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额角青筋一爆,骂人的脏话却是死死憋在了唇齿间没有吐出来。他妈的,他回去铁定得去弄瓶消毒剂来洗脸!
正当单宁风中凌乱的时候,陈浩宇家那口子终於披星戴月赶了过来。
单宁收回扶著陈浩宇的手,看著杵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将醉得不轻的陈浩宇直接打横抱起来的邵文华半晌,表情带上了几分慎重和严肃。
“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麽感情问题,但浩宇是我朋友,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他这边。”
穿了一身葬礼黑的邵文华没有吱声,棺材脸上万变不变的没有表情。不过,单宁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在看向怀里的陈浩宇时有不容错过的柔情。
邵文华的动作不可谓不显眼,甚至酒吧里有的人还朝这边吹起口哨来。他朝单宁客气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护住怀里醉得人事不省的陈浩宇,大步离开了酒吧。
啧,看来陈浩宇的死缠烂打也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这回,只怕他是反悔想逃也逃不掉了。
单宁摸了摸下巴,原本郁卒的心情顿时阴转晴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他男朋友。”
听到声音单宁这才想起来他身边还有一个少年郎来著。
“你好,我叫Oscar。”
少年朝单宁友好地露齿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喂,帅哥,有没有兴趣和我交往啊?”
自称为Oscar的少年上前一把搂住单宁的胳膊,笑得颇是肆意。
“没兴趣。”
单宁凉凉的瞅了他一眼,态度很是冷淡。
“唔……不要这麽不讲情面嘛。”见单宁神情冷淡,少年无奈地皱了皱鼻子。“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Jake。”
“切~我还Rose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跳海啊。”
Oscar撇了撇嘴,一副少耍我的模样,表示不相信。
单宁懒得再搭理他,抽回手,转身往门外走。今儿个他解救落拓兄弟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这个点他应该回家洗洗睡觉了。
“喂,好歹告诉我你电话号码吧。”
见他往外走,Oscar赶紧避开熙攘的人群跟在他身後。
单宁取回寄存的外套,穿上,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现在已是深夜,酒吧一条街这儿正是最不好拦车的时候。
“喂,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作礼尚往来啊,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嘛。”
单宁换了一个人稍少些的路口拦车,那名自称Oscar的少年依旧跟在他身後,一副不问出他姓名来不罢休的架势。
夜已深,道路拐角处许多小吃摊子此刻都冒著被城管驱赶的风险钻了出来,街上拦车的人一点减少的迹象也没有,单宁站在一家卖花甲的小摊子旁边,神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
“喂喂喂,你饿不饿啊?”
跟在他身边的少年戳了戳他的背,见他有些不耐地转过头来便道“我请你吃东西怎麽样?”
少年露出两颗小虎牙。“一顿饭换你一个名字。”
单宁皱眉,实在是不太想搭理这个於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的少年。
“这位同志,我很中意你哎,不要对你的追求者这麽冷淡好不好。”
少年丝毫也不介意他板起来的脸,一个劲儿地在他身边蹦躂。
见一辆空出租车被前面的人截走,单宁终於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你……”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顿时打断他的话。
单宁冷冷地扫了一眼少年,掏出手机。
“阿宁,你上哪儿逍遥去了,十二点半了还不打算回来?”
电话那头季景文的声音颇有些哀怨。“哪个姑娘这麽天香国色让你如此迷恋连正房都不要了。”
单宁嘴角一抽。“你以为你是深闺大院里的怨妇麽?”
“可不正是。”
季景文捏著嗓子哀哀切切道“我连午夜情感剧都看完了你还没回来……”
“行了,别玩了。”
单宁忍不住打断他。“我拦了半天车没拦著一辆。”
“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季景文终於恢复了正常,尾音也不再跟唱大戏似的往上扬。
“不用了。”
说话间,单宁正好拦著一条“漏网之鱼”。“我上车了,先挂了。”
“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单宁电话刚挂断,身後就传来一声惊天地动鬼神的嚎哭,司机大叔的脸色也因这一声狼嚎而变得十分精彩。
单宁抑制住揍人的冲动,回过头对死扯住他衣角不放手的少年道“你、刚、刚、说、什、麽?”
Oscar眨了眨眼,演戏似的吸了吸鼻子,两只手死死拽住他大衣衣角,细声细气道“老公……”
如果不是他那抑制不住想往上扬的嘴角,听这我见犹怜的柔弱语气,单宁还真要以为自己是在拍一部苦情偶像剧了。
“哪儿凉快哪儿呆著去。”
单宁欲扯回自己的大衣,他妈的,扯了几下还偏偏扯不动。
“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
单宁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个……你们不上车的话……”
旁边一对小情侣看他们这拉拉扯扯的情形忍不住开了口。
“闭嘴。”
单宁眼里能飞出刀子来似的扎了他们一眼,浓浓的杀气顿时让那对小情侣乖乖闭了嘴并且退避三舍。
“老公我知道你最好了。”
Oscar不怕死地凑过来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单宁额角青筋直跳。
“Oscar。”
“嗯?”
单宁叹了口气,弯了弯嘴角,伸手像安抚小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真是……”
似乎是对单宁的温柔语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Oscar愣住了。
“那是你朋友?”
“啊?”
Oscar反射性地顺著单宁的目光回头,哪知单宁等的就是这一刻,抬起就是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虽然这一脚力道不怎麽重可也足够让他松开手後退几步差点摔个屁股蹲儿了。
单宁趁著他松手之际,开车门,上车,关门,上锁,动作流畅无比毫不拖泥带水。
“开车。”
单宁寒著一张脸开口,语气犹如罗刹。
司机大叔肩一抖,出租车跟出笼的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混蛋!!!!”
“那个,把他扔下没事麽?”
单宁一手支在车窗上,挠了挠耳朵,面无表情地把那小子最後那一声怒吼的余音从脑子里清理出来。
“死不了。”
就算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司机大叔闻言闭了嘴,认真开车。
回到家,单宁一进门就被季景文扑倒在玄关墙上。
“操!你干什麽啊!”
单宁被吓了一大跳,後背被对方这麽一扑猛地磕在墙上,生疼。
“闻闻你有没有出去乱搞男女关系。”
季景文头埋在他脖颈间闻了闻,热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让他觉得有些痒。
“老子要搞也是乱搞男男关系。”
单宁一巴掌拍开季景文的脑袋,道“让开,老子要去洗澡。”
季景文双手搂住他的腰不肯撒手。
“你搞什麽啊?”
单宁被他这麽一蹭也蹭出火气来了。
“我明天要去出差,欧洲,差不多一个星期。”
“出差?”
单宁眉毛一扬,被他那麽一吓窜出来的火气也压了下去。“你怎麽之前没跟我说过。”
季景文右手食指抚过他的唇角,目光也随著指尖落下。“这不是,正在和你说麽。”
“什麽时候决定的?”
“今天下午的会议上作出的决定,欧洲那边的分部出了些问题。”
“一个星期?”
季景文眸光微敛,一手紧紧揽住单宁的腰贴向自己,一手移到他脑後细细抚摸。“差不多吧,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单宁挑眉。“所以?”
季景文勾起嘴角,道“所以,我想要点补偿。”
“补偿?又不是我让你去的,跟我有什麽关系。”
“可是去这麽久我会很想你……”
单宁被他呼在耳边的呼吸弄得浑身浮起一丝燥热,身体内部也隐隐地蠢蠢欲动起来。
“想我就带张照片过去每天打手枪好了。”
单宁笑著挑眉,一脸老子我不乐意配合的桀骜模样。
“照片哪有真人好。”
季景文无奈地一笑,不顾他乐不乐意,低下头便吻了上去。
许是想到要分隔好几天,单宁也没有拒绝这个温情多过於欲望的文。只不过,人类显然无法控制因情绪而产生的荷尔蒙分泌,随著这个湿吻的愈加深入,两人的动作也渐渐不受控制起来。
“呵。”
单宁在季景文嘴角舔了一记,勾掉那抹因湿吻而留下的银丝。“看在你明天要坐那麽久飞机的份上,老子今天让你。”
让的是什麽,两人自然不言而喻。
季景文眼底窜起一丝火花,他低下头狠狠地亲吻单宁的脖颈,空余的一只手也开始解起他的衣扣来。
大衣早就被季景文剥掉扔在了一边,好在家里开了空调,不至於让单宁感觉到冷。
“我想先洗澡。”
单宁止住季景文欲顺著他锁骨往下游移的湿吻道。
“好。”季景文挑眉。“一起。”
他所说的一起自不可能只是单纯一起洗个澡那麽简单。
家里的浴室没有浴缸,因为单宁不喜欢用浴缸洗澡,他总觉得那玩意儿不大干净,仿佛每个旮旯都藏污纳垢似的。
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冲撒在肌肤上,单宁刚撩了一把被水润湿的额发,身後季景文就紧紧地贴了上来。
“明天不去上班了吧?”
季景文双手环住他的腰,一边低头亲吻他的锁骨。
“为什麽不。”
单宁倒了一团沐浴露在手中,将其抹在季景文胳膊上和肩上,手掌顺著他的肌理慢慢滑动。
“我怕你……”
“怕我起不来?”
单宁侧过头,後脑勺往後一仰,在季景文头上磕了一记。“你还没那能力。”
男人最受不得激,尤其是事关能力那方面。
“如果你不行了,就换我来。”
在紧紧贴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迎接季景文强有力的冲撞的时候,单宁还毫不留情面地出言刺他,导致这一场激烈的“肉搏战“由浴室蔓延到卧室的大床,并且持续了大半个晚上,直到两人都累到抬不起胳膊来往枕头上一倒便直接进入了睡眠。
作家的话:
陈浩宇醉醺醺地搂住邵文华的脖子,笑得无比荡漾。
“亲爱的,咱们也来玩妖精打架……”
第三十七章 班长
单宁醒来的时候,扔在床头的手机已显示时过中午。
季景文搭的是上午十点的飞机,身边的温度已经凉了,只剩下枕头上还留著一个小小的凹陷,看来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单宁呼了把额发,把自个儿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把睡衣套上,出了卧室。
纵欲果然是不对的,他现在还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单宁一手撑在洗脸台上,看著面前的镜子,另一只手刷牙。
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睑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谈不上多麽好看。啧,果然是折腾得太晚遭报应了。
从C市坐飞机到欧洲那边好歹也要个十小时,季景文昨晚上折腾到那麽晚也不怕今早上起不来。
吐掉口里的牙膏沫子,单宁漱干净口,洗了把脸。
餐桌上放著几样他喜欢的早餐,不过搁了这麽久都凉掉了。单宁不在意地拿到厨房热了热,解决掉早餐问题,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虽说那音像店店子是他自个儿的,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可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偷懒不是。要做一个有为的好青年,虽不说为社会做贡献,但好歹也要为自己做点贡献。
开了店门,单宁揉了把有些酸痛的腰,看著门外熙攘的逛街人群,突然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虽然他今年才不过23岁而已。
一个人看店其实很无聊,特别是在没有顾客的时候。
单宁靠在桌边上,一手握著电脑鼠标,突然起了另招员工的心思。不管是男还是女、青年还是少年,招来一个是一个,没顾客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可以让折腾他折腾。
不怎麽厚道地挑了挑眉,单宁从抽屉里掏出一张A4纸和黑色马克笔,正式写起招聘启事来。
兼职或者长期都可以,不包吃包住,工资面议。
找出宽面胶带把这寒碜的招聘启事贴在店门上,单宁一手拿胶带一手叉腰站在白纸黑字前看了半晌,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午四点,正当单宁准备早早关门回家的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喂?”
“你好,请问是单宁麽?”
单宁诧异地再次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话筒里头是个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女声。
“我是。“
“你好,我是会计班的班长徐媛,请问你现在方便来C大拿新书麽?”
班长?什麽时候选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
单宁礼貌地回道“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过来。”
“我在E栋教学楼门前等你。”
“那个,不好意思……”
单宁尴尬道“请问E栋教学楼在哪。”
他没去过C大几次,怎麽可能知道哪栋楼是E栋。
“东大门进门那一栋楼就是了,我就在门口等你。”
“噢,好,谢谢。”
挂了电话,单宁锁好店门,拦了辆出租车往C大赶。让人家一个女孩在站那儿等实在说不过去。
C大的E教学楼看上去很新,估计建了没几年。
校门口保安不让出租车进,单宁下了车,还没有进门就看见了一抹站在教学楼门口捧著一摞书左顾右看的纤细身影。不用猜,那肯定就是徐媛。
“你好。”
单宁走上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是徐媛麽?”
“啊,我是。”
穿著黑色呢子大衣和短裙的徐媛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画著淡妆,人也长得很漂亮,起码,在单宁看来称得上是一个时髦的美女。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是班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媛顺了把有些纠结的长发。“上次班会你没来,所以老师要我把书转交给你。”
“班会?”什麽时候的事情?
“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