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还是人心。”乔木说。
他负手而立，淡淡道：“世人都说降妖除魔，可没人说得清什么是妖魔。妖由万物生，魔由心生。妖秉天地造化滋养己身而成，魔由随心无忌而成。妖中有魔，但并非是妖即魔。人中亦有魔，但凡穷极奢靡、杀伐无度，因一己之私惹得天下生灵涂炭者，即为人之大魔。”
三人听着乔木的话，都觉得这句话极有道理。
燕赤霞想到了自己的那段为官经历，可不正是遇到了那么多“人之大魔”吗？
宁采臣念及自己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事情，当街杀人的官差，只要钱不讲公道的县令……
聂小倩则回想起了父亲，正是因为性情刚正不阿，不愿对贪婪的上官阿谀奉承，才愤而辞官，路上却遇到了那般人面兽心的故友……她眼角已经有泪水潸然落下。
“是极！”宁采臣仰头道，“世道混乱，妖魔横行，我们才更不能放弃！”
燕赤霞将拳头捏得“咯吱”响。
“一切都会过去的。”乔木淡淡说。
“乔公子说得对。”宁采臣附和道。
他走去拍了拍燕赤霞的肩膀，说道：“燕大侠，你不用沮丧，天下之大，总有和我们志同道合之人……更何况，我们可有其他人不曾有过的‘仙缘’。”
“仙缘”两个字似是提醒了燕赤霞，他表情也松弛了下来。
“那我们便首先从那个狂妄自大的蜈蚣精开始！”燕赤霞目中寒芒闪烁。
“当然，到时候所有得到的时空币我们三个均分。”宁采臣笑道。
燕赤霞瞪着他，也不说话。
“好吧，五五分，我们两个拿五成……三七分。”宁采臣脸色几经变幻，最终咬牙道。
“那便三七分吧，我拿七成。”燕赤霞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转过身，宁采臣撇嘴，聂小倩却轻笑着挽起了他的胳膊。
三人向乔木告辞，走出了酒馆。
第369章 鬼宅、神算子、古刹
在燕赤霞、宁采臣和聂小倩三人构成的组合离开酒馆，计划着尽快赶往京城的时候，三个被乔木派到这个世界的神选者已经展开行动。
三人之中，修炼《葵花宝典》的沈佳罗胡须已经彻底消失，朝着“变态发育”的方向渐行渐远。
但不可否认的是，《葵花宝典》是一门速成的神功。
短短数月之内，他的实力便突破了圣阶的桎梏，达到了圣级1星的地步。
如此实力，面对多数妖物，他都有足够的实力来应对。
上一次故意身陷囹圄之中，他从一些犯人口中打探到了几个可能有妖物出现的地方后，便暴力破开监狱，直接走了出去。
至于那些狱卒们，眼看那坚固的牢门被他一掌破开后，便一哄而散，听闻到消息的县太爷更是躲在小妾的被窝里不敢露头。
沈佳罗并没有无聊地去找这些人的麻烦，而是按照那些犯人的指引，开始去一一探寻那些可能有妖物存在之地。
他首先进入的是一个冷寂的大宅中，在一个面容苍老的妇人接待下，他进入其中，并听对方提及了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这一切都显得很不同寻常，不论是那妇人对他这个陌生人的态度，还是整个宅子中的阴冷寂然气息。
直至夜幕降临，沈佳罗悄然离开卧室，躲在墙角偷听，方才知晓了这个宅院的真实面目。
外界的传闻中并不真实，这个看起来鬼气森森的宅院其实是一伙土匪的窝点，他们将劫掠来的财宝储存在这里。
为了避免秘密被知晓，土匪们故意传出此地闹鬼的传说，并让那个老太太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
在沈佳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土匪们也发现了他，自是想如昔日那般将他杀死，伪装成鬼魂索命现场，然而土匪们终究是小瞧了他。
天亮之时，有人路过这处宅院，看到了院子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干涸的血迹，却无意中将这处“鬼宅”的名声推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从鬼宅走出，沈佳罗去了其他地方，比如传说中有狐狸精出没的山林，有黄鼠狼成精落脚的道观等。
耗费了二十天时间，他倒是真的遭遇了几个非正常的生物，亦是杀掉了一个小妖和一名恶鬼，只可惜都没能得到妖晶这种东西。
毕竟不是千年妖物，能否产生妖晶，存在一定的概率。
沈佳罗的运气看起来并不那么好。
……
相对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宋泽是最为如鱼得水的一个。
他本就是一个没落道门的传人，后边修习了《茅山道术》，如今的主修功法也是道家绝学《先天功》，故而哪怕他的实力尚未达到圣阶，在捉鬼降妖上，却也算得上半个专家，至少是理论专家。
在打探各种灵异传说，却没能有所收获后，宋泽无意间听说了一个“神算子”。
对方居住在临近的一个县城里，被人称作“天机道长”，算无遗策。
但奇怪的一点是，凡是不听从他话的人，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
耗费一整日的时间，宋泽赶到了那个县城，并进入到那个门口写着“铁口神卦”的铺子。
铺子之中挂满各种黄色符篆，宋泽能够从中感受到淡淡的法力波动，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种法力波动很微弱，甚至不如他制造出来的符篆强大。
随后，他见到“天机道长”本人，其身穿黄色道袍，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身上的法力很微弱，甚至没有识破宋泽这个同道中人。
宋泽尚未提出问题，便见那“天机道人”先一步开口，直接指出他近期厄运缠身，若是不及时转运，活不过两日。
对于这种无稽之谈，宋泽自是不屑一顾，同时也隐隐有了一种不确定的猜测。
走出这间铺子之后，他便感到一道无形的气机锁定了他。
猝然之间回头，他看到了墙角处那片纸人，紧贴着墙根，那用毛笔描绘出的眼睛中传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宋泽当即有所感悟，脸上浮现出冷色。
当夜，便有邪灵侵入到了宋泽所在的客栈，试图侵袭他，只是宋泽早有准备，最终轻易将其打成原型，赫然是两个纸人与一个木雕人。
在宋泽的刻意操纵之下，客栈内的战斗早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故而那纸片人与木雕人也落在了其他住客的眼中，如此情况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客栈内散播开来。
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跟在宋泽身后，浩浩荡荡地朝着那“天机道长”的铺子中走去。
大抵是无知者无畏，“天机道长”哪怕明知道刺杀失败，也没有离开。
面对宋泽的职责，他自是不承认，可是在宋泽暴力地在其铺子内搜查，找到好几个造型相同的制片人与木偶后，那“天机道长”顿时凶相毕露。
然而，他终究不是宋泽的对手。
轻松地制服了对方之后，宋泽引导舆论，让那些因为受骗而暴怒的人群直接将其杀死。
完成这一切之后，宋泽展示了自己的力量，并鸠占鹊巢地霸占了“天机道长”的铺子，代替他做起了驱鬼降妖的生意，因为收费合理，迎来了不少顾客。
之后一段日子，宋泽借助这种生意上的便利，果真是遇到了一些小妖小鬼，并且在除掉它们的同时得到了一个自一头鬼煞身上得到的“妖晶”。
……
肖遥自杀死上次的山魈之后，便游荡在山林中。
山中多古刹，而自这乱世之后，这些古刹渐渐都成了妖怪的老巢。
这二十天内，肖遥经过了两座古刹。
一座斑驳的古刹中，只有两大一小三个和尚存在。
相处了两日后，肖遥已然探明他们并非妖怪。
老和尚很早就住在这里，那两个小和尚则是他收留并养大的弃婴。
不过从这三个和尚的一些异常反应中，肖遥逐渐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他最终才发现，他们之所以能够安然在这深山中生存，是因为曾救过一个妖怪。
那是一个有些三百年道行的花妖，而对方心性善良，并未作恶。
和花妖的冲突最终没有爆发，一方面是因为肖遥实力不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并不想，也没有必要和一名善良的妖怪死磕。
至于第二座古刹，其中住着一群猴子，其中有四只猴子已经修炼成精。
肖遥刚进入其中，便感受到了那种近乎实质般的妖气。
在看到一只足有两米多高的猴子后，他转身便逃。
即便对妖怪了解不深，他也知道这并非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猴子们并未追，故而他十余分钟便逃到了远离古刹之地。
再看那有悠扬钟声响起，隐隐传出梵音的山顶古刹，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凝重。
第370章 结束、度假
在燕赤霞几人找到落单的普渡慈航，并开始与这个千年蜈蚣精周旋的时候，三十日的期限结束。
时空门关闭之前，乔木将时空门展开在那三名神选者身前。
三人先后进入其中。
沈佳罗自是一无所获。
这样一个来回，付出了一千时空币，他的心中虽有不爽，可是想到马上便要见到那最近跟自己如胶似漆的小鲜肉，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
看着他那让人作呕的模样，乔木皱起眉头。
“这家伙变性怎么变得连进取心都没了？”乔木低声道。
“主人决定要放弃他吗？”洛丽塔问。
“再看看。”乔木眼眸闪了闪，摇头道。
这些“神选者”过的日子终究是太安逸了些，这样违背了乔木的初衷。
“确实应该对这些神选者做一番调整了。”洛丽塔说。
乔木抬头看着面前的小萝莉。
“适当降低他们所得……若是他们失去斗志，可以用‘死亡任务’来加以惩戒。”洛丽塔语气淡漠而冷酷。
乔木沉默半秒，点了点头。
他的很多想法，都需要等到酒馆升级完成后才能执行。
除了沈佳罗以外，宋泽和肖遥都得到了一个妖晶。
宋泽的妖晶来自于一个凡级8星的鬼煞，得到5000生存点。
肖遥得到的妖晶自是来自那山魈，同样是凡级8星，得到等量的生存点。
此番乔木让这三名神选者进入其中，意图寻找更多的物品，可惜收获寥寥。
乔木思考了一番，想到了很多问题。
他以前对这些神选者的态度更像是一种“给予”，若是放在网络小说中，他们便是那些得到“穿越系统”的主角，而不是乔木想要的那种“轮回者”。
他们的收获远远超出了付出。
对于他们而言，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这样一来，必然会逐渐让他们生出懈怠之意，以后对乔木的命令未必会执行的那般干脆与完美。
最主要的是，这样会显得乔木这个“主神”很蠢……
揉了揉脑袋，乔木将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
洛丽塔掠至他的头顶，歪着脑袋看他。
“你不用这样子。”乔木闭上眼睛，说道。
“我在想成为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洛丽塔说。
“你想试试？”乔木问，“以后或许会有机会。”
“不，”洛丽塔摇头，“我可不想变成像主人这样复杂矛盾的结合体。”
乔木睁开眼睛，盯着它。
“我说的没错吗？”洛丽塔问，“我研究过所有关于哲学方面的书籍，查看过很多你们人类的文艺作品，还有各种现实生活监控……”
“人类真是一种复杂无聊的存在。”洛丽塔语气中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寥。
乔木哂然一笑，摇了摇头。
“人类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制造矛盾，然后终结矛盾，如此周而复始……”洛丽塔说。
它猛地看向乔木，那本该虚幻的眼眸中透露出实质般的光芒，认真地问乔木道：“这便是主人努力维持的人性吗？”
洛丽塔的话让乔木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他闭上眼睛，并未说话，直至意识陷入混沌。
洛丽塔呆了一小会儿，眼中闪过疑惑，很快便撇嘴摇头，身体消散为一片光点。
……
趁着《倩女幽魂》世界结束，乔木跟唐薇约好一起出去玩。
他几周前便已经答应过对方，只是这段日子因为一些事情而没能实现。
唐薇的工作虽然忙碌，但是大多数都是她本人为自己施加压力。
因为乔木提供的龙血以及那一份“a级完美之血”，唐氏集团近日研究出不少好东西，只是在唐云忠的控制下，并未如某些人希望的那般让“不死者”出现。
随着对乔木的了解加深，唐云忠越加的发现乔木身上迷雾重重，所以他很聪明地对一些关键决策，让唐薇询问乔木的意见。
无论如何，本着放松的心态，乔木和唐薇一起坐上了飞机。
两人将目的地定为天南岛，那里位于华国最南边，是一处旅游胜地。
整整六天，二人都在这里愉快地享受着蓝天碧海，将一切工作上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这里很美，以后我们还会再来这里吗？”临走时，唐薇眼眸闪亮地看着乔木，问道。
乔木能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女友想要表达的可不仅仅是喜欢这里，更是这种跟乔木独处的机会。
“当然，”乔木笑道，“以后我带你去更漂亮的地方。”
“哪里？”唐薇抬起头笑看着乔木，眼中带着一丝俏皮。
“记得你以前玩过剑三，说过很喜欢里边的万花谷，”乔木微笑道，“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带你去万花谷玩玩。”
“真的？”唐薇惊喜地看着乔木，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要好了。”
乔木奇怪地看着她。
他有想过唐薇不相信，可是对方这样的反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乔木问。
“百里清新花如海，妙艺书香境相怀。他时若倦江湖梦，退隐花间红尘外！”唐薇幽幽道，“那里虽然漂亮，但是终究是个游戏世界而已。”
她牵起乔木的手，柔声说道：“在现实中打造那样一个曼妙花谷，有些太破费了，而且意义不大……”
“你有这个心我便很高兴了。”唐薇踮起脚尖在乔木脸颊轻吻了一下，满目柔情。
乔木笑了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