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形体握住我的手,有一道道薄薄的紫色气旋自我俩交融之处流淌出来,像蛛网也像水波,将我俩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一起。
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跟着我的动作一起来做,秋安元又说。
他在虚空中把我推转过来,淡淡的青色覆盖到我的腰上,我向后靠到了他的怀抱里。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片星空就是无与伦比产生特殊紫气的星空,而我俩此刻都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秋安元的灵魂受损,我则被他之前哺了太多的仙髓,所以我现在的灵魂的确称得上强壮,那是他用大半条命换来的。
专心,秋安元低喝。
我向后一靠,将四肢伸展在他的拥抱里。星云开始慢慢旋转,星系渐渐疏散出一个个明亮的恒星,秋安元带着我跟着它们一起飞旋,我俩的光芒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残影。
恒星们的亮度渐渐增高,可以看到白金色炽热的光核在一枚枚恒星中心震动,我和他的身体也开始震动,那是共鸣。
秋安元牢牢的握住我的手,粉色融入淡青色,形成了最接近紫色的梅红,他的手臂开始如仙鹤展翅,引领着我向外挥舞手臂,而后冲入了最近的一个星云之中。
轰,剧烈的和震感冲破我的意识,有无穷无尽的微粒投入我的躯体之内,那是一枚枚星云粒子,秋安元在我愣神的功夫,十分细致的将它们均匀的捞取按压到我的身体里,以胸膛岩浆核心之中被塞入的最多。
每一个细胞都在嗡鸣,波涛般的磁感一浪接一浪的冲刷着我的身体,我似乎破碎成光子,又似乎正在被不停除去杂质,这个过程有一种……肉身从未体会过的巨大的美善畅感。
我发出清朗的长啸,有光粒从我的口中散逸到虚空里,秋安元的手指不停拉扯我的肢体,我所接纳的星云粒子越来越多,自然也有不少顺着我俩交汇的手指冲入他的灵魂里。
他的淡青色一点一点的凝实,比起刚才那摇曳欲残的薄薄青色浓艳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如我的灵魂亮堂。
我停下长啸,突然用全身的光芒紧紧拥抱住秋安元,他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有些甚至我连知道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逍遥子,恐怕……
他正在专心引导最后一点星云粒子,被我的激烈动作一打断,那些粒子即刻消失无踪。
妙妙!他喊道。
我无声的笑着,用整个灵魂亲吻他,全身所有的粉色光芒都在飞舞,我堵住了他的嘴,用跳跃着星光的舌头。
灵魂的亲近是难以形容的美妙,每一下光芒的颤动都像是暖水冲刷全身;每一波紫色逸出的时候,我们的灵魂便更美丽一层;每一次深深的舌|吻,我都能感到对方欲罢不能的依恋。
灵魂的感动令我溢出了眼泪,其实那也只是粉色的光点,光点坠入虚空,眨眼便从那其中冒出新的星云,整个虚空的宇宙色彩更茂盛更瑰丽,一波*的磁震嗡鸣也缠紧了我和他。
终于整个星空一阵悸动,将我们同时推了出去。我发现自己的肉身也在流泪,而秋安元紧紧抱着我,几乎将大半个身子压在我上面——位置颠倒过来了。
“你是唯一的。”压着我的人伏在我耳垂边,低低的絮语,“只有你才可以……”
我眨着眼止住泪水:“我不明白。”其实我想他再说一遍。
秋安元向后倒去,贴心的把主攻的位置还给我,我趴到他颈窝里,好像做了一万次那么习惯。
“喂,快讲呀。”我捏着他的下巴催促。
他用手指顺着我的马尾辫(我全身也就这里最有女人味),半掩下睫毛淡笑不语。
以前我从不知道夜晚有着足以和白昼匹敌的美丽,现在我双目清明,视线可以穿透夜幕看出老远,秋安元的脸在我的身畔更是纤毫毕现,过了一会他随意的说:“教你几句仙术吧,比如说令死物化为活物。”
这句话彻底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赶忙说:“好哒好哒,比如把珍珠变成鹰隼,上次你那么做时候我就觉得帅到没边儿,我要先学那个!”
说着,我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几粒细致柔美的珍珠。
秋安元一见,脸上刚退的艳色又升了起来,有点窘迫的把我托着珍珠的手掌合上,他抿了抿嘴笑了:“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具有纪念意义,自然要留着啦,”我诧异的回答。
“这个是用来内服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抬起我的手腕把我手掌连同珍珠一起按在他心口上,垂下眼帘说,“我用……我用心火淬炼过,没有杂质很好吃。”
我脑中瞬间闪过逍遥子说他拿着几粒珍珠“日日在心口揉搓”的话,脑中顿时各种粉色泡泡,我暧昧的用拳头按按他的胸口:“老实交代,当时有没有拿这几粒珍珠当成我?”
秋安元呼吸一凝,发力捏住我乱动的拳头,宽大的手掌把我彻底包裹在内,过了好一会,他倒是蛮坦诚的说:“有时是。”
粉色泡泡乱冒,我低叫一声压过去:“啊——你太可爱了,姐要扑倒扑倒!”
他轻轻笑着张开双臂任我骚扰。
鉴于他体魄还未完全恢复,我闹腾一小会就把他松开了,他讶然的微微抬头看我。
我说:“看星星,别看我。”
他嗯了一声,掰开我的手掌,掂起一粒珍珠,我马上张开了嘴。
秋安元无声的浅笑:“我说的吃,是要你吸取它的命气,百年珍珠不易养成,而且因为在深海所以格外纯粹,你要用你的命气吸取它。”
我干巴巴的说:“姐是修仙盲,你说该怎么操作吧。”
他坐起来,盘膝把手心朝天搭在大腿上,珍珠在他欣长的指尖闪烁着盈盈暖光,他手指一弹珍珠飞到我和他之间,被一股气团不停吹打着,他端正了神色对我说:“照我的姿势坐好。”
我被他的态度感染,马上依样盘膝,他的手掌伸过来托在我手背下,一股淡青色气流透出他的肌肤,再穿过我的肌肤,带出了我体内粉色的气流,而后两股不同的颜色同时开始摩擦那粒珍珠。
我感觉到了,在粉色接触珍珠时自己体内的岩浆似乎触摸到一团粘软滑腻的东西。
“把它的命气引入你的体内。”秋安元声音低沉的指挥。
我觉得自己在跟一团果冻拔河,粉色气流多次在我的手中冲破珍珠中那团滑腻的东西,又多次与它失之交臂。
我咂咂嘴,深深的吸了口气,在意识当中感觉掌心抽了一管密度极高的液体,而后,充满宽厚暖意的滑腻热流涌入我的手掌,顺着体内岩浆的脉路扶摇直上,很快便抵达我的熔岩核心。
核心登时感到了诡异的微微满足,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甚至,几秒之后,还张开嘴打了个小嗝!
“死物的命气不属于善恶的任何一方,可以任意吸收,”秋安元再次挥指点按我身上的热流集中那些点,很快让那股不属于我的黏腻感觉顺着四肢散开,我感觉身体仿佛又轻了一点,但灵魂却似乎又重了一点。
“我采集的这几颗你放好,关键时刻按照我说的方法,只要不是濒死,多重的伤势也会霍然而愈。”秋安元放开手,气虚的呼出口气,再次慢慢躺下。
“为什么你自己不用?”我一把把所有珍珠塞到他手里,着紧的问,“那样你不就恢复的快些?”
他嘴角略略上扬,居然回了我一句:“但我不想恢复快些。”
我:……
“何解?”我躺平了死盯着他问。
秋安元沉静的笑了,眸光倒映着黑夜和繁星,他悠悠的回答:“这种你强我弱的感觉,不好么?”
我再度失语。
总结一句:这人不说话就罢了,若他想用话堵人的时候,还从来没失过手。
“我真的会扑倒你哦!真的扑哦!”我呲着牙,无声的嗷呜一下做恶狼状。
秋安元动了动嘴唇,眼眉上弯,微微颤的睫毛泄露了他愉快的心情,他把双手放到头顶,黑而顺的头发柔柔的铺在胳膊底下。他把整个人坦陈到我眼下,宁静的说:“扑啊。”
我无语:“你知道扑是啥意思啊,你就‘扑啊’。不跟你说了,挺尸睡觉!”
说罢,我顶着快要烧开了的面皮,背对着他躺倒沙滩上,很快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了过去。
我听到夜风掠过他的咕哝,他说:“你想是何意,那就是何意。”
寻找怂仙 113 逍遥子再现
113 逍遥子再现
我俩在这小岛上着实过了几天惬意的鲁滨逊生活,我晒了很多鱼干,试着让秋安元吃点补充点蛋白,他依然吃的很少,不过比起吃清风喝露珠的仙人略多一点点。
我从海里摸了一只大龟壳做锅子,现在偶尔我也能从掌心冒出那么一星星淡粉色的火苗了,所以引火这一大难题也算勉强攻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把自己手掌当火石不停击打,打个千八百下最终就会有火花或者火星从掌肉里窜出来——这种时候我一般都背着秋安元,以免他被我这不争气的学生气昏过去。
我把什么东西都放到锅里煮,虽然最后变成一大锅褐色的黏糊糊,不过看秋安元的反应,似乎对味道还算满意。
岛上下雨的时候,我们就站在茂密的树丛里,现在秋安元的气流很容易就能混入我的,雨滴打在混杂着淡青色、粉色和薄薄紫色的光罩外,在我们足下一尺外的距离混合成一个个水洼,所以我尤其喜欢绵绵细雨的时候。我们会在小小的空间里唧唧私语,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巨大的模糊的背景板。
他的体况好转的很慢,动作也不如以前敏捷,经常是我在前边蹦蹦跳跳往返三四次,他才能走出一段肉眼可见的距离(秋安元:你把我比成了甚么……)。
在这期间他扎了许多草叶编织品,有草席、草鞋、草帽、当然也有两条草裙,动作灵巧熟练看样子不是个生手。他说自己经历了数百年的生命,在修行期间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他学会了无数东西——很好,以后我不用担心日用品了。
唯一让我挠头的是,他往往要求我把那些草叶制品用仙术化成布艺的,像个卯上顽劣学子的执拗老师。我根深蒂固的物理知识告诉我,不同分子之间的转换需要巨大的能量和难以想象的催化剂,所以我从来没有能成功达到他的要求,经常是一句咒语念出去,手里拎着的草席/草鞋/草裙什么的就冒出熊熊火焰而后顷刻成灰——后来这就成为了我新的引火方式。
秋安元十分无语的说:“要不你对着我身上这件来吧。”他指指自己唯一遮体的草裙。
我不好意思的甩开手上的碎末,郑重告诉他:“从我上物理课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及格过。即便是仙术也无法违背我强大的定势思维!”
秋安元一脸空白,看样子不太好消化我的话,因为很多词汇是这世上没有的。他想了想又说:“或许是因为你没有激发出潜质。”他还试图让我染指他身上那条草裙,或许是期望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能迫我做出正确的仙术反应。
我:……
我严厉的说:“不要逼姐烤小鸟——因为……姐以后可能会‘用’!”
秋安元:……
又过了几天,他的力气好歹回复点了,就慢悠悠的搭了一个草棚子,以便天气不好时我们进去避避。我负责给他递送草叶,帮他搓绳子,他不失时机的说:“如果使用仙术,现在就是一间小屋平地升起。”
我立刻念了一句咒语。
秋安元的反应无疑是我所见过最快的,他同时把我往后用力一拽——
那用我辛辛苦苦搓的草绳捆起来的小棚子,在我话音刚落时轰然起火,根本不给人留救火的余地,两三个呼吸后就变成了很小的一滩渣渣。
我:¥……
“我会很多很多技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恳切的说,“我有一手好厨艺,还会裁剪衣服,而且陶艺也会一点,我做过上百份工作,无论是送快递还是大堂经理都胜任愉快,我……”
秋安元悲悯的顺着我的马尾辫。
我愤恨的摇晃他的胳膊:“可怎么就念不好咒语呢?我真的不是小白,真的真的真的。”
“妙妙是个聪明孩子。”他温抚的捏捏我一个耳垂,悄声的补充,“是我逼你太紧了。”
我心里的小人儿咬着手帕泪流不已,安慰奖什么的总是……
很远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嗤笑。
我以为是那群古怪的大嘴鸟,谁知秋安元听到后脸色微变,拂开草丛一步步寻了过去。
我好奇的跟在后边,草丛在伸展,树木随着我们的脚步后退,林间的鸟群时不时在枝叶间伸出头来窥探我们。草叶飒飒作响,突然秋安元的脚步停了下来。
有两只蝴蝶正在一片被压平的草丛间飞舞,颜色鲜艳翅膀硕大,它们对于人类的到来毫无所觉,快乐的拍打着翅膀,时不时在某个东西上面起起落落。
“逍遥子!”我喊出了声。
地上有个微微凹陷的草坑,坑里趴着一个手掌大小、身体呈薄雾般透明的小人儿,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唤,小人儿又哼了一声。
蝴蝶降落在那张包子脸上,胖嘟嘟的小人儿有气无力的挥着团团的小爪子,把蝴蝶轻轻赶开,那两只小昆虫不依不饶,锲而不舍的不停 往他脸上趴。
秋安元张开手掌一挥,蝴蝶转瞬没影。他轻巧的把小人儿从地上托起来,后者再次发出了怪异的嗤笑声。
我搓搓胳膊,恶心的说:“咿~~~你笑得真草蛋。”
他俩同时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逍遥子软趴趴的对秋安元说:“徒弟,我快不行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你……”
我飞快的掏出一枚珍珠,用指尖顶出一团粘腻的命气,在小人儿张口说话之际给他送进肚里。
“尽管你害的我四处漂泊,还来到另一个世界,”我边给他灌输命气边说,“不过你给了我秋安元,所以我以怨报德帮帮你。”
不等他说话,我再度掏出一枚依样取出一团命气塞给他,他的形体很快变得凝视,尽管依然有些透明,不过不再像清晨日出前的晨雾那般一看就要消散,包子脸上的表情也由无力转为了生气。
秋安元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耳垂。
我不好意思的扭了扭上身:“不客气啦,他怎么说也算咱俩长辈。”何况我那算是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
逍遥子脸上的生气变为烦闷。
很快他把命气吸收完毕,能够在秋安元掌心上盘膝坐好,闭上眼睛陷入静默。
秋安元一手托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