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孩子,暖阳也是瑶瑶怀胎十月的孩子……”
杜雪梅的话没说完,他就在门口低声地哭了起来,他们打开门,满脸错愕和愧疚。
他擦了把泪水,跑进姐姐的房间,钻进她的被子,紧紧抱住她,那种冷意,他今生今世无法忘记。
他低头,狠狠地吸了口烟,“爸,我的亲生母亲是怎样的人?”
何擎天心颤了下,闭上双眼,脑海浮出女子清丽的秀颜,他记得那样深刻,他们在美丽的月光下跳舞,她的脸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他闻到她发间的清香,他们喝着清酒然后熏然沉醉,最后拥抱在一起做、爱,月光下,她一头黑发在夜色中飞舞……
“她是很美的女子,像世间的精灵,是我用欲念玷污了她,让她从天堂堕落到地狱。”何擎天声音颤颤地道。
何暖阳心紧紧抽疼,喃喃道:“她一定和姐姐一样美……”
何挚天抬起眼,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暖阳,你姐姐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何暖阳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声音突然冷下来,“爸,你去日本吧,我来安排一切。”
何擎天怔然了下,“暖阳,你说什么?”
“爸,难道你想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生活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何暖阳看着他,目光深锐。
何擎天叹了口气,“我是有罪的人,再逃也躲不开心里的负罪,我决定了,想去自首。”
何暖阳抬起头惊愕地道:“爸,你疯了!你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的!”
“孩子,爸爸当初只想为叶家做出弥补,可是……很多事,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何擎天说完,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爸,你入狱根本就是叶暮远给你下的套,他明明知道当年你为妈妈的医药费愁眉不展,是他故意安排华盛地产的人和你见面,用回扣拉你下水!那笔巨额资金也是他栽赃陷害吧!”何暖阳口气愤然。
“暖阳!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何擎惊震地瞪着他,这个孩子的深城让他不敢置信。
何暖阳冷冷道:“我请侦信社的人查的,虽然只是一些线索,可是事实已摆明地很清楚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眼底透着寒鸷的光,何擎天心口突突直跳,上前按住他的双肩,语重深长地道:“暖阳,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和你和姐姐都没关系,知道吗?”
何暖阳看着他,神色冷凝,“那姐姐呢?她失明,随时有生命危险,是谁造成的?”
何擎天手无力地滑下来,眼底立即落满悲凄,“是我不好,因为自己当年的错误,害了你们这些孩子……最该受惩罚的是我。”
何暖阳冷冷地凝视着他,“爸,我们回去吧,姐姐还等着我去接她。”
——————叶会长的温情面纱————————
咖啡店关着,何暖夕一个人坐在柜台后,CD机放着音乐,是蔡琴的《不了情》,一首情深缘浅的歌被她磁性低沉地声音演绎令人不禁潸然泪下——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
回忆过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的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听着,听着,她泪流满面。
突然,窗外闪电撕裂了长空,雷雨倾盆而下,伴着轰隆隆的雷声,惊心动魄。
何暖夕想起了,昨天气象报道,今天有台风登陆。她忙站起来,去关窗户,暴风杂着雨水打在脸上,刺疼而冰冷。
————
正文 第217章 台风来袭
闪电如利剑,大雨急骤,路边的树枝在大风中摇摇欲坠,街上的人们猝不及防,四处奔逃。车流拥挤缓慢,不过两个小时,城市到处都是积水。
叶暮远从文件中抬头,看看手表,低沉地声音扬起,“小郑,还要多长时间到酒店?”
郑秘书从副驾驶位置转过头来,“叶先生,车流很慢,怕是短时间通不了,要不要和杨厅长他们先打个电话。”
他微蹙眉头:“前面什么情况?”
司机打开了广播,收听路况信息——
“据气象台最新消息,此次台风已升为黄色预警,晚上的雨量将继续增大,有可能造成城市部分地区积水,请各级单位企业和广大市民们做好防洪防灾准备。现在来播报目前路况,据有情人来电向我台反映,目前徐门路、景阳道、西子路段已出现严重积水现象,请往这方向的司机们绕道而行……”
西子路,何暖夕的咖啡屋就在前方。
叶暮远望向窗外,车流拥堵,无法看清前面的景况,不过车辆已开始往左右调拐了。
他拿出电话,沉凝了好会儿,快速拔出号码;那是何暖夕家里的电话,可是响了很久依然无人接听。
他心口闷闷地疼,眉头深锁,再次看了下腕表,已接近晚上七时了。
叶暮远放下手中的文件,“有没有伞?”
郑秘书微怔,“有,不过你要做什么?”
叶暮远随即道:“小郑,打电话告诉杨厅长的秘书,我今晚来不了。把伞给我!”
郑秘书忙将伞递过去,“先生,外面雨很大,你要去哪里?”
“就在这里停下,你们直接回家吧。”叶暮远说完,打开车门,一阵强风夹着冰雨迎面打来。
他紧紧抓着伞柄,侧身挤过车流缝隙,顶着狂风骤雨艰难地往前面走去,而前方一片昏暗茫茫。
——————叶会长的温情面纱——————
何暖夕紧紧蜷缩在椅子上,浑身颤抖,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她从末这样害怕过,漫延而来的水像冰冷的海水,她无法看见,却能感觉它们正如猛兽般,蠢蠢欲动,顷刻就会朝她袭来。
手机铃声在寂静可怕的夜里响着,她在柜台上摸索着,害怕让她失去了基本的听觉判断,然后手碰到冰冷的硬壳,她想抓起,手机却不小心掉了下去,她听到了水声,那样惊悚,她急得快哭起来。
她紧紧咬着唇,深深地呼吸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是心还是没来由的恐惧。
她以为暖阳很快会来接自己,让兰馨儿关了店门,先回去,没有人会知道,她还在这里。
她朝外面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有没有人——救救我——”
嘶喊渐渐无力,最后只剩下凄惨的呼吸声,仅管如此,窗外号淘的雨声和阵阵风声淹没了一切动静……
何暖夕双手紧紧抱着肚子,一阵阵强烈的疼痛,愈来愈重,她睁着空洞的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脑子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宫缩了。
沉寂的黑暗中,她就像被世界遗落了,站在孤岛上,四周是不断袭来的冰冷海水,她害怕和无助极了。
她疼得几乎坐不住,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她还没打算进行水中分娩。她深深地吸着气,仰起脸,老天,你要是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就请对我和宝宝仁慈一点好吗?
“暖夕——暖夕——”
是谁的喊声,仿佛从远远地方飘来,可是落在耳畔边,是这样真实……
她寻声望去,这一刻,她从没这样强烈希望自己能看到,她伸出手,五指张开,似乎想紧紧地握住生命地最后一根稻草,她听到自己喉咙里破碎的喊声:“暮远……”
窗门巨裂声响,随即一股强劲的冷风灌进来,让她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胸口砰砰剧跳,她听到男人焦急的声音:“暖夕,别怕,我在这里……”
顿时像服了一颗定心丸,恐惧和害怕瞬间消失,仿佛这个世界就算天翻地覆,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叶暮远移开前面的障碍物,伸出手臂,先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接着将她搂在怀里,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他贴着她耳发,声音颤抖安抚着,“暖夕,别怕,别怕……”
何暖夕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他全身浸湿,她几乎可以想像,他顶着呼啸的风雨,在漫过小腿的泞水里艰难跋涉的情景。
屋外的大风更加肆意咆哮,因为停电,天地变得一片凄冷的黑暗,叶暮远用手擦掉何暖夕脸上的眼泪,对怀里的人轻声地诉说:“暖夕,我抱你出去……”
叶暮远艰难地抱起她,这时候的何暖夕足足有百来斤,更别说在这汪汪水中行走,到处都可能有无法预见的障碍。
她感觉到男人身体绷得紧紧地,每一步似乎走得这样艰难沉重,她紧紧地咬着唇,忍受着心里的难过,还有肚子阵阵的剧疼。
一段不过四十米的街道,他们走得足足一个小时,像没有尽头似的,那样令人绝望。何暖夕痛得再也无法忍受,她申吟出声,手指下意识地抓进男人的肌肉里,雨水和血丝混合,浸湿了他的衬衣。
叶暮远咬着牙关,视线已被雨水挡住,前方一片模糊,身上的力气已差不多耗费殆尽,可是他不能松懈,因为一放松,他再也没有力气抱得动她,那么谁来救自己心爱的女人?
何暖夕眼底噙着泪水,虽然剧痛已让她觉得身体像被硬生生地从腰际扯断一样,但是她生生忍住,她不能哭,一哭,他就会心乱。
——
正文 第218章 暮远,不要骗我
何暖夕眼底噙着泪水,虽然剧痛已让她觉得身体像被硬生生地从腰际扯断一样,但是她生生忍住,她不能哭,一哭,他就会心乱。
她无力地靠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心脏砰砰地跳动声,滴在她脸上的,她也分不清是男人的汗水还是冰冷的雨水,她艰难地呼吸着,不停地低喃着:“暮远,我爱你,暮远,我爱你,我爱你……”
叶暮远紧紧抿着唇,不敢说话,这种时候,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体力。
“这边有人,快去救援……”前方开始有了嘈杂声,有人大喊着。
何暖夕泪夺眶而出,然后听到水被溅踏的声音,有人伸手过来要接住她,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叶暮远不放,竟像孩子般哭喊了起来:“暮远……暮远……”
她怕这一放,他又再次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她的嘶喊那样绝望悲伤,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怔住了。
男人的声音气喘吁吁,沙哑低沉,像仿佛一道温泉涌入她惊魂末定的心里,带着丝丝安抚,“暖夕,我不会离开你,乖,你得上医院,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说完,他立即向消防员急道:“快送她去医院,她快生了!”
何暖夕被人轻轻抬起,放在软软地单架上,她泪流满面,抬起手,向着他的方向伸去,无力地喊着:“暮远,不要骗我……”
男人没有回应,怀中一空,他就像失去了支撑,身体摇摇欲坠,他的嘴唇青紫,脸色苍白,浑身上下被冰凉的雨水浸透,已经筋疲力竭。
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抬上救护车,慢慢地消失在眼前,他晃了下,终于双腿一软,栽倒在水里。
暖夕,我试图离开你,可是空气中没有你的声息,我连一分一秒都像煎熬在“活地狱”里,那种疼痛将我的心生生撕碎成一片一片,这是比死还可怕的折磨。我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于是我又回来了,可还是不敢接近你,我只能远远地凝注着你,希望你拥有正常、幸福的生活,仅管你看不到,可是,我想只要我能看到你,就够了……
“快,有人昏倒了,担架——”
耳边的嘈杂喊声越来越模糊,他意识也渐渐昏沉。
——————叶会长的温情面纱————————
半个小时前——
高速道上,一辆白色宝马飞快的飘移,经过的车辆纷纷让道。
江葶轩紧紧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已冷汗涔涔。
方媛惊恐地抓着车把,身子无力地被车子的冲力甩来甩去,时不时地尖叫着。
收费站,车在软基路面上划出一道长长刺耳的摩擦声,交警上前,拍着车窗。
江葶轩目光凝沉地看了看手表,立刻从衣服里掏出驾证,塞在身边女人的手上,冷冷地语道:“快下车。”
方媛惊魂末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葶轩哥,你干嘛!”
江葶轩伸过手臂,打开她那边的车门,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吐道:“阿媛,暖夕现在有危险,我必须赶回去,麻烦你帮我处理。”
末等方媛作出回应,他便将她推出车,“砰地”拉上车门。前方一辆车刚刚放行,他脚下已加大油门,车子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
市区拥堵,他烦燥地拍了下喇叭,拿起手机,按下重拔键,那端一直提示无法接通。他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要炸开般,一刻也无法忍耐。
他打开车门,将车丢在了路上,就往西子路狂奔而去,他的心脏在暴烈的风雨中咚咚剧跳,一种强烈的不安紧紧地揪住他,连牙关都咬得咯咯响。
跑过了五六条街,他气喘吁吁,在西子路警戒线外,冲动地揪起一位消防工作人员,焦急地喊着:“怎么回事?”
那个人怔了下,被他那股气势和眼中的寒鸷震慑到,回应道:“西子路的地下通水道堵了,这地势低,被淹了半米深呢。”
“什么?!”江葶轩脸色突变,忙放开手,便要撩起警戒线往里面冲去,被那人拉住。
“先生,你要干嘛?太危险了,不能进去。”
江葶轩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何暖夕惊慌失措的神色,他急喊道:“我朋友可能还困在里面!”
“先生,救援队都进去了,你朋友可能已经被救出来了。”
江葶轩回身,手道用力地抓住男人的肩膀,语气急烦:“有没有看到一个孕妇,七八个月大的,头发长长的?”
那人微思了下,点点头,“有,不过一个小时前,被送到医院了,流了很多血,好像情况很不好。”
江葶轩心抖了下,一把推开了男子,退了两步,脑子就像被棒锤击过一般,瞬间失去思维,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冲着人家急嚷:“哪家医院?哪家医院?”
那人瑟了下,“好像是总院……”
话刚落,江葶轩已转身往医院方向跑去,路上他看到路人正停着电摩,他忙从皮夹上掏出一张卡塞进人家的手里,“你的车我买了!”
末等路人反应过来,车子连人的影子早已消失在昏暗夜色中。
——————叶会长的温情面纱——————
军区医院,妇产室外。
苍白地灯光将过道映射得异常冰冷。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何暖夕已经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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