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不是柳下惠,可是也不想做瘾君子,以前就一直跟自己说,要是真的要了你,我戒不了怎么办?沉溺之后呢,你会全身心对我吗?现在你来勾搭我,你敢答应吗?”
“慢点。。。。。。”摇晃中我的声音和神智都变得支离破碎。
他却更用力,咬着我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你就折磨我吧!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折磨陶可林。”
。。。。。。是你在折磨我吧。
“叫我。”他又说。
这人怎么这么多话。。。。。。我闭上嘴,他却突然停下动作,手指拂过我的嘴唇,温柔细致的说:“叫我。”
我早已受不了,忍不住就遂了他:“宋清。”他才满意的又开始。
“宋清,宋清。”癫狂中我无休止的叫着,似乎也是想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变成墨蓝色,浓得好像永远化不开。雨已经停了,窗户上沾着破碎的雨点,像谁布满泪痕的脸。身边的人走下床推开了窗户,清新的带着雨水的空气挤进来,和这满屋的旖旎空气交缠。
他重新回到床上,长手长脚的钻进被窝。我昨天又哭又闹的,眼睛肿得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瞧他,他也正盯着我,还学着我的样子眯起了眼睛。我笑了一下,呢喃:“好累,我要睡了。”
他恩了一声,我在这浅浅的呼吸声中睡过去。
这一夜实在太长,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也没有大亮,有人贴上来,我很困,抓住那只在身上游走的手,迷迷糊糊说:“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
可是那只手依旧不依不饶,连腿都挤进了我的腿间,我吓得连忙叫唤:“宋清宋清,不要了,不要了。”
身上的人僵了一下,厚重的呼吸间带着咬牙切齿的咯吱声。没等我反应过来,冰凉的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么用力,完全隔住了空气。突如其来的痛意逼出了我的眼泪,睡意瞬间消散,我睁开眼睛,朦胧中只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和铺天盖地的恨意。
“何水,你怎么这么贱!”魂牵梦绕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真是讽刺,可笑!
身体在下意识的挣扎,空气那样稀薄,大脑渐渐空白,他的手贴着我的肌肤,他骑在我身上,我居然感到一丝快感。
“昨天还在跟我情话绵绵,转眼就能跑到人家身下,你活得还真是随性!”他手上的力气随着他恶狠狠的话语越发用力,几乎掐断我的脖子,我想我现在肯定眼珠子突起满面通红,他应该不会真的杀了我吧,他应该不会的,如果他真有那么恨我,我反而会高兴,那至少说明他对我的在乎要比表现出来的多很多。
在意识溃散之前,他突然松了手,我趴在床边拼命咳嗽,拼命吸气。没等我缓过气来,又被他拖拽着下床,我完全没有力气反抗,跌跌撞撞的被拉到浴室,几乎是被甩到地板上,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蓬蓬头已经被打开,冰冷的水花落在我身上,我尖叫一声躲开,可是那水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的跟着我,无处可躲,我直起身子往外跑,却被扯住领子,大力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男女力气本来就悬殊,加上我一晚上没睡好,刚醒来又差点被他掐死,现在站都站不直,更别说反抗他了,何况他压腕别肩使的是擒拿术来对付我,我不再动了,眼睛被四处溅来的水珠子蒙了视线,涨得难受,脑子却随着流水的清洗变得清明。他掰过我的肩,恶狠狠的瞧着我,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我又惹他生气了,我想,他怎么就那么容易生气呢?
我垂着头,不愿意看他。
“我是不是从来就看错你了?那些我曾经看到过的,在你身上的优良品质,一切都是你装的吗?”他冷冷的看着我,愤怒的声音中带着疑惑。这样的眼神最近看得太多了,每一次都像两道冰锥穿过我的身体,留下一个硕大的洞,鲜血淋漓。可能现在浑身都找不到完整的地方了,他恨我我知道,我也恨他!可是我还爱他,他呢?
我朝他笑了一下,“对我的伪装术还满意吗,少年?”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缓慢地站起来,破碎的声音从我的喉咙中挤出来,带着我从未有过的刻薄语气:“真是小孩子,这样就能洗掉别的男人的痕迹了?你好天真!”
我怎么这么贱!我的眼泪和水流一起落下,他看不到,我从来不想与他这样相对,袒露着彼此最阴暗的那一面,我不愿意。好像是第一次与他这样激烈的争吵,辩论,我以为自己会觉得酣畅淋漓,但其实那些我说的他说的话语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划在我身上。就一开始那样分开多好,他也许会一直记着这么一个女人,在他生命里,聪明柔和,而我也会一直记得他的温暖,现在算什么呢?
我紧紧抓着他,好像一松手就会掉进深渊。
他似乎笑了一下,迅速地拉起我的睡裙,钻进我的身子,像个孩子一样得意,语气残忍:“那你觉得这样呢?可以抹去别人的痕迹没有?这样的话你会记得我的身体,我的气息我的动作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4 章
我放松自己,露出一副不在乎或者说是享受的表情来应对他:“请君随意,只要你不嫌弃。”
他的表情凝固了,望着我的视线像是一把黝黑的利剑,锈迹斑斑。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宋清?我这样的女人说喜欢很难吧?只是他的兴致来了我有什么办法。”我用宋清的话来说,他大概要被激怒了吧,我想,可是他只是轻轻一笑,接着他的吻爬回来,吸取我口腔内的每一丝空气,可是没多久他就挪开了嘴唇,盯着我的眼睛冷冷一笑,“怎么现在没了兴致?难道我的技术没有他好?”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始挣扎,想要躲开他,我拼命拍打他,嘴上喊着:“混蛋!滚开!”我们撕扯起来,地板太滑,他在我的挣扎下没站稳,松了手。我趁机跑出厕所,却在卧室门口又被抓住压倒,我回过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这一瞬间我又放弃了,任由他宣泄。
他动作里带着一股狠劲,我们看着彼此都没说话,我怀念以前的我们,于是撇开了头。
完事之后他沉默着将我抱回房间,脱下我身上的衣服给我擦干了身体,我缩回被窝,听到他走回浴室,几分钟后他走回来,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走近,在我身边坐下。
“我们谈谈好吗?”他的声音很轻柔,也很低沉,就像陈旧的大提琴,拨弄的时候围满了灰尘。
“好。”我背对着他回答,即使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刚刚弄疼你了吗?”
我没有回答。
“我说的那些话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你的生活我确实不应该干预。”
“你干预得少了吗。”我忍不住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要结婚了,你朋友就来和我说一大堆有的没的,你的东西就恰好寄到?我只当是你对我还有一丝丝的眷恋才会这么做,如果你只是想来报复我,那么我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然后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他静静的看着我把话说完,然后噗嗤一声的笑了,边笑边说:“哪能呢,以你的条件,再找十个宋清也不为过呢,干嘛要嫁给秃顶的男人,这个可是会遗传的,你得为你的孩子考虑啊。”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落下来,完全是被他气哭的,什么时候了还在我的话里挑刺,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想知道,你说的话,有多少是无心的,有多少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去看他,仔细地看,“你在乎这个?好,我告诉你,我没一句真的,我昨晚被你刺激之后喝了酒,就去找宋清了,完全是酒后乱性,如果不是因为还在乎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伤了我的心,我不会是这样一个混乱的自己,那么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他笑了一下,嘴唇苍白到接近透明,眼圈泛红,他点点头,“非常满意。”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发现我依旧对你余情未了很得意吗?你就那么闲来撩拨一个旧恋人吗?”我不明白。
“因为我无聊啊。”他无赖般说道,“鉴于你当初并没有打算和宋清结婚,这次就算了,这套床单丢了,算我求你。”
“就这样?”我有些诧异。
他轻轻一笑,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我的心情坐过山车似的,刚刚还要死要活,现在却突然平稳落地,我真疑心这是一场梦。我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往下望,没一会陶可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底下,他走得很急,不小心被路人撞到了,身形晃了晃,但是脚步不停,好像这栋楼里住着什么妖魔鬼怪,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想到宋清,我顿时脑袋发胀,连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打开朋友圈,却看到他最新的状态是在澳大利亚,早上八点半的飞机。好哇你个宋清,躲得可真够远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陶可林也一定是故意的!
我本来今天非常不想下来吃饭的,阿大非要拉我下来,结果刚一坐下就看到陶可林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进来,餐厅那么大,还非要坐在我们附近。
关键是,那个女孩根本不是他未婚妻。女孩明显对他的兴趣要高于食物,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了。
他朝我笑,他还朝我笑!
“你,你要吃什么?”阿大胆战心惊的看着我,料想我的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不吃了。”我拿起手机和钱包就离开座位。
那边陶可林一边点菜一边挑衅的看着我,这算什么?出轨给我看吗?我走出门绕到另外一边的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骚包大切诺基,认准车牌之后,我拿出钥匙在车门上划了一个V,然后在保安看过来之前迅速溜走。
结果晚上就收到他发过来的邮件,是个小视屏,视屏里面穿藕色衬衣A字裙的女人猫着腰在大切上作案,然后转身走人。很不幸的是转身瞬间被摄像头捕捉得严严实实。视屏至此结束,画面定格在我那张脸上,写满了得意和解气,我觉得丑得可以。
我怎么总是忘记这世界上有摄像头的存在呢?
邮件下面还有一行字:移交警方or到尚坊来。
我自然不信他会交给警方,本想不作回答,结果关了电脑不到两分钟,就接到保险公司打来电话。
我整个懵了。
反应过来之后我马上说打错电话了,然后果断挂掉拨给陶可林。
“这种事情不是要先双方协商吗?我又没说不赔偿!”我几乎要喷火。
他在那边笑了,“我不想那么麻烦,我也不要你赔偿,再给你十分钟考虑,你是要和保险公司谈还是来酒吧?”
“你无不无聊。”
“恶意划车的行为属于故意毁坏财物罪,我差点忘了我也是律师出身呢,还是直接起诉会更有效吧,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提醒你,走那程序会很麻烦哟。”他的回答是无聊。
我拿不定他会不会无聊到真的起诉我,我快要被他气死,“我去我去!在哪来着?”
“尚坊。”
“和谁在一起呢?”我多嘴问了一句。
“我女朋友。”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我瞬间就反悔了。
陶可林,你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想起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在家画画,我给他做饭,有人打电话给他叫他出去玩,他拒绝了,那时他没手接电话,电话就搁在一旁放着扩音,那边的人笑他怎么最近都不出去玩,和谁待一起呢?他也是面不改色的说“我女朋友”,那时我们还没在一起,那边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声,我用眼睛瞪他。
现在终于听到一样的话,只是换成了我是电话这边的人。一种不明的酸胀感朝我袭来。可是我已经三十岁了,我情绪突来,随即恶狠狠地除下身上的所有衣物,只着内衣裤躺在床上,失却了赴约的心情,好好的一个晚上,我为什么要毁掉呢?我趴在床上开始看书,却一个字眼也看不下去,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我丢下书,几个深呼吸之后我爬起来找睡衣,却被突如其来的短信音吓到,是陶可林发过来的地址,这是在提醒我了。只有两个字,冷冰冰的连个标点都吝啬,他以前在这方面多执着啊,消息发出去之后若是少了句号还一定要单独再发一个句号过去会合的人。
我放下睡衣,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换上,给自己化了一个清透妆就出门了。狂爱背带裤的通常都有一颗少女心,烟灰色的背带裤配裸色无袖衬衣,整体看上去清新纯净。我没有去车库取车,直接打了车过去。
夜场依旧热闹沸腾,穿过人潮的时候有醉熏的男人朝我吹口哨,我停下脚步看过去,男人示好地递过一瓶酒。我接过酒,朝他一笑,转眼就看到吧台前一个人坐着的陶可林。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看到我手里的酒,他扬了扬眉。
“不是说和女朋友在一起吗?”我问。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果然在我点了酒之后他女朋友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他的另一边坐下。
他身边的个个女孩子都年轻貌美,我嫉妒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再看我,女孩注意到我,以为我是来搭讪的,用敌意的目光扫射我。我觉得我太不识趣了,也觉得乏味,喝了两口酒就打算离开。
“嘿姐姐。”女孩突然探过头来说,过了一会我才发现她是在和我说话,我转过头不解的望着她。
“我觉得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我也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看向陶可林,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女孩脸色瞬间微变,我的形象已经被她确定为酒吧前来搭讪熟女,这一点从她叫我姐姐推导出来的。
不幸的是陶可林对我们的对话置若罔闻,继续喝他的酒,没有丝毫反应。
以前我们一起去酒吧,和他的朋友,他总是要搂着我,一秒钟都不愿意松手,无论是进来的时候还是出去的时候,总要伸着手护着我穿过人潮,还会帮我我点酒。但是现在我遭到他女朋友的围攻,他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