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春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拭剑春秋-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关师兄什么事,你不要像只疯狗乱咬人。”

路孤鸣、柳千帆和西门飞三人方知朱大富名殷奇,料定这道姑梅红秀是他妻子,大抵梅红秀与终南山派掌门凌烟睦有感情纠葛,他嫉妒心作祟,因此与凌烟睦交恶。朱殷奇马鞭重重砸到地上,土石纷飞,叫嚷道:“晏维修害死芳儿,我去找凌烟睦有错吗?”梅红秀陡地面色苍白,确认道:“你可亲眼见到维修杀死芳儿了?”朱殷奇不耐烦道:“这还用问,终南山你去不去?不去就先回家。凌烟睦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誓不罢休。”梅红秀果断道:“去,我要弄清楚真相。你呆会看我眼色行事,别气蒙了心,一味喊打喊杀。”
第七章 逆子寻仇断魂剑 帝妃算计锁心针(2)
朱殷奇道:“你少操心,我自有分寸。”梅红秀这才注意上路孤鸣三人,朱殷奇道:“他们三位江湖人称太行三英,是我得力帮手,等会能不能压过终南山那群狗徒,还得仰仗他们鼎力相助。”梅红秀愤然道:“你骂人别一派都骂了,没几个人对不起你的。”朱殷奇火气又升起,凶道:“这个份上了你还帮他们说话,芳儿可是你亲生女儿啊!”梅红秀吞泪道:“就你伤心难过了,我们去评理也要站得住脚,就事论事,别把几码事混到一块。”朱殷奇不忍看她流泪,心下一软,歉然道:“我等下会控制住自己,都听你吩咐。”

几人赶到终南山派,大门紧闭。朱殷奇在门上使劲踹了两脚,没能踹开,高喊道:“凌烟睦,你给我滚出来。”梅红秀埋怨道:“你又胡来了。”朱殷奇稍微收敛一些,握拳敲门,叫道:“开门,开门,独了么,还不开门……”

隔了一会,一名终南山派弟子打开大门,一见梅红秀,迷惑道:“师叔,你不是刚回家,怎么又回来了?”梅红秀冷冷道:“别问那么多,去叫掌门、各位长老和晏维修到大殿见我。”说完径直进门走向大殿。那弟子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可也不敢有违,快步赶去通知凌烟睦等人。

朱殷奇一跨入大殿便大马金刀坐到掌门位置上,可坐了片刻,心头烦躁,又坐不住,站起来背负双手在殿中穿梭徘徊。梅红秀和守门家丁富贵皆是焦躁不安,神情变幻不定。路孤鸣三人则各具情怀,柳千帆侠骨仁心,念凶手残暴朱晴芳薄命,有与朱殷奇同仇敌忾之意,西门飞一如前时无甚所谓,路孤鸣则有些许矛盾,一方面同情朱晴芳,一方面又看淡个别人生死。

又约莫过了半炷香工夫,一名峨冠博带的中年道士携着四名均年在六旬以上的老道进到大殿。中年道士惊疑问道:“梅师妹,你家里究竟出什么事了?”朱殷奇气势汹汹便要迎上去,梅红秀一把拉住,不答反问:“凌掌门,晏维修在哪?请你把他交出来。”中年道士正乃终南山派掌门凌烟睦,他听梅红秀突然变得这么生分,不称自己师兄而改呼掌门,大为意外,道:“维修今晚不在,他哪里得罪你了,回来我训训他。”

朱殷奇忍不住跨前一步,暴喝道:“他不在,去哪了?你们别想包庇他。”凌烟睦道:“朱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朱殷奇喝骂道:“你少给我装糊涂,到底交不交人?”一名白眉老道看不惯他这副凶恶模样,狠甩了一下道袍,道:“朱殷奇,本派大殿上容不得你撒野。”梅红秀申辩道:“三师叔,不是弟子夫妇无事生非,实乃晏维修罪大恶极。”白眉老道道:“那你说维修犯了什么大罪了?”梅红秀擦了擦泪水道:“他杀死了我女儿。”

凌烟睦和四老道闻言色变,凌烟睦不信道:“维修虽属顽劣,但还不至于害人性命。你们可有真凭实据?”朱殷奇瞋目道:“你把他叫出来对质,那样真相就水落石出了。”凌烟睦为难道:“可维修今晚确实不在。”朱殷奇火冒三丈,怒指凌烟睦道:“他那是畏罪潜逃。”凌烟睦不悦道:“朱兄,不是凌某偏袒徒弟,总之事情真相大白前,你不要口口声声认定是维修干的。”

朱殷奇道:“好呀,看来你是存心跟我们夫妇过不去了。”他说着吹胡子瞪眼,捋袖跨步,怒态毕露。凌烟睦争锋相对道:“凌某身为一派掌门,忍耐是有极限的,请你自重。”朱殷奇道:“呸,假仁假义的师父教出狼心狗肺的徒弟,今晚朱某便大闹终南山。”他一开始摩拳擦掌,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白眉老道闪身立到他身前,道:“那贫道就看你有什么过人本领。”

朱殷奇是个镖局主人,主要靠人面关系吃饭,再而就是接镖时慧眼识货,估价时心细算盘精,手上倒无惊人艺业。如今白眉老道放出话挑战他,他也不好退缩,硬着头皮道:“来来,朱某怕了你不成。”明显底气不足。梅红秀对双方实力最为了解,不愿丈夫大仇未报先受辱,道:“三师叔,以力终难服人,你是长辈,明白事理,我们夫妇还待你主持公道。”

白眉老道道:“红秀,三师叔我从来帮理不帮亲。现在你们夫妇无理取闹在先,我作为首席长老,理应站出来维护本派声威。”西门飞和朱殷奇一样,认定晏维修即是凶手,他向来厌恶名门正派老一辈人倚老卖老,见白眉老道等诸般阻难,心里大不顺畅,欲快断速决,遂决意羞辱一番白眉老道,插科打诨道:“去,长老算个鸟玩意,不就是老不死拿出来摆设用的,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四老道同现怒色,白眉老道道:“尊驾恶语伤人,未免有失教养。”西门飞道:“他奶奶的,老子有没教养几时轮到你牛鼻子指三道四了。告诉你,牛鼻子,老子今天就要为朱小姐出个头,你们若是一心要窝藏晏维修,那就别怪我老子动粗。”

一个秃顶老道挺身出面道:“哼,贫道奉陪。”白眉老道瞄了瞄朱殷奇,接着道:“那咱们二对二,请。”西门飞在天响寨曾受路孤鸣悉心点拨,武功大有长进,又知终南山派在武林只属二流,料秃顶老道把终南山武功学全了也成不了大气候,欣然应战。朱殷奇却是骑虎难下。梅红秀强词夺理道:“三师叔,你是长辈,一对一与你过招,是对你不敬,我们夫妇联手向你讨教。”白眉老道被她反将一军,自忖以一敌二殊无胜算,可也不便承认,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西门飞已迫不及待同秃顶老道动上了手,秃顶老道胜在功力深厚,西门飞胜在身法灵动。两人互有攻守,一眨眼已斗了十余招。西门飞是下九流的小偷,鬼心思多,也不怕别人说他耍阴,看正大光明难以取胜,脑子转动,诡计迭出。忽然,他摇摇晃晃退了两步,噼啪一声摔倒在地,死了般一动也不动。秃顶老道愕然不解,侵近其侧,弯腰查探。西门飞陡然瞪大眼,仿如死人复生。秃顶老道暗吃一惊,推掌下击。西门飞翻个身爬出数尺,翘起,放出一个又臭又响的惊天大屁。奇臭难闻,秃顶老道赶忙捂住鼻子,恰时却见一颗泛着银光的暗青子袭到。他伸手一操,拿过一看却是一粒碎银子。西门飞趁他一手掩鼻一手接银子空门大露之际,猝然发难。他日盗万家、夜窃千户而鲜有失手,凭借的就是出神入化的轻身功夫。秃顶老道以为彼此之间距离尚远他无法立时逼近,却是预判出错。西门飞一掌几无偏差击在秃顶老道腹部。秃顶老道承受不了,紧忙退到另外两老道中间,盘膝坐地,自行运功疗伤。

凌烟睦盯视西门飞道:“阁下不嫌丢脸吗?”西门飞拍拍道:“哪个人不放屁了,老子放个响屁,正好给大家提神醒脑。”

朱殷奇和梅红秀见西门飞取胜,士气一振,朱殷菩阵道:“三师叔,比武一场接一场才精彩,咱们开始吧!”白眉老道袍袖一卷,甩出一股劲风,直冲朱梅夫妇,道:“来,动手!”

朱殷奇长于掌法,以掌接应。梅红秀抽出佩剑,使出“玄天玉女剑法”,同样一套剑法在她手下与在朱晴芳手下,不可并较,威力足足增强一倍有余。夫妻连心,其利断金。朱殷奇掌法虽平平无奇,但在梅红秀长剑的辅助之下,得心应手。白眉老道武功较秃顶老道犹高一层,可仍是守多攻少。

凌烟睦清楚白眉老道必败无疑,大声叫道:“朱兄、梅师妹,请住手。”朱殷奇胜券在握,哪肯罢手,呼呼拍出两掌,道:“要我们停手容易,交出晏维修那畜生。”凌烟睦还没答话,忽见一个人影偷偷从正门溜了进来。西门飞一看那身影,心弦一紧,抛给路孤鸣和柳千帆一个眼神,低声道:“我认得这身影,就是当天在朱府盗窃玉雕虎和如意璧那人。”
第七章 逆子寻仇断魂剑 帝妃算计锁心针(3)
却听凌烟睦喝道:“维修,你今晚跑去哪了?”入门那人闻声一颤,看向大殿众人,似又惊又恐,低下了头,快步跑到凌烟睦跟前,怯声道:“弟子出去玩耍了会。”来人正乃晏维修。朱殷奇和梅红秀停下了手,双双抢到他身前。朱殷奇揪住他衣领,两眼喷火,道:“畜生,我宰了你替晴芳报仇。”说着一掌便要拍过去。凌烟睦伸手挡格,道:“朱兄勿急,容我问个清楚。”转口问晏维修道:“晴芳是不是你杀害的?”

晏维修霎时面色如纸,惊道:“师父你说什么?晴俘死了?”朱殷奇甩了他一巴掌,骂道:“畜生,这个时侯还装蒜。”西门飞插嘴道:“朱老爷,或许贵府失窃跟这小子也不了干系。”朱殷奇既认定晏维修是凶手,那自然判定他一无是处,失窃一事加到他头上也顺理成章,至于西门飞从何看出晏维修是窃贼便再所不问。凌烟睦道:“怎么又多出一件事?朱兄什么东西不见了?”朱殷奇冷哼一声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一头玉雕虎和一块如意璧。”

梅红秀听到这不由神色一变。晏维修悲恸欲绝道:“朱伯伯,我承认玉雕虎和如意璧是我偷的,但那是梅师叔授意我干的,事成后东西也给了她。这个晴芳也知道的,我偷了两件东西后就去找她了。可晴俘真的不是我杀的,我爱她怜她还嫌不够,怎么会杀她。”

朱殷奇又扇了他一巴掌,叱骂道:“畜生,这种谎话也编的出来,还拉晴芳出来当挡箭牌,想来个死无对证么。哼,也不先弄清楚,那玉雕虎和如意璧是我夫人之物,她岂会指使你去偷。”梅红秀忽轻声道:“不错,玉雕虎和如意璧确实是我让他去拿的。”朱殷奇瞪大双眼想不明白,急急问:“为什么?”梅红秀尴尬道:“那是咱们俩的定情之物,我想看看它们丢失了你会不会紧张,好试探一下你对我还有没有情意。”朱殷奇但觉荒唐可笑,道:“我对你矢志不渝,哪里有假。”

凌烟睦欲借机回旋,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说清就没事了。”朱殷奇怒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这小畜生没偷东西不代表没杀害晴芳。再说我府上失窃的也不止玉雕虎和如意璧两样东西,这畜生必是借偷盗玉雕虎和如意璧时多拿走一些,可见品性恶劣。”西门飞暗道:“老朱哪晓得我贼喊捉贼了。”

晏维修貌似有苦难言,道:“我发誓我没杀晴芳,如有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梅红秀道:“那你晚上去哪了?有什么不在场证据?”晏维修立时眼神闪烁,言辞吞吞吐吐。这样一来,凌烟睦和四老道也所怀疑。凌烟睦严厉道:“别闪烁其词,说实话。”晏维修深吐一口气,道:“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豁出去了。我有不在场证据,你们跟我来。”

凌烟睦、梅红秀等人将信将疑,朱殷奇则断定他要耍花招。路孤鸣观察晏维修容貌,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心中浮起一个疑问,道:“凌掌门,令徒今年多大,几岁开舒你学艺?他父母是否健在?”凌烟睦看他一直做索状,凭空发问必有因由,便据实道:“小徒今年刚满弱冠,六岁入门,父母已然双亡。”

朱殷奇心下一动,暗想那托镖孩子现今应该有二十五六岁,比晏维修大了一截,两个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念及此开始有点动摇。为免错杀无辜,便同意随晏维修走一趟。凌烟睦为表明自己公正无私,伸指锁死晏维修内力。晏维修并无怨言,领着众人向终南山西面走去。西面有不少尼庵道观,其中一大部分乃皇室建造,供公主妃嫔等出家修道之用。

晏维修带众人到一处道观,轻敲了敲门,一个道姑开了门,伸伸懒腰,不高兴道:“你刚回去,又来做什么?”晏维修陪着笑脸道:“劳烦姐姐通传娘娘一声,说我有要事求见。”道姑扫视众人,戒备道:“这些是什么人?”晏维修道:“他们是我师门尊长,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娘娘,姐姐千万通融一下。”道姑绝然道:“娘娘歇息了,有事明天再说。”

晏维修乞求道:“姐姐,性命攸关,你帮帮忙吧!”道姑见他一副可怜状,心软了些,道:“那到底什么事?”晏维修道:“我想请娘娘证明我晚上一直呆在这。”道姑不经心道:“这个何劳娘娘大驾,我给你作证就是了。你酉时就来了,前不久才回去。”凌烟睦和四老道松了口气,朱殷奇仍不全信,问道:“小畜生,那你呆在里面做什么?这个是什么娘娘?”

道观瞅了一下朱殷奇,道:“这是淑妃娘娘静修之地,不可喧哗。”朱殷奇对宫闱之事也略有耳闻,惊道:“这里面住着可是常淑妃?”道姑道:“正是,娘娘喜欢静,你们赶紧离开,别惹恼了她。”朱殷奇告罪道:“失礼失礼,我们这就走。”道姑叮咛晏维修道:“以后不要再带闲杂人等来了。”晏维修连忙称是。

道姑咿呀一声合上门。朱殷启盯晏维修不放,道:“把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晏维修面现为难之色,道:“这个……这个……”凌烟睦催迫道:“朱伯伯叫你说你叫说,别含糊其辞。”晏维修涨红脸道:“师父,弟子实在说不出口,还是等明天你们问淑妃娘娘吧!”西门飞纳闷道:“朱老爷,这淑妃什么来头?你好像很敬畏她。”

朱殷奇仍想咬住晏维修,可也不便不作答,长话短说:“常淑妃原是皇上宠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风水轮流转,三年前苏贵妃入宫,皇上便喜新厌旧,专宠苏贵妃。常淑妃争风呷醋,使用巫术坑害苏贵妃,后被皇上查知,一怒之下将她贬到终南山当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