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做的这一切,完全自愿,他心甘情愿,做赵羽帝王路上的垫脚石。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收获
话所曾经的“玩乐王爷”赵羽勤奋读书已是三月有余,三月来,赵羽的改变大家有目共睹。同时风云变幻的朝堂上也开始对此事产生兴趣。
“刘大人,你说九王爷这般勤奋,莫不是皇上逼的?”
“不可能吧?当初九王爷气走了六十多位老师了,也未见皇上生气啊。”
“我可听说,九王爷请了丞相府里的人做的伴读,你说会是哪位公子?”
“相府四位公子皆是文采不俗,风流俊逸之辈。不过,据传四位公子皆无心朝堂。而且都随在佛山的了空大师门下修炼心性,不可能做九王爷的伴读。”
那刑部尚书还待说话,就听身后有人咳嗽,奇怪之下,二人回身,就见九王爷赵羽立于身后,头戴紫金冠,身着王爷服,正冷冷的看向二人。九王爷的冷淡在朝堂是出了名的,同时手段也是通天。那天,有人在朝堂上状告九王爷赵羽只知玩乐,无心政事,说他有损皇家尊严,请皇上务必严惩。朝堂上,赵羽当即认错,态度认真。三天后,那人出城游玩,溺水身亡。然后有人告他贪污腐败,人证物证聚在,遂抄家,落得个家破人亡。
此案一出,明眼人具知其中底细。同时九王爷在百官心里不再是一个纨绔少年,而是一个真正的政客,一个让他们真正害怕的存在。
此刻,二人见赵羽久久无声,心下忐忑,只懊悔自己怎不小心一点。听到赵羽冷冷的声音问起;
“二位大人刚刚说丞相府有四位公子?”
“回九王爷,是的。”
“不知是哪四位?”
“大公子司马夏言,二公子司马若兰,三公子司马承天,四公子司马霜月。”
“本王怎么听说相府还有位五公子司马玉龙?”
“回王爷,相府确有位五公子。名唤司马玉龙,这孩子臣见过,生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听说最是聪明,”顿了顿,露出极其惋惜的神情,“可惜,这位公子打娘胎里带来一种寒症,五岁时,寒疾突发,就没了。可怜他的母亲早在他两岁时就去世了。丞相当初丧子,内心悲痛不已,连续五天未曾上朝,闭门谢客。五天后,丞相再回朝堂时,白了双鬓。”刑部尚书刘恒仔仔细细回想着,把能想到的一丝不漏回答出来。
赵羽若有所思点点头,“行了,二位大人快上朝吧。”
二人如蒙大赦,连连告辞,转身就走。赵羽则一边走一边回想刚刚的话。整个早朝根本未曾听进去。心下念着快结束了早朝,好去问个明白。好容易熬到早朝结束,连忙回府。
赵羽回到府中,告知楚天佑正在后花园看书,连朝服都未换,径直来到后花园。
此时已经是艳春时节,王府的后花园里万花竞艳,姹紫嫣红开遍,更显得生机勃勃。可是赵羽的眼里,万千繁华已成灰,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安静读书的少年。
万千繁华中,白衣少年安静坐于其中,素手拈书,神态安静,眉宇间掩不住的高傲与贵气,以及隐隐一丝杀气。少年专注于眼前的书,仿佛世间唯有此事,值得他关注与此。少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周围的空气也不动,仿佛时光就此静止。赵羽有时就想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心会很安静,很轻松。
赵羽还在发愣,少年已经抬起头,对他清丽一笑,柔声道:“回来了?”
赵羽走上前,半蹲在少年脚下,语气温柔:“天佑,在看什么?”
少年扬扬手中的书:“《史记》”
作者有话要说:
☆、辛酸往事
赵羽一生都记得那年的后花园里,坐在百花丛里读书的少年。
“天佑,今日早朝,我······”赵羽难得的顿住了。
“王爷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赵羽暗自咬牙,说:“相府五公子早在五岁时就因寒疾突发而身亡。”
说完,赵羽不敢再看天佑。良久,赵羽闻得一声轻笑。抬头,就见天佑正在笑,明明温和无比的笑,赵羽却看到了他眼里无边的落寞。满满的寂寞,砸的赵羽心口颤微微地疼。
“王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天佑的身世吗?我告诉你。”语气依旧温和,听不出情绪,一如他惯常的清冷。
天佑闭上眼,很慢很慢的将那天祠堂里他听到的一切告诉赵羽,天佑说的真的很慢很慢,赵羽很认真的听着,每听一个字,赵羽的心就痛一份。其实他想过万般可能,可他唯独没有想到,当今丞相的小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可笑的预言,连家门都进不得,最后被逼的更名换姓,流落江湖。
天佑说完最后一字,赵羽恨得一拳捶在最近的柳树上,树身三摇。
天佑一脸平静:“王爷不必如此,莫说是相府,便是寻常人家,如出现此等人,也是要死的。何况,父亲尚且留我一条性命,对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安慰。”
赵羽努力平静下自己,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天佑,那你流落江湖,便一直跟着那道士吗?”
楚天佑缓缓摇头,深吸一口气,说:“王爷,若想细听,还是跟我回房间吧。屋外风大,小心着凉。”说完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
赵羽安静的跟在身后进了卧室,刚进卧室,就闻得有微微香气,很淡,有点朦胧的感觉。一如最淡的心事。
楚天佑亲自为赵羽奉上香茶,然后和赵羽对坐,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多年的辛酸。
当年,五岁的楚天佑跟着老道士来到郊外的深山里,当天晚上,老道士安排好楚天佑的住处,没有离开,反而跪了下来。 小天佑吓坏了,问:“你这是做什么?”
老道士说:“小公子,我是秦天哲,受老爷的嘱托,照顾小公子的安全。”
“你不是那个道士?!”
“小公子,奴才当然不是。是老爷吩咐的,让我带您走。”
“父亲为何不要我?”小天佑的眼里含着泪水,声音微颤。
“小公子,老爷不是不要您,只是迫于无奈。这样做,也是为了救您,您要体谅。”
五岁的楚天佑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要自己,伤心欲绝,直哭了一夜,天亮方才睡下。楚天佑这一睡,便是一整天,醒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小公子,您终于醒了!!”秦天哲看到醒来的楚天佑,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天佑一直看秦天哲,直叫秦天哲心里发慌。刚想伸手探一下额头,就听小天佑问:
“秦天哲,是不是?”
“是。”
“我要知道为什么。”小天佑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秦天哲叹口气,缓缓开口,讲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年那个道士的一席话,不几日便传遍整个司马家族。司马家族屹立百年不到,早已是名门望族。其中,又以司马浩天一支为首,他这一支,出过十位尚书,三名探花郎,一位状元,进士举人更是众多,如今的司马浩天又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廉洁奉公,深得皇帝的信任。这样的人家,要出一位祸家星,众人自是不允。族中长老,多次要求司马浩天交出楚天佑,司马浩天爱子心切,宁死不肯。
这天,司马浩天正在园中散心,不觉中走到假山下,累了,便遣散了跟着的仆人,自己在树下荫凉里休息。听到有两个人前来,也未出声。
“大哥,如今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司马浩天听出这是自家四哥司马浩云的声音。
“无论如何,玉龙必须死。他留一天,我们家就危险一天。”司马浩天知道这是大哥司马浩然的声音。
接下来两人依旧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司马浩天一句未曾听得,脑海一片空白。心下冰凉,他一向敬重自己的几位大哥,却不曾想,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罔顾他人的死活,这个人,还是他们的亲侄子!!两人说了一句便走远了,司马浩天才从假山中出来。
“来人,将这封信交予江南秦家。一刻误不得!”这是司马浩天回到书房后座的第一件事情。
“你派几个心腹,去山中打理一下。”这是司马浩天的第二个命令。
几日后,江南秦家的少主人秦天哲来到京中拜访当朝宰相。郊外的枫山中一座小屋建成,内有书房,外有庭院。再几日,相府传出司马浩天的小儿子司马玉龙死于寒疾,相爷万分悲痛,双鬓染霜。
秦天哲将司马浩天的谋划一一道出,小小的天佑面无表情的听着。孩子虽小,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既然司马玉龙已死,那自己万万回不得家,如今,自己所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秦天哲敏锐地发现,自此之后,楚天佑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会早早的起床在自己做好早饭前收拾干净屋子。会整天闷在屋里自己安安静静读书,会更加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安静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本来安静的生活已经让玉龙忘记了不快,他以为自己会在这山中长大,然后做一个打猎为生的猎户,或者成为一名教书先生。奈何天不遂人愿。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那天晚间,天热,小天佑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起身,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响,房间的门被人撞开。小天佑连忙下床,就见到浑身是血的秦天哲,
“秦大哥,你怎么了?”
“小少爷,快离开这,有人追杀过来了。”
小天佑闻言,扶起地上的秦天哲,就要逃出门。不想秦天哲抱住天佑,将他藏在床下的暗格里。
“小少爷,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死无所谓,少爷一定要活下来!”秦天哲在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原是玉佩,郑重交到天佑的手上:
“少爷,这是秦家的家主所佩戴的玉佩,也是您日后和老爷相认的证据,千万保管好。以后的路奴才不能陪您了,少爷保重!”
秦天哲这里刚刚把天佑藏好,站起身,门外有人闯进,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秦天哲大笑:“鼠辈,看我如何杀贼!”
奈何秦天哲早已身受重伤,不敌,身亡。
小小的天佑藏在暗格里,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发出一丝声音,泪如雨下。年仅五岁的孩子,亲自经历了死亡,看着自己信任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除了无声哭泣,他什么都做不成。
搜索的人没有发现暗格,径直走了。天佑自暗格中出来,走到秦天哲的身旁,跪下,三叩首。
烟火涨天中,小小的楚天佑手里按着一把剑,出神凝望,他发誓:
“我司马玉龙,定要成名于天下,待得他日回来,我要这天下唯我独尊。”
小小的身影,漫天的烟火,无尽的坚持。
以后的日子里,他曾经历过无数的困难,无数的折磨,但他咬牙坚持,因为他要活下去,他要活出一个堂堂正正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落梅七少
楚天佑双眸紧闭,一字一句地说着前尘过往。那些最不愿提及的往事,如今一幕幕呈现在眼前,真实而又模糊。也是直到这时,楚天佑才发现,有些事自己原来忘记了。那些自己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多少年之后就真的忘记了。时间的洪流淹没了一切,可是楚天佑心中的恨意却是未有一丝减弱,他恨自己的姓氏,恨将要把他赶尽杀绝的伯父叔父们。
楚天佑在此自顾自的说着,赵羽心里难过无比,
这样的一个人,玲珑剔透如天上的谪仙,本该站在云端,受尽万般呵护千般宠爱。上天为何如此残忍,如此的人竟要受到颠沛流离的痛苦,只恨自己不能皁识得他几年,否则,早已讨到身旁,朝夕相处。
对于流落江湖的日子,楚天佑一言带过,可是赵羽知道,日子过得定是十分艰难。既然他的天佑不愿说,他也不勉强。现在,他要楚天佑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天佑,如今的你武功在身,天下难敌。又熟读经书,才华横溢,这一切,可是江南的秦家安排的?”
楚天佑摇摇头,说道:“此事说起来,倒也是奇缘。”
当年,楚天佑历尽艰辛,躲过多少追杀才到了江南,打听江南秦家,谁知秦府附近的老人告诉天佑,秦家一夜之间家败人亡,阖家上下三百余口,无一生还。当地的县太爷下令,火烧秦家,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一个月内,方圆百里到夜间就闻得鬼哭声声,这里便成了禁地。
楚天佑站在废墟旁边,满目的疮痍,如今天地之大,却无他的一丝容身之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老人的话:
“要说起来,也是作孽,其实这件事便是那县太爷做的。在此地,江南秦家深的民心,现任家主秦晓天,扶善济贫,组织民兵打击土匪强盗,成了这一县真正的主人。县太爷为了讨好上级,下令多交一倍的税银。民生怨道,秦晓天带头反对,于是县太爷找来杀手,把秦家满门灭口。”
老人还告诉天佑:“孩子,这里危险,回家吧!”
楚天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家。老人家,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老人回到:“我叫秦阳,是秦府的管家,灭门那日,我在外收账,躲过了一劫。一直以来,我在不停的调查这件事。现在小公子来了,老奴就放心了。”
“你认得我?”
“不,我认得小公子身上的玉佩。”
楚天佑看着玉佩,想起了那个一直护着自己,照顾自己的秦哲天。
“老人家放心,秦府的仇,我一定要报!”
秦阳听见这句话,安心一笑。“既然小公子这样说了,老奴相信小公子。秦府上下三百余口都没了,我一把老骨头,也没用了。小公子,这是秦家在外的所有庄园地契,您只要出示家主玉佩,他们都会听您的。”老人说完,径直走进已经成了废墟的秦府,再也没出来过。
小小的楚天佑在府外站了一晚,第二日,他就拿着庄园地契离开了。他知道,在附近,有座落梅山,进山中的人,每一个回得来,因为那里,有座落梅山庄。专接杀人生意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