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小侯爷,鄙姓风,双字挽月。”盈盈一揖,眉眼之间万种风情。连怜月也看得呆了呆,一时竟不知要如何作答。
“挽月!”那一瞬间,陈吟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猛得冲上前去,双手抓住了风挽月的肩膀。
“陛下,请…自、重!”风挽力痛得微皱了秀气的眉,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陈吟风这才发觉情急之下用力过大,忙松了手。又怕眼前人会再次消失一般,不甘心地抓紧了他衣领的前襟。
“陛下,何必这般急切,恕草民实在不记得与您有甚恩怨间隙。”同样的一揖,看似温良而谦恭,却阻断了情思的纠缠。
“你…你不是挽月?”日夜思念的美人明明就在眼前,对着你巧笑嫣然,可他分明觉得自己的身影入不了他的眼底。
“草民确实是叫这个名字。”一个名字而已,今日叫这个,明日便叫了其他,没料到他如此执著,执著得些许可笑。
下一秒,手都被握住,整个人都落入一个怀抱之中。也不顾还有人在,热切的唇便寻了过来。
他的怀抱,真的真的好温暖,险些再次沉浸了其中,只想就这样温暖地沉沦下去,和他纠缠一辈子。
可是这一年多来,世人的言语。种种不良于行,放浪声色。于其怀中微侧首,视线掠过不远处正双手握拳、不甘嫉妒地看着这边的单薄的红衣少年,方露出一丝眷恋神色的眸又冷了下去。
在对方热切的唇触碰到自己之时,风挽月伸出手冷冷地推开了他。
“君臣之间尚有礼数要循,况且在下如今只是一介平民,更是要遵循。”
怀中的余温尚在,却是空空如也,陈吟风面上满是失落与不敢置信。
看着他的神色,风挽月的心中也有微微的抽痛,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把心迹表露。
“望陛下听草民一句劝,帝王毕竟是帝王,掌管着天下苍生。微服是微服,但长安不可一日无主,望陛下早日回去主持大局。”说此话时,他不由若有所指地转首望了望一边的少年。
这麽长时间的纠结与企盼等来的却是一句大局为重,陈吟风满腔的热情也不由冷了下来。
“怜月。”
“臣在。”
“女官大人带给此地太守的朝廷嘉奖旨意也应传到,你现在便带了朕的令牌去府衙与她会合,并传朕旨意明日一道回长安。”
“是…”怜月取了令牌,又回首悻悻看了两眼。两人对峙,气氛凝重而紧绷。终是一咬唇,推门出了去。
几乎是在门合上的一瞬,陈吟风已一把将眼前人扯过。风挽月被紧紧按在怀中,不得动弹,几要窒息。
还未等他反应,紧紧搂着他的男人已一把扯开他的衣襟。
柔软的狐衾被拉扯开,露出一片光滑雪白的香肩。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己盖了上来。
唇瓣被撕咬,唇角破开、溢出了微咸腥甜的液体。唇舌失陷,躲闪的丁香,被粗暴不容反抗地卷起,邀其共舞。
吻又落到裸露的肩头,疯狂而迷乱,留下串串湿红的痕迹。
正文 残情一地谁人拾?
更新时间:201231 16:26:07 本章字数:2591
第八四章 残情一地谁人拾?
下一刻,骨节突出的指掌已滑入半开的衣襟。指腹之上常年练剑形成的薄茧,触上滑腻的肌肤,战栗的快感。
“嗯…”风挽月喉间微微逸出一声低吟,听来竟觉万分甜腻。
周身更是热的像要冒出火一般,全向一处集去。猛一倾身,美人卧倒榻上,温软馨香的身躯已压入怀中。
意乱情迷间,桃花美眸中也染上了痴狂,浮浮沉沉便要沉入欲海。陈吟风熏然其中,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要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背部靠上榻上的软衾,风挽月像是电击一般顿时浑身一震。几个不和时宜的念头,却偏偏冷不防地爬上心头。
热切之中一阵凛然,桃花美眸中几番沉浮,绝是恢复了清明。
想起眼前这个热情的男子,也许几日前便还和另外的人于此榻上云雨共度,方融化一角的心脏,一下子又寒凉起来。只觉耳边嗡得一声,然后四周静得可怕。
当下伸出手,妄图推开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子。抬眸却不料顿时瞠目结舌,只见压制着自己的哪还是熟悉的男子相貌。一头妖异的白发披肩,梦幻的红瞳中此时是赤坦坦的yuwang与狂乱。
“你…”伸出欲推开的手,不由在半空中顿了下。
“呵,这便是朕原有的模样罢。”陈吟风稍缓了手下动作,低头、微挑着眉望向身下的男子:“你没有术法再也无关大局。这滚烫凡尘,三界之中,但看朕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扬手,强大难测的元神之力荡漾而出。层层的漫开,使一室的帘帐曳出圈圈层层的涟漪。
此时此刻,他陈吟风纵声长笑,分时是状若癫狂。
风挽月紧皱起了修眉,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男子。想着曾经爱得掏心挖肺,念得柔肠百结,又恨不得能将其挫骨扬灰。
只是…心中还是震慑不已。才一年不见,自己的术法消失殆尽,而他却大有一日千里的作为。落实了说,仅仅是他方才那一式元神催动,即使是未丧失法力时,也无百分百的把握获全胜。
疑惑与不解、意欲探究的同时,心底不知怎的却提示着微弱的危险、不安感。
“天下是朕的,万里江山、如厮如画是朕的。三界之中,只要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便算是朕的子民。”像是意识到了,陈吟风这次下了狠力。嘶啦喀嚓数声,待风挽月发觉之时,身上已未沾一物。
这一回,再也不顾身下人的感受。像是狂乱了一般,抬起修长的腿,下一秒已贯穿至底。一下一下有力的充撞,带了术法的催动,频率更急迫与欢快。
“呜…嗯…呜呜…”即使不愿,痛苦的呜咽却偏偏执著地渣出口,愈呼愈盛。
白皙的大腿根部,有湿热的东西沿着缓缓流下,晕红一片,绚了目的华丽。
榻板轻摇,飞扬着被风的吹拂起的纱帐帘幕背后,是谁家恩怨谁家愁绪。
唯有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伸出帐中,五指狠狠扯住了帘帐。
待得声止时,雨收云散,粗粗喘息仍徘徊,缠绵悱恻。
激情得到了挥洒与宣泄,陈吟风的发色与瞳色已恢复地与常人无异。强提了几口气,风挽月才颤巍地抬起了头,轻轻推开占有性地搂着自己的男人。试着挪了挪身子,后面一阵难以忍受的钝痛。先把脚触上地面站稳,好不容易才扶了床柱,勉强算作站起。
站稳之后,侧回过头,才发现那个男人一直深刻地望着他,神情肃然。无怪乎从方才起,便未阻止他推开的动作。
“陛下找草民来,便是做这等事的?”压下心中的交阵,故作风清云淡:“若是如此,现已做完,草民这便要回转了。”
试着转身,那人竟然头有阻拦。心中也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很久没有这样深刻的感觉了。
“无论如何,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迈出的步子,慢而踉跄,却偏要站直。曾经神界中人天生的傲骨,不允许他在这个人、眼前这个方肆虐完自己的人面前有所示弱。
竟然如此地想听他的挽留,在手触上木门瞬间,风挽月为自己的发现懊丧不绝。
罢、罢、罢,也许再也不见便是最好的办法罢。
“对我…你真的难道就没有过一丝一毫地牵念?”一把男子的声音,充满磁性,低沉悦耳。
笑。牵念…怎么没有。怎知这念,念了朝朝暮暮。
“……”一时僵持着,却不知要答些甚麽才好。
“陪我回长安。”勿容置疑的、命令的口气。
“……”呵…长安,多遥远的记忆。
“你…”面色不变的人,也有些气结:“我待你这般…你竟…”
“陛下,衷情并不是谁对谁如何便相安了无事。”唇角一挑,充满浓浓的嘲讽:“衷情更不能轻易许了别人。若非如此,那如斯廉价的衷情,草民断不敢接受。”
闻言陈吟风双目瞳孔一缩,止了回话,与桃花美眸遥相对望。隔了半室的距离,却似缘抬缘归,只一眼便能度却了余生。
“不论如何,明日回长安,风挽月的名字必须出现在随行人员中,出现在人群之先。”热切的逼视之中,陈吟风先败下阵来。转过头,状似习以为常,出口的语句却让人感觉遍体生寒:“如若…那日未寻到风挽月此人,那麽……”
“挽月啊,你的凌云大哥、云溪大哥,还有吴玉和翠儿姑娘和小石头,他们心中都不希望看到你有甚麽差池罢?”
蓦然之间,风挽月一惊。双目睁眼,一时心惊。
“陈吟风!你…卑鄙小人!不许你危及他们的安危!”一想到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将为自己受到牵连,风挽月便痛彻了心扉。眼前这个人,甚麽少年有成,温良谦恭,气度有成?这是整个陈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夜合花
柳暝河桥,莺晴台苑,短策频惹春香。当时夜泊,温柔便入深乡。词韵窄,酒杯长,剪蜡花、壶箭催忙。共追游处,凌波翠陌,连棹横塘。 十年一梦凄凉。似西湖燕去,吴馆巢荒。重来万感,依前唤酒银罂。溪雨急,岸花狂。趁残鸦、飞过苍茫。故人楼上,凭谁指与,芳草斜阳。
正文 韦郎去也 怎忘得、玉环分付
更新时间:201231 16:26:14 本章字数:2614
第八五章 韦郎去也 怎忘得、玉环分付
“哈哈,卑鄙又何如?今朝天下在手,敢说此话的也就一个风挽月而已。”笑容癫狂,怎听得胸臆铿然。
当年一见,色授魂与。从此之后,为你扰乱了心扉,枉顾了伦常。今生今世,怕再也无法放下。宿世的孽缘,抵死的纠缠,真真是至死方休。
“你究竟是去或是不去?他们的生或死,只在你一念间罢了。”收起心潮的波动,面上又是一阵不动声色的平常。室内有些昏暗,俊挺的五官在颊上映出投影,竟显得甚是冷肃森然。
“草民…随你去。”右手紧握成拳,难掩眸中的神色失望。左手只要捏成指诀,到了一半才想到自己早不是随心所欲的神人,终是颓然放下。当然,应下此约,也为了心中深处那抹疑惑。
方才所见,白发红瞳,是妖麽?为甚冥冥之中觉得很是熟悉。就像…就像认识了千千万万年,历尽了轮回,刻进了灵魂之中。
楼下大厅好似发生了甚麽,突地传来一阵喧闹,像是炸开了锅。过了一阵,听到几声喝斥,吵闹的声音又静了下来。随即隐隐听到脚步声向房门外行来,是不只一人的鞋履踩踏在木阶上的声音。
“陛下,臣绿荷与太守大人亲迎圣驾。”伴随着众多膝盖着地声响的,是一道柔和女声,绿荷的声音。
陈吟风本还想说甚麽,这时被打断,只好起身推门。
惟见门外齐刷刷跪了一片,从门外近处的绿荷还有此地的太守到客栈外大队的官兵。开放式的楼层,从三楼一路至大厅,一眼望去,入目尽是俯首的身影。怜月也是恭敬地立在一边,微低着头,却时不时偷偷拿目光望入半开的门内,想搜寻甚麽。
怜月新封爵位,见到君王当可只行礼而不跪,又生得那一副好相貌。众人瞄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有探究不解、贪婪艳羡,甚至是鄙疑之色。
“甚好。”陈吟风反应过来,猛一激掌朝外喝一声:“姑苏太守杨德群听令。”
“微臣在。”杨德群向行跪行两步,作俯身待命状。众人无不竖起了耳倾听,生怕错过了甚圣听。
“我记得年前此地上任太守被刺杀之事,不知杨大人可有消息?”看了风挽月一眼,看到丽容上神情一滞,唇上又带了悱恻的笑意。
“恕臣无能,方接手此地事务,甚是繁忙。且凶手如石牛如海,早早便查遍了整座城,却仍是了无音信呵。臣”语气之中满是生怕被牵累的惶恐。
听说上回那个上任不到一年便死在任上的倒霉太守姓的可是国姓,皇帝今日相询,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才好。
“哦?石牛入海,了无音信?”眉一挑,俊面染了邪魅与戏谑。
“是…臣…臣无能,愿陛下…”正值寒冬,太守的额上竟然渗出了隐隐的汗珠。
“爱卿不用着急,朕并未怪罪与你。”一扬手制止他的解释,转过身后,看向身边的美貌男子。
“太守大人说凶手未寻到才是对了,”星眸之中猜不透究竟:“朕恰巧寻到一人,极有可能便是刺杀陈大人的凶手。不知太守可能寻到当日府中之人,来做一证?”
风挽月面色一白,眼前的男子依旧神姿英发,俊朗绚目。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同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另外一个灵魂。英俊中添了邪肆,陌生的可怕。多了甚麽,或是少了甚麽,发生了甚麽全都无法求证。
不一会儿,人便来了。是那时府中的一名家丁,太守遇了刺,他便回了坊间,安安心心地寻了份差过活。此时见了风挽月,这人却是一脸惊诧,眉眼间还有遮不去的惊恐。
“大…大…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人。那天陈大人把他带回府,当晚他去了大人房中,第二天便…便有人发觉被刺,而他却不见了影踪。”那人指着风挽月便是又恨又惧地一顿指控:“对,对了,还有三个人,当时同他一起。”
“哦?你确定就是此人,没有认错。如若有一句虚言,定不轻饶。”陈吟风负手走上前问道。
“大人,小人敢以项上人头保证,那日便是此人。这等样貌的人,小人这辈子没见到过别个。”陈吟风微服在外,未着朝服,那人只见其气度雍容,堂中跪了一地,连太守对其也是恭恭敬敬的样子,只以为是甚麽大官显贵。皇帝,九五至尊,却是万万也猜不到的。
“那日陈大人也是见了其容貌,一时迷心,才受了其引诱邀他去厢房的。”突然又想起了甚,麽,急于想证明自己一样,那人急急添道。
“哦?”只觉陈吟风的面显然一黑,周身爆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充满了力量的压迫感:“好,那看来便就是此人了。”
“姑苏太守杨德群及众将士接旨!”声音之中,隐忍的怒气。
“臣听令。”
“属下听令”
整齐的声音,声震天际。
“既然有了人证,那此人看来便就是凶手了。速将其捉拿归案,也算结了此案。”
“臣遵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队的官兵涌上了客栈三层,而那指证的人早已被阵仗惊得双目大睁,几要尿了裤子。
没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皇帝,竟然还亲声和其交谈了,真真是梦中都想不到的景象。
风挽月单薄的身子,被荷甲的官兵押解着,出了房门。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