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晚上,陆医生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小文,那时候他被人误以为已经死亡放在了临时太平间。就在这个时候,小川的父亲选中了小文作为器官移植的人选,于是小文的尸体就被偷走了,紧接着就发生了器官移植事件。如果的确如陆展鸿所说,那么就是血如意抑制了小文的瘟疫病况,使得他康复了过来,但他和小川因为器官连带关系又同时染上了一种怪病,这种病的潜伏期是二十年,也就是今年。——二十年后的今天,陆医生再次找到了小川,希望他能寻到血如意,以挽救小川自己和小文的性命。于是小川依言来到了杭州,找到单非并借走了血如意。再后来的事情是,小川死了,而不久,小文也死了,并且他们的尸体都离奇也失踪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如果陆展鸿说血如意可以救命的话是真的,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死了?”
“你是说,陆展鸿才是问题的关键?”吉文株征询的看着杨克。
“我觉得陆展鸿在撒谎。”毕倩道,“杨克,你不是说第二次见到小川的时候,小川说他上了一个姓陆的医生的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陆展鸿? ”
“很有可能。”杨克皱着眉头点点头,“你们想想,吴月娟,也就是徐文的阿婆,为什么一直隐瞒张小川是她孙子的真相呢?张小川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她却不敢认这个孙子?”
“还有个问题,徐阿婆可以假装不认识小川,但小川不可能假装不认识她奶奶啊!”
“唯一的解释是,他和徐文一样,失去了离开杭州之前的那段记忆。。。”
“。。。。。。”
又是一阵沉默,所有人都被这一连贯的问题搞糊涂了,在二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中,在徐文和张小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知情人不是失忆就是拼命的在隐瞒?陆展鸿关于瘟疫的故事是真相么?那个邪乎乎的血如意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样吧,我们再去一趟第七医院,我想去小文尸体失踪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也好,顺便拜访一下那个陆展鸿,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名堂来。”
“只好这样了。”
三人商定离席,正准备出发,吉文株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接了手机说了几句又挂了,对其他两人道:“公司有急事,你们两个去吧。我办完事过去跟你们会合。”
“好,那就分头行动。”
春寒料峭,第七医院在乍暖还寒的南国初春中抖抖索索的耸立着,仿佛感了风寒的病患,显得异常的弱不禁风。对于毕倩来说,已经是第三次光临这里了,而杨克,却是头一次来到这块不吉祥的地方。
“你们找陆医师啊?他已经辞职了。”问及陆展鸿,看门的老头给出了如上回答。
“辞职了?什么时候得事情?”
“大约一个月前的事了,是突然辞职的。说来奇怪,马上就要提升副院长了,怎么说走就走了,真是可惜。”
杨克和毕倩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一个在职二十余年的老医师,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其中必然有些什么隐情。
“知道为什么辞职不?”
“这个不大清楚,不过听说和他外甥生的怪病有关。外甥生病,行医多年的舅舅却束手无策,这滋味估计换了谁都不大好受吧。”
“大爷,知道陆医生家住哪里?我们有点急事想找他。”
“这个倒是知道,不如这样,我这里正好有一份信是退给他的,放了有些日子了。我以为他迟早也会来一趟医院,谁知道都不来,就拜托你们俩帮我送到他家里吧?”
“没问题。”毕倩接过老头写的地址和一个普通的信封,信是寄到灵蕴山初云道观的的。毕倩轻轻捏了捏信封,里头似乎薄薄的,估摸不超过两张信纸。告别看门老头,两人照着他所提供的地址在城郊不远找到了一栋雅素的别墅,别墅坐落在一簇簇的别墅群中,并不显眼,若不是门前挂了门牌号,还真的挺难找到。
这便是陆展鸿的老巢了。
杨克走上前,按了按铁门一侧的门铃,略顿了顿,又使劲敲了两下才停手。大约过了有2分钟之久,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杨克皱了皱眉头,又使劲按了几次门铃,但屋里仍然毫无反应。毕倩朝四周看了一眼,注意到铁门另一侧的信箱里塞满了报纸,显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人来领取了。她动了动信箱,报纸从呼啦啦都掉到了地上,毕倩拾起看了看,最早的一份是七天前的。
“屋主可能至少有七天没有回来了。”毕倩把报纸递给杨克,后者瞄了一眼日期,朝屋里看了看道:“不过,更有可能是七天没有出来了。”
毕倩征询的抬眼看着他,杨克朝铁门努了努嘴:“门没有上锁,是虚掩的。要是主人在外面,门多半是关上的。”随即稍微用力一推,铁门呀的应声而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院子里。
“有人吗?”走到正门前,杨克扯开喉咙叫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反应。走在前头的毕倩已经来到了正门,随即意外的瞥了一眼杨克,伸手推开了同样是虚掩的正大门。杨克挑挑眉毛,尾随毕倩进了里屋。
这是一个不大却相当优雅的大厅。约四五十平米的光景,左侧厅凹字形围着一排深褐色的真皮沙发,沙发中间是一个整洁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做工精细的紫砂茶具,茶具并不整齐,其中一两个茶杯甚至还残留着茶水。另一侧是一台壁挂的29寸纯平彩电,并一套家庭影院设施,两边缀着两个古色古香的瓷花瓶。地板是暗红色的实木地板,一直从大厅延伸到对面的两个房间,毗邻右侧房间的是呈S型螺旋向上的漆木楼梯。两人一进屋,就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在屋子里淡淡的萦绕着,味道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
“有人吗?”杨克提高了声音呼叫了一下,屋子里仍旧静悄悄的。杨克示意毕倩留在一楼,自己沿着楼梯缓缓的攀登上去。
二楼有3间房,左侧两间,其中一间的门是开着的,右侧一间,门是关着的。杨克试着推了推右侧的房门,门毫不费劲的开了,里面是布置简陋的卧室,很显然是一间客卧。
杨克没有进去,味道显然不是这里出来的。然后他转到右边,推了推关着门的房间,房门纹丝不动,杨克并没有继续尝试,转身拐到开着门的房间,这是个书房,房间里除了靠墙的两排书架外,就只有靠窗的一台电脑了。杨克朝前走了两步,离书架更加近了点。书架上多是一些大部头的专业医书,但是在右侧的书架最上层,他发现了一本古怪的书,这本书只有半截,更确切的说,只有下半截。杨克将它从书架上取了下来,那书的下半截的书名是“术集粹”,应该就是小川日记里记载的《古今邪术集粹》的下半截了。
杨克心跳开始加速,他快速的翻着手里的半截古书,书并不厚,他只花了不到1分钟就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但却没有找到血如意那一页。第二次仔细找过,才发现书中间缺了一页,一定是有人将它撕掉了。而被撕掉的,正是记载血如意的下半页。
“你发现了什么?”毕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杨克把发现了半本书递给她:“记载血如意的那页被人撕掉了。”
“一定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毕倩皱了皱眉头,“你看这个。”
毕倩从背后拿出一个木质的相框,相片里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男子的合照,“左边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陆展鸿,而右边的男生,是张小川。”杨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毕倩,等着她的下文。
“你看这里,”毕倩指了指照片右下角的拍摄日期,“这是1个月前拍的。那时候张小川已经死了至少半个月了。”
杨克接过像框:“走,我们去看看隔壁的房间。”
第二十五节 怪病
2007…04…02 12:25:05
杨克是撞门进去的。门有点结实,不过杨克更结实。
门被撞开的一刹那,恶心的气味就毫无遮挡的蔓延了出来,毕倩适时的捂住了鼻子,而杨克却因为惯性一直冲了进去,以至于差点冲到了床上。床上脸朝里侧躺了一个男人,虽然看不到脸,但仍然可以判断出他是个中年男子。
不用说,那股恶臭就是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杨克赶忙也捂住鼻子,瞥了一眼门外的毕倩,示意她不要进来。自己慢慢绕过床,走到另一侧,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脸,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他就是陆展鸿了。不过这时候的陆展鸿显然已经死去多日,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和脖子都隐约浮现了尸斑,根据他脸上安详的表情,似乎是在睡梦中死亡的。这种死法让杨克想到了张小川的女友何颖,在吉文株的叙述中,她也是躺在床上宁静的离开了人世。那股恶臭,分明是尸体摆放多日所散发出来的尸臭。
杨克皱了皱眉头,立在原地四处看了一圈,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于是他退了出来,回到房间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毕倩:“他死了。”
警车很快就来了,他们被请到了警局,接受了短暂的领讯并留下地址和联络方式后,离开了警察局。
二人联络过吉文株,20分钟后,三人在吉文株的办公室碰头。
“如果那张相片是真的,那么证明小川可能还活着。。。”
“可是如果小川真的活着,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也许他有什么隐衷吧,不然为什么连徐文死了也不出来。。。。。。”毕倩抱怨着,瞅了瞅一旁的吉文株,吉文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我正在想,如果小川真的没有死,那么他的尸体就不算是失踪了,那么我们原先把小川和小文尸体失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就不符合逻辑了。现在的问题是:小文的尸体为什么会失踪了?”三个人六只眼睛轮流看着,杨克忽然睁大了眼睛:“你们说,徐文会不会也没有死?”
毕倩和吉文株都像木头一样,愣在了那里。
“不可能。我和毕倩都亲眼看见了。。。。。。”吉文株略微犹豫了一下,“法医鉴定他已经死亡了。杨克沉默着不再说话。毕倩赶紧转移话题:“杨克,你是不是还留着陆展鸿的那封信?不如我们看看是里面写了什么?或许能发现什么。”杨克依言掏出信来,信并不长,却是用文言写就的,杨克没费什么劲就看完了。信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陆展鸿很感谢初云道观的逸虚的道长在20年前帮了他一个忙,但是现在他还要请他帮另外一个忙,那就是帮他治好他儿子的怪病。
他儿子陆戈自从回到他身边后没几天,就生了一种奇怪的病,老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好像全身都有毛病,可是一检查,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陆展鸿刚开始以为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可是几天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直到有一天晚上,陆展鸿睡到半夜,被大厅里奇怪的动静吵醒了。于是起床看个究竟,他竟然看见陆戈从冰箱里拿肉出来生吃。陆展鸿当场就被吓呆了!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几天,陆展鸿每次跟他儿子说话后者都置若罔闻,第二天陆戈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情形有点像是患了梦游症。
为了不吓到陆戈,陆展鸿并没有告诉他。谁知道过了两天,陆戈已经对冰箱里的肉不再感兴趣,而是跑到外面找到生鲜的鸡鸭,生吃它们的血肉。。。。。。为了不让他这种行为被人发现,陆展鸿买了许多活鸡活鸭回家养着,结果有一天醒来,他发现这些鸡鸭一头也没有少。就是这天早晨,有人在郊区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小孩的尸体,小孩全身的鲜血被吸走了大半,是失血过多死亡的。而当天早上陆展鸿也发现,睡在床上的陆戈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
正当陆展鸿还在犹疑的两天,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两宗。于是有一天,陆展鸿回到他已经辞职的医院,到血库取了几包鲜血,希望这些血能够起作用。有了血包以后,便不再发生有人被吸血而死的案件。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天后,陆展鸿再次醒来,发现血包并没有少。。。而就在那天,他写了这封信。。。
以上便是信的全部内容,看完信,吉文株和毕倩都张着嘴,面色凝重。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病?好像西方恐怖故事里的吸血鬼一样。”毕倩颇有些惊恐的说。
“根据收件人的地址,信是寄到一个叫做灵蕴山初云道观的地方,收信人是逸虚道长。但不知道为什么,邮局把它退了回来。我觉得这个地方很可能是小川呆过的那座寺所在的山。”杨克道。
“你是说小川在日记里提过的那座破庙?”
“那叫化外寺。半山腰还有一座道观,那个可能就是初云道观。”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那里找找那个逸虚道长?”毕倩征询的看着两位男士。
“这样吧,毕倩,你和杨克一起去跑一趟,也许那个逸虚道长真知道迷底也不一定。你还记得那次在鹤兰山,他清楚的预见了徐文的死吗?”
毕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三人于是决定仍旧按原先的组合分头行动。杨克和毕倩沿着陆展鸿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并且决定立刻到一县之隔的灵蕴山去一趟,而吉文株,则留在尚城继续寻找徐文和张小川的下落。
商定,三人即刻分头行动。
吉文株将杨克和毕倩送到长途汽车站,默默的看着两人上车,车子载着两人远去,吉文株的心却踏实了下来,是他行动的时候了。今天早上,何颖的电脑收到了张小川第二封定时发的邮件,邮件上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看到张小川电子日记的后半部分内容。而在这剩下的日记里,有可能记载了真相。
他拐出车站,在站口叫了一辆的士,猫着腰钻进了车子。
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坐计程车了。
1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人才市场楼下。又过了2分钟,吉文株已经坐在电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