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琛弯起唇瓣,米窝浅现,他深邃漆黑的眼睛盯着若凝的明眸,道:“我说我是喜欢你的,这是那天的答案。”
若凝抬着眸子看他,仿佛不太认识眼前这个柔声和他告白的任少琛,许久她找了自己声音:“再说一遍。”
任少琛轻笑,将若凝搂进他的怀中,把她的耳朵贴在他的左胸,让她倾听着他的心跳,低沉轻柔道:“阿凝,我喜欢你。”
若凝听着任少琛的心跳,鼻子酸涩了下,多少年来,她期盼的也只有这句而已,虽然不如爱深刻,但已经是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了。
“阿凝,我喜欢你。”任少琛又在她耳边重复了句,道:“我在英国出差的时候,一直很想你,也想过你问的问题,可能我们之间有太多纠葛不清的关系,所以我捋顺花了一点时间,希望这个答案来得还不是太晚。”
若凝抬起手臂,环抱住任少琛的腰,手指紧紧抓着任少琛的大衣,脸埋进他的胸膛,眉睫垂盖了下来,敛去眸中的泪光,闷声道:“你没有骗我吧?”
“傻瓜,我骗你做什么。”任少琛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听她的问题,不禁失笑。
若凝在他怀中深深地吸了口气,任少琛笑道:“你不会又把眼泪鼻涕都擦我这件衣服上吧,它很贵的。”
若凝手臂收紧,故意在他胸膛磨蹭了一下,闷声闷气道:“就擦。”
反正在任少琛面前,她早就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过去的五年,他见过她早起蓬头垢面的样子,见过抑郁症发作发疯摔东西的样子,见过她大哭狼狈的蹲在街上的样子……也不差这一次了。
“阿凝,作为回应,你不该表示点什么吗?”任少琛很享受被她这样搂紧依偎的感觉,嘴角一直上扬着。
若凝闻言,松开了任少琛的腰,从他怀中抬起头,道:“你等一下啊。”
任少琛疑惑地看着她在兜兜里翻找着,若凝翻出那个简易包装的小盒子,将它递给任少琛,仰头浅笑道:“圣诞礼物。”
任少琛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小盒,又抬眸问了若凝一句:“是什么?”
“看了你就知道了。”若凝挑眉,示意他打开盒子。
任少琛垂下眸子,打开盒子,眉心拧了拧。
若凝见任少琛拧眉,便担心问:“你不喜欢?”
任少琛眉心又蹙紧了下,有些为难。
若凝看他表情不对,低头看向盒子,却只见盒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不见了?”若凝着急,忙伸手进口袋里掏,仔细地翻找过所有口袋都没有那副袖口的踪影,便蹲下身子,用手机的微光照着,开始拨弄草丛。
任少琛蹲下来和她一起找,两人寻了一会儿,任少琛握住若凝的手腕,柔声道:“别找了,小心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一枚戒指
若凝低头看了眼被任少琛抓住的手,小指大约是刚刚刮到石头,轻微地蹭破了点皮肉,指尖因为翻找,沾上了些污泥。
她沮丧地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弄丢了。”
任少琛握住若凝的手,轻轻地拍掉她手上的脏污,柔声道:“不重要。”
“那很重要。”若凝还不甘心地扫视着地上,边道:“这是我们交往的第一个圣诞礼物。”
“那换一个礼物送怎么样?”任少琛拉着若凝站起来。
若凝抬眸看他,问:“你有其他想要的礼物吗?可是现在赶下山,店铺也都该关门了。”
“比起物质,我更想要的是你……”任少琛俯在她耳边道。
若凝耳根红了下,推了推任少琛,娇嗔道:“不害臊!”
“是我不害臊,还是你想歪了。”任少琛浅笑一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直接打开来。
若凝看着里头的戒指,怔住了,再抬眸看向任少琛。
“我更想要的是你收下这枚戒指。”任少琛将刚才未完的话补充道。
若凝将原本在任少琛掌中的手抽了回来,向后退了一步,道:“我们说好了,暂时不要提……”
任少琛拉回若凝的手,将戒指取出,套进若凝的手指中。
若凝看着银色的指环套的是中指,不解地蹙眉看任少琛。
“套上中指就表示你已经恋爱中,名花有主了,那些妖魔鬼怪都该散退了。”任少琛满意地看了看,大小刚刚好,他买的时候,并没有量过若凝的指围,只凭着记忆里的十指相扣的感觉来选择。
若凝低头,抬手摩挲了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莞尔道:“你当这是符咒啊。”
“反正你要记着,戴上这个戒指之后,离那些有企图的男人远一点。”任少琛握着她的手,轻挑了下眉:“知道吗?”
“这话反一下,更适合你吧。”若凝失笑,看着任少琛俊朗的眉眼,又翻旧账道:“以前你带着结婚戒指,那些花蝴蝶啊蜘蛛精啊狐狸精啊还都散退不了。”
任少琛理亏,抬手轻抹了下鼻子,然后提议道:“要不然你也给我盖个章。”
“什么章?”若凝疑问。
任少琛抬手将围巾拉低了一点,把脖子伸到若凝眼前,道:“就像我给你盖的一样。”
若凝眸子盯着任少琛小麦色的脖子,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连脖颈,喉结的线条都那么迷人,要不是周围人那么多,她都怀疑自己就会这么扑过去啃了。
还好她没被色yu冲昏头脑,伸手将任少琛的围巾拉了拉,理智道:“小心感冒。”
任少琛颇为失望,将脸凑近若凝脸庞,正要亲吻下去的时候,顿住了,眼睛发愣的直视前方。
若凝推开任少琛的脸,见他的眼睛还落在她的身后,便好奇地往后看去。
只见他们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有一个长发及腰的白衣身影,她上身一件白色羽绒服,下身一条有些发白的牛仔裤,非常简单利落的造型,乌黑的发上没有半点装饰,她似乎在专注地观察着星象,不受外界任何的干扰。
若凝心慌地跳动,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极力遏制住自己慌张了的情绪,她撇回头扫了任少琛一眼,只见他看着那个背影,已经怔忪出神了,眼睛里仿佛也只有那个背影而已。
她垂敛下眸子,苦笑了一下,原来她的幸福也像是流星一样,短暂地一闪而过。
若凝深吸了口气,再抬眸看着任少琛,艰涩地开口道:“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任少琛回神看着若凝落寞的脸,紧抿了抿唇瓣,握紧若凝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若凝诧异,任少琛将望远镜收拾起来,没有再看那个背影。
收拾完了之后,他一手拎着望远镜,一手牵着若凝,向反方向走去。
若凝反拉住任少琛的手,停下脚步。
“怎么了?”任少琛低声询问道。
若凝明亮的眸子盯着任少琛的眉眼,开口道:“不吗?”
任少琛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她可能是林未央。”若凝再一次将这个名字说出口。
“是又怎么样?”任少琛依旧冷淡地回应。
“不想见见么?”若凝松开了一点任少琛的手,而自己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攥着拳头,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她才能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要露出颤抖。
“见了又怎么样?”任少琛垂了眉眼,对若凝撇了撇唇角,抓握住她的手,淡然道:“和我们无关。”
若凝看着任少琛没有什么情绪的表情,反而更加难受,将被他握着的手抽了回来,低着头,嘴角抿起一丝苦笑,声音低落道:“真的无关吗?”
任少琛看着她,手指微动了下,又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拇指指腹摩挲着她手上冰凉的戒指,坚定了下:“是,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她是林未央啊。”若凝抬头,眼眸认真地看着任少琛,道:“你应该很想见她的,不是吗?”
“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任少琛眸子眯了眯,紧握若凝的手,转身拖着她离开。
若凝被拽着,惯性地跟着他快走了疾步,用力扣住他手掌,返身将他往回拉,双手并用地拖拽着他。任少琛这种逃避的态度才更让她担心,若是他对林未央没有什么了,何必逃避见面。
任少琛蹙了蹙眉,下意识要挣脱开若凝的手,便将手抽开。
若凝用力太大,陡然被任少琛抽掉手,身子惯性地往前面一扑,摔倒在地上。
任少琛立即蹲下身子,扶住若凝的手臂,将她的双手举到眼前查看,紧张道:“有没有摔疼?”
若凝沉默不应,垂着脸,没有去看任少琛。
任少琛见她不答话,更加紧张,急问道:“哪里疼?你说话啊。”
若凝摇了摇头,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再拉任少琛回去,只是笔直地往前走。
第一百三十四章。微末星辰
任少琛遇上刚才租借给他望远镜的人,被拉住先将望远镜还给了那人。然后在抬头看去,若凝已经走出了段距离。
若凝肩膀垂下,目视着前方,脚步缓慢地前行,身边陆陆续续有人超过她。
任少琛疾步走去,抓住若凝的手腕,若凝回头淡淡地撇了眼他,又欲继续往前走。
“我们去看。”任少琛低沉声音道,他不明白若凝为什么要那么执着让他回去看,但是看着若凝的背影,似乎这一刻不这么做,他辛苦经营起来的那么一点信任,又会在她心中消弭了。
若凝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她心里已经了然了答案,任少琛在害怕见到林未央,或者说他害怕自己会动摇。
“阿凝。”任少琛紧抓着若凝,往回拖。
若凝甩开任少琛的手,大声道:“我说算了!”
周围经过地人看向他们,若凝深吸了口气,撇开头来,平静了一下道:“走吧。”
任少琛则返回身,坚持要往回去走,若凝看着他的背影,顿了一会儿,举步向他跟去。
折返的路上遇上了背着望远镜下来的简鞍,简鞍看了看他们两人,开口道:“今晚应该不会再有流星雨了,你们还要重新上去?”
“她今天也来了?”任少琛眸色沉了沉,对简鞍问道,他以为林未央应该是和天文社一起来的。
“谁?”简鞍不解。
乌云慢慢散去,月亮重新露出来,简鞍看到任少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在反应了一秒之后,忽然紧抓着任少琛的手臂,道:“你说未央?她来了?”
若凝静静地看着两个因为林未央而情绪起伏的男人,原来简鞍一直不娶,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林未央,原来他加入天文社也是因为林未央。
“你不知道?”任少琛蹙了下眉。
简鞍松开任少琛的手臂,立即回身跑向山顶。
任少琛牵住若凝的手,拉着她一起走回去,若凝看着任少琛,跟随他的脚步。
他们两个重返山顶的时候,那白衣身影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简鞍站在她身后,整个似乎激动地有些发颤,他低沉地开口:“未央?”
若凝紧张地握住任少琛的手,屏息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她发现任少琛的手,也同时紧紧反握住她的,不知是什么缘故,即便被他的掌心包围着,她的手还是依旧发凉。
“未央?”简鞍再一次开口唤道。
那人收拾完东西,慢慢将身子转过来,她的嘴巴上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脸,她将低垂的眸子抬起,眼睛里露出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人。
若凝陡然失了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松了口气,单从眼睛看,她就不是林未央。
简鞍闭了下眸子,敛去眸光里的失望,歉意道:“抱歉,认错人了。”
女孩背起望远镜包,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他们三人,就迈开步子离去。
任少琛忽然松开了若凝的手,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若凝侧头看向任少琛,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失望,如她所料,他并未真正放下。
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她试探地问过他,而他似乎知道她对他有意,委婉地表露过拒绝之意,他说林未央是他生命里最灿烂的一束阳光,已经将他的心间照满。
而如今,五年的时间,她试图用自己所有的温暖去挤进了那么一点点,结果一个背影,还只是一个背影,她那点星辰之光,就被太阳浓烈的光芒给掩盖住了。
若凝鼻子酸了酸,抬手蹭了下鼻尖,将脸埋进围巾内,转身离开。
任少琛立即转身跟去,唯剩下简鞍还站在原处发呆。
任少琛快步跟上了若凝,伸手要去握若凝的手,若凝直接将手插进了自己的兜内,摆出拒绝的样子。
任少琛收回抓空了的手,和若凝并肩走着,懊恼地蹙眉。
到了山下,两人招了一辆车子,坐进车子之后,若凝侧头看向窗外。
“阿凝。”任少琛试图和若凝交谈。
若凝只顾着窗外的彩灯,留个后脑勺对着任少琛,没有理会他的声音,于是,又开口低低地唤了一声若凝的名字。
一路上他不知道叫了若凝几次,若凝都没有回应他。
前头的司机师父看不下去了,热心地开口道:“小伙子,女朋友是要哄的,你光叫她有什么用。”
任少琛为难地蹙了下眉,哄人他并没有这个经验,该说什么呢?
车子到了若凝家楼下停住,若凝直接下车,任少琛也快速下车,拉住若凝的手臂,将手伸进了她的兜内,若凝蹙了下眉,以为他要牵她的手,立即抽开手躲,结果他却从她兜内掏出一百块钱,回身递给司机师父。
“我的钱都租那个望远镜了。”任少琛摸了摸鼻子。
若凝气笑不得,看了眼他,就快步往小区内走,任少琛跟了上去。
若凝按了电梯就进去,直接按了关闭,任少琛用手掌隔了一下,电梯门夹了一下他的手,才重新打开。
若凝见状蹙眉,任少琛抱着手掌,似乎很疼地样子弯着身子。
“你……怎么样?”若凝本不想理他,奈何又硬不起心肠,最后犹豫了下问道。
任少琛抱着手不答,若凝俯下身子查看:“真的夹到?”
任少琛点了点头,这时电梯到了若凝居住的楼层,若凝扶着任少琛手臂出来,打开房门,即刻进去,翻出医药箱。
找出来之后,才想到他这种情况可能是被夹到骨头,应该去医院,她一时间着急糊涂了。
“走,我们去医院看看。”若凝又急匆匆地拉着任少琛。
任少琛忽然松开了抱着的手,反手将若凝拉住,将她背后抱住,软着声音,还带点委屈道:“你终于肯理我了吗?”
若凝低头看着任少琛圈在她胸前的手,手背有些发红之外,似乎并没有怎么样。
“放开。”她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他骗了,他总是擅长利用她的关心和担心,达到他的目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无尽负数
“不放。”任少琛圈紧若凝,低声在若凝耳边道:“放开你就又不理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