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数字，低着头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一截白皙的脖颈，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家里定的这桩亲事并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过退亲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算了，接受了这门亲事，想着大不了就让媳妇在家里，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没想到是这么个姑娘，相处了些日子，他也渐渐了解了李素的性子，平素总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对自己认定的事有点小固执，善良、温婉，总之他很满意是这么个人和自己过一辈子。
第二日李素就去买了毛线和菜籽回来，还买了个西瓜回来，这天气吃西瓜正好，待会将瓜浸在水桶里冷冷，等开的时候瓜就不热了。路过二排长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菜地里翻整的二排长媳妇，旁边还跟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
女人二十多岁，穿着蓝布的上衣和长裤，皮肤有点黝黑，五官还是不错的，要是好好打扮起来肯定不差。小丫头吸着鼻涕跟着妈妈身边，看妈妈把没用的野草□□丢一旁，就赶紧捡起来堆放在一起。
李素和这女人见过几回面，知道是张云山手下二排长的媳妇，叫王香草，来随军还不到一年时间。同她一样家里都是农村的，不过好歹李素读了几年书，这个王香草大字不识一个，听说也是弟弟妹妹一大堆，大姐就如同半个娘，照顾底下一堆小的。李素对她印象还可以，虽然某些方面两人观念不一样，咳咳，李素还是很讲究吃穿的，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王香草身上有着农家人的朴实，她教了李素不少生活小窍门。
“王姐在整地啊，哟，丫丫这么小就会帮妈妈的忙啦，真了不起。”李素离着王香草的菜地有一米距离，主动打招呼道。王香草家闺女今年两岁半，小名就叫丫丫。
王桂香抬起头，也朝着李素笑了笑，“是李素妹子啊，这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啊。”
“嗯，买了点毛线，准备给我家那个打件毛衣，还买了点菜籽，等天气凉了我也种点小菜，到时候有不懂的要请教王姐，”李素提了提拎西瓜的手，手有点酸，对丫丫说：“丫丫，阿姨买了西瓜，又大又甜的西瓜哟，待会来姨姨家吃西瓜好不好哇？”
丫丫一听有西瓜吃顿时眼都亮了，王香草见她这样，忙开口道：“大妹子可不要破费了，家里也有吃的。”
李素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她经常有些小零嘴，时不时分点给丫丫，王香草节俭惯了，平常很少给自家闺女买零嘴，见李素给的次数多了就觉得不好意思。“没事，家里就我和张云山两人，这瓜吃不完放到明天就坏了，等瓜凉了我切几块给丫丫吃，丫丫说好不好啊？”
小丫头连忙点头，还抓了一把她之前堆的野菜递给李素，嘴里喊着：“姨姨，菜菜、菜菜。”
见李素有点不解，王香草在一旁解释，丫丫分不清野草和菜，这是把野草当成青菜送给李素了。李素明白了，笑着说：“丫丫真是个好孩子，阿姨家里有菜了，下次再来拿丫丫的菜好吗？”得到丫丫点头的李素和王香草接着寒暄了几句就回自己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
李素将毛衣毛裤都织好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进了九月，天气也没有那么热了。她这两天心里在琢磨着个事，前些时候她同李书梅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说起部队小学马上要开学了，有个教语文的女老师怀孕都有六个月了，暂时不能上课，学校想找个人先代一学期课，要是人不错的话也可以留在学校继续带课。李书梅知道李素先前上学读到高一，就鼓吹她去试试，好歹教小学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李素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她在这没什么事做，也不可能天天找人串门子，以她的水平教小学语文还是没多大难度的，就是不知道张云山能不能同意。
晚间李素同张云山说了这件事，果然张云山听完就皱了下眉头没说话。李素见他这样就开口道：“你是不是不同意啊，觉得我干不了？”
李素心里想要是张云山敢点头，她非削他一顿不可。估计张云山也听到了李素的心声，终于开口道：“你要去试试也行，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要是不成的话你不觉得没面子就成。”
在他心里李素虽然读过书有点水平，但是去教书还差点，就她说话这点嗓子坐在后面的小孩估计都听不清，再说他也是在镇上读完了初中的，虽然不是一个镇上的中学，但水平估计差不多，和这边比还是差了些，不知道李素应付的来不？
不过也不想打击她，他每天在部队晚上才回来，白天就李素一个人在家，十天半个月的还好，时间长了就受不了了，还是要有点事情做。张云山想着这个事要是不成的话得再找个事让自家媳妇打发时间。
“哼，我肯定没问题，”李素见张云山同意了语气也好些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赶明儿就让你瞧瞧你媳妇的本事。”
“不用等明个了，我现在就瞧瞧。”张云山打横抱起李素，关灯、上床一气呵成。李素手攀着男人的肩头，心里愤愤想着，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食色性也。
李素在李书梅的带领下去了部队小学，见了校长，先是了解了李素的个人情况，那个怀孕的老师教的是二年级语文，所以校长拿了本二年级的语文书给李素，让她先看看，待会讲一段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来上课了。李素时机好，学校还没有找到新老师，这几天的课都是其他老师帮着代的，校长正急着找人就碰上李素了，见李素讲的还行，又是一连副连长的爱人，当下就同意了。还给她发了课本，让她回去复习复习过三天来学校讲课。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了，李素找到李书梅的办公室同她讲了三天后就来讲课的消息，李书梅都为她高兴，说以后李素可以和她一起上下班，两个人互相做个伴，李素笑着答应了。因为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所以李素一个人拿着课本回去了。
兴奋的李素中午做了三个菜一个汤作为庆祝，张云山回来吃中饭，看李素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再看桌上比平时多了一菜一汤，就知道她上午去学校很顺利，开口鼓励了她几句，李素愉快的收下了，顺便给男人舀了一碗汤。下午李素就在家看课本，顺便做笔记，她没教过书，课本的内容虽然简单，但是要讲给小孩子听，肯定得讲究方法。这么一边看一边琢磨一边做笔记，时间到是过得飞快，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要做饭的点，赶紧把课本笔记一通收拾，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
李素发现自从当了老师后自己忙碌多了，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学校到家里、家里到学校。虽然忙碌，但是心里很充实，期间还分别收到娘家和婆家的来信，娘家信是二哥写的，信里问她在部队生活怎么样，适不适应，家里一切都好，今年又是个丰收年，二姐夫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班主任，最后说二嫂怀孕了，来年五月她就又要当姑姑了。婆家的信里内容也差不太多，说家里都好，大嫂的闺女张玲也定亲了，定的是大嫂娘家村里的一个小伙子，因为张玲才十七岁，两家商量好了婚期在明年年底。最后问李素在部队怎么样，说她娘家二哥六月娶的媳妇现在已经怀上了，她有没有怀孕云云。
叹了一口气，把两封信都放下，她今年也不过十九岁，放到现代才是个大一的新生，在这里就要操心生娃的事了。这才不到半年婆婆就开始催了，生娃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事，还要看娃他爹好不。李素决定娘家的信她自己回，婆家的信就让张云山回好了。
张云山回来的时候李素正在厨房做晚饭，趁着间隙就把张家的来信递给他了，自己接着去做饭，晚饭很快做好了，因为心情不怎么好，李素就烙了几张饼，煮了白粥，加上咸菜就端上桌了。吃饭的时候李素瞄了几眼张云山，张云山慢悠悠的卷了一张饼吃了，才说道：“吃饭就吃饭，老看我做什么。”
“信你看了没啊，没见着你娘催我怀孩子。”李素有点委屈。
张云山依然不当回事似的，又卷了张饼吃了，眼神在李素肚子上扫了扫，吐了四个字，“还没怀上。”
这不是废话吗，李素抱怨，她也知道没有怀上，小日子刚走。“反正我不管，你自己和你娘说去，这怀不怀又不是我努力就能成的事。”说完也不管其他了，粥刚好放得微热，就着咸菜一起最好吃。
“那是，”张云山已经吃完抹嘴了，“不用你努力，晚上我努力就行。”说完就立刻转话题，“这阵子部队比较忙，要搞演习，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在食堂吃。”
“哦”，李素点点头，接着又问，“今年年底你有假吗，我们回去过年不？”离过年只剩两个月了，李素学校还有一个半月就放寒假。
“说不准，要到下个月再看。”张云山心里估摸着八成是有假的，去年是特殊情况，但是不保证今年也不会出点意外，还是有确切消息才告诉媳妇，免得希望又失望。“我看这几天变天了，风也大，你去学校多穿点，别冻感冒了。”
“知道了，我今天把毛衣拿出来吹吹风了，明天就换上，你要不要也换上，我给你拿出来。”张云山的毛衣是新织的不用吹风。
“不了，过几天吧，我一大老爷们这点风不算什么”张云山满不在乎道。李素在心里腹诽，有肌肉了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回乡过年
第二天李素起的早，穿上了那件织好没来得及穿的毛衣外套，顿觉浑身都暖和多了，不由感慨新毛衣就是给力啊。张云山见李素这个毛衣是外套样式的，也觉得挺有新意，穿着挺好看的，心想怎么她自己的衣服就做的这般精致，给他的衣服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李素给张云山织的那一套毛衣毛裤中规中矩的，用的是深灰色的毛线，打的都是竖条纹，完全没有什么花样子在上面，讲的就是一个厚实，跟她的毛衣外套那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李素穿着美衣喜滋滋的出门了，她要去李书梅家，两人约好了一起去学校的。
果然，女人都是爱美的，李书梅见着这衣服也说好看，说好了让李素教他打法，到了学校也受到好些女老师的追捧，几个老师围着李素叽叽喳喳起来，李素说要教李书梅，到时想学的一起教，还可以变不同的花样子，她大嫂那件就是叶子的图案。
得到承诺的女老师们心满意足的离开去各自教室上课了，办公室里就剩下李素和教三年级数学老师方芳，方老师其实也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左右，这是她教书的第二年，听说她家是市里的，父母都是工人。
李素和她打交道比较少，一则两人不是教同一个年级，连科目都不一样；二则李素觉得这个人太掐尖要强，凡事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要是指出哪里不是，立马反击过去，不懂得适可而止。
方芳也看不惯李素，她觉得自从李素来了之后，好多老师都爱围着她转，和她说话，她自己在办公室人缘不够好，看见李素这种人这么受欢迎心里就不舒服，平时李素同她打招呼她也爱理不理的。看看今天李素一进来大家都围过去了，不就是穿了件新毛衣吗，值得这样大惊小怪，方芳在心里冷笑。李素不知道这位方老师心里在怎么诋毁她，估计知道了也不在乎，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她在准备教案，打算这几天多写一些，空出点时间给张云山织条围巾。
到了十二月初气温骤降，一夜之间外面就银装素裹，学校还有十天放假，现在正是学生们复习准备期末考的时候。每天早上李素都很艰难才能从被窝里爬出来，实在太冷了，她一起来就全副武装起来，秋衣、两件毛衣，外面再裹上一件棉袄，帽子围巾手套统统不能少。
张云山第一次见她这样穿的时候，难得还开了句玩笑话，没把李素气死，说她穿得跟个球似的，要是李素怕冷不想走路，他可以帮着推她一把，保准一下子可以滚到学校门口去。后来李素还把这个笑话在办公室里讲了，一帮子女老师都笑得花枝乱颤。
李素腊月十五放假，正月十六开学，一个月的寒假，她已经从校长那得知自己可以继续留校了。张云山有十天假，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七，他已经写信回家了，二十八的坐火车二十九到家。李素无所谓，只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怀孕估计回去之后婆婆脸上不好看，不过也不要紧，不算在路上的时间她在家也只有八天，中间还要回娘家拜年，待的时间就更短了。
过了十五之后李素的日子是真好过了，每天睡到半上午才起床，随便弄点吃的，然后看看新课本；到了中午准备午饭，下午要么继续看书，要么做点针线活，要么去串门。天快黑了就准备晚饭，吃过晚饭，李素就催促着张云山赶紧洗了上床，这个时候李素才觉得有个男人的好处，那就是免费拥有一个天然的大号暖手宝，还可以持续恒温发热，简直是冬天的必备品。
每天早上醒来张云山都无奈的把媳妇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双脚扯下去，之前也没这么黏人啊，他觉得最近媳妇日子过得太好了，成天窝在家里不出门，白天就靠着炉子边，还时不时烤个红薯玉米当零嘴，到了晚上就扒在他身上不下来，成天就只有吃和睡，摸着小肚子肉乎乎的。
张云山带着李素回乡那天是个晴天，因为回家时间也不长，两人都没有多带衣物，就只带了贴身换洗的几件，剩下的都是之前李素趁着张云山休息两人去街上买的当地土特产。李素还买了几匹布，是家里那边没有的颜色。有张云山在，李素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反正东西也不多，有他一个人就够了。往年张云山都是一个人回去，根本没想着买什么东西，给钱就行了，让爹娘自己买，今年有李素在，媳妇管家肯定是不一样了，各种年货都来点。
两人到达临东镇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镇上的年味已经很浓了，街上摆了好些子小摊子，来来往往打年货的大人，嬉笑打闹的小孩子们。张云山带李素先去吃饭，二人找了个小馆子，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