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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袭上心头的,是深深的挫败感,亏她上官单汐牺牲色相约他出来玩了一天,竟然什么消息都没套着,真是够呛。
“烤好了,回去吧。”耶律宗真说着,细心的帮她换好斗篷,两人往回走。
上官单汐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耶律宗真不知她为何这般情绪低落,刚要上前一问,暗处竟飞来一刀。
“小心!”耶律宗真一声喊,大步上前,搂过上官单汐。
上官单汐完全惊吓,却完好无损,飞刀划过耶律宗真的手臂,不管不顾放开上官单汐追上前,然那暗处之人俨然不见。
耶律宗真站定,上官单汐看着他的手臂,衣袖划开,手臂上那一条长长的口子渗着血,然而那条恐怖的血口之下,分明是一只狼头,八王爷说过,那是辽人的图腾,一半又一半,她终于确定了,耶律宗真是个辽人,不知来意。
看看呆呆的上官单汐,又看看自己失血的手臂,耶律宗真轻笑,淡漠的走回来,却眼中一抹温柔一如既往。
上官单汐步步后退,眼中微微闪烁,弱弱的问道:“宗真,你是,辽人?”
闻及此,笑意瞬收,眼中一丝危险闪过,耶律宗真脸色由于失血而略显苍白,没有了一贯的阳光与温暖,冷冷道:“怎么?你忌惮辽人?”
“忌惮?”上官单汐轻笑出声,眼中一丝轻蔑划过,淡淡道:“这个词从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耶律宗真:“那你为何试我?”
上官单汐:“你该早点告诉我,而不是要我试出来。”
耶律宗真淡漠抬眸,对上上官单汐闪躲的眼眸,苍白的薄唇轻启:“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大可以直接问我。”
这一句,砸在上官单汐心头,你大可以问我,仿若耶律宗真并没有打算瞒她一样,只要她问,他便会和盘托出,然而上官单汐确是震惊的,问,是一定要问,却怎么也想不到,耶律宗真真的会答她,甚至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上官单汐轻咬双唇,长舒一口气,淡漠抬眼,淡语:“那么,你借病问医,隐瞒身份,病愈未归,是来宋探查的吗?”
耶律宗真轻笑,轻声道:“原来你这么看我!”
上官单汐避开他的视线,道:“我只希望没有看错你。”
耶律宗真嘴角微颤,抓着伤口的手放开,直接拉住上官单汐的手臂,死死的抓着,满眼的落寞,冷冷的说道:“我入宋未归,只是为了一个张扬跋扈,让我一见倾心的女子,我只想再陪她多些时日,让她不要难过,是不是这也是错,千错万错都错在我是个辽人对吗?”
手上的力量加大,上官单汐只觉得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深入骨髓,好像随时这只手臂便会粉碎一般,手臂微微颤抖,不知是耶律宗真的手劲过大,还是痛到痉挛。
上官单汐低吼一声:“你疯啦!”
“那你,还要不要救我这个疯了的辽人?”耶律宗真轻放开手,血渍还残留在手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却爬上了他俊美的脸庞,他笑笑的看着上官单汐,径自落座在大石头上。
“对不起!”上官单汐猛地回神,耶律宗真刚刚为了救自己还是受了伤的,慌张的扯下裙边的布,撒上随身携带的止血散,蹲身下去,小心翼翼的包扎着。
耶律宗真的呼吸很沉重,上官单汐没敢抬眼,但她感受的到宗真炽热的目光,一瞬间,她觉得,她伤到了这个少年。
“我是大辽兴宗,耶律宗真!”耶律宗真轻语。
上官单汐包扎的手明显一颤,但仅仅只停了片刻,继续包扎着,其实她很惊讶,却并没有说,宗真是个辽人她自然是清楚的,然而始终是想不到,这个小子,竟然就是大辽兴宗。
耶律宗真似乎是对此了然于心,他淡淡道:“我自登基一年以来,始终顽疾不化,皆因我身在辽国,雪医说,我是给人下了毒,一边吃药,一边饮毒,又如何会好。”
眼皮轻跳,上官单汐心中一紧,问道:“原来,那一抹乱脉,竟是隐毒,那刚刚行刺的,可是辽人吗?”
耶律宗真笑笑,淡淡摇摇头,不语。
辽人要杀耶律宗真,恐怕不会一人前来,见识过耶律宗真被刺杀的上官单汐自是知道的,此人定是宋人不错,却是不是赵祯,耶律宗真不清楚,上官单汐也不清楚。
☆、第八十九章 你们两个,做什么了
“对不起宗真,我知道,我的怀疑很伤人,但是……”
上官单汐满口的歉意,但话未及完,耶律宗真健侧之手抚上上官单汐的脸,笑笑,说道:“我耶律宗真并非小人,今就你宋人救我一命,也断不会恩将仇报,你大可放心。”
怔怔点头,微微尴尬,上官单汐躲开他的手,心中暗叫不好,若是宗真问及她的身份,该怎么说好,难不成告诉他,自己是个有夫之妇,是大宋皇后吗?
耶律宗真淡淡的说道:“过几日我便要返回辽国,你会送我对吧。”
上官单汐美眸轻抬,心中多少有一丝失落闪过,轻语道:“你要回去了?”
耶律宗真挑眉一笑,道:“是啊,不知不觉这么久了,该回去了,怎么,想随我回大辽吗?”
“才不要呢。”上官单汐抿嘴轻笑,耸耸香肩,笑意盈盈的说道:“若去了,邵益会杀了我的。”
“邵益!”耶律宗真默念,嘴角扬起,她心里有他,那么自己便永远走不进,即使她对自己笑,却远不及邵益的那般美好,轻道:“回去吧。”
夜半,赵祯大摇大摆的走进上官单汐的房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妥,他们俩一向都以夫妻之名在外招摇撞骗,如今更是互诉了真心,恐怕回宫之后便好事将近,也无所谓避不避嫌的。
上官单汐一身白色睡袍坐在床上,时不时抬眼偷瞄赵祯的表情,这男人就那么叉着腰,居高临下的望着上官单汐,好像她上官单汐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般,怪不舒服的。
赵祯面色一凛,冷言冷语道:“你们两个,今天都做什么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上官单汐仰起脸,盯盯的望着赵祯,蛮不讲理,道:“能做什么呀,你想让我做什么呀?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是希望我被宗真拐走的?你说,是不是?”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赵祯妥协,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远不及刚刚兴师问罪的架势,温柔的笑笑,顺势坐到上官单汐身边,揽过她的肩,轻语道:“说说看嘛。”
上官单汐白了他一眼,笑笑,淡淡道:“宗真他,的确是个辽人没错,不过他给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对大宋不利的事,这一点我是相信的,你也大可放心了。”
赵祯剑眉轻挑,转脸看向上官单汐,笑笑,温热的气息喷在上官单汐侧脸,问道:“可不只是个辽人那么简单吧。”
许是被这男人的气息弄得不自在,上官单汐柳肩一颤,下意识的向后一靠,一副你明知道还问我的表情,撇嘴笑笑说道:“你自是知道了还问,他是辽兴宗,耶律宗真。”
赵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他,他自是也知道我的。”
“其实他很快便要离开宋境了。”淡然的说完,上官单汐却长叹了一口气,挽上赵祯的手臂,道:“如此尴尬的身份,接下来的几日,要如何相处呢?”
赵祯嘴角微扬,淡淡笑意晕开,道:“看破却不说破,既然他如此诚意不会动我大宋的主意,我自是有诚心交他耶律宗真这个朋友。”
上官单汐大眼睛一瞪,滴溜溜一转,这或许最好不过。
片刻,赵祯大手紧握上官单汐的手,笑笑问道:“那,你们两个出去,到底做了什么?”
没想到聊了这么多,赵祯竟还没有忘记这件事,这男人是有多小气,上官单汐不禁暗叹,但是转念一想,小气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证明赵祯有多在乎她,她的眼光没错,选择也没错,这便够了。
精明如上官单汐,巧舌如簧,三寸不烂,信口胡诌,说的天花乱坠,东拉西扯,她掠过了最精髓的部分,取其糟粕,随口一讲,只要不让赵祯感到危机,感到难过,那便最好。
听得她一阵天马星空,赵祯眉头轻挑着,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着,任由她胡编乱造着,也不说破。
走到方桌边,轻舒一口气,上官单汐和一口清茶,说道:“就是这样啦。”
赵祯轻闭双眼,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却是冷冷的唤道:“上官单汐!你过来!”
上官单汐不禁心头一紧,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轻笑着转身,一步一挪的靠近床边,却被赵祯一把揽进怀里。
赵祯撇撇嘴,淡淡的说道:“你竟然陪他出去玩了一天,我……很……嫉……妒。”
上官单汐心里自是笑开了花,却故作惊慌的看着赵祯,轻语道:“所以你派人暗杀他了?”
“我倒是想啊。”赵祯笑笑抓起上官单汐的素手,柔声说道:“可你还在他身边啊,刀剑无眼的好不好,死了个耶律宗真不足为惜,要是伤了你怎么办。”
上官单汐轻语道:“那你这一天怎么过的?”
“带着他们三个在街上逛了一天。”赵祯神神秘秘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簪子,笑笑说道:“买了这个送你。”
那簪子并不名贵,却是簪花不是花而是一枚铜钱,上官单汐把玩着,一阵惊喜,说道:“知我者莫过邵益哥了,这东西你都找得到啊,快,给我戴上。”
赵祯将簪子戴于上官单汐的头上,将她搂的更紧些,轻语道:“不准再跟他单独出去了,我得陪着。”
“好!”上官单汐美滋滋的乐着,却突然被赵祯压倒在床上。
赵祯贴近她的耳边,轻语道:“有些事,还不到时候,我不愿委屈了你,待到回家时,我们再行夫妻之礼。”
一句话羞红了上官单汐的脸,赵祯在她脸颊轻吻,转身出门。
天亮,一行俊男美女走在路上,到处走走停停,到底是长时间没有如此自由过了,上官单汐和赵傲然如疯了般各处跑,乔疏毓无奈,转脸,大有一种我不认识这两个疯婆子的意味。
但见两人横冲直撞,耶律宗真脸上些微担忧,深怕这两个小丫头,一不小心磕了碰了。
相比于耶律宗真的担忧,赵祯则是满满的笑意,他有很久没有看到过上官单汐如斯这般美好的笑脸了。
对于上官单汐的爱,耶律宗真和赵祯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细心相对,时时刻刻不愿放松,试图把她照顾的好好的,后者则多是放任,无需太刻意的关注,她喜欢了就去做,她脆弱了便上前紧紧抱住,她被欺负了,便暗自出头,她闯祸了,便默默的收拾烂摊子,心甘情愿,他不说,她亦知。
街上行人匆匆,细问得知,今日一位王夫人的生辰,摆下宴席,可是丢了玉佩,正审小偷,是个小孩,从未听说长平大街,以至于整个汴京城,竟还有一位这么大派头的王夫人,于是,对于爱看热闹的上官单汐,一行人自是前往一看。
“不是我,我没有偷东西。”
上官单汐一行人进来,就听到了小孩子的稚嫩声音,那小男孩也不过十来岁,王夫人坐在主位上,一群人看热闹,都只是看热闹而已,似乎并没有人想要真正搞清楚事情缘由。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不承认偷了玉佩,看来得大刑伺候了才肯招。”男孩对面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狠狠的说着,随手抓起身边的木棍。
“住手。”赵祯一声怒喝,那男人倒像是没有听到,棍子落下瞬间,上官单汐出手,几根银针飞出,棍子落地。
“你个不要命的,聋了是不是,我哥叫你住手你还打。”低低的骂道,赵傲然全然不顾自己那尊贵的公主形象,反正也是,自从跟上官单汐混到一起之后,早就已经没有形象了。
王夫人闭目,像是不关她事一样。
男子叫道:“哪里来的,如此多事,来人,赶出去。”
一行人拿着粗棍,出来就开打,赵傲然和林昭铭晏寒枫飞身出手,赵祯和上官单汐护着男孩到乔疏毓和耶律宗真处落座,淡笑着,几人就这么淡眼看着一场打斗,直到结束。
与耶律宗真对视一眼,赵祯微微点头,阔步上前,抱拳颔首,道:“王夫人,在下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你这么大的一副家院,这么大的场面上,对个孩子用刑,实有不妥。”
耶律宗真亦起身,走上前,淡淡道:“无非是要找一块玉佩,我等倒是可以替您审问这个小孩。”
男子冷哼一声道:“哼,只要打他几下他就招了,何必要你们管闲事。”
“无知莽夫。”上官单汐看向乔疏毓,说道:“疏毓,你去给他讲讲道理。”
乔疏毓点头,脸上满满的笑意昭示着我懂,要说乔疏毓这一张嘴,倒是比上官单汐的还要尖利一些,要让她来讲,恐怕说上三天三夜的,所以深知这一点,一说到正事,上官单汐从不让乔疏毓把话说完。
“好了。”温柔的带点威严的声音,是王夫人,她淡淡的说道:“管家,你过来。”
男子讪讪的走过去,扶着这位头发已半白的夫人出来,王夫人道:“老身并不是无礼之人,听几位谈吐不凡,若你们答上老身的考题,就将此事交由你们来审。”
管家明显慌了道:“老夫人怎将此事交由外人?”
“休要多言。”老夫人一句就让管家哑口无言。
赵祯轻笑,他们这一群,不必说什么才子才女聪明人,答一道问题也自是不难,于是道:“请老夫人出题。”
王夫人道:“我要你们在一炷香内做首诗,诗中需表明多个不打之意,却不出现不打二字。”
冷笑,晏寒枫拍案而起,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管家道:“嫌难,你就走啊,别多管闲事。”
耶律宗真双手抱拳,颔首道:“夫人稍等片刻。”
几人围坐桌边商议,你一句我一句,不知所云,始终也想不到什么好诗,又要作诗,这种事上官单汐是做不来的,她自恃读书不少,却偏偏在作诗这方面,天赋极低。
耶律宗真打了个响指,笑笑,道:“我想到了。”
微怔,瞬间赵祯笑道:“那就念给她听啊。”
上官单汐轻声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