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张说可有报警。虽然还够不上非法拘禁的罪名,顶多配合警察调查做一做口供笔录,但一旦捅到小报那里〃美成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软禁妻儿〃,这名声可不大好听。
香港的小报一向无孔不入,唯恐天下不乱。
钟笔站在窗口看见铁门徐徐打开,知道是左思回来了,心情很不好,披头散发地冲下楼,还没看见人,声音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左思,你到底想怎样?〃砰的一声一脚踢开大门,震耳欲聋,显示出她此刻怒火冲天。她被软禁将近一个星期,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决定破釜沉舟,什么都不管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从头到尾都是左思在逼她!
她钟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她要跟他决裂,不顾一切,不然迟早他会将她逼死,迟早会的。
当她看见张说站在庭院里跟左思握手寒暄时,不由得惊呆了。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他会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光明正大,一点儿都不藏头露尾她不是没有考虑到张说的尴尬,但她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她想起一句经典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泪盈于睫。
张说便是她的盖世英雄,结局如何已不重要。
左学听到母亲的怒吼,犹如天上劈下一道惊雷,以为要打起来了,连忙跑出房间,看见张说,呆了一下,一把扑过去,〃张说,张说,你总算来了!〃想到俩人之间的暗语提拉米苏,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全是他的功劳!
左学对父亲从未这样亲近过,左思在一旁看了,忍不住有些嫉妒。这个张说,到底有什么魔力,妻子倒也罢了,是他硬生生拆散他们的,怨不得他们心有不甘、藕断丝连,可是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为他倒戈?
张说捏了捏他的脸,仔细瞧他,〃你病好了?瘦了些,看来吃了不少苦头。〃左学撇嘴,〃早好了。只不过我的病好了,某人却不中用,又倒下了。〃张说转头看了眼钟笔,原来她病了,怪不得脸色苍白,精神不好。
钟笔很是尴尬,喝道:〃胡说什么!回房间自己玩去,不准出来。〃一个劲儿撵他上楼。他们有话要说,儿童不宜。她最不希望伤害的便是左学。
保镖全退了出去,钟笔只得亲自去厨房端饮料。
左思不明白张说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香港,呵呵笑道:〃张说,怎么突然想起拜访我来了?难得啊难得,真是稀客,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吃个便饭。〃心中却在大骂他不识好歹,多管闲事。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子今时不同往日,凭他今天的身份地位,自己不但不敢拿他怎么样,还要好好敷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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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二十六章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2)
衣冠禽兽是什么?明明禽兽不如,还要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张说心中不满他的虚伪,却也不捅破他的伪装,只淡淡地说:〃正好来香港出差,顺道来看一看钟笔跟左学,知道他们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左先生近日可好?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点到即止,有些话不必说破,聪明如左思不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左思保持沉默,没有说话,脸上却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笔端着托盘过来,对张说抱歉一笑,〃对不起,只有凉白开。〃家里早就断粮了,冰箱里除了吃剩的半个西瓜,空空如也,连茶叶都没有。钟笔在他对面坐下,每人跟前一杯白开水,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气氛尴尬而凝重,各怀心思,像舞台上上演的一出哑剧,压抑、不安、沉默、无助……她首先开口,声音不像想象中那么激动,反而很平静,〃左思,我们完全不适合,还是离婚吧。明天我就去法院递交申请书。〃
在香港,离婚的过程跟大陆很不一样,不是俩人拿着结婚证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就可以了,必须通过法院裁决,确认婚姻破裂至无可挽回的程度,直到法院颁布离婚令后,双方的婚姻才宣告消亡。离婚条件非常苛刻,而且手续冗长,耗时费力。她需要收集各种证据,令法官相信双方婚姻确实破裂至无可挽回的程度,令她无法与之共同生活,甚至需要向法院证明左思与人通奸,婚内不忠,令她忍无可忍这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更糟糕的是,左思在香港不是平民百姓。香港这个弹丸之地,有的是层出不穷的娱乐八卦。
若非心如死灰,她根本就不想离婚,再加上左学的抚养权,其麻烦程度,不亚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除非左思看在她不要他一分钱的分上同意跟她离婚,并且主动放弃左学的抚养权。如果可以,她愿意跪下来求他。
左思看着她跟张说,突然觉得很疲惫,牢牢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人在自己身边,还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吗?连梦里喊的都是〃张说〃这个名字。钟笔认为左思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噩梦,而左思何尝不认为张说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耻辱呢!
有一句很通俗的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他以前不信邪,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强扭的瓜不甜,哼,他左思偏要说,扭着扭着就甜了!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有些感情不是有期望就会有回报。
钟笔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想到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落到离婚的下场,她也感觉有些凄楚,对软禁一事也不那么生气了,叹了口气,说:〃哎,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过去的就算了,多说无益。今晚我想带左学去住酒店,你可有话要说?〃
这个左府,她不想再踏足一步。她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张说见左思面无表情,没有表示,立即施压,〃左先生,您要是再非法限制钟笔的人身自由,先不说法律上的问题,一旦传了出去,影响恐怕不大好。〃有时候舆论的压力比法律的制裁更为有效。
他对左思这种蛮横霸道的做法非常气愤,竟然无视法律,软禁自己的妻子,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左思也很不高兴,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管起我左家的家事来了!满腔怒气却发作不得,于情于理,这事他确实做得不光彩。他无话可说,干脆避而不答,瞟了钟笔一眼,〃急什么,一个晚上都待不了了?我可曾真正伤害过你?〃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他有。
一句话问得钟笔无言以对。不错,你不曾对我动过粗,甚至很多时候百依百顺,但你伤的却是我的心,这比任何事情都不可饶恕。
第77节:第二十六章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3)
她承认她恨他,为什么会恨?是因为曾经有过爱。
她也一定伤过他的心,比如现在。感情这笔账,不管爱与不爱,剪不断,理还乱。
左思大喝一声:〃送客!〃毫不客气赶地张说走。这是他家,想怎样就怎样,他不想看见那个令他寝食难安、如鲠在喉的人,就可以命令他滚蛋。怨不得他不客气,谁叫张说自己送上门来自取其辱!
保镖打开门请张说离开。
张说倒没有怎么生气,从他跨进左府那一刻,便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心理准备,至少没有人对他动粗,他已经很感激了。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打扰了。〃钟笔要送他,他挥手阻止,〃你跟左先生把话说清楚,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香港。不急,慢慢来。〃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先不回北京。
钟笔很感激,张说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英勇无惧,不离不弃。但此刻不是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时候,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左思,她点头,〃走好,我就不送了。〃刻意显得冷淡。
房门在张说身后无声合上,客厅里只剩下她跟左思。言尽于此,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她站起来,点了点头,〃我回房了。〃
左思意外地当着她的面抽起了烟,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淡色的雾气缓缓上升。余烟袅袅中,他淡淡地说:〃其实,我打算明天带你跟左学一起出海。〃离开所有繁杂的人和事,只有蓝天、白云和大海,还有他们一家三口。那艘〃钟情号〃游艇,她还没有享受过。
他哪里会当真软禁她,只不过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省得她动不动就乱咬人,没有分寸。
可是他似乎用错了方法。
钟笔当然不是这样想的,这么多保镖看着,她像个囚犯一样。她以为左思要对她不利,惶惶然不可终日。
他的右手到现在还有些疼,伤口已经结了痂,快好了,可是留下的疤痕,无论如何是除不掉了。
钟笔不知该怎么回答,转头看了眼窗外,以轻松的口吻说:〃明天大概不行,天气恐怕不会很好。〃外面一片漆黑,星月无光。
左思早已从气象台得知明天的天气,晴,微风,温度适中,浅水湾一定挤满了晒太阳和游泳的人。但他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那你早点儿睡吧。〃
钟笔走了几步,有丝愧疚,又回头,搭讪道:〃你呢?什么时候走?〃他很少在家过夜。
他的回答令她大吃一惊,〃我不走,今晚在客房睡。〃
她想起俩人就快要离婚了,反倒体贴起来,〃要不要我帮你放洗澡水?〃
左思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用,我现在不洗澡。〃他还要办公,也从未在十二点以前睡过觉。钟笔因为他的拒绝,怔了一下,〃嗯,那好,我上去了。〃她因为要强迫左学十点前睡觉,不得不以身作则,每天早早就寝。
左思也不开灯,一个人在客厅待到很晚,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分外安静。黑暗中,他嘴角橙红色的火光忽明忽灭,一会儿闪烁,一会儿黯淡,像他此刻忽上忽下的心,被高高抛起来,然后重重跌在地上,无休无止。第二日早上,沙发前堆满一地烟头,更兼一室冷寂。
第二十七章不同意离婚
钟笔一晚上没睡好。要递交那个《离婚申请书》,尤其是女性单方面提出离婚,其艰难程度简直不敢想象,条件对她十分不利。她有些担心,自己不要左思的赡养费,没有任何经济基础法官不会不考虑这一点而放心地将左学的抚养权判给她。
她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不离算了。
第二天,她揉着酸疼的眼睛下楼,荷包蛋的香味令她精神一振,原来阿姨回来了,正在给他们做早餐。
她不知道左思还在不在,于是问:〃先生呢?〃
阿姨放下盘子,擦了擦手,说:〃先生一大早就走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
她接过来一看,里面是她的手机、护照、各种证件,另外还有厚厚一沓港币。他考虑得如此周到,甚至想到她来不及去银行换钱。
她身上确实只有几百港币,其他的全是人民币。
她唏嘘不已,把钱收好。她用他的钱并不过分,左学是他的儿子,衣食住行难道不要钱?更何况要在香港生活,没有钱寸步难行。
吃完饭,她继续趴在餐桌上填写《离婚申请书》,看见上面的条条框框,头痛欲裂,为什么在香港离婚这么困难?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没有请律师事务所代劳,决定亲自去一趟法院,只希望左思不要为难她。离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必弄得尽人皆知?她以为左思同意离婚,希望俩人私下解决,不必通过打官司。
她招手叫来左学,一本正经地问他:〃对于我跟左思的离婚,你有什么想法?〃她怕俩人的离婚会给年幼的他带来心理阴影,决定事先好好沟通一番。哪知左学一点儿都不在乎,〃没有什么想法。〃他们离不离婚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很亲密。
钟笔以为他没听懂,小心翼翼地说:〃我的意思是,一旦离婚,你必须在我们两人中间选择一个。你是想跟着左思,还是我?〃虽然这样的选择对孩子来说有点儿残酷,但她不得不事先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左学反问:〃这有什么不同?〃
钟笔尽量解释给他听,〃如果你跟着左思,我们就要被迫分开了。〃希望这小子不要答出令她不快的话来。
左学想了想,问:〃如果我跟着你,还能不能继承左思的遗产?〃报纸上到处是争夺遗产的官司,电视剧也热衷于此类题材,耳濡目染,怨不得他这样想。
钟笔顿时气得脸都绿了,〃你给我滚过来!〃
《
书籍名称: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作者:李李翔
本书籍由网友“月小小”上传 日期:2009/10/11 10: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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