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綦清云紧紧拽住大氅的边缘:那天接梓君进府,虽然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保不齐会有纰漏,怀着身孕被人抬进府,还是昏迷着的,传到外面去,世人会怎么想。
现在,又有了这样的传言,不知道将会被编排多少个版本出来,到时候,世人将怎么看待梓君?!
一想到这些,綦清云的心一阵绞痛。
那么,今天的事情就都说的通了。
不过……
綦清云眉头紧皱,按理说王妃是应该知道梓君的身份才对啊,那么孩子的事情她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这边,綦清云凝眉苦思。
另一边,烛光明亮的书房内,綦清瑞眉头紧锁。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浓重的黑色夜幕渐渐淡去,隐约还有几颗残星挂在泛白的天边。
屋里的炭火已经没了暖气,綦清瑞就那样站在窗前已经快两时辰了。、
“爷!”防风忍不住小声的说道:“您说句话成不?您就这样什么话也不说,水也不喝一口,小的,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良久,窗前负手而立的綦清瑞冷冷的问道。
“就等着收网了!”防风压低声音回答说。
“不用等了!”綦清瑞深邃的眼眸寒光尽显。
“但是……”防风一脸的纠结。
“说!”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爷!”防风向前跨了一小步,低声说道:“您身上的蛊毒……”
在接触到綦清瑞回过头来的那道目光后,防风自动咽下后面未说出来的话。
屋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静。
“采风最近可有书信?”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綦清瑞突然问道。
“……有!”防风想了想说道:“说王爷已经醒了,只是伤势过重,又没能尽早的医治,所以……可能……也许……”
防风支支吾吾了老半天。
“我知道了!”冷冷的声音有着无奈。
当初决定送父亲回无药谷的时候,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只是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当初的猜测,以及心里存有的那么一点幻想奇迹的可能。“爷?”防风狐疑的盯着綦清瑞,心里纳闷:自己还没说呢,他们爷就知道了?而且这么突然又想起问这个了呢?
“最近一段时间多派些人手在少夫人周围,别被发现!”说完綦清瑞稍显疲惫的坐回案前,闭目养神。
“是!”防风愣了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退了出去。
他知道,他们的爷这次是真的怒了!
……
京城,这个天子脚下的繁华胜地,人潮涌进,紧跟着蜂拥而来的还有源源不断的漫天蜚语。
临近中午的光景,阳光明媚,站在阳光底下,整个人顿时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在房间窝了大半天的梁梓君柔了揉有些酸的腰背,缓缓的坐在外头早就摆好的榻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暖阳的沐浴。
不远处,几个丫鬟鬼鬼祟祟的躲在圆拱行的院门外,偷偷的往里张望着,同时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唉!快看快看就是那个。”一个绿衣的丫鬟指着梁梓君的方向小声的对周围的人说。
“长的也不怎么样啊?”挨着绿衫的丫鬟瞅了几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二爷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女人了?”
“就是就是!”其余的附和道。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绿衣丫鬟的话中带着轻蔑和不屑。
“唉!可怜我们家的二爷,被人带了绿帽子,还当个宝似得保护着,真不值啊!”
“是啊!你说这个女人到底使的什么手段啊?!把我们家的二爷骗的团团转的!”
“依我看,这种女人啊就该卖到花品楼去!”
“花品楼的花魁可比她强多了,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才艺那是更不在话下,她去了顶多够格端洗脚水!”绿衫女子一脸的不屑。
“我猜啊,她肯定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院子里的齐飞早就发现了这些人,要不是怕打扰到梁梓君,他早就将这些人给轰出去了。
只是现在,这些闲的没事做的小喽啰越说越不像话,而且越聊越来劲,就差抓几把瓜子,泡几壶茶了。
而躺在那儿晒太阳的梁梓君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随意的瞥了眼那群聚在一起嘀咕的着的小丫头们,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她不是无所谓,只是,嘴长在别人上身,自己管不了。
而且该解释的她都解释了,该坦白的她也坦白了,至于其他的人,不在她的名单范围了,所以也没必要去管。
……
围墙边,那群正聊的起劲的下人们还在继续讨论着:
“你说要是这种女人以后掌管了咱们王府,而且二爷又那么的宠她,那以后只后宅还不成了她偷汉子的天下了啊!”
“什么呀!这种女人那有什么资格啊!顶多算个妾,你看着吧,等咱二爷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嘴脸,保证……”
“保证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保证甩……”那个说的正起劲的丫头在看清说话的人的时候,脸上顿时煞白,哆哆嗦嗦的。
众人奇怪,一同看去,一个个全都吓趴在地上,额头死死的抵在地上。
“继续啊!怎么不聊了?不是聊的好好的吗?”俊俏的脸上挂着笑容,灰色的桃花眼眼角微忘,满脸的笑意,只是这个笑容对于趴在地上的那群人而言是那么的毛骨悚然。
“没啦?你们都说完了?”綦清云浅色的眼眸冷光聚集:“也是,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渴了,那么现在轮到我说了!”
底下一片安静,没人敢吱一声。
“齐飞!”綦清云眼皮眨都不眨一下,依旧带着笑容,薄唇微动:“将她门的舌头割去,送她们去想去的地方!”
“二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二爷饶命啊!”
“奴婢知错了……”
顿时,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綦清云皱了皱眉头,冷声喝道:“吵死了!齐飞,你还在等什么?”
齐飞慢悠悠的从里头出来,看了眼不悦的綦清云: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自己都没注意到。不过,也好,他的下人还是他解决比较好,自己动手总归有诸多不便。
“此事虽与在下无关,不过,既然二爷开了口,那在下就接了!”说完,齐飞刷刷几下,点住了几人的哑穴,和林一两个人一同将那些已经吓瘫掉的下人给推走了。
院在里有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把她们都打发哪儿去了?”梁梓君感觉到头顶的明亮被遮挡住,眯着眼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问道。
“你想要为她们求情?”綦清云笑嘻嘻的盯着梁梓君被晒的通红的脸颊,说道。
“那你会饶了她们吗?”
“不会!”綦清云想都想的说道。
梁梓君好似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綦清云坐到榻椅的另一侧,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母亲有没有为难你?”
“你说呢?”梁梓君往一边挪了挪:“喂!我说你能不能做其他地方啊,我都没地儿了?”
“……”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梁梓君的表现跟往常也没多大的不同,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綦清云撇撇嘴:“你是不是又胖啦!”
“你这不是废话吗?”梁梓君白了綦清云一眼。
“喂喂喂……我跟你说,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儿,对我说话的时候客气点儿,不然……”
“不然怎样?”梁梓君瞪着眼,无聊的看了眼綦清云问道。
“我跟大哥已经说了,等事情结束后,就送你回无药谷!”綦清云懒洋洋的说道:“你要是还对我凶巴巴的,我就把你送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呵呵……”綦清云干笑两声,掩饰心中的涩意。
綦清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梁梓君的回答,以为他睡着了,一回头,见梁梓君一脸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那双透彻的眼眸中隐约含着泪意。
綦清云心里思量了一番,总觉得梁梓君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却又理不清头绪。
“后悔了吧!”綦清云试探的问道。
“真有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梁梓君喃喃的问道。
“你想去!”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梁梓君不语,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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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京城中的形势瞬息万变。
无聊的人们茶钱饭后谈论的话题不再是王府媳妇绿帽子的绯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则同样属于皇室贵族的消息。
现在,人们关注更多的是另一个人的命运——前朝太子死而复生,带兵围攻紫禁城,被押宗人府。
要说,这消息来的也太突然些。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当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起兵、围攻、政变、歼灭……这一系列的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解决了,等到第二天,人们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前前后后,就传出了前朝太子被关押在宗人府,等待当今皇帝的定夺。
于是,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大街小巷的各个茶馆酒楼乃至街角角落,都在议论纷纷。
“唉!你们说着宗人府的那位是不是真是前朝的那位啊!”
“谁知道呢!”
“我看应该不会有假,你们没瞧见今日的侍卫比往日多了好几波人呢!”说话的男子示意大家看看外面巡逻的一波又一波的士兵。
“你们还别说,前朝的那位的确有些能耐,死而复生不说,还起兵夺权,唉!不过终究是寡不敌众啊!”
“我就想不通了,既然侥幸逃过一劫,干嘛非得回来送死啊,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渡过后半身不是挺好?!”一人摇摇头叹息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生在帝皇家的人,哪个不想坐上那把椅子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你们说,咱们当今的那位会怎么处置宗人府的那位呢?”
“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闻言觉得很有可能,纷纷摇头叹息。
而此刻,在宗人府的那位,双目微闭,两只手分别随意的搭在两只膝盖上,坐姿笔直,虽身处陋室,衣服也有些褶皱,却难掩其周身所散发的高贵的气质。
綦清寒坐在硬硬的板床上,牢房里的阴暗潮湿还有冰冷的空气让他混沌的头脑有了一丝清晰。
“咔嚓”的一声,门外钥匙开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肃静的地牢里,却那么的明显,接着便是“哗啦啦”的铁链抽离的声音。
沉重的铁门被缓缓的打开,外面的光亮透过打开的门隙投射进来,阴暗的牢房顿时敞亮了许多,只是这份光亮随着“砰”的一声被重重的隔离在了门外。
“来了?!”感觉到有人靠近,綦清寒缓缓张开微闭的双目。
“大哥别来无恙!”綦清政宗明黄色的长袍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托你的福,至少到现在为止还不错!”綦清寒不以为然的说道。
“大哥既然有机会远走高飞,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为什么非要选这么一条不归路呢!”浑厚的声音里如果仔细些听,不难听出其中的惋惜。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綦清寒淡淡一笑,道:“如若还有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
“唉!”一声重重的叹惜由綦清政宗的心底长长的生了出来。
“所以……”綦清寒悠闲混沌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綦清政宗说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活在走出这个牢房,不然,以后,你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过了!”
綦清政宗冰冷的眼眸中杀意顿起,但随即消失眼底:“朕从未想要将大哥置于死地,毕竟咱们是兄弟!当初,朕对皇位根本就毫无想法。”綦清政宗无奈的笑笑,接着说道:“是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将我们铲除,不得已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兄弟情义,当年若是咋俩身份对换,我想,你也会做跟我同样的事情!”綦清寒冷笑道:“不过,有时候,我长想,如果当初不是綦清修对你有舍命之恩,你还会留他到现在吗?”
“所以,你把他怎么了?”綦清政宗黑深的眼眸暗光汹涌。
“说来,三弟你该感谢我才对。”綦清寒如刀刻的脸庞拢上一层笑意:“一来他坏了我的机会,这个仇我是肯定要报的,二来我也是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以免他人觊觎皇位,这第三吗?!……”
綦清寒的眼眸闪过一丝狡诈:“这第三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做哥哥的能为那个不顾自身性命救你的弟弟做些什么?”
“你是在跟朕谈条件?”綦清政宗锐利的眼眸眯了眯开口道。
“三弟,你以为现在军营中的那人还是好好的?”綦清寒嘴角一抹讥笑,我可提前跟你说一声:“要是考虑太久可就真的晚了!”
“……先说来听听!”綦清政宗思索片刻,说道。
“我想要的一直都没有变过!”綦清寒眼眸中的欲望清晰可见。
“如果朕不同意呢?”綦清政宗微微挑了挑眉,语气郑重。
“……呵!”綦清寒无所谓的笑了笑道:“那我也不建议多几个人陪我到阎王殿走一遭!”
“看来朕是必须得答应大哥的条件了?”綦清政宗无奈叹惜道,“……不过!”
綦清政宗话锋一转,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大哥刚才不也是说了吗,最是无情帝王家,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没什么兄弟情谊可留恋的!”
綦清寒微微一怔,没想到綦清政宗会这么说,他是有些了解綦清政宗的,虽然做事果断决绝,却没达到一个帝皇该有的心狠手辣的程度,而綦清修对他有舍命之恩,又是同胞兄弟,所以,他才那么料定綦清政宗就算不答应他的条件,最起码性命暂时可以保住。
但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杀意在这阴暗的地牢里越来越强烈。
綦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