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间又和小风学习了一会,下午没什么事我和阿大决定早点下班去逛街,结果我一个电话被小妆叫走了。
她让我到她家去,从电话里听不出她怎么了,我赶到她家,敲了半天的门她才过来开门,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眼睛清亮无比,但是身体却软绵绵的,一开门就要倒下,我赶紧进去扶住了她,还以为她是生病了,靠近她的那瞬间闻到她满身的酒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喝成这样了?你今天没上班吗?”我反手关了门,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她却怎么也坐不住,一个劲的往地上滑,茶几上摆满了酒,都是些开酒吧的朋友送的威士忌人头酒,还有莫绯送的洋酒。
“啧啧啧,有你这么喝酒的么?都混着喝,你也不嫌浪费。”我把酒瓶子摆好,再回头看她的时候,她靠着沙发抱着腿,长长的头发滑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替她拢了拢头发,无端端有些心软,柔声问:“怎么了?”
“何水。”她靠在我肩头,喃喃道:“我很难受。”
“陆云生欺负你了?”我随口说,虽然这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说:“陆云生很好,可是,我想和他分手。”
小妆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在我耳边炸开,我推开她的脑袋,在她对面坐好,严肃的看着她问:“你说什么?你们不是才刚交往吗?”
小妆点点头,眼泪不可遏止的落下来,断断续续的说:“我也许还是… …放不下他。”
我愣住了。
我觉得很痛心,但也无法开口骂她。陆云生毕业之后的那一年暑假,我们三个一起去了莫绯的老家,和她的表哥表姐们厮混了一个月,我们玩得太疯,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妆和莫绯的一个表哥好上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小妆已经拉不回来了。我们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莫绯的那个表哥是那群人中最大的,只是第一天的时候开车去机场接了我们,请我们吃了一餐饭为我们接风,以及中间我们在酒吧遇见过一次。
直到莫绯打了她表哥一巴掌我们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儿子已经两岁半。小妆连夜回了家,一直到开学都不愿见我们。
那是小妆的初恋,虽然无疾而终,但在每一个喝过酒的深夜,她都会向我们倾诉她对他的感觉,以及他悄悄带她走过的路。
感情的事真是谁也说不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小声问,陆云生那样的人不应该没有感觉到吧?
小妆不断的摇头,带着灰心说:“我不知道,我不想伤害他。”
看她这样我也不好指责她,安慰了一番觉得无果之后,我只好陪她喝起酒来,她说了很多,说她对陆云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两个人若即若离那么多年了,早就分不清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还是像朋友一样,平平淡淡的。
“你知道吗,有时候在电影院,直到散场我才发觉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小妆苦恼的说。
听到这个我倒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笑着说:“你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认识太久了,早就没有了新鲜感,他一直对你都是这么好,所以在一起了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就好像你们是提前到了七年之痒。总的来说还是陆云生平时太惯着你了。”
我的话小妆不知听到没听到,猛地灌了一口酒。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再好好想想吧,别乱来,免得到时候你又后悔。”小妆的个性就是这样,总是后知后觉,一起出去逛街看中某样东西,当时犹豫再三没有买,回到家又后悔得要死。
怕她再喝下去会不舒服,我趁着她去上厕所的时候把酒都藏了起来,弄了点东西给她吃,她也有点支撑不住昏昏欲睡了,我搀扶起她,打算把她弄到卧室去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拎着外卖袋子的陆云生到了,看到我有些吃惊,“何水你怎么来了?”
我扶着沉重的小妆,怕他多想就笑着说:“心情有点不好,来找小妆喝酒,没想到她喝多了。”
陆云生的表情有些奇怪,勉强笑了一下的他,把东西放在餐桌上之后脱下外套走过来,一把把小妆抱起来走进卧室了,我看也没我什么事了,拿起衣服准备走。
“陆云生,我先回去了。”我喊了一声。
他在里头应了一声,走出来吩咐我:“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知道了。”我像是要躲开什么似的,拿了东西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灰色毛衣的陆云生正弯腰在收拾桌边的残余,眉眼平平看不出心绪。
我找了附近的代驾,在车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如果是平常的陆云生早就该骂我把小妆灌醉了,他以前就老和我说不要有一点破事就找小妆喝酒,要找去找莫绯这样的话,可是今天明明被他撞见了,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大概就是知道是小妆心情不好要喝酒的吧?他会怎么想?难道他早就洞察一切了?如果待会小妆胡乱说话怎么办?
真是苦恼。
踉跄着回家,拿钥匙的时候摸到包里的杂志样本,就顺带按了陶可林家的门铃,好像他就在门边似的,按门铃的手都还没收回来,他就开了门。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夹克,一只手在门把上,一只手还在穿靴子,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理了,整个人清爽干净,透过我微醉的双眼看他,格外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咦,你要出门?”我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
他穿好黑色的雪地靴,两只手都空出来了,捏住鼻子皱着眉说:“你喝酒了?”
是啊,对比我身上的酒味,他身上独有的暖洋洋的香味更加明显。不想打扰他,我从包里拿出杂志递给他,“这期杂志大概就这样了,你看看满意吗?托你的福,封面非常好看。”
他像是微微笑了笑,我觉得有点头晕,赶紧朝他挥了挥手,拿钥匙开了自己的门走进去了,连鞋也没换就倒在沙发上,终于能闭眼了。耳边是脚步声,陶可林跟着我进门了吗?我费力的张开眼睛,看到他就在我身边站着。
“换鞋。”我指使他。
“我马上就走了,再说你自己也没换啊。”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只好坐起来脱鞋。
“你没事吧?”他带着点担心的口吻,蹲在我面前说。
我非常帅的甩了甩手,“没事!你走吧!”说完连我自己都惊讶,那么大声干什么。他越发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真的没事,你走吧。”我喃喃说,无力的挥了挥手躺下了。他站直身子,替我拿了鞋子走到鞋柜放好,再次说了一声:“我有点事出门一趟,如果不舒服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做声,然后他开门出去了。
唉,这孩子太细心了点,暖男,恩,暖男,暖男就是中央空调,没什么稀罕的… …这么想着的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想到今天还是工作日,急急忙忙要起来洗漱,一坐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连忙又躺下,缓回来之后到处找手机,然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卧室了,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没有关机,阿大发了两条微信给我,一条是问我怎么还不到,一条是说陆主编也还没到,让我不要急。
我松了一口气的揉揉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这酒后劲还真大,我不敢再贸贸然的起身,重新躺了一会打算起身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了,端着水杯的陶可林缓缓朝我走来。
这一刻我的脑子却异常清醒,飞速运转,耶?这一幕可是似曾相识啊,上一次也是醉酒之后的早晨和他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这下不是再来了一次吧?我昨天没对他做什么吧?他还穿着衣服和裤子,但是衣服是宽松的毛线衣,裤子也是松垮垮的运动裤,看不出是整齐还是凌乱啊,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的是自己玷污了他,我这喝了酒之后的怪姐姐,呜呜。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走过来了,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我的床边,毫不留情的推了一下我的脑袋,问:“头疼吗?”
我有点被推懵了,有这么粗暴的对待醉酒的女士的吗?
“喝点这个会舒服一点。”他把杯子递给我,我脑子又迷迷糊糊的了,接过杯子看着他喝了一口,脸马上皱起来。
“这是什么啊?”味道这么诡异的解酒水,我还是第一次见。
“芹菜汁,很有效的哟。”他笑眯眯的说。
他妈的这是在整我吧?我用力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大声质问他:“你怎么又在我家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说:“昨晚你喝醉了啊,我有点担心,回来的时候来看了一眼,你睡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上,动弹不得,我就把你抱到卧室来了嘛,怕你晚上口渴什么的,就没有回去,在你们家客房睡了一晚。”
“好啊,都从沙发升级到客房了嘛。”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点虚惊一场的感觉,还好我没有强暴他。
他挑挑眉,没有说话,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
我爬下床找衣服穿,他摸了摸鼻子识趣的走出去了,换好衣服出来,他又端了一杯东西给我。这下我打死也不敢喝了,绕过他就要去刷牙。
“这是蜂蜜水,喝一点吧,不然等一下刷牙会恶心的。”他好心说。我看了一眼他,终于接过来喝掉了。
刷完牙我拿了大衣就要出门,陶可林看到了,连忙问我:“你要去上班了?不吃早餐了?”
我一边往包包里装东西一边回答他:“在楼下吃馄饨。”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我装好东西之后他也跟着走到玄关了,直接就套了一件棉大衣跟着我出门了。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周围店家的老板都认得我了,早餐店里人不多,陶可林和我点了一样的馄饨,收钱的老板娘笑着问我:“何水,这是你弟弟吗?”
我笑着说:“是啊,您怎么就看出来了?我和他不像啊。”
“一般弟弟都长得比姐姐漂亮的嘛。”老板娘很善良,说话也不是含着噎着的人,直接就收了我的钱,和同样伸出拿着钱的手的陶可林说:“姐姐付钱就可以了,弟弟就是该给姐姐疼的。”
我又忍不住笑了,陶可林认真地点点头,很赞成的样子。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就端过来了,我还赶着去上班,吃得飞快,陶可林看我吃得这么急,也手忙脚乱的给我打水,递纸巾。我吃完的时候他还没吃多少。
“没关系,你先走吧。”他笑着说。
“我得先走了,不好意思,你慢慢吃。”我匆匆忙忙出了店赶去上班。到深海大厦的时候还没收到阿大报信的消息,估计陆云生今天都不会来上班了,可是,他会不会和小妆出什么问题啊?这么担着一颗心的过了一天,出版公司那边来电话说要过去核对信息,陆云生电话也不接,下午社长直接到杂志社来了,急急忙忙的问我们怎么回事。
“今天陆主编不舒服,就请假了。”我解释说。
“那平时都谁和他去核对信息的?”社长问我。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我。
“是我。”我小声说。
“那你现在赶紧过去吧,就和平时一样的流程,去签个字就好了。”社长催促我,然后不等我回话就匆忙走了。
我刘海下面的额头都要皱成丝瓜了。
第一次见姚琛也是因为公司业务关系,陆云生带着我过去谈价格,本来就是觉得带个机灵一点的女孩子胜算会比较大,结果我看到姚琛之后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开着空调的会议室里也出了一身的薄汗,陆云生说我丢死他的老脸了,姚琛一看向我,我的脸就红到耳根,陆云生说好像分分钟我的脑袋就会爆炸然后炸他一脸血和脑浆。
对不起,我恶心了。
不敢怠慢的我赶紧去了出版公司,再次确认了样本,数量之后签下了我的名字。我最担心的不过就是和姚琛碰面了,从一开始的想问个清楚的心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不想再见。签好文件之后我往外走,在电梯面前等了很久,心突然没来由的不安起来,两边电梯几乎是同时到的,临时我又站到了另外一边的电梯,电梯一到我就赶紧进去了,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从另外一个电梯走出来的姚琛,穿着一贯的深色西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我呼出一口气,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可怕的准。
心神不宁的回到车子上之后,我一动不动地趴在方向盘上,良久才开车回公司。
杂志发售之后反响很好,在贴吧和微博上出现了一堆陶可林的粉丝,要求增加漫画的篇幅。陆云生趁热打铁的要我催陶可林出大纲,我表面上应承了,却迟迟不忍和陶可林说,每天看到他的下眼睑都是乌黑一片。
过几天就是莫绯的生日了,下班之后打了个电话给她,她说已经安排好了,让我们那天准时到就好了,我真是无奈,哪有人给自己准备生日的?没说几句就挂了,我直接回家,打开门愣了一下,这个陶可林还真是能给我的生活制造惊喜啊,他盘腿坐在我家沙发上,头发湿漉漉的,直往下淌水。
看到我进门,还直愣愣的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又进来了?”我一边换鞋一边不满的质问他。
“我家的电视没有这个台。”他这样说。一脸无辜。
“你不是还钥匙给我了吗?”
“你喝醉那天我又拿了。”
“… …”真行。我走过去拿起放在旁边的浴巾丢在他肩上,皱着眉说:“赶紧擦头发,沙发都湿透了。”
他咬着下唇默默拿起浴巾往头上贴,我放下包走到厨房煮上饭,再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慢腾腾的擦头,奇怪的是,脸颊和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怎么了?”我好奇道。
他支吾了半天,把浴巾举起来,小声说:“这不是你的浴巾吗?”
“… …你还会害羞啊?”我忍不住笑了,解释说:“我只用来擦头的,别多想了。”
他才一脸窘相的拿回去擦头了。
我走到厨房做饭的时候他下了沙发,走到我身边,冷不丁说了一句:“我把大纲发到你邮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