕的旨意毁了朕的平儿,倒也真有你的。”
  惊恐地看着李乾月,安流火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厌恶地松开手,李乾月用怀里掏出的帕子擦了擦指尖,转身重新回到了椅子边,坐了下来,却又开口道:“这么多年,你终究是那一副教人作呕的奴才相。自己不如人,还要将人毁了。”
  “微臣对陛下忠心,上天可鉴。云平此人虽为可造之才,可她才华有余,却不忠于陛下。其人承蒙陛下恩典,却不知惜福。纵有一把宝剑,传名天下间,但若是被那宝剑所刺,宝剑也不过成了令人鄙夷的废铁。”稍稍定了神,安流火又道:“云平武功在微臣之上,且动用整个弑神骑也未必可以将其擒获。若是药力散去,她定然会安然逃脱,故此……”
  “你起身吧,明日朕会亲自去御司府,你莫要再伤她性命。”李乾月瞥了她一眼,“若是明日朕见到了一个死人,你,当心也会变成一个死人!”
  连忙叩首,安流火应道:“微臣遵旨。”
  安流火退出后,御前随侍便匆匆进了屋。且将门合上,随侍来到李乾月身边,神色慌张地道:“陛下,出事了。”
  刚平复下心情,李乾月忙不迭问道:“何事?”
  随侍急忙答道:“方才小的不过随口问了句,才晓得今天伺人们多嘴,跟皇贵君那里的人提及了这几日的事。凉秋台附近的看守来报,说皇贵君强入凉秋台,且以死罪逼迫守卫守口如瓶。陛下,皇贵君想来是晓得陛下您这些日子……”
  一时间怒上心头,李乾月随手将茶杯扔在了地上,猛地起身。
  “把这些多嘴的人统统乱棍打死!当今的奴才竟这样不守本分!”李乾月冲到了桌前,一把扯下屏风上的银狐皮斗篷,随意裹在身上便冲出了御书房。
  随侍大惊,连忙跟了出来。
  ……
  原本褪去了外衣,正欲就寝。莫明空忽闻院子里有一串脚步声,便将外衣合上,让庞七询去看看来人是谁。
  哪知庞七询刚行到门前,门便被人一脚踹开。庞七询被击倒在地,正欲言语,便见皇贵君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屋子。
  双眼还蒙着白布,莫明空摸着床沿,只低头询问道:“七询,是谁?”
  本不知莫明空失明,皇贵君见他此状,不觉大惊。只是怒气仍在心中,他瞧着莫明空瘦弱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心内并未起半丝怜悯之心。
  “彘伺君见到本君,为何不行礼?”皇贵君高声而道,轻蔑地扫了眼莫明空。
  闻声,莫明空只是稍显惊讶,随后便扶着床边缓缓跪倒在地,“参见皇贵君。”
  见莫明空如此顺从,皇贵君心中的气燃得更旺了。
  他并未让莫明空起身,自己倒先坐在了桌边,“大冬天的,地上倒也不算太凉。你且好生跪着罢!”
  平静地跪在原地,莫明空轻声问道:“不知皇贵君有何事,需要深夜探访。”
  “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想要瞧瞧昔日帝君如今的凄凉晚景罢了。莫明空不愧是莫明空,就算被陛下贬到此处,也依旧能勾上陛下的心思。枉费陛下终日来这里与你相伴,荒废了政事。瞧瞧,也不知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了!”皇贵君弯身一把撤掉了莫明空双眼的白布,随后将药与布随手丢在了桌上。
  不适应地晃了晃身子,莫明空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门边的庞七询正欲上前护主,却忽然听见门边有一阵细索的声响。隔着门缝,他隐约瞧见了一双绣有金凤的鞋子。一时间,庞七询大喜,只装着同情主子一般继续站在一旁。
  “怎么?彘伺君不开口了?”皇贵君轻笑了一声,“莫明空,你有什么资格可以与本君相争。陛下无非是同情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还有什么呢!苟延残喘的东西,收起你那魅惑主上的心思,好生在这里度日吧!”
  “明空知晓如何向皇贵君解释,都是徒劳。明空进入凉秋台后,并未再行与陛下见面,也自知安守本分。夜深了,请您移步。”莫明空不卑不亢地回话道。
  觉得有些索尔无味,皇贵君一拍桌子,便起了身,“你且跪着,明日天亮再起来吧。本君也不愿与你耗时间了!”
  没有言语,莫明空只是跪在地上埋着头。
  皇贵君带着伺人走到门边,伺人帮他开了门。
  一瞬间,皇贵君大惊,连忙跪倒在地。见状,屋里所有人全部跪地行礼。只见李乾月从门外走来,幽幽开口道:“要不要朕也陪着明空他跪上整夜?”
  未等皇贵君开口,李乾月便道:“宫里最该安守本分的人,不就是你吗?”
  “皇上……”
  趁着李乾月和皇贵君僵持,庞七询连忙趴到莫明空身边,轻轻扶上他快要倒下的身子,便又警觉地看向了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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