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其他的可能依旧顺利,但是复婚却是必然要经过慕老爷子同意批准的。
有了这个觉悟之后,林苏也懒于去复婚了。
她爱慕予辰,慕予辰爱她,这些便已经够了,其他的,顺其自然最好。
一路行至医院时,看着医院那高级的不得了的装潢,林苏只是暗骂了一声“资本*”便抬脚就准备进去。
但是,下一秒,慕予辰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的手紧紧的拽着林苏,欲言又止。
林苏转头,她终于也不再回避那个问题。
林苏一脸的认真,她开口问到:“阿辰,告诉我,你究竟瞒着我,什么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是从上飞机的那一刻,便再不得安宁,整个人再也放松不下来。
林苏不是傻子,她一向自诩观察力强,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阿辰,告诉我,我想要知道。”林苏平静的开口,语气没有逼迫,没有仓促,只有静静的传达着自己的意思和想法。
慕予辰一双眼睛只是看着林苏,然后一言不发,他抿着唇,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松开了林苏。
那一日,天气晴好,慕予辰说:“对不起,小苏,你妈妈住院是因为我妈妈。”
一句话,仿佛笑料一般,讽刺而又难堪。
☆、第一百二十五章:林母
林苏只觉得胸腔一缩,因为慕予辰那一句有些破天荒的话。
许久,林苏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她挣赖了拉住她的慕予辰的手。
林苏扫了慕予辰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开玩笑了,快进去吧。”
“林苏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慕予辰在林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开口阻止了林苏继续踏向医院大门的脚步。
只有慕予辰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他才会叫林苏这个名字,而不是“小苏”。
这一点,林苏也早就知道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慕予辰从来不开玩笑,他也不屑于去骗她,更何况那没有任何意义,而既然他决定告诉她,也必然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林苏本已经转过身抬起了脚步了,听到慕予辰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时,她身子有些僵,然后下一秒,她便利落转身,看向了慕予辰,一双漂亮的黑色眸子丝毫没有慕予辰以为的气氛,怒火。
“事情是这样的……”慕予辰看着这样的林苏,心中也没有底,他只想告诉林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认识这许久以来,他还有林苏,他们彼此其实都是这样的,愿意坦白一切的经历,好的坏的,都无所谓,唯独不能够坦诚的恐怕就是心中所想了。
这一点,在很多次,彼此都猜不透彼此的深意时,两人都已经有所觉悟。所以慕予辰想要坦诚了,他想要告诉林苏,其实他在乎,在乎很多东西。
那些所谓浮于表面的虚浮荣华,他从来都不在乎。
他想说,我在乎你,我也在乎我的家族,可是为了你,我愿意放下有关于慕予辰的一切。
可是话尚未出口,林苏便已经打断了,她温和的开口,不显山不露水的推诿了他所有的措辞。
“我不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林苏和慕予辰对视的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虚假。
“小苏,我……”慕予辰皱眉,本来清风朗月的眉目也有了褶皱了。
林苏继续打断:“阿辰,你永远都不必向我解释,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你与这件事情,无关。”
“所以,是你母亲的错,她要道歉,我就会接受,这不怪你。”
不知道为何,看着林苏这样的冷静,慕予辰没有安心,反而更加的觉得不安。
他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但是下一秒,他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便全被一个拥抱尽数堵进了腹中,满满的都是属于林苏的霸道。
慕予辰第一次,在林苏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在他的眼中,他们两对待感情都比较被动,不知道如何表达,而若非要挑出一个更加被动的人的话。
这个人必然是林苏。
慕予辰一直都不敢肯定林苏对于自己的感情。
那种感觉,是他人生第一次虚浮无力的自卑。
是的,自卑,人生这么多年来,他未曾触及到这样的字眼,作为慕予辰,他向来活的骄傲无比,除了林苏。
林苏是唯一一个会让他卑微的理由。
直到现在,林苏死死的抱着他,堵住他所有的不安。
林苏说:“阿辰,你真傻。”
那声音贴着他的衣服,微微震荡着他的胸膛,慕予辰只觉得脑子瞬间便一片空白了。
“傻?”缓了缓之后,慕予辰看了看靠在自己胸膛的那个脑袋,然后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当初,夏家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未曾将错误怪到我的头上,如今,我也没有资格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林苏松开了抱住慕予辰的手,然后她踮起脚,伸手捏了捏慕予辰那手感很好的脸蛋。
轻轻的笑了笑,带了平和安乐,岁月静好的美。
“两年前我犯了一个错,当时我该做的相信你,而不是去做自以为是的赎罪,因为那不是我的错,同样的道理,我如今想讲给你听。”林苏说这话时,她的表情很认真,不同于许久以前的冷淡,也不同于平日里跟慕予辰的插科打诨。
慕予辰知道,林苏这并不是安慰他。
因为那所谓的赎罪心理,他们曾经错过了两年时光,而当时他悲愤,焦虑,不解,如今,他也发现,谁都不可避免的做了这样的蠢事。
他看着面前的林苏,洗涤了整整两年的尘灰,如今也变得明镜如水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日接到过的那个久违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那人依旧是毫无感情的声音,凉凉的,勾起了他许多的回忆。
“你说,如果她知道其实两年前你早就已经和我联手,对于未知的事情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你却没有告诉她,从而导致她做了多余的事情,她,会不会原谅你?”
那人的语气里让人听不出丝毫的风凉,但是慕予辰却知道,那人的确心有不甘,想要刺激他。
“那件事情,我做错了,但是这不代表它不会原谅我。”慕予辰也是一腔丝毫不带情绪的语气。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慕予辰会这么直白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至少在他看来,骄傲如慕予辰这样的人,怎肯轻易向他人低头。
但是惊讶归惊讶,他想要说的,依旧要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慕少爷还真是自信,你别忘了,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自信的。”
慕予辰在电话这头,只是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许久不回话。
然后在电话那头的人等的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慕予辰才缓缓的开了口。
“不一样了,我不是自信,而是相信,我相信小苏,我了解她。”
似乎是最后四个字激怒了电话那头的人,慕予辰的话音才刚落,电话那一头声音便传来了。
“你了解她?你了解她什么?你有我了解她?”
“我知道,你们认识十年了。”慕予辰从未用过这么平稳的语气说完这么多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强劲情敌。
但是这一次,他却格外的有耐心,他静静的说着,心中的那些芥蒂,也慢慢的消散了。
“楚怀,你所认为的那个林苏,只是你所认为的,我很感谢你陪伴她成长,但是这并不代表,陪伴了她的成长,就了解她的一切,就像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眼泪,而我看到了,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脆弱,我看到了。”
“爱人和亲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最后一句话,慕予辰说的很平淡。
但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能够轻易的打破电话那头那人内心里十年来的执念。
爱情,和亲情,终究不一样。
就像林苏曾在久别重逢的时候对他说的:“楚怀,你永远是家人。”
而对他说过这话的那位叫做林苏的姑娘却能够轻易的,对着另一个男子,笑的风情万种。
这种差距,他明白,却从未勇敢的面对过。
那一日到了最后,通话究竟是怎么结束的,慕予辰也已经不记得,他只知道,那是唯一一次,他原谅了,那些他久久未到的属于林苏的辛苦时光。
耳边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呼声。
慕予辰这才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一转头,面前便是一张漂亮的脸。
“阿辰,你是不舒服吗?”林苏皱着眉头看了慕予辰一眼,脸上带了淡淡的担忧意味。
慕予辰只是伸出手握了握林苏的手,然后浅浅的说了一声:“没事,刚才想事情去了。”
见慕予辰脸色也正常,于是林苏也不深究这个问题了。
此刻,他们两已经进了医院了。
这家医院是慕予辰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便投资了的,所以他很久以前就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了。
那时候,他还没想到过,这家医院如今会发展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并且精英医护不少,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顶级医院了。
如今,他倒是坐享其成了,不用预约,都可以直接使用这家医院的任何人力物力。
所以把林母送到这里养病,慕予辰还是很放心的。
两人是直接上的医院顶层。
医院的顶层向来是vip病房处,林母在这里得到的绝对是最好的服务和治疗。
一出电梯门的时候,林苏却莫名的有一丝紧张。
两年未见,当初不辞一别,她并未奢望林母会原谅她。
似乎看出了林苏的担心,慕予辰却不知道是该开心的告诉林苏,还是该难过的告诉林苏,林母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
可是他没有开口,有些东西,不说可能会更好。
至少林母该活着,还有生命力,这边够了。
进入了林母所在的病房时,林苏见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亚洲脸,说了一口普通话。
“这边的医护照顾妈的话,会不方便交流,所以才从别的医院调来了一个会说中文的。”慕予辰解释到。
林苏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苏从那女医护身旁走过,然后径直去了病床旁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显瘦的脸。
两年不见,林母却显的老了很多,头发都已经花白一片,让人看来很心酸。
林苏只是静静的握住林母那瘦削的手,心头涌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那年轻女医护从来没见过除了慕予辰,慕母,还有例行检查的医生以外的人来探望林母,于是在林苏面前也稍显局促。
林苏似乎也有所察觉,她静静的上前,对着那女医护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轻道了一声:“谢谢你照顾我母亲。”
一声感谢,因为作为子女,林苏迟到了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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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断更,很抱歉
☆、第一百二十六章:手术
林母的病情究竟怎么样,医生是这么解释的。
目前来说,林母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但是如果持续治疗的话,应该是会有起色的。
医生是个德国人,却能操着一口漂亮的美式英语,听起来顺溜极了。
若是平日里,林苏定然会称赞他的发音,只是如今,林母的病也算得上是心头的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如今医生发音究竟有多标准,林苏也无暇去顾及了。
但是听医生这么解释,最起码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也隐隐的落地,只要林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而慕予辰看林苏一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事后,林苏去了林母的病房照顾,而慕予辰则是随着医生一同去了林母主治医生的办公处。
一进门,本来还面色自然轻松的慕予辰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今天医生说的那番关于林母病情的解释,其实不过是他授意的。
早在来之前,他便已经跟医生通过电话了。
“病人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衰弱极了,恐怕很难再撑过这个冬天……”
“早在半年前,由于心脏衰弱引起的各种并发症就已经毁掉了病人所有的健康”
“病人各方面的能力都在下降,肾脏都在衰弱当中……”
“做好准备吧,慕先生。”
那一番话,要多直白就有多直白。
为什么要告诉林苏,林母是因为慕母才住院的?不过就是因为,慕予辰知道,林母恐怕很难再看着林苏鲜活的生活下去。
医生说过,林母之所以撑到现在,无非就只剩下那一口气,仿佛在等着什么一般,坚持着。
“慕先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那医生似乎也有些无奈,他看着慕予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的悲天悯人。
慕予辰不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握住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眼前是一片雾色朦胧。
早在两年前,这个来自德国的医生成为林母的主治医生时,慕予辰便已经跟他认识了。
因此两人除了称呼依旧尊敬之外,其余的几乎也是老友的做派,直来直往。
而这沉默似乎久了一点,主治医生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正准备开口继续问,而慕予辰却已经出声了。
“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我是一位医生,至少我还知道,我可以尽力的去救她的妈妈,可是……我不是……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
慕予辰放下手中的水杯,他静静的看着这位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友人,表情缥缈到不再鲜活。
主治医生似乎也有点踌躇不安,这种无力的感觉,他从医多年,也甚是少有。
林母的情况,他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仅仅替她续命。
可是如今他倒也有些惭愧,林母的情况,并非不能治疗,但是风险却相当的大,因为沉睡多日,身体各方面功能衰竭是真的,身体承受不住手术带来的压力也是极有可能的。
而,随时随地死在手术台上也有可能就是下一秒的事情了。
这些,他都考虑过,所以他从来都不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玩笑。
只是如今,慕予辰这一番话,却让他羞愧,一个医生,救死扶伤就是根本,即使奋力一搏没有结果,甚至结果更糟糕,那也是医德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