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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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女尊)-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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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她故作不解道:“早先谈好的银钱不是这个数目,我只拿自己应得的,将奴隶还给我吧。”
那女人面露抱歉之色,解释道:“李小姐,在下代郑九娘表达歉意,你的奴隶前两天得急症死了。尸体裹了草席子埋在城西乱葬岗,也算是入土为安,比一般的死契奴隶体面多了。郑九娘是讲信誉的,这多出来的钱算是赔偿,还请你笑纳。”
李霄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眼前也变得斑驳一片,腹部悸动更加剧烈。
她身旁的侍人发现她痛苦的表情,看到她身体剧烈颤抖,急忙关切道:“主人,您怎么了?是动了胎气么?”
李霄雪不相信寒尘就这样死了,不会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陌生女人轻飘飘几句话不能信。她深吸一口气,忍着腹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可以让外人看出端倪,她扭头对莫思说道:“这几日胎气总是波动,等回京城是要好好看看。”
那女人不动声色道:“李小姐,你看赔偿是否还满意。郑九娘的意思是希望咱们就此私了,省的麻烦。在下看你有孕在身,倘若是告官为个死契奴隶奔波也不值当的。”
“此话有理。”李霄雪咬牙说了一句,“莫念,收了银子,咱们这就回城,不用耽搁了。”
那女人也不多话,交接完契据银钱,留了收条便匆匆离去。
李霄雪被人搀扶着回到马车上,就再也坚持不住,彻底瘫软下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着渐渐恢复了意识,李霄雪只觉得全身酸痛,忽冷忽热,视线仍然斑驳,力气仿佛全被抽走了。
“主人,您醒了!”莫念高兴地喊了一声,“快去告诉少庄主。”
本来是守在床旁的莫思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莫念絮絮叨叨道:“主人,您昏迷了三天,少庄主吓坏了,请了好几位名医来看。好在只是邪风入体,心中郁结,终于是调养过来。早说不该出城的,马车颠簸,天气又冷……”
“孩子,孩子没事吧。”李霄雪虚弱地问了一句。
“主人放心,孩子没事的。不过您以后可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劳累。心中若有烦闷的事情,该说出来。闷着闷着就会生病的。”
这时张梓萱已经闻讯赶来。不用李霄雪提,张梓萱就已经找了借口将闲杂人包括莫思莫念都遣到外边。
张梓萱坐在床旁绣墩上,握住李霄雪的手,感慨道:“姐姐莫要伤心难过。寒尘的事情我听说了,生死有命,或许他不在了反而是个解脱,也免得将来像我爹爹那样痛苦。”
“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李霄雪控制不住脸上的泪水流淌出来,她闭上眼一遍遍坚定地说着。
“对,他不会死的。”张梓萱顺着李霄雪迎合了几句,又劝道,“姐姐,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还期待着姐姐能与我一起做番大事业,你一时想不开是人之常情,可千万不要总是纠结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懂,少庄主你不用担心。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会坚持活着,替他好好活着,亲眼见证时代变迁。”李霄雪无比认真地回答。
“如果姐姐不放心,我帮你去查查那个郑九娘如何?说不定她们私藏了你的奴隶。”
李霄雪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阻拦道:“少庄主不必查,你查不到的。对不起,有些事情我瞒了你,现在不得不说了。”
张梓萱面露疑惑,问道:“姐姐瞒了我什么事情?难道寒尘或者那郑九娘有什么问题么?”
“少庄主冰雪聪明猜的不错。”李霄雪缓了片刻梳理思路,在心中权衡再三,仍是有所保留地说道,“寒尘本来不是死契奴隶,他是摄政王的屋里人。郑九娘也不是什么小商贩,而是摄政王的影卫。”
“啊!”张梓萱大吃一惊,“姐姐说的是真的?天啊,我说怎么看着寒尘有一点眼熟,原来是通缉告示画影图形里有他的样子。那么姐姐与摄政王是什么关系?莫非你就是传闻中圣上都招揽不来的那位神出鬼没的高人?”
“我哪里是什么高人。”李霄雪不敢居功,只言归正传,“寒尘一心想要为摄政王鸣冤,找出当初搬弄是非的小人,零九是他怀疑的对象。半年前,寒尘是主动要求我放他离开的。”
“这么说他倒是个有胆有识的奴隶。他离开你,也是为了不拖累你,不拖累我吧?”张梓萱稍加思索就已经想透了其中道理。
“现在看来零九恐怕就是叛徒,寒尘凶多吉少。你若插手帮我去寻他的音信,或许会卷入风波。所以不必查了。”
张梓萱大胆猜了一句:“可是姐姐心里有寒尘,因为思念他才会病成这个样子吧?”
李霄雪并不否认,苦笑道:“还是少庄主了解我。我的确是喜欢寒尘,即使他不喜欢我,觉得我帮不了他,主动离开了我,我也还是忘不了他。”
“姐姐说什么傻话呢,像你这样的好女人,别说是来自神仙圣土,就算真是个普通商人,那也是许多男儿家梦寐以求的好妻主。”
张梓萱这句话绝对不是奉承,在大周,像李霄雪这种重情重义体贴温柔懂得尊重男人的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也不怪秋怜当初苦苦纠缠,这一路上京城,随行的男眷对李霄雪评价都很高,已经嫁人的后悔嫁的早,没嫁的偷偷思春却做不到秋怜那般大胆追求。再加上李霄雪洁身自好,这才没让旁的男人得着什么空子,倒像是为了心上人守身如玉啊。
李霄雪刚才的意思只是不愿让张梓萱卷入麻烦,她又怎能真的不去查寒尘的消息?她在张梓萱的殷切眼神中败下阵来,喃喃道:“可不去查,我是绝对放心不下。少庄主有何良方妙计呢?”
66皇家隐秘
张梓萱苦笑道:“以往都是我有了疑难问题找姐姐求教,现在反倒是你突然问我,我却如何有主意?你且先好好养病,身体是最重要的。”
李霄雪明白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寒尘如果还活着,如果需要她的帮助,她就应该能够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留下的暗语才对。那是只有她和他才知道的暗语,旁人无法作假。
她这时候不能乱,她要稳住,要镇定,要耐心寻找线索,要提前做好多手准备。如果寒尘活着,他应该也不希望看到她惶恐不安胡乱行事吧?
分开的时候,他说过她最重要的任务,是辅助张梓萱在官场立足。而他的任务见不得光,她若是因为担忧而生事,会否为他带来更多麻烦?再说她和寒尘的事情,不能再拖累张梓萱。要寻线索,只有她自己格外用心,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
李霄雪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少庄主,我想在外租个院子,安心养胎等待生产。你可否借我一些银钱?”
“姐姐为何不在我府里住着?搬出去了,少了照应,我怎能放心?”张梓萱的眼中一派了然之色,认真说道,“姐姐莫非是怕拖累我?其实往坏处想,无论你是否搬出去,那些坏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与我一起的,你急着搬出去了,反而显得有问题。”
“是啊!看来我是越发糊涂了。”李霄雪立刻明白了张梓萱的意思,拍了拍还在发热的脑门,“我不搬了,我若是着急地与你分开,敌人说不定反倒会怀疑你我之间有什么情谊。我就堂而皇之,死皮赖脸与你住在一处继续蹭吃蹭喝,也算是迷惑敌人。将来若真是我为了寒尘的事情出了问题,少庄主只需一口咬定是被我迷惑利用或者威胁什么的,总之能撇开关系。”
张梓萱与李霄雪之间常常就像现在这样能想到一处,两人的观念有许多近似的地方,性格也合得来,这也是张梓萱舍不得与李霄雪分开的主要原因。
张梓萱是独女,母亲那辈人守旧,她的同窗里稍微有些学问的都难免性情孤傲偏激,没本事的那些上赶着拍马屁巴结的她又不喜欢。好不容易遇到李霄雪这等聪明随和的知己,李霄雪明明来自神仙圣土高贵不凡,却是那样平易近人,总能为旁人着想,她怎能不欢喜不珍惜?
张梓萱正色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姐姐,你知道我的为人,既然我认你做姐姐,就不会只为了自己的私利,在你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寒尘一届男子都敢为了摄政王的事情奔波涉险,我身为读书人从小以摄政王为表率,如今又蒙圣上垂青能得赐官爵,就有责任管天下不平事。姐姐若是再与我撇清关系,就是看不起我了。”
“梓萱,当初我和寒尘被你救过一次,现在还要麻烦你……总之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认识你也同样是我的幸运,世上能有几人能像我这样得神仙圣土的高人眷顾指点?”张梓萱的眼中写满了真诚,坦言道,“就算抛开国事家事出身抱负,只说你我之间性情相投心意相通便是种缘分。姐姐若不嫌弃,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正式结拜金兰如何?”
李霄雪被张梓萱的话深深鼓舞,暖意流淌全身,驱散了之前的寒冷孤寂。就算寒尘不在她身边,她也不是一个人。她有朋友有知己,她被关怀着,被信赖着,她的腹中还有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已经走上这条路,她已经答应帮他,她不可以退却!
寒尘记得自己是在深夜洗衣的时候体力难支,又挨了打,痛到昏厥。可是现在醒来了,他居然不是像以往那样被拴在下奴院子里的石桩上,而是躺在那间似曾相识的密室里。
那个聋哑的老宫人为他灌入了温热的液体。他不由自主拼命吞咽着,不记得上次吃热乎的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了,最近几个月,每日能得到的不过是半块冷硬的糠饼,猪食都不如。他不能死,他要坚持活着,所以有吃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浪费。
皇帝突然出现在密室另一端,冷笑着问道:“怎么,都这副模样了,还不想死?还贪恋着生?”
寒尘咽下最后一滴汤水,挣扎着跪起在地,强撑着行了最卑微的奴仆之礼。他此时有了力气说话,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猜测着圣上的目的,难道圣上还没有他耐性好,才过了几个月就已经忍不住了么?
皇帝一个眼神支走了聋哑老宫人,本来人气不足的密室之中顿时变得更加冷寂。
寒尘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能维持多久的清醒,整个冬天他几乎都是衣不蔽体露宿在外,没有内力护体,已经是伤寒入骨。此时他这样子还算好的,因着喝了热汤水密室内又有火盆,伤痛暂时缓了缓,若还是被拴在外边吹着风,说不定就咳的又昏死过去。最近这半个月,除了咳嗽还多了昏厥的毛病,有时干着干着活就瘫倒没了知觉,监工不得不用各种歹毒的方法将他弄醒,因为普通的踢打早就没了作用。
圣上想必也知道,他这种状况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最后一次审问他吧?他这次再不能让她满意,就是死期了么?
“贱奴,你当真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皇帝斟酌许久才问了一句。
寒尘苦笑道:“圣上英明,下奴的确不知生身父母是谁。”
“看来皇姨倒是遵守了当年誓言,竟连你也瞒下了。”皇帝感叹一声,从密室的暗格之中取出一卷画像。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将那幅画卷在寒尘面前展开,命令道:“贱奴,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是否认的画上的人。”
寒尘听命,努力抬头,望向画卷。只见那画上有三个人,两个容貌相似的少女端坐中央,她们身旁肃立着一个成年男子。男子与两名少女的衣饰都是华丽不凡,皇室规格。两名少女的身份不难猜,想来就是先帝与摄政王这对孪生姐妹。那男子又是谁?看那男子年岁不像是先帝和摄政王的生父……
很快的,寒尘又发现这幅画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那锦衣华服的男子的容貌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可他绝对没有机会穿那种规格制式的衣物,更是没有荣幸能够陪侍在那么年轻的先帝与摄政王身边。
他愣了片刻,大胆猜测道:“圣上,莫非画像上的男子与下奴有什么渊源?”
“不愧是皇姨费心教导的人,你很聪明。这幅画像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秘密本来应该被我母皇带入棺椁,被皇姨发誓永生不向旁人吐露,却机缘巧合让我偶然间得知,私藏起来。”皇帝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说道,“画像上的男子就是你的生父,也是朕的亲舅舅,羽静皇子。”
寒尘一阵眩晕,全身剧烈颤抖,手臂几乎无力支撑,喘息了片刻,才迟疑道:“羽静皇子殿下……史册里记载,他应该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嫁人无所出,于景和三年病死。因他是先帝的亲兄弟才在死后得了封号,其实一生并无作为。”
“史册和皇家典籍上都是这样记载的。”皇帝别有深意道,“不过他出嫁病死之后,妻家只为他草草建了一座衣冠冢,他的尸身究竟葬在何处一直是个谜。”
寒尘隐约意识到一个矛盾的问题,忍不住问道:“羽静皇子殿下既然无所出,下奴又怎么会与他有关?”
皇帝感叹道:“如果史料里写的什么事情都是真的才怪。据朕所知,你生在景和三年,就在羽静皇子死后第三个月,他生前完全有机会与妻主以外的女人生下你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
寒尘暗中强行压抑着无数疑问,据理力争道:“圣上既然如此清楚下奴的身世,也就该明白下奴不可能知道生父安葬的地点。为何不给下奴一条生路?下奴能招供的都已经招供了啊?下奴真的不想死。”
“朕并不知道你的生母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何会被皇姨收养,不过皇姨将你充作房里人这一招倒是能遮掩旁人耳目,还算高明。你的容貌与羽静皇子很像,皇姨应该也看的出。虽说当年见过羽静皇子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也难保一个半个还活着的。倘若那会儿你不是整日戴着面纱,又有皇姨庇护,身世来历早就被人怀疑了。朕也是费了很大力气,百般搜寻证据线索,到现在才能肯定你应该就是羽静皇子的私生子。那个聋哑的老宫人,当年就是羽静皇子的近身奴仆之一,他也不会认错的。”
“圣上对下奴讲了这些秘密,难道是想让下奴做个明白鬼么?”寒尘将最坏的推测问出来,毕竟皇家隐秘不是寻常人该知道的,尤其羽静皇子的事情皇帝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他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皇帝似乎是兴致正盛,并不在意寒尘的疑问,只继续说道:“查抄皇姨的府邸,搜出了一本密卷,上面是皇姨亲笔写的封印,说是她如果死于非命,这密卷务必呈交给朕御览。朕自然不会推卸责任,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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