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饭作者: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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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饭作者:弦十五-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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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毛子周的反应作为一个朋友来说确实殷勤得有些过头了,米立很可能在尴尬之后,会对这段迅速升温的友情产生疑虑。但不知道算不算毛子周好运,米立这次确实很不舒服,虽然没有发烧,脑袋却昏昏沉沉得像装了块大石头,几乎想不了多少事情。所以他除了觉得毛子周有些过度担忧外,并没有发现对方对他的言谈过于亲昵这项更为重要的问题。
  米立提着一大袋衣服,拖着脚步慢慢蹭回杂货店。他刚放下东西,还没来得及倒杯水歇口气,送货的人恰巧到了,同时又有顾客上门。米立揉了揉太阳穴,一面和送货的人把货物搬进里屋,一面还要兼顾看店收钱,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两半用。
  等他忙完了,才发觉脑门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身体里像是烧着把邪火,呼出的每口气都是滚烫的,同时却又很怕冷,身上的毛衣似乎完全失去了御寒的功能。他摸了把额头,可掌心也是火热的,根本摸不清体温。他便倒了一大杯水,逼着自己喝完,也吃了感冒药。
  到饭点时,米立叫了白饭和两份素菜,勉强吃了半碗,就怎么也咽不下了。他先前几乎灌了大半瓶热水进肚,又因为生病嘴里发淡,自然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吃过午饭,他也没力气收拾,只把剩饭先放在收银台的内侧,不让客人看到,自己迷迷糊糊地趴在桌面上,一会清醒一会迷糊。要不是有好心的客人推他起来,他差点就直接睡过去了。
  米立送走客人,心道今天是没法做生意了,索性拉下店门。他吞了两片药,给小白倒了半碗猫粮,提着半空的暖水壶,一步一顿地上了阁楼。连日下雨,被子也是冷冰冰的,他哆哆嗦嗦地卷成一团,在身上暖和之前睡着了。
  这一觉,米立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期间被毛子周的电话吵醒过。那时他正睡得昏天黑地,接电话时也不怎么清醒。毛子周问了他好几句话,他只隐约听清“吃过药了没”这一句,便答道“吃过了,睡一晚就好了”,随后胡乱应了几声,也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按断通话继续倒头大睡。
  其实毛子周那句原话是“吃过晚饭没有,要不要我带份粥给你喝”,却被米立混乱的头脑简化成了不相干的另一句话。毛子周以为他吃过了,就安心多了,又听他声音里带着浓厚的睡意,怕打扰他休息养病,便不再多问,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探望。
  米立醒来后,只觉比昨天轻松多了,虽然还有些无力,但头已经不大疼了。或许是药片的效果,他出了很多汗,身上粘糊糊的,散发着股汗水的酸臭味,嘴巴也干得很。他灌了大半杯隔夜的凉开水,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小白在楼下听见动静,迅速地跑上楼梯,站在卫生间前喵喵叫。米立正在冲澡,自然不可能开门放它进来。他听它叫得急了,又用脑袋顶门,发出不轻不重的撞门声,便开口叫了声“小白”。出声后,他才发现声音变沙哑了,想要说话大声点喉咙就疼。
  小白安静了一会,片刻后又喵了一声。米立一边往身上打肥皂,一边也跟着它叫,差点把肥皂泡吃进去。小白和他对喵了几声,大概是觉得可以确认饲主的人身安全了,便扭着尾巴跳到行李箱上舔毛。
  米立洗澡的速度很快,这是他原先在工地上干活养成的习惯。在工地不可能像家里那么讲究,只能速战速决,还会有不小心勃起的烦恼。别人也会有这种尴尬,但米立总是更不自在些。同伴们笑他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害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心里有鬼。他擦干身上的水珠,看着依旧挺立的欲望,便想起了这些琐细的往事。
  晨勃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有十来天没自慰了,回想起公共澡堂里形形色色的同性裸体,那里就又肿胀了一些。他叹了口气,一手撑着洗面池,一手握住撸动。他手上机械地动着,脑海里却快速地晃过不同的景象。
  他想到片子里男人们健壮的身体,长而粗的武器在另一个同样强悍的男人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他们的喘息混合在一起,看起来一样快乐,不论是干人的,还是被干的。他想到前男友们,其中宋起的身体是最符合他的审美的,可是他让他扫兴。他又去想其他人,想象一个强壮有力英俊寡言的男人,像是电影里的男主角,神秘寡言却十分性感。他想着和这样的男人相拥,他的长枪戳刺在对方结实的小腹上,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们向对方发起激烈的攻击,心中除了性欲,还有爱情。
  米立换上干净的衣物,面无表情地走出卫生间,脸颊微微泛红。小白跟在他身后下楼,看他做开店前的各项准备。米立打开店门,正碰见毛子周从外边走过来。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米立扭头看墙上的时钟,惊讶道:“现在才六点半。”
  毛子周解释道:“晨练。”
  他仔细看了米立一会,说道:“身体怎么样?脸色看起来倒是比昨天好多了。”
  米立想起刚才卫生间里的事,脸色顿时变得更“好”了。
  米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只手虽然洗过肥皂了,却仿佛还残留极淡的腥味。他心中一颤,故作镇定道:“昨天有吃药,好得差不多了。”
  毛子周见他满面通红,又声音黯哑,蹙眉道:“怎么脸这么红,还在发烧?”
  他上前一步,抬手要试米立额头的温度。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小指贴在米立浓黑的眉毛上。米立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停留在毛子周的胸膛上。他刚刚运动完,只穿着一件短袖黑色t恤和运动裤,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他胸前背后俱是汗渍,t恤紧紧地贴在胸上,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米立稍微并拢双腿,规规矩矩地站着,哑声道:“你穿的太少了,会着凉的。”
  毛子周收回手,在唇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道:“你嗓子不好,别多说话。”
  他扯下外套,随手穿上,理好衣领,对米立道:“还有点发热,没全好,再休息一天?”
  米立摇头道:“吃药就好了。”
  毛子周点头道:“我去买早饭,你要吃咸稀饭还是猪肝面线。”
  米立不喜欢咸粥,就选了面线。片刻,毛子周带着两份猪肝面线、两杯豆浆和四个馒头回来了。他不让米立动手,自己从店里搬了小桌子和凳子出来,摆上早餐,两人便坐在店口吃了起来。
  米立昨晚没吃晚饭,饿得饥肠辘辘,几口喝光面线,拿了个馒头配豆浆吃。毛子周吃得慢些,把碗里的几块猪肝都挑给了蹲在一旁的白猫。
  米立道:“哎,别给它这么多,你吃就好了。”
  毛子周一口馒头一口面线道:“没事,我不爱吃猪肝。”
  米立险些喷他一脸豆浆,囧道:“那你还买它。”
  毛子周漫不经心道:“买一样的省事,再说这不是还有小白吃么。”
  米立心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正要反驳,毛子周又道:“你声音太沙哑,这几天还是少说话好。”
  米立只得瞥了毛子周一眼,把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和着馒头一起咽下。早餐点的豆浆很甜,每喝一口喉咙都会有轻微的刺痛感。他吃完馒头,捏着还剩半杯的豆浆发呆。小白伸爪拨他手中的塑料杯,玩了两下觉得无趣,又抱着他的裤腿一阵拍。
  毛子周指着馒头道:“再吃一个。”
  米立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不下了。不知道是因为甜豆浆的刺激,还是因为毛子周的反复提醒,他现在也觉得嗓子火燎般的难受,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毛子周便把剩下的那个馒头也吃了,米立有点怀疑如果不是这么做太奇怪,对方十有八九会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豆浆也一并消灭了。他把豆浆放在桌上,看毛子周逗猫。毛子周对他很好,让他想起小时候代替长辈照顾他的表哥。
  那个表哥和毛子周同岁,也是不善言辞却体贴周到的性格。他和表哥曾经非常要好,长辈们都笑话他俩像是亲兄弟一样。可惜后来他出外打工,表哥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俩人有了各自的生活,到现在已然生分了。
  他不禁开始考虑毛子周的婚姻问题。毛子周三十岁了,有自己的一番事业,长得又帅,在这个小城市里可谓是黄金单身汉,肯定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可是毛子周还单身着,也许因为他眼界高,男人三十岁还算不上年纪大,并不能说明他的性取向。
  米立想起所谓“gay达”的说法,有时他确实能凭直觉认出萍水相逢的同类。但对于身边的熟人,他反而难以辨认,也许是因为主观认识太强以至于直觉无法发挥作用。他和宋起在一起时,还是宋起先忍不住,告诉他自己不是直男,两人说开后才交往的。
  现在他同样无从判断毛子周的性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执着于这个问题。他想自己最好不要再深究下去,以免影响这段看起来十分美好的友情。可是有时毛子周对待他的态度,尤其是最近,会让他忍不住产生某种隐秘而难以抑制的萌动。
  毛子周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淡淡道:“老看着我干嘛?”
  米立随口道:“你身材很好。”说完就开始懊悔,觉得这话很像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同志搭讪时用的。
  毛子周不以为意道:“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你也不差。”
  米立捏了捏自己有点儿松软的腹肌,不无羡慕道:“比你差多了。”
  毛子周道:“你现在没锻炼,成天坐在店里肯定不行,以后和我一起晨练吧。跑跑步,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米立立刻点头应了。如毛子周所说,他的力气和肌肉都是以前打工做体力活时练的,现在窝在店里,大不如从前。他可不想过几年变成副大腹便便的样子,无论从健康还是审美的角度来看,那都是个不小的灾难。而且他并不排斥和毛子周有更为亲近的关系,一同晨练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晨练和准备同居

  米立本以为毛子周的晨练就是跑步而已。他们住的小区离江滨路很近,中间只隔了两个街区,走路十分钟出头就到了。那里的空气比城区好,人行道宽阔平整,路旁的风景也不错,很适合清晨长跑。
  但现实和想象总是有不小的差距。毛子周和他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半,出门时天还是黑的,俩人在路灯下的人行道上并排慢跑。路上没几个人,和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景象大相径庭,偶尔有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更显得冷清。
  大约过了三千多米后,米立开始感到吃力,毛子周却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隐隐还有加快速度的趋势。他渐渐落在了毛子周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也顾不上毛子周到底蹿哪去了,连个身影也看不见。他勉强做出个跑步的姿势,但速度并不比走路快多少,只能算是没停下而已。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溜着狗从他旁边经过。说是遛狗,其实是哈士奇在前头飞奔,男生拉着狗绳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很难说清究竟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两个陌生人对视一眼,均觉对方十分狼狈,不约而同地挤出个狰狞的笑脸。
  毛子周跑了一阵子,发现米立不在他身后,便转身往回跑。他见米立站在花台旁,正打算坐在边沿处休息,提醒道:“刚跑步完不要坐,先走几步放松一下。”
  米立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累得说不出话。他许久没有运动过,这么一趟跑下来,心脏跳得如擂鼓一般,几乎要撞破胸口。毛子周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干脆上前拉起他,揽着他慢慢往回走。
  米立走了一小段路,慢慢缓过劲来。他拍了拍毛子周搁在他肩上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了。他感叹道:“小时候在老家经常满山头跑,从没觉得累。现在才这么会儿,就没力气了。”
  毛子周没挪开手,说道:“你感冒才好,这样就很不错了。坚持下去就好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两人站在河边,看橘红色的太阳从天边升起。河面仍然是暗的,船上人家却早已开始一天的劳作。有渔民把捕捞到的鱼虾分类放进塑料脸盆里,摆在岸边叫卖。这些鱼虾都是很平常的品种,但都很新鲜。米立和毛子周各买了些小鱼,带回去白水煮熟了给猫们改善生活。算钱时,毛子周用本地方言和渔民讲价钱。米立难得听见他说方言,虽然一句也听不懂,却觉得很有趣。
  此后只要没下雨,米立就坚持和毛子周出门晨练。跑了几回后,他也能跟着毛子周跑上七八公里。毛子周除了跑步,还在江边的空地上打拳,一招一式颇为威风好看。米立在一旁照着毛子周的要求压腿放松肌肉,看得眼热,便请求毛子周教他。毛子周欣然应允,每天长跑后都耐心地教他几式。
  有些动作米立学得慢,毛子周示范了几遍,他还是比划不好。毛子周就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手慢慢做。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米立几乎可以感觉到毛子周身体的热度,难免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毛子周的手掌温暖有力,握着他的胳膊时,皮肤接触的地方便如触电一般,传来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米立得了晨练的乐趣,生活上早起早睡,除了身体流汗畅快外,心境也比从前更开阔。他又有了奋斗未来的精神,不想再只局限于小小的杂货店里偏安。他向毛子周提起一些创业的想法,毛子周也很理解,并且凭着自己的经验提了一些意见。米立将两人的想法进行整理糅合,明确了今后努力的方向,做生意时也更有头绪了。他此时正处于精神振奋的时候,连朋友王程告诉他宋起到处向人打听他这件事也不那么在意了。
  “他问你我住在哪儿?”米立歪着头,用脑袋和肩膀夹住手机,一面找钱给顾客。
  王程以为他不高兴,连忙表态道:“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他。但是我听说他也问过别人了,你换地方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他要真有心知道,恐怕早晚会找到你。”
  米立不感兴趣地“嗯”了一声,淡淡道:“随便他。”
  王程道:“你还恨他吗?”
  米立道:“没那么严重,恶心罢了,看到他就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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