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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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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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顺着从梁顶垂下来的丝线缓缓滑下。
  这一惊非同小可,苏荷只觉得恐惧扑面而来直涌进她的胸腔,转瞬间就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动弹不得。她拼命想唤人进来,嗓子里却异常的干涩,发不出声。慌乱中随手抓了床头的瓷枕向地上掷去。“哗啦”一声巨响,瓷枕碎了一地,那蜘蛛在地上一个翻滚躲了过去。然而暗香等人到底听得响动,都连忙冲了进来。一群人纷乱着脚步闯进内室,见到这般情景也是一阵惊叫,几个胆小的丫头更是当即就吓得晕了过去。
  暗香一咬牙,和身扑到床前,伸手抓过床上的锦被牢牢地将苏荷裹住,一面厉声喝道:
  “那蜘蛛有毒!你们快打!快打!”停了停又一叠声喊着,“晚香!晚香你快去听松阁!快去找骆三公子!”
  那苏荷被锦被兜头裹住,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晚香慌乱离去的脚步声,和几个大胆的丫鬟侍从拿了棍子打那蜘蛛的声音,自己浑身发抖,又惊又怕几乎要晕过去。
  且不说那蜘蛛本就看了让人毛骨悚然,更加上苏荷从小就怕极了那东西,苏府上下向来是无一不小心,今日乍然见到如此大的蜘蛛出现在卧房里,自然更是害怕。
  杂乱的脚步声,男子沉稳的声音和衣带的翩然飒响,“哧哧”两声之后,仿佛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双手温柔地掀开纠缠在一起的帐幔和被子,扶住她颤抖的肩膀。苏荷抬头望见一双温和清朗的眼眸,满是焦急的神色,不是骆毅又是谁?
  苏荷再也忍不住,只呜咽了一声,便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靠着他的胸膛,苏荷这才觉得稍许的安心,颤声道:
  “你终于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荷儿,那两个东西已经被我劈死了。”骆毅说着递了个眼色,暗香连忙带人收走那两只被骆毅用剑直接劈开的蜘蛛的残骸,另一边墨雨守着冷香的尸体暗暗地抹着眼泪儿。
  骆毅停了停,一只手仍旧搂着苏荷,另一只手拿过身边的还滴着黑血的长剑,递到身旁的一个伙计手中,道:
  “那东西极罕见,怕不是本来在这府里的,但为防万一,你且拿着这把剑,带上几个得力的人把这晚清阁里里外外的都检查一遍,周围的屋子也不要放过,看看还有没有。”那伙计接过剑,领着人去了,骆毅又转向晚香,放低了声音道,“你和墨雨,带着月香姑娘,另找个干净的地方,把冷香姑娘安置好。暗香姑娘,你带人把这里收拾收拾,好好陪着你家小姐……”
  “不要——”苏荷抬起头打断他,“我不要别人陪着,我只要你……”说着又啜泣着把头埋进骆毅的怀里。
  暗香在一旁轻声道:“骆三公子,小姐受了惊吓,你……还是带她去听松阁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骆毅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俯身抱起苏荷向听松阁走去。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荷香浥露侵衣润(1)

  第二十七章荷香浥露侵衣润
  此时听松阁还掌着灯。只因骆毅还满心里记挂着晚饭前在闻雨轩里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是苏荷被骆阳挟持着的场景,一会儿又是自己怀中赤。裸起伏的香肩。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担忧和挂念都纠缠胶着在心里,自然是难以入睡,索性便和衣坐在长窗下,一面听着阵阵松涛,一面试图理清自己烦乱的思绪。
  正是睡眼朦胧之间,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骆三公子——快开门!小姐她……”
  荷儿!
  骆毅猛然惊醒,连忙站起身冲到门口,拨开门闩。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了进来,眼里满是骇然的神色。他定睛一看,却是苏荷身边的晚香。
  “晚香姑娘,荷儿她怎么了?”骆毅连忙焦急问道。
  晚香浑身打着哆嗦,却说不出话来,只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了指晚清阁的方向。
  骆毅见她神色不好,一时间也管不了那许多了,随手拿过悬挂在门口柱子上的佩剑,直往晚清阁的方向冲去……
  那蜘蛛他看得真切,是六眼沙蛛,极其罕见难得的品种,却是剧毒,一旦被咬,顷刻之间便会殒命。这样的蜘蛛绝对不是恰巧闯进苏荷的房间的,必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究竟是谁,骆毅不由自主地冷冷一笑。
  还能有谁呢?
  此时他抱着苏荷重新回到听松阁,在窗前坐下,这才细细看怀中的人。蔷薇粉色的寝衣已被揉得稀皱,长长的头发散乱在苍白的脸庞周围,神色虽已平静了许多,但仍旧是一脸的惊惶不安。
  骆毅扶着她在自己膝上坐好,捧住她的脸,轻声安慰道:
  “荷儿,荷儿你看着我,已经没事了,已经安全了,我在这里。”
  苏荷抬头望着骆毅,在他沉稳的嗓音中终于渐渐安定了下来,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他肩上小声道:
  “方才……要不是你……可吓死我了。”
  骆毅一面帮她理着披散的长发,一面放慢了声音,缓缓开口道:
  “那东西出现在你的晚清阁里绝不是偶然。”
  苏荷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在月色的照映下闪烁着愕然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恐怕是的。”骆毅一面说一面暗自摇了摇头,又道,“这都怪我太不谨慎了,竟然被别人就这么闯了进来,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苏荷恢复了神色,宽慰他道:“这如何能怪你呢?苏府本来就不小,这听松阁到底是偏僻了些,又不是去晚清阁的必经之路,你没发现也是自然。”
  “那么。”骆毅低头凝神注目于她略显苍白的脸旁,问道,“这究竟是谁干的,你心里可有数?”
  苏荷轻轻叹了口气,看了骆毅一眼,道:“如何能没数呢?要不然可不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呢……”
  骆毅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这究竟该如何是好呢?毕竟,要她性命的,就是他的家人。
  苏荷不是没察觉他的神色,径自低眉说道:
  “也怪我们都没想到。还以为他们今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再次下手的。”
  骆毅摇了摇头,叹道:“他们正是因为猜到我们会这样想,必会疏于防备,所以才冒险下手。”
  苏荷轻笑一声,道:“你还挺了解他们的。”
  骆毅苦笑:“如何能不了解呢……”
  沉默了半晌,苏荷忽然歪着头别有兴味地笑道:
  “你们这对兄弟只怕是我见过的最奇特的了,哥哥费尽心思要杀我,而我却正坐在弟弟的怀里。这真真是好笑。”
  “荷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毅正色道。一面扳着苏荷的脖颈,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眸,“你从来不跟我说这个的。”
  苏荷直直看着他,忽然一笑。她缩进他的怀里,温软道:
  “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你对我的心思我何尝不知道,自然是从来不会疑你的。”说着举袖去拭骆毅的额头,口中喃喃,“看你急得一头汗,你我早就相知相许,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骆毅握住她的手,道:“荷儿,每次看到我哥哥伤害你,我都觉得加倍的煎熬和难受。你脸上的受伤和隐忍,我不是看不到。在我心里,早已把你视作我唯一的妻子。我知道你很艰难,你不得不一面爱着我一面恨着我的家人。荷儿,荷儿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但我真的……我最怕的就是,终究有一天,你会把对我家人的恨转移到我身上,会因为家族的仇恨而不得不怨恨我离开我,我怕你会不信我,我怕这所有的种种会消磨掉你对我的感情,我怕……”
  骆毅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苏荷再一次打断了他,只不过这一次用得并不是她的手。她抬起头在他的嘴角边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又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衣襟。
  骆毅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角。苏荷一向是内敛而矜持的,在他面前尤为如此。他二人之间的情意早已笃定,在面对彼此的时候也逐渐坦然直接。饶是这样,他每次拥她入怀,亦或是她亲口说出一些吐露心肠的话语之时,她仍旧会羞得满面通红,低着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如今竟然这样,必是他方才的一力剖白让她在情急之下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 
  不是不动容。
  于是,他微微翘了翘她刚刚亲吻过的嘴角,含了一缕宠溺的神色,温柔道:
  “抬起头来。”
  苏荷仍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脸颊滚烫的温度透过他薄薄的夏衣传到他身上,更加点燃了他心里炽烈的情绪。
  “荷儿,抬起头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一面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
  苏荷慢慢抬起头,她脸上的红晕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绚烂,即使是月色已朦胧,烛光已微暗,骆毅仍旧看得真切。她单薄的寝衣下面,一缕肚。兜的丝带隐约可见,顺着她的肩膀向下蜿蜒,让人不由得想要去探寻,那下面会是怎样的风光。
  此时的苏荷已在骆毅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绝不是平日里玉钗罗裙莲步姗姗的苏家二小姐,而只是一个穿着凌乱的寝衣披散着长发满脸娇羞的小女子。从骆毅唤她抬头的语气之中,她已然听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抬眼看到面前的这双眼眸中,往日里的温和清朗如今却仿佛是在炽烈燃烧一般。来不及多想,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和着疏朗的竹叶清气,是他身上惯常的味道。而她的身体亦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他的手力道极大,完全不同于往日里的温柔安抚,只是一味地牢牢抱住她,全然不顾是否硌得她生疼,只是不由分说地让她贴紧自己,仿佛是要将她按进他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骆毅再也忍不住了,他吻上她柔嫩的唇,她身上的芬芳荡漾在他的唇齿之间,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越发显得柔若无骨。他一只手拢住她的肩,另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搂得紧紧的不松手,仿佛是生怕失去她一般。
  这个吻长久而缠绵。忽然间骆毅只觉脖颈处一片冰凉,顺着他的胸口蜿蜒了下去,这才猛然惊觉,不知是何时,苏荷的一只手已像一条小蛇一般滑进了他的衣襟,挑动着他胸腔中火一般燃烧的欲望。
  慌乱中他连忙迫使自己离开那勾人心魄的双唇,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臂抽出来,另一只手却并没有放开她。
  苏荷已是星眼微旸,柳眉轻蹙,软软地依偎在他的胸口喘着粗气。在骆毅看来,此刻的她并不是往日里那个矜持婉约的闺阁千金,而只是他怀里的一个嫣然百媚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不再只是隐隐含情,而是媚色顿生,让他心醉神迷,欲罢不能。
  再低头看她。因着刚才的动作,苏荷本就松散的寝衣更是滑落了大半,她裸。露的肩膀再一次出现在骆毅眼前。蔷薇粉本就是极其娇嫩的颜色,寝衣里一抹红色的肚。兜隐隐绰绰,更衬得她赤。裸的肌肤白嫩异常。几缕散乱的发丝拂在她光洁的锁骨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她抬起手仿佛是想要整理凌乱的衣襟,奈何却终究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骆毅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她向内室走去。
  内室的床塌上铺着一席凉簟,旁边摞着泥金海棠花样的浅黄色云丝被。骆毅将苏荷放下,伸手拂开纷乱在她面上的青丝,露出一双神色炽烈的眼眸。
  一阵凉风从敞开的长窗吹了进来,摇动了床前的一对红烛灯火。松涛阵阵,一层一层传得远了,让人不由得心生宁静。
  骆毅定了定心神,再看看怀中衣衫不整的女子,到底还是慢慢地松开了手。
  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然而苏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轻柔道: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顾惜着我是诗礼世家的闺阁小姐。可你刚才说了,在你心里,早已把我视作你唯一的妻子,其实在我心里,又何尝不是早已把你视作我的夫君了呢?我虽未过门,可你我的情分,又何必受这些的限制约束呢?之前在闻雨轩,你的神色我不是看不出来,还有刚才……”她说着说着脸红得更厉害了,“再说,这不是早晚的事情么……”
  骆毅不是不知道,要她说出这样的话有多艰难,也许今晚是真的,他二人都情不自禁了。
  可是……
  骆毅咬了咬牙,在床边坐下,沉声道:
  “荷儿,我的确早已把你视作我的妻子,自然也如同爱重妻子一般爱重你。我知道现在的你也许不介意,但是如今我若是这么做,和乘人之危又有什么区别?”
  苏荷坐起身抱住他的一条手臂,光滑的锁骨贴上他的衣衫,轻声笑道:
  “是不是乘人之危,此刻应该是由我说了算吧?”
  骆毅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肩膀,却生生停住。如果此刻的他真的触碰到她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肩,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
  然而他到底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苦笑道:
  “荷儿,你学坏了,你知道你现在正在诱惑我吗?”
  苏荷嫣然一笑,伸了个懒腰靠在床边雕了鸳鸯和并蒂莲花的柱子上,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娇慵妩媚的柔弱。
  骆毅不是不诧异。平日里他常常和苏荷在一起,谈论诗书、品茗作画,亦或是烹茶煮酒、琴箫相和,她从来都是轻颦浅笑,或大方或娴雅,或矜持或娇羞,虽然偶尔也会有妩媚嫣然的样子,但却往往只是一瞬。而今晚她的样子,实在是……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她,却不是不惊喜,因此才会有今晚这么多的情不自禁,只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也许是最真切的爱,才能够让一个女子绽放原本就存在于她灵魂深处的妩媚,只在她最心爱的男子面前。
  苏荷觑着他的神色,终于还是理好自己的寝衣,盖住肩膀和锁骨,系好领口的衣结。她直起了身子,抱膝坐好,手腕上的银镯子反射着月色的光辉,映照出她脸上恢复了往日里平静娴雅的笑容,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们好好说话就是了。”
  骆毅道:“你总算肯放过我了。你要知道,若是再过上一会儿,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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