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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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时代-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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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
除了玩弄他人的身体和灵魂,除了亵渎尸首,还能怎么做?陆月舞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她平静地直视着对方。“那不会成真,妮安塔。”她告诉对方,“永远也不会。”
“那我们就试试好了。”
她忽然想起李欧说过的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我们就走着瞧。”
夜魔女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唯有脑后长发飘扬,眼睛映衬火光。陆月舞盯着她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在不断坠入无底的深渊。她试图抓住点什么,但周围一无所有,只能绝望的坠落。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危险的警讯划过脑海。她咬住舌尖,疼痛使她清醒。无形的魔法。她意识到。陆月舞喘着粗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方的攻势已经悄然发动。她不是法师,不是炼金术士,她看不见魔法的灵光,也察觉不到魔力的汹涌。唯有一往无前。战士的直觉引领着她,她相信自己的心,如同信任手中之剑。
“你是战士。”她对自己说,“你是一名剑手。”
陆月舞闭上了眼睛,任由长剑上下翻舞,带领着她步入魔法的涡流。她感觉耳朵在嗡鸣,大脑像气球一样,肿胀的似乎快要爆裂。一道细碎的低语声始终不曾停歇。她强忍痛苦,握紧长剑跳了起来,像是在逆风中行走,她感觉每一步都要用出全身的力气。但她没有丝毫停顿……
“……你觉得你能挥出它吗?”妮安塔的声音在她的前面想起。很近了,她估算着距离。“停下脚步,放下武器。”声音又命令转为轻柔。陆月舞头疼欲裂。她感觉她的意志在这道痛苦面前已经遍布裂痕,时时都会碎裂。
但一切远未结束。她的耳边响起阵阵鬼哭狼嚎的呼啸。一个声音对她说:“坚持,月舞。我相信你能办到。”它不是来自李欧,而是另一个她只在午夜梦回时能听见的亲人。她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她咬紧牙关,又往前踏出了一步。这一下,距离足够近了。在狂乱的大风当中,她举起了长剑,然后她听见了妮安塔的尖叫。睁开眼的时候,她看见了后者眼睛中的惊恐——
李欧的话说对了。她太年轻了,而且从诞生之日起便死守巢穴,寻欢享乐,唯一的乐趣便是填饱肚子,满足肉|欲。她不知道,世上一物克一物。白银和驱魔药是恶魔与魔鬼,乃至一切秽|物的天生克星。她逃不了了。她别想控制她。
然后,她挥下了手中的银剑。




第七十章 陆月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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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剑划出完美的弧线,然而这一击挥砍仍然落了空。
夜魔女发出了惊恐的尖啸,声浪一下子把她掀翻在地。她被声浪带得向后翻滚了几圈,身子被粗糙的砖石划出了几道伤痕。但是谢天谢地,她的魅惑暂时停歇了。
“这不可能!”她惶恐地喘息,死死盯着已经重新站起来的女剑手。“你怎么会……”
“没什么不可能的,妮安塔。”陆月舞说。一次的失利并不能影响她的心绪。她重振旗鼓。“你的魅惑对我无效。你的魔法也是。尽管它看上去无所不能。”她与罗茜差的太远。何况,她也深刻地明白,她所修习的剑术与他们都不尽相同。
“没有什么无所不能。”罗茜曾对她这样说,“更没有哪把利剑无坚不摧。”
她记得她是这么回答她的,“我的心中之剑便是如此。”她的剑术推崇此道:以心御剑,仿若骑士之道,所以只将剑技视作搏杀的李欧与罗茜不会明白。她也无意过多解释。“我信她,她便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可百胜将军也有失败之战。”
“但剑身并未因此折断,挫折反而令剑刃更加锋利。”
她握紧了手中剑,在狂风骤雨、山崩海啸般的声浪当中她岿然不动。声浪虽然无形又宛如飓风,但她对其视若无物。她坚信,所以即使手中所持仅为普通银剑,她也毫不退缩。
“妮安塔,”她顶着狂风开了口,她的言语清晰无比。“停下抵抗,跟我们离开这儿。”
“休想。”夜魔女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会留在这里。”魔力在她的身体周围激荡,仿佛一个有着绝大吸引力的漩涡。陆月舞看不见它的光芒,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抗拒她的意志。“这里挺好的不是吗?”她说,“男人以及女人,统统臣服于我。那个老女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会做的比她更好。而你,也将在此陪着我。”
就凭她的魔法吗?陆月舞不知她的自信从何而来,但她加倍提高了警惕。在她的国度,魔法被称作仙人们的仙术,常人难得一见。在这里,她对它们更加困惑。然而,她笃信她的剑术,她的利剑坚不可摧,锋利如诸神的兵刃。即便是魔法也无可阻挡。
“我等着瞧你会怎么把我变作你的傀儡。”
“你会知道的,小姐。”夜魔女仿佛强作镇定般挤出难看的笑容。“我保证。你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心甘情愿地称呼为我主人,像狗一样费心尽力地讨好我,只为得到我的赏赐。”
“我对你的赏赐不感兴趣……”她顿了顿,换了一个称呼,“……夜魔女。”
“那我们就走着瞧。”
“我等着呢。”
“你会变得虚弱,小姐。然后跪在我的面前。”
这一次,夜魔女的嘴唇一动不懂,但声音却清晰地传进陆月舞的耳朵里。它们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像在水中一样回荡。她像是命令,字眼蕴含魔力冲刷着她的心防。然而她的内心之壁犹如钢铁所铸造的浑厚水闸,在海浪的冲刷下足以屹立千年不倒。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她平静地说出几个字,迈出了脚步。
夜魔女阴冷地笑着。毫无预兆地,一道狂乱的大风迎面朝她吹来。鬼哭狼嚎的厉风卷起走道上的一切物体:撕碎的壁毯,摆设的木台架,古董的画像,昂贵的瓷器、陶塑,还有青铜与锡制的沉重雕塑……统统朝她当头砸来。她站立不稳,在风中摇摇晃晃。
魔力卷起的狂风当中还夹杂致命宛如月牙的风刃,无形无迹,切破一切挡住去路的东西。短短瞬间,瓷器破裂,木屑纷飞,铁雕像发出疼痛难耐的闷响。但年轻的夜魔女太小看她了,她幼时的训练远比这更加艰苦。她在海浪中习剑,在瀑布下脚挂沙袋,在无数铜人的进攻当中被打得伤痕累累。就像成千上万次训练的一样,她跳了一出令人赞叹的,使人眼花缭乱的绝美舞蹈,她举剑,后撤,移步,弯腰……当狂风渐歇,她的身后堆积了一大堆破烂的垃圾,而她的脚下干净整齐——她就像一个没有形体的幽灵。她仿佛动也没有动过。
妮安塔呆住了,以至于她甚至发现陆月舞已经近在咫尺。直到银剑再度划出凌厉剑芒,她才猛然惊醒,惊骇恐惧地逃离。她发出尖啸,以魔力抵抗。然而这一次银剑仿佛诸神手中的拂晓神剑,将魔力凝聚的声浪当头斩断。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只能发出一声声好似受伤雏鸟般的呜咽与哭泣之声。
“你、你……”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陆月舞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次她靠得更近,只消再两步,银剑就会钉入妮安塔的身体。“我说过,没有什么不可能。”她举起长剑,“我跟他们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不是李欧,也不是罗茜。我用不着魔法,你的魔法也对我毫无效用。”
她黑发飘飘,眼睛如夜色沉静,仿佛暗夜当中的隐秘女神,从远古存在至今。她的脸上唯有仿佛冷漠看待世事才有的彻底的宁静,似乎连世界末日也无法动摇她的心防。
夜魔女不停尖啸,直到声音沙哑,她唤来狂风,指尖发出两道黑色的魔法射线。所经过的地面上留下焦黑的印记,散发着腐朽破败的气味。陆月舞向左跳开,突破声浪的阻滞,迂回着奔向她。更多细长的黑色光箭再次从夜魔女的手指上射出,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她。她的衣服嘶嘶作响,开始冒烟。更浓烈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几乎快被这味道熏死了。
“你逃不掉的。”夜魔女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把你抓起来……”
陆月舞在黑得发亮,粘稠如肮脏沼泽的箭网中挣扎着,银剑朴实无华,却更加明亮。她的上面没有咒语,更不曾拥有符文。但她确确实实越发耀眼,直到盖过箭网油腻的黑光。她像是从蛛网当中的珠宝螳螂,不受蛛网所困,斩断了一切束缚。
夜魔女的嘲笑戛然而止,变作了惊惧的抽气声。
“……不,你……怎么会……”
陆月舞没有说话,然而夜魔女似乎却在她的平静当中看到了恐怖的绝望。她尖叫着转身逃跑。她逃不掉的。陆月舞追了上去。
夜魔女惊恐地逃离,跑过走廊和一间间紧闭的房间。几个受她引诱的男人和女人看见了她,饥渴却又虔诚了围了上来。“滚开!”她大骂道,“最好统统去死!”她不顾一切地召唤射线,洞穿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全部驱离。疯狂地逃窜间,她回头看了陆月舞。她狂喜地发现,对方在躲避哀嚎呻吟的男人及女人们,她的速度渐缓。
她发现了陆月舞的弱点。于是她大声笑了起来,不再逃离。她转过头来瞧着陆月舞,冷冷地笑着,魔力仿佛水波一样振荡,她无声地召唤被她征服的男人和女人们,赤裸|身体的傀儡。
陆月舞迫不得已地停下了脚步。十几名袒露肮脏丑陋的下半身的男人和女人们从夜魔女的身后走了出来,堵住了她前进的道路,夜魔女在无辜之人组成的城墙后面尖利刺耳的狂妄大笑,“杀了他们呀,杀了他们呀,你不会这么做的,月舞小姐,你做不到,因为你不是李欧,你也不是罗茜。”她用她之前的话来嘲笑她,句句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她看着逼近的人群。他们虽然丑陋肮脏,赤裸的身体上有股恶心的让人作呕的味道,但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腐败的尸体。他们的眼中有着生机——尽管其中的一切只为夜魔女一人存在。但她下不了手。她只能一再后退,直到背部撞上冷冰冰的墙壁。
她的内心在涌向她的这些家伙面前产生了一些动摇,她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会给自己带来灭亡。诡谲魔音灌入脑海,她的防线在溃退、崩塌。终于,一个人抓破了她的衣衫,她难以逃离地只能任由对方扯下一片衣襟,然而另一个人则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差点夺去她的武器。
“动手呀,动手呀。”夜魔女疯狂地大笑,“否则你就瞧着吧,他们会脱去你衣服,让你好好享受他们的‘热情’,我保证,你会为此倾倒的。”
陆月舞已经无法争辩。她不住的躲避他们的手,用剑鞘拍打,用剑背敲开他们的手臂。但是即使是这样,那些男人和女人的身上也很快出现了伤痕,血迹斑斑。“再把剑举高一点,再往前刺出一点,你就能杀死他们,就能抓住我了,来呀。”夜魔女肆意地笑着,蛊惑的力量试图侵蚀她的意志,摧毁她的信仰。
她尝试挣脱束缚,摆脱他们的围困,然而她的反击在他们的围堵下显得绵软无力。她不知如何是好,在夜魔女的笑声中,她越来越无力抵挡。
我应该怎么办?她问自己。她遍寻心中的每一处角落,试图寻觅答案。她的老师,她的姐姐,还有她的恋人……灵光一闪间,她意识到唯有活着才有信仰:即使是再和善的剑术之道,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觅得生机。
“剑应该怎么用?”她记得她的老师在第一堂剑术课上这么问她。
她想起当初她是这么答非所问的回答的:“用来了保护弱小之人。”
然而她的老师用竹条抽打了她的掌心。“剑的用法,是用尖的那一端去刺敌人。”她的老师厉声说道,“那才是它的真正用法,别的都是谎言。”
她认为老师说的不全对,但是她现在明白了。她的信仰并没有动摇,她只是在绝境当中明白了真理。一味的帮助,那不是修行,而是愚蠢。她有些明白李欧的某些做法了。
陆月舞举起了银剑,如夜魔女所说的那样手起刀落。“愿你们安息。”她向沉默的诸神祈祷,向东方的仙人祈愿能收留这些可怜人的灵魂。如果有任何尚存的善良神灵,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收留他们。陆月舞专注在自己的剑上,银剑又一次绽放光华,比任何一个时刻更加明亮。她在呼应她的意志,犹如龙鸣般的嗡鸣当中她在为她修行的精进而欢呼。
“不,你怎么会……”
“……我明白了剑的真义。我手中所持的是长剑,不是盾牌。”
夜魔女绝望地垂死挣扎,她咆哮,怒吼,发出黑色光箭,让傀儡们一拥而上……她使尽任何手段都无济于事。她逃不掉了。陆月舞刺出了长剑——这一剑对准了妮安塔的胸膛。




第七十一章 悬崖

“我以为你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罗茜在黑暗当中讥讽。
他们在黑漆漆的树林里碰头。城堡的彼端,钟声响起。“巴顿死了。”陆月舞说。她检查过了亲王的房间,里面除了一滩碎肉什么都没剩下。“彻底死了。她杀死了他。”妮安塔昏迷了过去,她一副夜魔女的模样,但她在安详的睡着,宁静且美丽,就像精致的瓷娃娃,看上去没有半点危险。距离黎明还早,她会好好睡一会的。
钟声响起,缓慢而充满哀悼,咚,咚,咚。奥柏伦亲王去世时,他们也这样敲。
炼金术士靠在一棵树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胸口缺了块肉,用布条紧紧缠住,那枚昂贵稀有的龟形符石被他小心放好,贴身收着。烫手的温度能够驱散身体的寒冷,他在瑟瑟发抖,脸庞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全靠杀手的搀扶才能站立。
“人到齐了吗?”他虚弱地问。
“布兰德还没到。”
树林里寒风萧瑟,一株株挺立的棕榈树仿佛一名名沉默的卫兵在注视着他们。他们的眼神冰冷,满是怒意。他们也在为他们的君侯的死而感到悲伤与痛恨吗?在一片幽暗的影子里,城堡的灯火变得隐隐约约,仿佛是从遥远的彼世燃起的灵魂之光。
“再等等他。”李欧说。
所有人都聚在了他的旁边,等待他的决定。骑士与鸦人部族全副武装,长剑与战甲上沾染鲜血,他们一路杀了过来,这是他早已预料的方式,不过有学士小姐同行,他相信他们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能让人寻踪至此。在另一边,陆月舞的身上有些伤痕,却无大恙,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然而她的模样却显得轻松至极。她的眼中闪动着光彩,比之前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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