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 第269部分

“是么。”

我点点头，没有多做考虑不管她们究竟在哪里，但我却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敢说我和古菲儿现在的行踪，依然在苏汐的关注下。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但我还是又一次深深明白了，苏汐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似乎不停地给我带来惊讶，总是能够在最合适的时间，派出最合适的人选，以最恰当的方式介入关键性的事件。

猫耳回归、白河现身、枫寒市剧变、魔眷重临世界……

所有的大事件，几乎都有苏汐参与的影子，她似乎有着某种预见未来般的能力，能够轻易地看穿一切，并提前做好最为恰当的安排。从跳蜥的出现，到破土而出的黑藤，或许连那个绿色变态的孕育出生，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那么……接下来，又该会发生什么？我很好奇。

第551章陌生的脚印

已经渐入夜色。

夕阳西落，暗红色的余晖在远远的地平线上洒落，头顶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已经能够看得到模糊的星光。

枯树丛生的丛林中，只有两个沙沙的脚步声前进。

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了。

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子里残留的气息就已经在不断变淡，每次遇到道路的分叉口，都要仔细辨别很久，才能够确认追踪的方向。而现在，就连天色都黯淡下来，树林中的夜晚，才是真正的黑夜，一旦暮色垂落，恐怕就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清风吹过，入夏的夜晚，微微有些凉。古菲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牢牢跟在我的背后。

忽然间，我顿住了脚步，抬起头仔细嗅了嗅，皱起眉头。

“怎么了？”古菲儿有些紧张地低声问道。

作为长期行走在黑森林的丛林中狩猎的猎人，她的感知能力其实也很不错了，但这些无处不在弥漫着的死气，以及夏夜的低温，却极大的影响了她的水平发挥。所以这个时候，也只能依靠着我来辨认前进的方向了。

“不，只是有点……杂乱的气息。”我犹豫了一下，低声说。

准确的说，是许多道杂乱的气息。

不是一个人能够留下的，即使是金丝雀和萧芙，再加上北城月墨的那支小队，也不能留下如此斑驳的味道。从气息的复杂程度来推测……恐怕是一支数量不少的玩家团队，而且多半还可能不止一队。

很陌生的气息，是从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虽然我的直觉和记忆未必准确，但基本上可以把枫寒市的几家主力公会排除，不是北城月墨，也不会是军方，十方天堂的可能性不大，至于黑月之潮……嘛，或许有一定的概率存在。

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担心皇璞迷蒙她们了。身为黑月之潮名义上的会长，我几乎是都没怎么介入过黑月之潮的内部行动，从公会建立以后就彻底甩手，将任务全部推到了皇璞迷蒙身上……仔细想想的话，的确有些汗颜。

死亡游戏提前结束，除了我们几个潜入死人之国的人，其他玩家应该都被顺利传送回了枫寒市。以萨菲罗斯的应变力，皇璞迷蒙和他待在一起的话，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在魔眷攻陷了浅析之地，方圆千里尽数沦为死地以后，枫寒市的消息就彻底断绝。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完全无法预料了。既然北城月墨能够派出人手成立先遣队，那么皇璞迷蒙未必就不会采取行动。

似乎有些想远了……

我晃了晃头，将越飘越远的思绪收回来，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面对的东西上。

许多道斑驳的活人气息，人数估计不下二十人，也只有那样，浓密的活人气息都能够留到现在，而没有被死气完全吞噬。以新鲜程度猜测，离开的时间在半天以内，大抵和绿色变态破壳而出的时间相近。

“注意观察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痕迹。如果是大部队经过的话，应该会有脚印之类的东西留下，半天的时间……应该还没有被抹除。”

我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古菲儿说了一声，自己已经顺着气息向前慢慢踏出几步，落脚无声，“还有，别走的太远，有异常的话就尽快提醒我。”

古菲儿点点头，沿着相反的方向没入了黑暗。

天终于黑了。

夜幕降临，如同我先前预想的一样，魔物丛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动用血气灌注双眼，十米以外的地方就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大概是因为阴天，漫天的星光极为稀疏，少数洒落下来，没有被高大的枯树枝桠遮住的光芒，也根本不足以照亮这片丛林。

寻找痕迹的动作，花费了不少时间。

我和古菲儿在林间空地分开，向两侧展开搜寻，基本上是各自走出了一个半圆，然后交汇在同一个点的附近。而这个点的所在……也正是要找的东西出现的地方。

脚印。

不止是一个人，而是好几双脚印，顺着潮湿松软的泥土，一路延伸到了丛林的那一头，依稀地走出了一条曲线的形状，从我所站的位置，到古菲儿的脚下。

“能够辨认出得脚印，至少有六个人。”

古菲儿蹲伏着身子，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足足看了好一会，才挺起身来，走到我旁边：“其中有四个明显是男人，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其中两个略高一些。体重的话……大概在七十公斤到一百公斤，落脚很扎实，应该是很健壮的成年人。”

“另外两个不能准确辨认性别，可能是女人，其中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上下，体重较轻。似乎有穿钉子鞋的习惯，留下的脚印和其他所有人都不相同。另一个穿的是长筒雨靴，落脚很浅。”

我睁大眼睛，有些意外。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古菲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背后的飞来骨：“别忘了，我曾经是经受过专业杀手训练的人，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对手的特征，进而分析实力对比，也是基本技能之一。”

提到这件事情，她的脸色微微黯淡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曾经训练时的往事那时候的师父贺东，已经在不久前死在她自己手中。

不过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古菲儿的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就收敛起来，眸子里的目光恢复稳定：“从这里经过的人，不止一拨，可能是分几次过去的，而且其中至少有一队，动作十分匆忙，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跑了过去，没有留下太深的足迹。”

“至于我刚才说的六个人，从经过的时间划分，应该分成两组，或者三组。”

古菲儿思索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组是一男一女，男人的身材很好，孔武有力的那种，女人是穿着钉子鞋的那个。他们两个过去的时候走得不急，留下的脚印也最深；第二组，是穿着长筒雨靴的人，性别不能确定，同行者不明，步调同样很平缓，但脚印却最轻，多半是刻意为之。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个人的性格相当谨慎，而且极度细心。”

第552章半路的折向点

“然后是第三组，就是剩下的三个男人，应该也是经过的人数最多的一批，许多人在匆忙间冲过去，这几个男人断后，所以脚印深浅不一，在好几处走走停停，而且反复折向。ШШШ．Ыｑｉ．ｍЁ”

她顿了顿，看过来，我没有多话，点了点头：“说下去。”

“前两组中的某一个人，是使用刀剑的高手。或许已经达到了能够释放剑气的地步，经过的地方草叶尽数断折，切口平整。”

古菲儿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一棵粗壮的枯树边：“而第三组断后的几个人里，至少有一个男人是暗器好手，身上带着折刀或者短戟一类的东西，可以随时投掷出去。速度比回旋镖更快，如果准头足够的话，也能够造成相当的打击效果。这棵枯树的树干上留下了它的痕迹。”

说到这里，古菲儿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几下，最后似乎隐隐浮出一丝不解。

“追赶最后一批玩家的东西身份不明，可能是某种魔物，但没有追到这里就放弃了，所以也没有留下足印。但是有点很奇怪的东西，就是在这片灌木旁边的小路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车辙。”

车……辙？

我猛然抬起头，脑海中一个影子飞速闪过。

“嗯，虽然这里的泥土比较坚硬，留下的印记不深，但应该是车辙印没错了，轮胎的花纹很清晰。不过……”古菲儿侧着头想了想，“普通的车辆在这片丛林里是不可能开得动的，如果要穿过这么狭窄的道路，或许只有一种车能够办得到……”

机车。

而且还要是特殊改造过的那种。因为普通的机车是绝对无法承受这种道路的颠簸的，魔物丛林里的泥土和外界完全不同，坚硬的时候如同铁石，橡胶质地轮胎只要稍微蹭到，就被被刮出裂口。而剩下的地方却松软异常，不小心才进去的话，就可能会直接深陷进去。

这样的路面，就算是人在上面行走，都要小心翼翼，随时眼观六路。机车当然也是一样。何况还要考虑四周随时可能出没的魔物。

但是，在古菲儿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我的确想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那群声名狼藉，沉浸于杀戮和猛袭的……机车暴走族！

难道会是……他们么？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古菲儿定定的看着我，微微皱眉：“你刚才的眼神里……出现过一丝敌意……是敌人么？”

略微沉默了片刻，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忽然想到了一些以前认识的熟人，如果是他们的话……倒是有可能出现在这片丛林里呢。”

绝对有可能。

魔眷一族重临世界的地点，介于枫寒市和浅析之地之间，那片巨大的沼泽区域附近。在第一次没有拿下枫寒市以后，他们就放弃了攻城游戏，而是将目光投向周围。

在死翼的统领下，无数飞禽类异兽中组成的军队，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大半个Z省，方圆数千里在短短的数天内尽数沦为死地！魔物丛生，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么以此为中心，将圆周再向外扩张一倍的话，就会将两个地方囊括在内

黑森林一带的秀水镇，和北方的无法无天地带。

在被囊括在内的人看来，这是一片连绵千里的死亡之地，终日不断地被死气弥漫，兼且魔物丛生，稍有不慎就会殒命荒野。在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却未必如此。枫寒市可以派出先遣队潜入，那么无法无天地带，当然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只不过……性质不同。

对于枫寒市来说，如果把魔之一族的动作，比作一场漩涡，那么它无疑处于漩涡的中心。魔眷所做的任何一项突然行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投映到枫寒市，以某种变故的方式体现出来。

但无法无天地带，却全然不同。在死气蔓延到那里之前，无法无天地带的玩家，依然只是身处外围的旁观者。没有近距离地体验过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当然也就不会感同身受。

于前者，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战争，一旦失足，就可能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于后者，却只是一场探索行动，可以选择继续前进，也可以就此退出。有选择和没选择，当然是两种既然不同的心态。

如果那群飞车党，真的出现在了这片魔物丛林中……或许并不是个好兆头呢。

“古菲儿，你能够找到那群人的去向么，如果凭借这些脚印的话。”

没有继续想下去，我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面前古菲儿说。

“不一定，但可以试一试。”古菲儿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因为不确定那几拨人到底是不是去往一个方向，这些脚印可能很快就会分散，出现好几条不同的前进方向。”

她笑了笑，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疑问：“不过，我们不是要去找金丝雀会长她们么，气息已经很淡了，如果错过了这个方向，再回来的话，可能就找不到了呢。”

“不……恰恰相反。”

我慢慢摇了摇头，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话：“我们已经追了近两个小时，依然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那就说明金丝雀她们，至少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以她的性子和能力，只要不被绿色变态撞上，就没有性命之忧。

而绿色变态的第一目标，是我。它的感知能力强大得异常，如果发现了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多半会折回路线，顺着我们的脚印追上来。甚至很可能现在就已经发觉，正在向这里疾速赶路的途中。”

“所以……”我顿了顿，继续说：“真正可能会消失的，是这边的痕迹。虽然只是凑巧被我们遇到，但这批人的动向相当可疑，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追上去查探一下，说不定就会错过一条相当重要的线索呢。”

古菲儿眼眉微敛：“是这样么……明白了。”

其实还有一个相对来说，或许是最重要的原因苏汐。

第553章山谷的火光

我已经默认将进入这片魔物丛林以后的遭遇，归结于苏汐的一手策划。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推下来，现在我们所遭遇的这一切，也同样被她事先预料到了。至于用意，显然是要我继续追踪下去。

这么说的话，或许有点牵强，但我的直觉和经验也同样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新的势力介入，魔物丛林内的几拨人马，和黑白蜥虎有关的线索……

所有这一切，都隐隐的指向了一条，目前还无法说清楚的暗线。或许是一场有蓄谋的行动，也或许只是一条偶然被我们碰到的线索，但是……这条线索，至关重要！！

夜半时分，月幕深沉。

我和古菲儿中途变向，从原本一路追寻的路线上折开，转向左侧。

那群人离开的时候，留下的脚印很明显，而且时间不长，并没有被魔物的行动破坏。虽然因为天色太黑，寻找这些足迹着实有些艰难，但对于我和古菲儿来说，却不是太大的挑战。

随着暴怒的力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甚至连堪称禁忌的三度暴怒，都已经动用过几次。我对这种力量的掌握已经逐渐变得成熟，最低限度地催发血气，布满眼眶，从而大幅度增强夜视能力，已经驾轻就熟。

而古菲儿多年前就已经经历过杀手训练，又在黑森林那种地方做了大半年的怪物猎人，从他人经过的地方，发现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更已经是很轻松了。

这一路，又是一个多小时。

毕竟因为天黑，无法看清周围的全貌，只能沿着一条曲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