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女兵宁死不屈:烈女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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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女兵宁死不屈:烈女玉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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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无限地失望和郁闷。
    从此她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白天下班回家无心做饭,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晚上,睡不着觉,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卧室,有时一直走到天亮。吃饭,馒头塞在嘴里咽不下,再好的鸡鱼肉蛋,美味佳肴,也不想动筷。每天必练的钢琴,如今也落满铜钱厚的灰尘,无心再动。人很快瘦了整整一圈。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一天,家里突然闯进一群伪警察,说公公是共产党,将退休在家70多岁的公公送到日本宪兵队。丈夫赶快设法营救,但无济于事。公公被一夜严刑拷打,死在了日本宪兵队。丈夫找到伪警察局,问父亲究竟犯的什么法,伪警察局说:“你父亲募捐抗日。”丈夫想起父亲曾给静怡举办画展,将义卖所得全部捐给了抗日救国会。日本人占领了省城,实行反共大清洗,凡知情不报者,杀。父亲因此被汉奸出卖。公公的不幸,她和丈夫悲痛欲绝。她心疼胸闷,心脏病发作,丈夫也血压飙升,双双住进医院。
    可康复不久,天又降大祸。一天她放晚学回家,突然看到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押着一车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大街上疾驶而过。女孩子都很年轻,短发,裙装,衣着时髦,都象是城里的少女或姑娘。她很纳闷鬼子抓这么多姑娘干什么呢,去打仗吗?
    晚上回到家她问丈夫,丈夫说:“抓年轻姑娘,那是逼做慰安妇的。”她第一次听到“慰安妇”这个词,不明白问丈夫:“慰安妇是干什么的?”丈夫说:“慰安妇就是姑娘用身体慰问日本兵,让日本兵发泄性欲。”“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她惊得目瞪口呆。
    丈夫说:“日本鬼子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这不奇怪。日本兵都是青年,欲火旺盛。日本政府为解决他们的性欲,让他们安心为天皇效忠,所以广招慰安妇。开始日本政府主要从其国内公开征调年轻姑娘,动员她们说男人为帝国圣战流血,女人要为男人献身。后来日本发动侵略战争,本国的姑娘不够用的了,就从被占领的国家强抢年轻姑娘,逼她们去做慰安妇。慰安妇的命运十分悲惨,一夜要接待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日本兵,往往天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说不清有多少姑娘被凌辱摧残致死,也说不清有多少姑娘染上性病。日本兵究竟抓了对少慰安妇,也不计其数。”
    她心跳得喘不过起来,说:“日本鬼子怎么这么毫无人性?那车姑娘岂不是上了火坑?”丈夫痛心道:“亡过奴,悲惨啊,有什么办法!”这时丈夫忽见天晚了,二女儿静然还没有放学回来,心里疑惑。静然在妈妈的学校读高一,和姐姐一样的文静聪明,每天总是在妈妈进家前后几分钟就回来,可今天妈妈回来已有半个小时了还没来,便问她:“静然怎么还没回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在学校有的老师说班里突然失踪了好几个女生,还有的说一早看见日本兵公开在街上抓女学生,感到大事不好。她立刻疯了一样往学校跑,丈夫紧跟其后。
    家距学校半里多路,夫妇先跑到竟然的教室,一眼见教室的门紧锁着,他们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上。想到女儿常到音乐室练钢琴,又跑到音乐室,见音乐室的门也挂着锁,他们的头上立时嗤嗤冒汗。又想到女儿有时去图书室看书,又手跑到图书室,恰遇图书室主任正在关门,说没见女儿。夫妇又到其他教室,到操场,到传达室,最后到女生厕所,找了个遍,都未见女儿的踪影。她失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胸口,再也站不起来。
    丈夫赶快叫了辆黄包车,把她送到医院。丈夫安慰她说,女儿说不定到其他同学家玩去了。可是过了一夜,仍不见女儿回家,丈夫就跑到到学校去问,然而女儿的老师、同学,都说没见女儿。
    丈夫回到家中,左邻右舍都跑来关心询问,突然白素云的母亲进门大哭道:“老文啊,不好了,我家的小凤和你家的静然都被日本鬼子抓走了。我找了一天一夜,有个熟人告诉我,说亲眼看见的,小凤和静然一早在上学路上,被一群日本兵抓走了。”犹如晴天霹雳,他血压急剧上升,忽感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众人赶忙雇车,将其送往医院。
    夫妇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病情方慢慢稳定。妈妈怎么也忘不了小女儿,她的心又跟着小女儿去了,噩梦般的情景揪着她的心:慰安妇……日本兽兵……一个接一个的日本兽兵……如狼似虎的发泄……女人的挣扎……女儿,可怜的小女儿,她才17岁……她一天到晚目光呆滞,神情木然,眼泪汪汪,总是双手捂着胸口,喃喃自语:“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
    爸爸同样心如刀割,但他想非常时刻他无论如何不能倒下,他要坚强地支撑这个家。他总是抱着妻子极力安慰说:“国家危难,多少人家破人亡,骨肉不幸,何止我们啊!你想,仅那一车姑娘,就牵去多少个父母的心,何况日本鬼子天天在作恶,又有多少母亲父亲,怎样的痛心?难道他们就不活了吗?不,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我们的三个孩子,更为了我们的小儿子静思。他还小,在读初中,我们要是垮了,那他怎么过呀!”
    一天妈妈忽然对爸爸说:“这个伤心之地,暗无天日之地,我感觉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咱们走吧?”“到哪儿去?”爸爸问。“到我娘家,到河湾村。哪儿偏僻,都是树木遮天蔽日,犹如世外桃源。”
    河湾村属省城所辖区的一个边远小镇。爸爸根据地下党情报,知道自省城陷落,那里早不太平。摇摇头说:“那儿是汉奸的天下,狗腿子天天领着鬼子催粮逼款,抓人修路修碉堡。静怡姥姥家又是有二亩地的富户,肯定不得安宁,那儿不能去。”
    “那就去我妹妹家吧,栗子林,那儿是穷山沟!”
    栗子林属河湾镇,距河湾有二三十里地,是偏僻山沟,但那儿更不安宁。地下党曾多次在那里秘密开会,后被汉奸察觉,专门派特务到那里蹲点,地下党已不敢再涉足那儿。但这,爸爸不能告诉玉娇妈妈,于是哄骗她说:“那儿更不能去,鬼子发现有游击队在那儿活动,专门在那个村安了个据点。”
    “那怎么办呢?”妈妈想了半天,忽然说,“那咱们就去云蒙山吧,去找静怡,把静思也带上。要死,咱一家人死在一起,省得牵挂。”爸爸半天不语。他是地下党,他的家是省城地下党的重要联络站,他的自由不属于他自己,他怎么给妻子说呢?
    妈妈见丈夫不语,疑问道:“你的思想不是很进步吗,难道你不愿投奔共产党,当八路吗?”爸爸编了个理由说:“我是考虑静思,他正读初中,根据地可没有中学,静思的前途……”妈妈说:“这中学还能读吗?静怡的学业那么好,不也是半途而废了吗?谁叫他们命苦,生不逢时呢?等鬼子灭亡了,叫孩子再好好读书吧!”
    爸爸似乎无言答对,但他想了想又说:“听说最近鬼子出动大批人马,要对云蒙山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那儿要打仗,可是十分危险。”妈妈一听说那儿打仗,十分担心起静怡,连忙说:“打仗,那静怡……”想了想决然道,“打仗我不怕,我想静怡。她都走了4年了,音信不通,我想看看静怡,她什么样了。只要能看看静怡,我死了也心甘。”
    “噢,咱一家人都走,这可是大事。家怎么办呢?银行的事怎么办呢?我想想再说……”爸爸说。事实上,他是很想去根据地的,但没有地下党的批准,他是做不了主的,他只好搪塞妻子。他又心里高兴,妻子不怕死,敢去云蒙山,我可以向地下党提出申请试试。
    静怡爸爸叫文君儒。省城地下党鉴于他家的不幸遭遇,批准了他的申请。他将银行的工作向副董事长做了交代,又把家里值钱的家当做了变卖,携妻带子,奔向云蒙山区。
    按照地下党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云蒙山腹地群山怀抱的一个叫王家庄的小山村。在一个茅草房,石磊院墙,干干净净的农家院落,主人热情接待了他们一家。院子里摆着一张农家低矮的方形吃饭桌,四周放着五六个小板凳。桌上景德镇白瓷茶壶已沏上热茶,精致的白瓷茶碗刷得透明,中间竹子笊篱里盛满了炒花生,炒栗子。看起来,主人是按当地农家最高的礼遇招待贵宾。
    一个自我介绍是根据地党委副书记、政府副主任陈浩的秘书的萧文,把他们引到桌旁坐下,然后热情地给他们倒茶,并恭敬地双手把茶杯捧给客人,说:“老同志,你们长途奔波,辛苦了,请你们稍息,陈浩主任正在开会,一会就来。”
    话音刚落,文君儒忽见从大门走进一个青年,约莫30多岁,一身简朴的军装,但洗得干干净净。高高的个子,白净英俊的面庞,鼻梁上架着一副白边近视镜,气质儒雅。青年向着客人快步走来,快至跟前,文君儒看他笑容满面,一双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辉,带着热情,带着谦虚,又透着精干潇洒的风度。
    萧文立刻向客人介绍说:“这就是我们陈浩主任。”
    文君儒心中暗暗惊讶:“噢,这么高的职务,想不到这么年轻,真不象个大领导,颇似个书生。”他和妻子,儿子都连忙站起,他微笑着伸出右手,陈浩快步向前,双手紧紧握住,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静怡的爱人陈浩!”
    “噢,什么……”文君儒一家都立刻傻了眼,面面相觑。看到岳父一家满脸的惊讶,陈浩一面亲热地称呼“爸爸、妈妈、弟弟”,一面问道:“难道静怡给家里的信你们没有收到吗?”文君儒吃惊地点点头:“是的,从静怡离家,已经4年多,静怡的情况一无所知。”
    原来,静怡和陈浩结婚已经一年多,期间静怡给家里写几封信信,家里都没有收到。实际上自从静怡来到根据地,发给家里的无数封信,因省城陷落,邮路不畅,家里都没有见到一封。但静怡把家里的成员都告诉了陈浩,陈浩了如指掌。在接到省城地下党关于静怡爸爸一行来根据地的通知后,他做好了迎接亲人的一切准备。
    寒暄后,陈浩就在这个农家院落,给岳父一家接风洗尘。吃饭间,岳父向陈浩介绍了省城日伪的暴行以及家中连连遭到的不幸,陈浩不住地流泪。他十分担忧,静怡要是知道这些灾难,她该会怎样的悲痛,她能承受得了吗?她有着身孕啊!
    陈浩也向岳父一家介绍了静怡来根据地的一切情况,以及他们结婚的情况,并向他们报喜说:“静怡已经有7个多月的身孕。”岳父母着急道:“静怡现在在哪里,我们能不能见到她?”陈浩说:“我所在的地方叫大青山。静怡率领的妇女救国会机关在我这个地方的南面鹰嘴山一带,有七八里地,但路不好走,都是沟壑,二老先住下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
    次日一大早,当陈浩带上秘书、通讯员,陪同岳父一家要出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上级紧急电报,说日寇近日要对云蒙山根据地实行空前规模的大扫荡,要立即做好一切准备。他不得不向岳父解释,放弃此行,并立即紧急召集有关会议,部署反扫荡工作。
    之后,他对岳父母和内弟的工作都做出了安排。岳父到根据地财经委员会,协助财经工作,岳母到根据地小学做教育工作,内弟到宣传部门工作。
    鬼子大扫荡开始,形势异常严峻,静怡父母随陈浩率领的机关不断转移。静怡父母揪心牵挂女儿,时时期盼着见到女儿,天天向鹰嘴山一带张望。陈浩安慰二老说:“一旦情况稍有好转,我立即带二老去见静怡。”
    然而,突然有一天,一个巨大的噩耗传来。陈浩在掩护机关转移时,突遭鬼子围攻,自杀殉国。岳母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风吹灭,又一次睡倒病床。
    同志们抬着她不断转移。一日宿营到一个老乡家,夜半时分,她做梦走到一条乱石滚滚杂草丛生的山沟,忽然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穿八路制服的人从草丛中爬起来,一手握着手枪,一手弹弹身上的泥土,微笑着向她走来,开口道:“妈妈,鬼子被我赶走了,我领你去见静怡。”她定睛看,原来是陈浩,惊喜道:“不是说你殉国了吗?”陈浩道:“阎王说,你是好人,等为民间除完了害再来,于是把我拒之门外。”陈浩牵着她的手飞也似地往鹰嘴山奔去。可到了那儿,妇女机关的同志都围上来,唯独不见静怡。她焦急地问:“静怡呢,静怡呢……” 周围的人都低头不语,有的转脸抹泪,有的低声哭泣。她意识到女儿准是不好了,立刻失声痛哭。
    哭声惊醒了身边的丈夫,丈夫慌忙轻轻推推她,问她:“怎么啦,怎么啦……”她走出梦境,平静片刻,向丈夫讲述了梦中的事情,说:“静怡,我担心静怡,如今她的对象没了,她是否知道,要是她知道,她怎么能承受得了?特别是,鬼子天天扫荡,她带着一帮女人,要是遇到鬼子,她是否也会出事……”丈夫安慰她说:“梦全是白天人大脑想过的东西,那一定是你想静怡心切,静怡不会有事的。”
    她已经没有困意,翻身坐起来,点着蜡烛,对丈夫说:“你给我找纸笔来!”丈夫惊讶道:“深更半夜的,你要干什么?”她说:“我睡不着,我要给静怡写信。”丈夫说:“现在鬼子扫荡,各部天天转移,信写了也无法送。”她说:“陈浩的通讯员不是经常去送情报吗?”
    丈夫同意道:“那你写什么呢?”她说:“我要把我的思念,把家里发生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她爷爷,她妹妹,还有陈浩……都告诉她!”丈夫劝说道:“这怎么行,这些不幸,静怡要是知道,她会哭死的。她是领导啊,她还怎么领导同志们打仗?”
    她哭泣道:“那我写什么,写什么呢?我苦闷死了,我憋堵死了呀……”丈夫说:“为了静怡安心战斗,你还是暂时报喜不报忧,让她看了高兴。”她听丈夫说的是,于是提笔给女儿写了简短的几行字。
    静怡把妈妈的信贴着胸口半天,满怀着许多的希望,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然而信纸只有一张,内容也仅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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