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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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欢歌-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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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毛手毛脚抓个毛线!”
  小丫头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拜扯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笑意甜甜地说:“没有毛,毛线也没有。”
  石楠在一旁简直要笑抽。还好她剪了短发,不然还不知道要怎样被女儿荼毒。
  她一脸投降认栽的表情:“晚上想吃什么?带你去超市买点食材。”
  小丫头看着超市的冰淇淋,立马腿都软了,死活再不肯多走一步,被何欢吊着胳膊还拼了命往回去退:“只要一小口,就一口,好不好?只是一点点,不会肚肚痛的,好妈妈,求你了。”娇娇嗲嗲的声音清脆甜糯,任是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
  “不行!”何欢的免疫力明显高出好几个段位。“哪有尝了不买的?会被人骂的。”
  “那我们就买一个,妈妈吃多多,我吃一点点,可不可以呀?”她可怜巴巴地哀求。
  “我不吃冰淇淋!”何欢断然拒绝。要不是石楠了解实情,还真会被这斩钉截铁的态度给蒙住。
  “那让叔叔吃,我尝一丁丁,可不可以呀?”小丫头眼珠一转。
  “不行,一丁点也不能吃!”何欢坚决不给她任何幻想。
  他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噙了泪珠的样子,心都软得要化了,不由替她求情:“小孩子嘛,吃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你不知道这孩子多难缠,你答应了一,她马上就要二,说是吃一点,最后一整个吃了都还不够。前两天就因为吃多了拉肚子,现在都没好,我是再一点也不敢让她吃了。”她把女儿抱起来,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何心念耷拉了眼皮不情不愿地看着冰淇淋,一脸委屈。逛了一会儿,她眼珠东转转西转转,忽然甜甜地在何欢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我长胖胖了,你还抱着我,胳膊不困吗?”
  “还好,抱一阵子还是可以的。”何欢警惕地看着她,“怎么啦?”
  “我怕再抱你会累了。”她若有所指地看了石楠一眼。
  石楠求之不得,巴巴儿向她伸出双手:“叔叔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好。”她乖巧地张开手攀住他的脖子,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谢谢叔叔。”
  何欢深深叹息:“我就是把她惯坏了。刚出生的时候她身体不好,我和梁安真是日日夜夜操碎了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出了问题照顾不到,睡个觉都睡不踏实。妈咪更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要什么给什么;稍微长大一点,又来了个Lucia,自己不生孩子,成天惯着我家这个。小小年纪就会察颜观色,为达目的手段层出不穷,我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石楠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小丫头亲亲热热地搂着他的脖子,跟刚才的敌意满满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他想可能小孩子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心情也是说变就变。逛了一会儿,何欢去卫生间,小丫头跟他聊着天,看到妈妈还排在队尾,忽然小嘴巴凑到他耳朵边上,怯怯地问:“小楠叔叔,你想不想吃冰淇淋?Baskin Robbins的冰淇淋特别好吃。”
  他终于懂了。原来刚才铺垫那么多,都在这儿等着呢。不由低了头无奈地笑:她的女儿,还真是个小人精。
  何心念以为他不愿意,耷拉着眼皮可怜巴巴地说:“我只要舔一小口,妈妈好几天一点都不给妞妞,妞妞都变瘦瘦了。”她漂亮的长睫毛半覆在下眼皮上,弯出美得不真实的弧度;明亮的眼睛像大溪地黑珍珠一般幽然闪着温润却夺目的光泽;凝脂白玉一样的皮肤吹弹可破,像极了撒娇时的何欢。明知纵容是在犯错,却还是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叹口气答应下来。
  果然小丫头比何欢说的还要难缠。本来说是舔一口,吃的时候拿着小勺子指完这个指那个,样样都要尝一尝,最后他拉不下面子,只好买了三个,自己吃了大半,给她刮了几勺。
  小孩子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只是几勺冰淇淋,她就勾着他的脖子亲热得像跟他认识很久。抱着她的时候,他的心头竟涌起久违的满足和幸福。等等——,他刚想到的,是幸福吗?
  事实证明,何欢相当有先见之明。还没等到跟她会合,小丫头就因为肚子痛哭得稀里哗啦,吓得石楠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赶紧抱着往停车场跑。何欢一路狂奔上车,没让去医院,说是回家处理一下就好。他傻傻站在那里看她给小姑娘肚子上贴了药贴,又是揉又是捏,不由心生愧疚:“真是抱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严重。”
  “不能怪你,绝大部分人都躲不过她的小心计,她要想做什么,总有办法让人没办法拒绝。吃点苦头也好,就当买个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再吃了。”
  他不由笑起来,这孩子还真是,把父母的好处学了个遍,何欢的美丽娇嗲,冰雪聪明,何乐的坚韧不拔,心机深重。
  最初的痛劲过去以后,她扭着小胳膊小腿把Ipad拽过来,白嫩的小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灵巧异常。
  何欢不悦地抽走,蹙眉说:“It's not good for your eyes。(它对你眼睛不好。)”
  她一把抢回来:“But good for my mood and brain; at least it can ease the pain。(但对脑子有好处,至少可以缓解痛苦。)”
  何欢无奈地冲石楠摊手:“你看,又不能回炉重造,真是气死活该。儿女都是债,我算是深有体会。小丫头八个月就会说话,一开口就停不了,现在整个一移动版十万个为什么,满肚子稀奇古怪的问题;出去轧马路,她会问马路地面是用什么做的。你告诉她是沥青,她又会问为什么要用沥青。你好容易google出来,解释清楚,她又问起沥青的来历。你要回答不上来吧,她还特鄙视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到底会什么呀?自然科学史,上下五千年,生活大百科,哪样有短板都能被她气到噎死。”
  她不满地瞥了妈妈一眼,嘟嘟囔囔地说:“所以妈妈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何欢气得跳脚:“听听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我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坏东西,从头坏到脚!”
  “加点防腐剂就好了。或者加点盐,变成腌咸肉。”她俏皮地一嘟嘴,“别人都说妞妞像嫩豆腐,你可以把妞妞变成臭豆腐。”
  何欢惊讶地抬眸:“跟谁学的呀,还防腐剂?”
  “奶奶说的,有防腐剂就不会坏掉。还说绍兴有臭豆腐,明天就带我去吃。臭豆腐,绍兴臭豆腐!”她还学小贩吆喝上了。有这么个女儿,生活一定其乐无穷吧?
  晚上何乐回来请他在外面吃饭,何心念坐在儿童座椅里,一会儿指这个一会儿指那个,将老爸指挥得团团转,喂饱女儿才得了空儿往自己嘴里塞。何欢安之若素地边吃边聊,话还像从前一样多,时不时惹得父女俩一阵大笑。他也跟着笑,却笑得干涩而沉郁。是他落伍了吗?为什么连笑点都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桌上的纸巾离何欢有点远,她下巴微抬,对何乐笑笑:“宝宝,帮我拿张纸。”他宠溺一笑,递过来又把手缩回去,何欢扑了个空,微嗔着拖长声音:“宝——宝!”他邪魅地笑着,伸长手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那样亲昵而自然的互动,却看得石楠堵心。食不知味地强捱着吃完这餐饭,他难掩落寞地道别。
  “有空来我家玩。”她如是说。
  他们不过是回来过个年,以后还有几次机会?就算真的有,他能扛得住每次内心的煎熬?情人节快到了,他还是一只单身狗,因为单得太久,都不知道有伴的滋味是什么了。做他们幸福美满的旁观者,就像给一只饿得头昏眼花的狗眼前吊着属于别的狗的肉骨头,口水流了满地,却连边儿都挨不到,那种痛苦,非其它事情可比。
  第二天何心念非要去看一部新上映的动画片,何欢急着去看朋友,便让妈咪带她去。何乐去参加同学聚会,在座绝大部分只知道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后来曾有“小三”出没,也因梁安出国分过手,对于所谓的姐弟关系却闻所未闻,自然也就对他们在一起丝毫不觉得惊讶。前学生会主席廖程重重拍着何乐的肩说:“兄弟,还是你给力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像钱以琛那小子,没坚持两年就娶了个富二代,做上门女婿去了。”
  何乐假作苦哈哈地说:“我也不容易啊,历经挫折才修成正果。”
  大家纷纷对于何欢家里出事表示同情,说起当年的风波,想到样样出色的梁安被何欢甩过一次,还巴巴儿地为蒙冤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出头,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原本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也消散不少。谁知何乐话锋一转,拍拍廖程的肩说:“程哥,你也要加油啊!老大不小的该找一个定下来了。为了好好刺激刺激你,下次聚会我把小侄女带过来给你们瞧瞧。”
  “谁小侄女?”廖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女儿啊。”
  “什么?!”众人的表情同时变成了(⊙o⊙) ,齐齐傻掉了。
  “当爹要趁早,反正早晚要当的。”他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众人雷倒:他还在读书有木有!别人还在为情人节要做单身狗而发愁,这家伙没毕业就有了娃,成了同学中最早当爹的人!他小时候早恋,长大后早熟,连当爹都是头一份儿!刚刚散去的羡慕嫉妒恨又空前发酵膨胀起来。
  晚上他赶去刘一意那儿接她回家,聊起聚会上的事不由得意洋洋,何欢哂笑:“你脸皮真厚,居然好意思讲。”他意气风发地甩甩头发:“有什么不好意思?当爹早也是种能力!”
  刚把车停到院子里,便看到纪南星站在单元门口,一动不动远远看着他们,呆若木鸡。还是他先反应过来,淡然笑笑,叫了一声:“哥!”
  纪南星明显被这声“哥”给吓坏了,浑身一震,脸色都不大对了。果然是个不经吓的主儿,他在心里叹息一声,扯了扯何欢的衣袖。
  “南星哥!”她甜甜地笑着,蹬蹬蹬几步走过去,“听说你在日内瓦做生意,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纪南星看着魂牵梦萦的人儿面带微笑地朝他走过来,松石绿的大衣裙摆花朵般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颤动,黑色的蕾丝裙边配着黑色过膝漆皮长靴,衬得纤腰不堪盈握,整个人如T台的名模,浓丽秀美,风姿绰然;何乐还是像从前一样时髦,穿了件款式简约的墨绿色大衣,左手拎着几个纸袋,右手提着一个银灰色女式挎包,慢吞吞跟在后面,笑得意味不明。看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他忽然觉得背后有凉气阴恻恻袭来,顿时一个激灵,不由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何欢的面上划过一丝错愕,随后唇边就散开一抹尴尬的笑,停在了原处:“南星……”彼此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再见时,只能相对无言。他默默地跟着他们上楼,进门后何乐接过何欢脱下来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又顺手帮她取过拖鞋,一切如行云流水,体贴周到,仿佛训练有素,做过无数次一般。
  他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这几年——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就开了,兰子嫣带着何心念推门而入,一大一小都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神色轻松愉快,显得喜气盈盈;看到他,小不点第一个反应过来,叫嚷着迈开小短腿飞一般跑过来:“Uncle! I have seen your photos! You are my uncle!”
  他懵懵懂懂被一个小丫头攀到身上搂紧了脖子,亲亲热热地在脸上叭唧了好几口,大脑里整个一片混乱,分不清这做的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
  “她是——?”终于趁着她的小脸距离拉开十公分,他看向何欢,难掩迷惑。
  “我女儿何心念。”见他脸色灰败而茫然,她又补了一刀:“我和梁安的女儿。”
  他骇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她,像盯着一个寡廉鲜耻的骗子,罪大恶极的叛徒,或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罪犯,恨意如细针般密密麻麻穿透空气,呼啸着恶狠狠地以百夫莫挡之势冲向她,似乎一个躲闪不及,就能扎出个血窟窿。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呐呐地添了一句,刚说完便看到他一脸万念俱灰的绝望表情,嘴唇青白地哆嗦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好在何心念小朋友是个话唠,见了纪南星比追星少女见到偶像还要激动,嘀嘀咕咕一刻都停不下来,几个大人之间的尴尬和冷场在这番热闹之下搅淡不少。
  “Should I call‘伯伯’(我该叫“伯伯”吗?)”她回过头看着兰子嫣,星眸里光彩闪曜,灼灼流华,“You are so handsome。 Did somebody tell you something about me I like you so much。 You can call me Amber。(你好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我?我非常喜欢你。你可以叫我Amber。)”
  看他云里雾里,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恍然回过神来,复又甜甜地开口:“伯伯,我是心念。我是奶奶的孙女儿,爸爸妈妈的女儿,是你的侄女儿。以后你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吗?”她的儿话音很奇怪,舌头要卷不卷,有点秃舌;n的发音介于n和l之间,听起来俏皮拙聱,有着孩子独有的稚嫩可爱,让他的心也不由跟着软了几分。“我喜欢冰淇淋和巧克力,还喜欢家里有Robbin,它会抓毛线球,叨到骨头一张嘴叫,骨头就掉下来了,好笨好笨!”她哈哈大笑,在纪南星怀中打滚,娇嫩绵软的小爪子塞在他的大手里,时不时抠抠他的掌心,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调皮,将喜爱之情传染给了屋里的每一个人。
  兰子嫣躲去厨房做饭,何乐给他泡了茶,又端来两个造型独特的果盘,削好的水果如彩色的马赛克一般,一块块相间叠成小丘,很像伊斯兰建筑的圆顶,中间还擦了一条细细的甘庶:“吃点水果吧。”何欢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放肆,吓了纪南星一跳。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敛了心神,却还是忍不住哧哧地低笑,边笑边用调皮的眼神看着何乐。
  何乐倒是一本正经,见她看过来,轻轻笑了下:“怎么样,有才吧?”
  “太有了。”她促狭地咧着嘴,半眯了眼睛,像只盯住猎物的猫。这是他们之间的语言,伊斯兰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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