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奈良神武并没有对夜陌占有八尺琼勾玉的事而做出任何的过激举动,反而对内对外公开宣布了自己有意让夜陌在北军事成的当日而让夜陌封疆拜相,列土封王。同样的决定,也自天照城中传出,一时间,夜陌成了东瀛最看好的一代君王,顿时各地百姓均携带家眷前来投奔,参军入伍的更不在少数,短短的两个月之中,已经集结了数十万军队。加上八尺琼勾玉得之得东瀛的效果,逐渐将东瀛的局势演化为三分天下的局面,三大君主各自掌握有一样镇国神器,军神的死讯一直瞒的很好,所以东瀛的未来,则掌握在了这三个人的手中。
最后一件事,夜陌的民军初成,由于其势力发展之迅速,民心归附的极其广泛,所以三军在千惠地区同时宣布了停战协议,这个协议虽然看似对三方的势力休整都是一个缓冲期,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最大的得力者就是夜陌,皇北两军争斗了数百年,加上彼此之间的无数次撕杀,早已是伤痕累累,如今天时人和都掌握在了夜陌的手中,所以这样一个停战协议将成为夜陌今后即将扩大势力最好的先决条件。
所有一切有意的,无知的,幕后的,被欺瞒的人充斥了整个东瀛,而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最清醒的人,那就是夜陌。他至今面对着如同天上掉下的传国玉玺一样,仍然无法从一切如梦般的事实中清醒过来。这一切,似真实,又似梦,夜陌根本就无从反应。从来东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朝着今天的这个目标而努力,转战天照之城,磨合皇北两军,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算计的人正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造势,将他“逼”到了如今的这个位子上来。
“夜兄,你在想什么?”游离看着坐在王座之上的夜陌问道。夜陌迷茫地看着游离,手指着周围的一切,道:“这……都是真的吗?”游离迟疑了片刻,这个问题夜陌已经问起过多次,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切都来的太容易,太匪夷所思了,该恨他的人反而来捧他,该杀他的人却主动请缨为他卖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绝对不是梦,这一切的真实触手可及。
“夜陌,在东瀛你的未来是什么?”游离问道。夜陌摇了摇头,他感到很迷茫,因为一切的得来都不是自己的功劳,在皇北民三军之中,惟独他夜陌没有任何资格坐这个位子,而他不但坐了,反而比其他两军都要坐的更安稳,因为他和其他两家之间的关系都很隐晦,甚至是扑朔迷离,有人想拉拢他,有人想依附他,甚至有人想要投降于他。
“那民军的未来该怎么办?”游离看了看身后的剑、龙斋,但却得到更加迷茫的一张张面孔。夜陌道:“让我好好想想,如果这一切真的无法预料,可能我会主动离开!”夜陌感觉到一切正在逐渐脱离他的算计,这是很可怕的,如果一个人想要杀他,他可能会有很多种方法来对应,但如果一个人想要不断的帮他,还不计任何好处,甚至是拼了老命,他除了拒绝外,根本就无能为力去阻止他的任何行动,但偏偏他又没有能力去拒绝。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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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照城中,子弥道人正打量着眼前的君木少,那种眼神很复杂,冷漠中带点迷离,但又不是完全的毫不关心。
“你师傅还好吗?”子弥道人开口问道。君木少点点头,在子弥道人面前他显得很恭敬,看的出来子弥道人的身份对于君木少来说并不陌生。
“师尊曾说,如果有机会,他会亲自来东瀛见您老人家!”君木少的话让子弥道人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点点头,带着和蔼的口气道:“当年的事,你师尊还记恨在心吗?”君木少摇摇头,道:“我师傅最近几年经常提到您老人家,他还说此生最能够理解他的就只有您了,而且对于当年的事他老人家也不会介意,毕竟拥有不死的生命,仇恨那东西的确是很虚无飘渺的。”
“黄觉果然豁达通透了许多。”子弥道人锊着胡须,微微一笑,然后换了一股严厉的口气道:“你师傅见过夜陌了吗?”君木少一愣,摇了摇头道:“我师傅还未曾于后来见到我师兄,看的出我师兄对我师傅有很大敌意!”他的话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怨恨,虽然道来很低,但却没有瞒过子弥道人的耳朵。
“哼,黄觉还算聪明,老朽也奉劝你一句,不要去惹现在的夜陌,因为不但是你,就是你师傅恐怕也未必能够杀的了他!”子弥道人的话无疑在君木少的耳边响起了炸雷,他似有不信,迟疑了片刻道:“可是凡人之躯如何能够抵挡我师傅三百年之功?”
“呵呵,看来你对魔还不是很了解啊,如果有可能,回去问问你师傅,他就是从中原魔界出来的!”子弥道人再次道出惊天之语,黄觉出身于魔界!
“魔?”君木少对这个概念很模糊,没有见识过夜陌的天魔象,更加没有去过中原的他,无法了解魔到底有多恐怖。子弥道人升了个懒腰,然后道:“好了,你去吧,记住我的话,不要动夜陌,任由其发展!”
“可是,您能不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夜陌成就如此之功勋?”君木少仍然对夜陌的成就感到恼恨,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授意而行,但他却无法明白这些人究竟在算计什么。
“老虎什么时候最容易攻击?”子弥道人突然问道。
“打盹的时候!”君木少听过这个典故脱口而出。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仇恨可以让人愤怒,目标可以让人振奋,杀戮可以让人拼命,面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他消除仇恨,失去目标,不再杀戮,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样的老虎不能成为盘中之食的呢!”
第二卷 东瀛夺权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丧志(一)
更新时间:2010311 16:21:42 本章字数:1905
东瀛大局以定,既然想不通原因,夜陌干脆就放开不想,而全心全力的准备巩固自己的势力,虽然他无法明白其他人的想法,但至少他能够看清楚的一点,那就是无论自己能在东瀛培养起如何大的势力,纵使自己能够比皇北两军更加如日中天,纵使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想要轻而易举地扭转目前的局势也是不可能的。今天的东瀛和当年的中原三分天下之局完全不同,今天的东瀛三分,是三个性质完全相同的势力分化,没有联手保卫国家疆土的共识,没有利益合并或者是离间投靠的可能,夜陌一旦占据了这个位子,就注定要和另外两个势力打个天昏地暗。
可是,最重要的问题则是,夜陌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挑起这场战争。动则两害,静则保持僵局,所以谁也不愿先动,这是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是以前,夜陌尚还可以利用中立的身份去进行游说,而现在立场已明,除了战场上的杀戮以外,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和龙斋游离讨论了多次,东瀛的局势演变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势力,也就是说今后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助的暗伏兵马,一切都要靠实力来说话,两家开战收利的也会是另一个势力,所以没有人愿意先动手。
夜陌和苦恼,也很尴尬,处于现在的这个位置是他绝对不想要的。按照他的想法,利用军神之死和八尺琼勾玉来挑起皇北两军之间的仇怨,利用他们的势力帮自己打到东瀛的天下,而自己最后可以利用真正的八尺琼勾玉来收拾残局。可惜,现实始终是残酷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如此之快的在东瀛获得如此大的功勋。
夜陌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次从天亮开始就颓然地坐在大营之中,一直坐到天亮,除了看到龙斋和剑他们忙碌奔走的身影,自己根本就不必做什么事,如此的浪费时间,夜陌觉得自己的信心在一天天中不断的消磨着。他不愿意就如此的空手而回中原,去见自己的老朋友们,但是如今东瀛的确是无法容许他夜陌掀起任何的风浪,他把这盘棋想的太简单了。
无事可做,无仗可打,无人可杀,就是夜陌目前生活的真实写照,他需要树立一个君王应该有的伟大形象,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随意地出生入死,他的动静牵扯到了整个军队的士气和军心,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一个君主应该有的霸气和泰然自若。
夜陌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而这一切,来的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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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大营。
“君上,当夜陌成为了一个消沉的人后,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他独闯天照城的那种勇气!”明智印月以扇掩脸,微微笑道。奈良神武心情很好,他用了五十年才习惯的那种安宁和平静,这五十年中他和军神之间的“小打小闹”了无数次,对外是争霸天下、铁马金戈,对内则是逢场作戏,消磨时间。五十年的时间不算短,他曾经豪迈过,热血过,但当他真正明白了东瀛这句棋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后,他深深地知道了这根本就是无法凭人力可以达到的光辉顶点。
“也许用不了五十年,夜陌会回去他的故乡!”奈良神武同样微笑,三分局势,比起夜陌来他看的更加通透。虽然他当年在中原,真的对夜陌破三分的做法而感到了震惊,也看到了希望,但回到东瀛后,看到夜陌从默默无名到坦然接受一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荣耀后,他彻底明白了,夜陌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因为这里本就无法改变什么。
“哦,君上不妨和我一赌!”明智印月在奈良神武面前是唯一一个能如此玩笑之人,奈良神武突然来了兴致,稍稍正了正身子,道:“哦,赌什么?”
“就赌夜陌会不会回中原去!”明智印月的话刚完,奈良神武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个赌期会是多少年,难道又是像上次一样,十年还是二十年?”明智约月顿时笑容僵住了,的确,就如同东瀛的无法改变一样,在夜陌身上的变数也很多,他们都无法猜透这个人。
“好了,说正经事了,如今民军已成,夜陌同样是一个可以通透大局之人,你认为他不会有所动静吗?”奈良神武虽然不指望会出现什么变数,但做为一个与身俱来梦寐以求想征服东瀛的王者,他更加期待夜陌能够做出更多的“惊天”之举。
“应该不会,被民军束缚的他,就像是被绑上了铁链的老虎,一举一动都牵涉到整个军队,他不敢乱来的!”明智印月胸有成竹,真正的军队都是平民百姓所组成的,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而他们和中原的武林群雄更加不同,不会武功,所为只是温饱,所以这群人不但可以成为夜陌雄霸一方的最主要支撑力,也同样成为了绑缚夜陌行动的锁链。
“哎,可惜了,难道夜陌就真的不会放弃民军吗?”奈良神武仍然希望夜陌会大脑充血跟皇军打个天昏地暗。
“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二卷 东瀛夺权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丧志(二)
更新时间:2010311 16:21:43 本章字数:2216
“恭喜,恭喜!”一个个狂狼部落的男女老少走过任飞扬的身边,都向他亲热的道贺着,连一些平时族里和他有间隙的都放弃了往日的仇怨,而全心全意地向他祝福着,在这一刻,他和辰雨无疑成为了中心,所有的一切都围绕他们而发展着。这个世界如此的美好,任飞扬不想离开,留恋忘返。
“送入洞房!”随着媒婆响亮的嗓音,辰雨羞涩的低着头轻轻拉着任飞扬的手,冲众人一一道谢,而任飞扬则完全迷失在这样一片喜庆的气氛中,茫然若失。他悲喜交加的看着辰雨,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那份笑容此刻变得如此僵硬,他的脑海中突然变的混沌不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众人那一个个笑容,一个个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抬起了手打在一个道贺的人的身上,他立刻为自己的举动所感到了后悔,平白无故的打人,在狂狼部落中绝对是不容许的,而这个时候,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似的,脸上仍然充满了笑容,口中不断地道出恭喜的句子。
任飞扬愣住了,他不断的抽打那个人,像个疯子一样打到了手疼痛不已,却仍然没有遭到任何的愤怒。这个梦里,除了辰雨,所有的人都是假的!任飞扬退开了数步,他终于明白了,这个梦就像一面镜子,正是照射出自己心中最深藏的那份记忆,而这个记忆中,所有的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所有的邪恶都变成了美好。
但是,梦中的可能,同样映射出现实中无可能,他还是一无所有。就在这个时候,任飞扬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焰,那种疯狂的想法顿时充斥了他整个的脑海和心神,夜陌和辰雨,为什么要逼的他如此的苦,为什么……
举起了刀,他狠狠地朝辰雨的头上砍了下去,没有血,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
“你竟然……挺过来了!”一个惊异的声音,是黄觉。任飞扬痛苦地抱着头,自己又回到了魔界之中,只见黄觉正镇定自若的在和舍半生交手着,而舍半生完全不是黄觉的对手,已经是只剩下了半条命的魔界之主。
在和黄觉一掌一掌的对拼过后,舍半生更是一次比一次感受到对方那近乎于无限的内心,无论自己催动多少成的功力,都如同石牛入泥,一去不复返了。这个黄觉的功力已经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步,就算在魔界之中,他要用近乎七成的功力来阻挡魔气,但也足够让十个舍半生死去的。
他不能走,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自己一直守护的任飞扬突然醒了过来,而醒过来却茫然若失的任飞扬根本就无视了场上的两人,他还没有从黄觉的迷梦双生阵的阴影中脱离出来。
突然,任飞扬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怒火,他冲着黄觉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口中喃喃地道:“夜陌,为什么要逼的我这么苦!”此话一出,不但舍半生,黄觉也是一怔,任飞扬的眼中充斥的那种火焰,跟辰雨是如此的像,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有着同样对夜陌的恨,虽然一时间他无法理清,但至少他可以肯定,任飞扬的那种恨丝毫不比辰雨低,而且任飞扬是个能够掌握天下所有气的人,所以——
任飞扬不能死!
黄觉心中猛的给了自己一个结论,他边战边退,任飞扬看上去很清醒,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