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犯罪了。
“双宜,你要不要亲一下我?要不要,嗯?”在艰难地转脸过程中,听到这样一句极具挑逗之能事的句子,还有那一声,“要不要”以及那一个极为撩人的“嗯”,顾双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转动着的脖子都能很清晰地听到石化的声音,这种在石化后,瞬间被麻痹、毫不受自己意识控制地往回转,对上那一张笑靥,顾双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
然后,然后就那样——亲上去了。
在嘴唇触上何半夏脸的那一瞬间,被蛊惑、身体不受控制什么的成功碎成了渣渣,快速将自己拉了回来的人,在脑子里瞬间恢复清明,氧气一下子充盈了自己整个脑子后,快速把头低了下去,握紧手中尚未脱离掌握的小叉子,默默泪垂,怎么办,好有想去死上一死的冲动啊。
“双宜?”下巴被抬起的时候,对上的是何半夏那张笑得比牡丹还要艳的笑脸以及那一双与那张精致脸蛋毫不相称的戏谑的眼睛。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别笑。”好吧,如果说刚开始光听那声音就hold不住的顾双宜,在每天的电话广播中已经走向淡定了,此刻配上那一张笑脸,顾双宜表示,好难淡定啊,好不好,好不好。
“笑?笑什么?”尚疑惑的人,在对上顾双宜那张慢慢低下去的脸,疑惑不过一瞬,笑容便再次爬上了脸颊,“笑?”
这种带着痞笑的声线,肿么就有种被纨绔调戏的感觉呢?
果然,思索出来不过一瞬间,下巴再次被抬了起来,“什么笑,或者是怎么笑?”那一抹坏坏的笑容慢慢爬上那张精致的脸蛋,丝毫没有违和感,如果说那个“牡丹笑”是极尽端庄大气之能事,这个“痞子笑”便一如指甲在心上轻柔地画着横竖的格子,笑得人心痒难耐。
“嗯?双宜?怎么笑?是这样么?”脸上的笑容快速地转换,从那一抹“痞子笑”快速地转移到了“牡丹笑”,却与那一份端庄大气不同,带上了独属的阳光,眩晕了顾双宜的眼。
而被眩晕了的顾双宜自觉地凌乱了。好吧,在某人对声音已经熟悉得将近麻木不再心动后,何大医生直接用上美男计。
最后,终于被赦免得以上宿舍的顾双宜,脚步绝对是漂浮的,这个晚上怎么就那么的不真实呢?
在不真实的夜晚,顾双宜飘浮地与夏雨瓜分完了那五大块提拉米苏,终于在下半夜里,用急剧的呕吐证明了这夜晚的真实性。
努力抑制那一份不断攀升的恶心感,在药才吃下去不过一分钟便全数吐出后,顾双宜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踹醒了夏雨,在夏雨危险的骑车技术中,顾双宜表示,一路上没有再吐,果然是个奇迹。
只是,这个奇迹,在保持到了二医院那熙熙攘攘的急症部后,看着挂号处长长地人龙,顾双宜很自觉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示了不满。而这一份不满却让自己糊里糊涂地从二医院吐到了三医院,而官方解释就是:堂堂的N大附二院急症部止吐针用完了。
顾双宜瞧着上次在二院跟高扬“哥俩好”的那张熟悉而略带抱歉的脸,很有用一个更为淋漓尽致的呕吐来表示自己此刻的情绪。
而直到此刻,顾双宜躺在病床上,也依然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巡床医生能十几分钟就换一个呢,这凌晨时光,三医院的医生们就那么闲得慌吗?而且谁能解释一下,为毛明明自己挂的是急诊,住的是急诊,过来巡视的医生能从急症到骨伤,从妇科到儿科,而且还都是实习生呢?
直到第六个巡视的实习医生进来,已经昏昏欲睡的顾双宜终于忍不住要毛了,只是才皱眉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不满,才进门的医生对着身后那五个十几分钟换一轮的医生凉凉的一段对话便让五人瞬间散去无踪。
“你们都下一转轮转到儿科的……我说,如果让号称四大名补之一的何半夏知道你们围观了他媳妇呕吐全程,还扰人休息,你们信不信你们后天八点开始报到,能写病历记病例全程无休到零点?”
“月月姐?你怎么在这儿?”瞧着露出半张脸的人,顾双宜笑了笑。
“刚下班,不吐了?”才问着,手已经碰到了正输着的药水,“糖盐水,最后一瓶了?”
“嗯。月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虽然吊着盐水有些昏昏欲睡,但是,脑子还没昏沉得不清楚刚刚那五个人士怎么回事。
“老宋那个大嘴巴,送完你之后到了儿科去宣传去了。”
“哦。”怪不得。
“何半夏才出ICU便让钟老逮过去了,待会儿才能过来。”
“哦。”
“你同学呢?”
“买早饭了。”
“早饭,你先喝点清淡一点的粥,别吃油腻的。”
“嗯。”
“昨天吃什么了?”
“咳,海鲜大餐。”
“厄?”
“昨天导师在省文化中心的课题结题,请吃饭。”
“还有呢?”
“下午吃了几个冰淇淋球。”
“没吃晚饭?”
“没有。”
“嗯。”
“晚上吃了几块提拉米苏。”
“晚上?”
“嗯。”
“下次注意点,别一下子吃得太多太杂。”
“哦。”
才应答完,顾双宜发现已经沉默下去的林玥看着自己有些出神,脸上黑眼圈明显,脸色憔悴得倒像几天没睡一样。
“月月姐……”
“哟,说起提拉米苏,何半夏做的?”那没出口的话还没说完,林玥却像突然惊醒了一般,挑了挑眉,脸上是说不出的意味不明,夹杂在那一抹坏坏的笑中,竟与何半夏那“痞子笑”有几分相似。
“嗯。”
“还以为是冰山男不近女色,原来退了冰山的外表,竟然是闷骚的体质啊,嘻嘻,这个必须得向老钟汇报一下。”
“闷骚?”
“你不懂?”林玥挑眉,倒有几分讶异,“你跟你表哥还真是不一样。”
“表哥?是……”
那含在嘴里尚未出来的名姓,在林玥低头的声音中被打断,“嗯,那个提拉米苏,Tiramisu,在意大利文里,有‘带我走’的意思,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嗯,那跟闷骚有什么关系?”
“好吧。”林玥讶异地抬头,然后便是浓浓的挫败,然在挫败中也带着几分我懂你的复杂情感,“嗯,那个,据闻,提拉米苏有一个相当什么呢,感人肺腑?嗯,不对,就感人吧,嗯,一个感人的传说,说是有一个意大利士兵即将要到战场,可是士兵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妻子为了给他准备干粮,就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叫提拉米苏。提拉米苏Tiramisu,在意大利文里,有“带我走”的含义,带走的不只是美味,还有那妻子的爱。懂吗?”
“听懂了。”
“既然懂了,那你说,何半夏这举动是不是就叫闷骚。”愉快地下了结语,林玥在瞟到门口边上的人,很愉快地朝顾双宜挥了挥手,然后拍了拍门口上脸色相当平静的人,愉快地丢下几个字,走了。
“好了,功成身退,走了,闷骚男。”
走了,闷骚男,闷骚男,顾双宜看着何半夏那张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再想了想那提拉米苏的来源,以及何半夏制作的时间,突然秒懂了。
“何半夏,你好含蓄呢,哈哈……”才笑了两声,不想乐极生悲,那吐了大半夜,感觉胃都吐出来的人因笑声带动着那被吐扯得整个肌肉都紧紧的胸腔,那一声笑带出了一个相当扭曲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某水:何半夏同学,被自家师姐扯出闷骚的本质,是否有些淡淡的羞涩呢,坏笑,(≧▽≦)/ ,(≧▽≦)/
何半夏(不屑状):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想吃提拉米苏才给我定了这么个闷骚的罪名?
某水:……
☆、胡椒猪肚(2)
“吃了海鲜,没吃晚饭就吃了几个冰淇淋球,嗯?”这种调调,绝对不是魅惑,绝对不是。
顾双宜小心地看着一脸认真没有任何异样的何半夏;突然感觉那胸腔上原本拉扯着的肌肉扯得更痛了。
何半夏同学,刚刚的对话重点是你的闷骚好不好,别这么淡定地挑我饮食习惯的错啊,我们思维回到一个频道好不好,好不好。
“咳咳,咳咳……”努力地将自己的“病弱”展现出来,顾双宜在脑海中希祁用脑电波催眠着何半夏:忘了它,忘了它,忘了它,我是病人,是病人,病人,病人……
“你是急性肠胃炎,不是气管、支气管粘膜或胸膜有炎症。”
好吧,这么专业的话语,有种无法交谈的节奏,顾双宜很淡定地停止了自己“病弱”的咳嗽声,再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的何半夏,一咬牙,才刚准备说话,何半夏已然走出了病房,徒留自己在病房里目瞪口呆。
这是生气了,可是,生气也不是这样的好伐,一言不发走人算什么,我是病人啊,病人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整整三分钟过去,尚未看到何半夏有任何回来趋势的顾双宜开始正视这似乎有点儿大的事件。
这不就啃了几个冰淇淋球不吃晚饭吗,不需要这样甩下脸走人吧,不需要吧,不需要吧。或者这不吃饭真是一件特大的事儿?
“我菜,双宜,你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夏雨一进来,眼睛瞬间便闪亮。而尚在思索中的顾双宜表示,自己首先感受到的绝对不是夏雨那张明艳的笑脸以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更不是那一句极具兴奋之能事的句子,而是夏雨手中提着的那两盒无论是从外形、香气上判断都绝对能肯定是灌汤包的饭盒。
小小地咽了咽口水,再咽了咽口水,这种一次性把能吐的都吐出来的肠胃炎,顾双宜在胸腔肌肉拉扯中,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胃,这种因胃液分泌过多而没有食物可以用来研磨的感觉绝对是胃疼,从来不会让自己空成这样的顾双宜此刻正在感受着十年一遇的胃疼。
好吧,别吃油腻的,先喝点儿粥。林玥的专业性建议犹在耳旁,顾双宜把头从那两盒灌汤包上转了转,再转了转,在那无法忽略的香味中,很淡定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有人提刀来医院?”
“大清早的,多美好的早晨啊,不带这么暴力的。”
“不然是看到了离了灵魂的躯体?”
“我菜,双宜,你越来越暴力了啊?”
暴力?顾双宜回想出口的话,离了灵魂的躯体,多文雅的说法啊,哪暴力了,哪暴力了?医院看到这不很正常吗?
“愿闻其详。”好吧,这种少女心事你别猜的节奏,顾双宜表示,吐了一晚上太消耗脑细胞不是件好玩的事,果断地放弃我猜我猜我猜猜的脑力活动。
“我刚看见……啊,帅哥往这儿来了。”随着夏雨的视线看去,看着越走越近的人,顾双宜回忆着,这是互相没见过呢,还是互相没见过,果断是互相没见过。
“麻烦你,可以拔针了。”对着带过来的护士,何半夏的声音平静异常,干净的声线让尚在激动中的夏雨一怔,不过短短一瞬,眼睛中刚消失的光亮再次以光速回到了眼睛。
把顾双宜那张看着护士准备拔针而略显紧张的脸轻柔地转过去,“别看就好了。”
声音不复方才的平静与干净,带着一丝温柔,让顾双宜略紧张的心瞬间平静了下去,而同一声线却让刚刚才清醒过来的夏雨再次微微发愣,而这一发愣直接延续到了护士提着空了的吊瓶出去。
“你好,我是何半夏。”再次转为平静的干净声线,在夏雨尚在发愣间淡淡地出来,“谢谢你过来照顾双宜。”
“啊?啊,不用客气。”才应答完,夏雨同学表示,肿么有种不太对劲的味道。
“咳。”顾双宜清咳了一声,在夏雨终于清醒过来将视线调整过来后,一个小眼神飞了过去,微微眯了眯眼睛给了跟自己对视的夏雨一个小小的鄙视眼神,彻底地将自己对夏雨的定力的鄙视呈现淋漓尽致后才开口,“我室友夏雨,夏雨,这是何半夏。”
“啊,何,何,那个别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何半夏皱了皱眉,顾双宜听后却僵了僵,被何半夏知道他送到自己手上的食物都标着“别人”的标签有什么后果,顾双宜瞧了瞧皱了皱眉的何半夏,很果断地加强对何半夏同学身份的介绍,“那个,夏雨,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我男朋友。”
好吧,这种加强式的介绍,这种浓浓的欲盖弥彰的味道,顾双宜垂了垂头,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夏雨与何半夏的表情了。
“你好。”一阵沉默后,何半夏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只是出口的话,怎么听都感觉不太对劲。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双宜的照顾。”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双宜的照顾!!!
顾双宜瞧着何半夏认真的脸,以及夏雨那一脸莫名的表情,极想表达自己内心被打击到的淡淡忧桑,一直以来是我在照顾夏雨同学啊,是我啊,不要主语和宾语对调好不好,医科生也不带这么表达不清的啊。
而一脸莫名在那一阵干净得异常的声线中沉迷再沉迷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淡淡的羞涩后,有种同样淡淡的忧桑,这种才跟自己同居了五年多的人好上不到半年的人对自己感谢,还是以比自己与同居将近六年的人还亲密的高度的感激,肿么就不让人有种受到感激后应有的情感呢。这种自家好不容易养成的大姑娘被坏小子勾走了,即便是一个声线、外貌都可以打出A+的人,肿么就没有一丝丝的喜悦呢?夏雨瞧着何半夏,再瞧了瞧顾双宜,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好吧,果断地得对自己催眠:我不是蕾丝,我不是拉拉,我不是蕾丝,我不是拉拉……
直到坐上何半夏四个圈的座驾,夏雨瞧着身外不断后移的风景,那一排集聚了色香味的楼房,那一排吃货楼,尚在催眠着自己的人才醒悟过来。我菜,这哪是蕾丝,拉拉的节奏啊,这明明是被抢了主导权的失落啊,刚刚那场景明明就应该是自己十分豪气地将自己闺女放出去祸害A+男,顺便加上一句自己大学四年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