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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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顾-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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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生婆见过这阵仗,倒也不觉得害怕,自己一提溜上一个小包袱,便跟着古镜川出了门。
  古镜川指点她先去了客栈,自己则又折回去请大夫。
  因是三更半夜,大夫还有几分不乐意,一边磨磨蹭蹭地穿着衣服,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古镜川却是等得不耐烦了,架起了大夫就冲出了窗户,一蹬地便跃上了房顶。大夫惊慌失措地抱紧了古镜川,直到他重新被放下来,这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一瞥见古镜川面色沉如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东哥等在门外。古镜川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东哥摇摇头,“产婆进去有一会儿了,但还是没听见孩子出生的动静。”
  古镜川陪着东哥在柳细细的屋外站了一会儿,全神贯注地凝听着屋里的动静。可听来听去始终只有柳细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古镜川听得心里发毛,走开了,耳朵却还是竖着,生怕自己错过了屋里头的动静。
  就在此时,古镜川忽然听到了窗外有人唰的一声飞过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古镜川才听到的时候都不曾放在心上,尔后才突然回过神,那是禾之晗!
  那千真万确就是禾之晗!
  古镜川啪地一声打开窗外,以他的目力和对禾之晗武功路数的了解,自然三两下便找着了禾之晗。他正欲破窗而出追上去的时候,那一厢柳细细的屋里却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声。
  东哥激动地高喊,“二当家的,生了,生了……”
  产婆已经把孩子洗得干干净净了,用红色的小被子裹住了走了出来。她朝着古镜川招招手,“来,孩子爹快瞧瞧你的大胖小子。”
  古镜川这时呆呆地站在窗边,不知自己是该去追禾之晗才好还是应该留在这儿看一眼柳细细的孩子。
  产婆见他呆了,笑道,“哎呀……这人莫不是激动傻了?我瞅你也不小了,难不成还是头一次当爹?”
  东哥正在逗弄着孩子,这时头也不抬地笑嘻嘻地说道,“他不是孩子爹,孩子爹他……”东哥突然说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声音有些抽噎,“要是少爷在,不知得有多高兴呢!”
  古镜川被东哥的话一提醒,心里觉着还是先找到萧墨迟更为重要。他也顾不上东哥在自己身后追着喊“二当家的,你这是去哪儿?”,一翻身就出了窗户,可哪里还有禾之晗的影子呢?他在城里兜了一圈儿,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就连灯也不敢上,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古镜川犹不死心,又兜了好几圈毫无结果,这才回了客栈。
  东哥已经把产婆和大夫都打发走了,柳细细很是虚弱,但是面带微笑,孩子则躺在她的身边。
  东哥见二当家的回来了,也不问二当家的去向,忙高兴地拖着他去看孩子,“你瞅瞅这眼睛,就和姑娘一个样,又大又亮。”
  柳细细有子万事足矣,这时笑着说道,“说笑了,现在哪里看得出来孩子像谁呢。”
  东哥怜惜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说道,“像咱们少爷也不错。”
  古镜川看着这个小生命,心里感慨万千。当日的他第一眼见到萧墨迟的时候,他也就这一丁点大而已。现在他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可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孩子的鼻尖,像是有些害怕弄疼这个孩子似的,“要是真能像萧墨迟倒也好了。”
  柳细细一听这话只觉得这个二当家的好似已经知道了她和萧墨迟的秘密一样,脸陡地红了,映着产后虚弱的嘴唇,竟也别具风情。
  古镜川这时的心思全在萧墨迟与和禾之晗的身上。禾之晗既然还活着,那么萧墨迟也该平安无虞才是。想到此处,古镜川的心略微放下了。他又看了一眼孩子,心里默默地说道,“这个呆子连戴绿帽子这种事都不介意,他善良直冒傻气,可得千万好好活着。”
  古镜川给了客栈老板一些银子,嘱咐他熬些滋补的汤水给柳细细补补身子。自己一转身进了房间便招来了信鸽,没找着禾之晗的人,只能靠信鸽联系上他了。可这信鸽飞出去了,却再也没有飞回来过。古镜川等了几日毫无动静,只觉得大事不妙,他怀疑过老黄的来历,却从没怀疑过禾之晗。毕竟迟健可是禾之晗的救命恩人,而萧墨迟又是迟健的命根子,他绝对没有理由伤害萧墨迟才对。可眼下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信鸽自然还是飞到了禾之晗的手中。只是他一拿着古镜川的书信便匆匆忙忙地交给了迟健。
  迟健抿着嘴看了一眼,心里直呼失策。他昨儿晚上派禾之晗盯紧了萧墨迟,尔后又让禾之晗一路跟着钱侍郎与傅柏年,确保他们能顺利出城。可他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这城里还有一个古镜川。
  迟健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条,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只得吩咐禾之晗说道,“这阵子你在大营里甭出去。哦,对了,看紧萧墨迟,他半步也不能踏出这大营。”
  禾之晗点头应允。
  迟健的心里仍有几分不放心。这时候若是古镜川得知自己还活着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自己的全盘计划铁定会被他打乱。于是,他嘱咐禾之晗小心谨慎之时,自己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比起这帮关外各部落的首领,古镜川可是更加难缠,他不仅武功高强,脑袋也好使,心眼儿更是多得没话说。
  古镜川虽说没等到禾之晗的回信,心里估摸着禾之晗这人有鬼,但是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月氏人早前嚷嚷着大牢里丢了什么重要人物,已经封了城,想必禾之晗他该还是在城里。于是古镜川将东哥留在客栈里头照顾柳细细和孩子,自己则找遍了尧曲城的每一个角落。
  可这尧曲城的角角落落都被古镜川找上了三四遍了,别说禾之晗了,就连禾之晗的衣角也没找着。
  不对,这尧曲城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
  古镜川的面色铁青铁青的,他略想了片刻,步子缓慢而又沉重地往边关大营去了。
  边关大营此时早已是月氏人的天下了。可这一趟,一向以残忍著称的月氏人竟未曾为难大庆的百姓,也真是怪事一桩!
  古镜川在重兵把守的月氏大营前转了一圈儿,月氏的士兵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嚷了起来,“做什么呢?你想做什么呢?”
  “找人。”古镜川转了一圈儿不过是在观察地形。他虽来往过这大营几趟,但是并未留意地形。这会儿他预备进不去便硬闯了,所以自然得先找好退路。
  “找谁?”月氏士兵很是不耐烦。
  “禾之晗。”古镜川报上了名字。
  “没这个人。”那一晚,萧墨迟邀看守大牢的士兵去喝酒后弄丢了犯人而使得两名士兵丢了性命,这使得月氏士兵心里对浮屠宫的人都窝着一股火。看守一听说是个庆人的名字,心里猜测这人怕是浮屠宫的,便很不耐烦地想打发这人离开。
  古镜川不依,“我要找禾之晗,你进去通传一声。”
  看守摆摆手,“快滚,快滚,哪有什么禾之晗。”正说着,这看守便开始对着古镜川动手动脚了起来。
  古镜川一闪身避开了这看守,脚上一钩,这看守摔了狗啃泥。
  看守怒了,一旁的几位士兵也蜂拥而上。对付这几个人古镜川还不是绰绰有余,他漫不经心地提溜起一名月氏士兵,以人为剑,朝那另外的几名士兵拦腰一扫,那些人便飞出去了。
  古镜川拍拍手,自言自语道,“也该让你们这些蛮人尝尝武直的厉害。”他边说边进了大营。
  营里的人自然早听到了动静。萧墨迟哪里肯错过这样的热闹呢,带头跳出了房间,禾之晗跟在身后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大当家的有令,你不得出大营。”
  萧墨迟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我就看看热闹,不出去。”
  “萧墨迟。”古镜川透过重重拦住自己的月氏士兵看见了他一直苦苦找寻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钱篓子。”萧墨迟不明所以,兴高采烈地喊道。
  禾之晗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他微微挪了挪步子,挡在了萧墨迟的眼前。
  古镜川心里气愤至极,觉得真相好似只与自己隔了一层面纱。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并不想掀开这层面纱。
作者有话要说:  

  ☆、剑拔弩张

  宛央听到屋外的动静也赶了出来,只见月氏士兵团团围住了一名大庆男子。
  萧墨迟这时不住地嚷着,“你们快散开,这是做什么呢?他是自己人,自己人。”
  月氏士兵不为所动。他们生性勇猛如野兽,从围住的这人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自然不会听从浮屠宫的意思。
  萧墨迟急了,“你们快让开,这是钱篓子。”正说着,他便要往人堆里冲,却不料被禾之晗一把拽住了。
  宛央恍然大悟,原来这人便是萧墨迟口口声声所说的钱篓子。
  萧墨迟被禾之晗拽得一个趔趄没站稳,他狐疑地看着禾之晗,“你这是做什么?”
  禾之晗冲着萧墨迟摇摇头。
  古镜川看得分明,禾之晗这是已经不把他当做自己人了。他的确是西太后派来监视萧墨迟的不假,可他的身份按理来说只有迟健一人知道才是。想起“迟健”这个名字,古镜川只觉得猛地一惊。
  迟健?
  古镜川猛地摇摇头,不不,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自己亲手下的毒药,亲眼看着他盖棺入殓的。
  迟健听到外头的动静,也坐不住了,走了出来,“禾之晗,看紧少爷。”
  古镜川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一切一定是一场梦,要不然那个白发飘飘的迟健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呢?而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迟健这会子却是冷冰冰地看着自己,更不叫自己身边围着的这群人收手。
  萧墨迟这时越发地不高兴了,“迟老头儿,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钱篓子啊,你不认识他了吗?”
  迟健笑笑,“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古镜川这时瞧见了那个叫做阿蘅的小姑娘,突然恍然大悟道,“迟寅原来就是迟健!”
  迟健点点头,“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古镜川摇摇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萧墨迟这时却看看迟健再看看古镜川,“什么?迟寅就是迟老头儿?这怎么可能呢?”而也就是此时,他才开始纳闷为什么阿蘅会与迟健在一起,于是他转过头问道,“阿蘅,你的迟伯伯呢?”
  宛央自然听不明白萧墨迟在说什么,于是一声不吭。
  禾之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爷,心里说了不下一百遍的“呆子”,面上的神情也很是惋惜。
  古镜川叹口气,看着迟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死。”
  萧墨迟顾不得纠结为什么迟寅就是迟老头儿,惊呼道,“钱篓子,他真是迟老头儿,是货真价实的迟老头儿,他没死。”
  “所以他该死。”古镜川笑得人毛骨悚然,围住他的月氏士兵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阿尔阔这时也闻讯赶来了。迟健朝着他歉疚地笑笑,“家务事,还请大王莫插手。”
  阿尔阔点点头,喝令士兵都退下了。
  古镜川冷笑,“那我们便来好好论一论这家务事。”
  迟健也笑,“我无意伤害你。”
  “嚯。”古镜川话里话外都透着讽刺,“那我明摆了说吧,我只想要你的性命。”
  萧墨迟见士兵退开了,这时挣脱开禾之晗的手,冲到了古镜川的跟前,“钱篓子,他真是迟老头儿,你做什么老要他的命呢?他好不容易还活着。”
  古镜川看也不看萧墨迟一眼,对着迟健说道,“我好不容易才得了手,你却冷不丁地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早知如此,我当初该将棺材钉死了才是。”
  迟健笑得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多谢你没将我的棺材钉死了。”
  古镜川叹口气,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裳,“池云初就是池云初,天下第一皇商的名头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迟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把这话当做赞赏来听了。”
  萧墨迟这时眼巴巴地瞅着古镜川,“池云初是谁?”
  古镜川也不回答,依旧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迟健,“可池云初该死,迟健也该死。”
  萧墨迟这时居然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钱篓子了,你以前一天到晚银子银子银子,现在怎么一张口就是死死死呢?真晦气……”
  古镜川不再理会萧墨迟的胡搅蛮缠,一掌将他掀翻在地。禾之晗紧张地上前查看萧墨迟可受伤了,但却未动杀心。这古镜川与他总归也算是有几分交情,更何况,他知道古镜川若使出十成的功力,他在他的手底下占不到半分便宜。
  迟健见萧墨迟虽被掀翻在地但毫发未伤,知道古镜川对萧墨迟并无杀心。他放下了心来。而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三当家的将迟健护在了身后。他与古镜川从前在宫里也曾打过照面,但是从未交过手,可练武之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并不是个善茬。
  古镜川看着挡在迟健身前的人,记起了这是前任兵部尚书,“哟,我记得这可也该是死人才对,你果真是个人物,什么样的人都能被你搜罗来。”
  “不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迟健倒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有三当家的与禾之晗在,纵是古镜川想取自己的性命,可也是件费神的事情。他淡淡地说道,“你何苦这样苦苦相逼?”
  萧墨迟这时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钱篓子,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越发手下不留情面了?”
  古镜川看了一眼萧墨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个败家子活着,他心里比谁都高兴。可是既然他想要萧墨迟活着,迟健就必须得死。
  “不是我不愿留下你的性命,是西太后她想要你的性命。若是留着你的命,萧墨迟只怕便活不了了。”古镜川才说完,整个人好像一支离弦的弓箭一样,嗖地一样弹到了迟健的身前,出手便是一掌。三当家的推开迟健,自己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一连退了好几步。
  禾之晗一边看住了少爷,一边分心去看自己的师父与二当家的对战。不得不说这二当家的武功好似又上了一层楼,禾之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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