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驯鹿- 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别乱动!告诉我们值钱的东西在哪里。”男人凶神恶煞,一改方才哀求的口气。
  我很识相地一动不动,用手指了指副驾上的包。女人下车迅速绕到副驾上,翻开我的包,在里面搜寻。
  “现金你拿走,身份证和卡给我留下吧。”我冷静的说,男人手劲加大,问那女人:“有多少?”
  “真是倒霉,才一千多。”女人熟稔的清点了钱,翻出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哦,还有五千,老公你可以换手机了。”
  男人满不在乎,把手中的利刃逼近了一步,喝道:“哪里还有值钱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说:“就这点了,我妈妈生病了,还住着院,钱全都丢进医院了。”
  “少废话!”男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把车开走吧,黑市卖了。”他用刀抵着将我逼下了车,为了防止我反击还用力将我推倒,然后麻溜地上车和那女人驱车而去。
  我目瞪口呆的坐在马路中间,望着自己汽车的尾灯绝尘而去。
  “混蛋你倒是给回身份证我啊!”我冲着消失不见的车喊。
  我努力爬起来,感觉整只手臂都麻掉了,这个时候马路上突然一辆车都没有了,但是即便有也不会有车停下来吧,谁像我这样傻,真是倒霉透了。我掉头往医院走,先回医院找妈妈,然后报警,各种挂失,想到要补办各种卡就头疼。手臂怎么麻这么大会还不消?刚刚只是摔跤压了一下,难道我又长胖了不成?把自己手给压断的人真是太搞笑了吧,不会真的脱臼了吧?
  这样胡思乱想中走到了医院,我去了挂了急诊,随便借电话报了警。护士小姐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手拿开,然后说了一声天哪。
  我还真以为脱臼了,急忙问她:“脱臼了?”
  “不是脱臼,你看看你的手,多大一条口子,估计要缝针了。”
  一听要缝针我顿时浑身一麻,小心翼翼地伸手来看,才发觉自己小手臂上有一大道伤口,还在一直流血,回头看身后还是我留下的一串血珠。此时看到伤口我才感觉钻心的疼,感觉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我马上帮你消毒缝针。”现在护士在我眼里简直成了白衣天使,我眼泪汪汪的望着她:“那麻烦你了。”护士微微一笑,转身走开,没一会又回来,推着推车,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我又一阵头皮发麻。
  我不想形容缝针的过程,只是一边缝针一边跟护士美女唾骂那两个骗子,把我能用的形容词都用上了。
  “他们这对夫妻作案不是第一次了,都是在医院附近,说他们是报刊亭的卖报夫妇,其实那个报刊亭早就废弃了。上个星期也有位女性遭遇了,他们专门挑你们这些深夜从医院出来的,一个是你们都很累了,然后又比较有同情心。”护士跟我说,“而且他们后面好像还有黑社会撑着,所以警察一直查不到。”
  “我这阵子太忙,都没关注过新闻。”我叹气,“是我自己太蠢。”
  护士呵呵一笑, “好了,我再给你吊一针消炎的药水。”她上好药之后帮我包上纱布,然后起身给我挂药水瓶。
  “大概要吊半个小时,你在这坐会,我待会来看你。”
  “好,谢谢了。”
  护士微微一笑,走之前还贴心地帮我打开了墙上的电视机。
  电视上播着的是肥皂剧,男女主闹了一集的别扭,过了十分钟的广告之后,男主突然向女主求婚了。
  “结婚之后再闹别扭就不会这么忐忑害怕失去你了。”
  在凌晨三点的医院里,我对着墙上高高挂着的电视机傻笑。
  挂完药水之后,伤口似乎疼得更厉害了,我没有力气起身,靠着椅子眯了一会眼,没想到这一觉睡得沉,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浑身都在叫嚣,我皱着眉勉强调整了一下坐姿,又被颈部突如其来的刺痛击中……真是祸不单行,居然还能落枕。
  我跟护士借了手机上网挂失□□,然后给何溪打电话交代妈妈的午饭,“何溪,你今天能不能再送一天?我有点事,今天可能不能过去了。”
  “恩,好。”纵然已经很疲倦,何溪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又给陆云生打了电话请假,顺便叫他打电话到保险公司,在他的追问之下我只能把自己犯蠢受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他说他马上过来,纵然觉得过意不去但心底反而轻松一点。过了一会听到护士叫我的名字,到换药的时候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失血所以整个头晕沉沉的。我不以为意揉了揉腿走过去,才走了两步,脑袋一阵晕眩,腿也一软,于是整个人就没有知觉的往下倒了,就这样整个人丢脸地摔倒在输液大厅,动弹不得。可是躺下来的感觉真舒服,好踏实的感觉。晕眩中看到护士小跑过来,护士旁边的玻璃门一起被推开,修长的双腿迈进来,我只看得到铮亮的皮鞋和挺括的西裤。他比护士快很多,三补就到了我的面前,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扶着我的腰,用力将我提起来。
  不要动我… …让我睡一会吧… …
  “何水,何水,醒醒… …”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越发让人想闭上眼睛。
  “先生让一下… …”护士在另一旁蹲下,我感觉手臂上的纱布被揭开,然后是旁边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她怎么回事?”
  “伤口裂开了,失血过多晕倒了,得重新缝合伤口,先生你是她什么人?”
  谁?他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要重新缝合吗?能不能给我打麻药?我怕疼,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才完全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是一片漆黑,我有一瞬间的记忆丧失,以为自己伤到的是眼睛,过了一会看到左手边隐隐的亮光,才明白是天黑了,居然睡了一天,但是我现在在哪里呢?
  “有… …有人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接着听到一串脚步声,门被推开,啪的一声房内的灯被打开,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轻声问我:“怎么样了?”
  我憋着气,扯出一个笑容说:“好多了。”
  眼睛已经能睁开了,床前的果然是成熹,我不由自主望向他的鞋,确实是一双铮亮的皮鞋,然后感到有些失望和委屈。此刻他带着怒意和关切望着我,我望向动弹不得的手臂,知道他下一秒一定会开训,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就那么巧过来了?陆云生通知你的吗?警察到了吗?不是说没有病房的嘛,病房是你找来的?”
  “… …护士已经跟我说你是没钱才呆在大厅的了。”他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我赧然,“… …她瞎说。”
  “为什么出了事也不说一声?”他面色不善。
  “我也没有料到会遇上这破事。”我试图解释。
  “不单是这个,为什么阿姨生病住院了你也没和我说一声?你出了这事你倒还记得打电话报警请假,也没想过要跟我说一声吗?你明知道有我帮你情况会好很多。”大概也是太了解我,责责备的话到此为止,他嘟囔着,“你的血挥洒了整个输液大厅,场面不能再壮观。”
  我忍不住笑了。
  成熹在医院照顾我,不仅出力还出钱,他给我妈妈找了临时护工,说服我在医院躺了两天。期间莫绯他们分别以及陆续来探望和数落我。
  伤口愈合得很快,出院之后成熹把我带到警察局,意外发现我的物件和车子都回来了,我做了一个登记就把东西领回家了。
  “真是神奇!我只是报了个案,甚至都没去做记录什么的,他们就找回来了,太厉害了,警察叔叔太帅了!”我一走出警察局马上就感慨。
  成熹微微一笑,替我打开车门,“你能自己回家不?”
  “啊?”我有些惊讶,“你不去吗?我妈刚刚还跑出去买菜了呢。”
  “恐怕不行了。”成熹摸摸额头,有些为难,“刚刚我妈打电话来了,我再不回去她就要满世界找我了。”
  我马上理解了,“那我送你到机场。”
  “我搭车更快,你来回费时间,赶紧回家吃饭吧。这几天在医院你一直说没吃好。”他凑过来卷起我的袖子观察我的伤口,然后嘱咐我:“别碰水了,记得上药,还有我给你买的那个复原胶,祛疤很有效,过一个礼拜就开始抹。”
  “知道了。”
  “那我走了,以后… …”
  “以后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求助!我发誓!”我接着他的话,比出三个手指发誓,他这才满意,后退一步将我的车门关上,示意我先走。我驱车要离开,转弯出到大马路的时候减速等候时机并入车流,眼角一抬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一架英气逼人的大切诺基从另一边的道路上驶进来,停到成熹身边。我疑心看错了,连忙打下车窗从后视镜望去,成熹很迅速的上了车,几乎不做逗留的从另外一边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5 章

  我的心跳暂停了几秒,随后更剧烈的跳动起来,迫于警卫的注视,我只能将车开到大道上离去,不能多做思考,事实上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幸好还能稳当地将车开回家,甚至完美的将车倒入车位。拔下车钥匙后我握着方向盘,死劲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幕,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那架车上坐着的人,分明就是陶可林!
  他怎么会来接成熹?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在这个市跑来跑去,却从未听过他的只言片语,参加各种晚会酒会大型的开幕仪式时,我遇到过海文甚至他姐姐姐夫,但都没见过他,所以是我躲着他他也躲着我。我当然不愿去做那些自作多情的猜想,比如说那天晚上我倒下的时候确实是他跑过来,比如说我被抢的东西是他找人帮我弄回来的,更甚至我妈妈的手术也是亏了他的福。
  但是… …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愣了好半天才去翻我的包,拿出只剩微弱电量的电话,来电是何溪。
  “怎么了?”
  “确认一下你拿到手机没有。妈妈煮好饭了,你赶快回来吧,我要饿死了。”
  “就来。”我挂了电话拿好东西上楼。
  妈妈以我俩都是大病初愈为由让我和她住一段时间,天天炖汤喝,简直要喝吐了,她还强迫何溪带去公司,唯一的好处是我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留疤就完蛋了你。”何溪帮我上药,忍不住地碎碎念。
  “何水,我跟你讲,这个星期六你再不给我空出时间去相亲,你就别回来了!”妈妈在阳台一边晒衣服一边和我说。
  “我的伤口还没好诶。”我抗议。
  “藏在袖子里谁看得见,你也就这几天闲着。”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表妹给我找的男人了,都是三十好几的。”我皱着眉抗议,虽然说都是事业有成什么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妈给你找去。”妈妈擦了擦手,走进来说。
  我嘻嘻一笑,说:“那得二十三四岁才行。”
  站在边上的妈妈,还有我坐在我对面正在修脚趾甲的妹妹顿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
  “何水,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几岁了吗?”妈妈抢过我手上的杂志说。
  “知道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差不多三十,找个二十四岁的怎么了?现在兴姐弟恋嘛。”
  妈妈顿时哑口无言,一脸不成器的看着我。
  对面的妹妹倒是嫣然一笑,不怀好意的说:“你看我前男友怎么样?他也刚二十四,长得也不错吧?”
  妈妈卷起手中的杂志,狠敲在她头上,骂道:“胡说八道,去厨房把饭煮上。”
  又回头指着我说:“她前男友,想都别想!”
  我抢过杂志,漫不经心的翻阅起来,嘴里没忘记回答她:“知道了。”
  何溪的前男友?她带回家里来过一次,浓眉大眼,戴一副黑框眼睛,俨然一副文艺青年,不是我的料。
  我忘了这回事,结果周末着了何溪的道,她被我妈贿赂,骗我到了相亲地点,相亲对象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我只能递给何溪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坐下来应付一切。
  “你好… …”
  “叫我阿瑞就行。”男人站起来说。
  意外的是一个星期之后妈妈的表妹来电话了,这次不像以往短短几句就挂了,而是和妈妈聊了半个多小时,挂了电话妈妈满脸笑容,松了一口气的对我说:“人家对你很满意,说愿意再相处,还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我答应妈妈去过的相亲今年有三个了,前两个都因为我的心不在焉或是我刻意表露出来的焦虑而对我不满意,那天的相亲我依旧是心不在焉,但是因为对面的男人面相和善和恰到好处的话题让我戒备心没那么重,然后麻烦来了吧。
  “何水你听到没有?这次机会你要好好抓住了。”妈妈语气严厉了一点。
  我忙不迭点头,但是脑海中那男人的印象只有温和的笑容和一股泡发在空气中的奶香味。
  妈妈在我旁边坐下,抽走我手中的手机,语重心长的说:“你谈恋爱怎么乱来都没事,可是婚姻毕竟不是恋爱,你也没那个时间再玩了,你谈过的,有哪个是合适结婚的你拎到妈面前来,妈保证不说什么,可是你有带过一个男的回来吗?你没那个信心不是吗。所以妈妈现在在帮你挑,从这些对象中选一个你不反感的,有这么难吗?你想找一个完全符合你要求的对象,这不现实,这世界上没有白马王子,只有柴米油盐。”
  她拍拍我的手,最后说:“你想像妈妈这样吗?一个会半途而废的婚姻,你要吗?何水… …不要咬手指。”
  我拿开手,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你都住这边吧。”
  “好。”
  我完全配合妈妈的作战计划,一周见面两次,我不需要了解他什么,妈妈说她都挑好了,我只要不反感就行。可是阿瑞人真的不错,细心体贴又谦和,像是印刷厂里出来的新书一样,平平整整。所有事情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也实在是结婚的不二人选。
  而我大概是在妈妈生病住院和我自己受伤住院那段时间有点通透了,我就算再坚强,也无力扛起一家人的生活。这个家太需要一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