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不得已,让妍儿分了两盘菜送了过去,妍儿被留在那边陪发脾气的絑华一起用餐,阿义到楼下与马夫家伙一起用餐,屋里就留了二人,霍青风也不在意,执起筷子,“吃吧,明早还要早起出发呢。”差不多进入京城的地界了,越早到心才安些。
彼岸看一眼轻松处理闹脾气的絑华,眼中深了深,没说什么,陪着这人一同用餐。
不过,夜里仍是没办法早睡,大侠似乎对于研究双修的趣事而为己任,研究得不亦乐呼,把人折腾得厉害了才停下来,霍青天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对于这不知尺度的大侠,霍青风觉得,有必要给他上上课,让他明白,人类经他想象的还要脆弱的。
奈何第二天他仍能好好地起床出发,根本就找不到好理由,只能瞪眼怪自己恢复得也太快了。
照理说,有两尊不神不妖的家伙坐镇,遇上鬼怪的事情那真是不可能的,可霍青风在进入京城地界开始,每夜都像被鬼压似的,总做一些可怕的恶梦,最恼人的是早上起床之后完全不记得了。
休息不好,又日日赶路,霍青风明显就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絑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那一脸冰冷的彼岸,“你小子悠着点。”把人折磨死了,看他怎么办。
彼岸挑了一下眉,不是因絑华的话,而这件事本身。
听不得絑华把错都归在彼岸身上,“不怪彼岸的,我最近不知怎的,总做恶梦,睡不好。”霍青风已经坐不住直接靠在彼岸大侠的身上借力了,反正车里就他三人,而絑华似乎一早就知晓他跟彼岸的关系了,也不觉不好意思。
霍青风的这一句话,终于连絑华都拧眉了,很诧异地转向沉默不语的彼岸,彼岸难得没拿冷眼看他,视线对上,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不知这两男人打的什么哑谜,霍青风两头看看,“怎么了?”
怎的都一脸凝重?
彼岸伸手把人扣着靠了回去,声音轻淡,“没事。”便没再说了,对面的絑华也恢复了那笑眯眯的模样,霍青风有些无语了,感觉这两人明明知道却有意女瞒着他,还这么坦然。
想了想,算了,他现在很累,只想好好地休息,别的都不想去思考。
马车有些颠簸,靠着的人纹丝不动,霍青天又挪了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感觉到披在身上的大袍子被拉了下,腰间圈上了条结实的手臂,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咕哝了一句话,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抚了抚怀中熟悉之人的头,彼岸抬眼,絑华脸上仍挂着笑,却不是那种笑眯眯的,笑容未到眼底,接收到投来的视线,点了点头,“你我都未察觉的,看是来者不善。”
敛回了视线,垂眼看着怀中之人,何止来者不善,能在他二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能算得上的无几人了。若真是带着恶意的……
彼岸眼一沉,外边的马也被惊得嘶喊了起来。
絑华瞥一眼那默不作声的彼岸,最好也只是摇了摇头,他记得凡间句话叫作‘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用在这上面有些不对劲,却也是这个理儿。
这一睡,就睡到了进城,霍青风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入了城门了,外头的繁华扰了他清梦,揉着眼才发现已经进城了,从车窗望出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高楼伟岸,无一不彰显着京都里的繁华昌盛。
“不愧是帝都!”攀着车窗,霍青风的脑袋都要伸出去了,不是身后的彼岸大侠扯着他的衣后领,估计还真伸了出去。一声感叹之后,霍青风转回头:“……我睡了这么久?”
他清早迷迷糊糊睡着了,如果按时程,现在就进京城了,那他睡了足足有一天?
挠挠头,估计是最近没睡好吧。
阿义在前头跟着马车领路,找了京里有名的客栈,有后院的,贵客都住后院,有东西货品也可以搁后院里头,方便安全。
一这群都不是简单普通的,想一想这二人的样貌,最后订了间封闭式的小院子,与大院隔开的,虽然拦不住一些有心人士,但拦些普人倒是没有问题的。小院子里只有七八间房,霍青风自然得了主屋,旁边就是絑华住的,很难得今天絑华居然没有争着要跟霍青风一间屋子?
很是惊奇的霍青风险些就主动跑去问问那人原因了,最后还是克制了那愚蠢的打算。
一到京城,霍青风就让阿义去送信,给相关的送了拜贴,最主要的是那位燕离公子。
不到京城不知,燕家有多大。
阿义只是随便问了个人,便得到了详细的解答,要去寻燕家,那比找皇宫都容易。燕家祖上还是从龙功臣,虽然如今不如惜时,但燕家在京中地位仍不可动摇。
把信送到,门卫冷脸将阿义瞥了瞥,便不再理他了,阿义等了又等,夕阳西下,望着天色,想着该先回客栈时,那燕家大门再开,出来了个带着随从的人,一看就看出是那位与少爷有过接触的公子。
“你家公子真的到了?”燕离没想到这么快,他以为还需一两月。
见到出来的人,阿义赶紧行礼,“回燕公子的话,我家少爷刚到,现已在长宁客栈暂住下。”
燕离不掩饰眼中的惊喜,回身望了一眼,道:“如此,时候尚早,我便与你一同罢。”尽早见到人,他也好放心些,有些事不宜久拖,夜长梦多。
阿义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哈腰应着话,正好长宁街离这儿不是太远就隔了两条街,走快些一刻多钟便到了。霍青风在沐浴更衣,听说阿义回来了,还带了客人回来,赶紧三两次搓完就从水桶里起身,拿了毛巾擦干了穿戴好,出现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
“有失远迎,燕兄莫怪罪。”霍青风与燕离两相作揖行礼,燕离却知自己来得唐突,也略带些歉意,“一听说霍兄弟已到惊城,便迫不及待与霍兄弟会面了,倒是霍兄弟莫笑话才好。”
“哪里哪里。”
你来我往,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直到彼岸大侠拎着干布巾出来,二人才止了那繁缛。
头被包盖着,霍青风回首看到大侠看起来不善的神情,没敢抗议,为了转移视线,赶紧向人解释,“这位便是燕离燕公子,这位是彼岸,与我一同来京的。”介绍完,霍青风本能地往边上挪了挪,抓着头上的毛巾,很‘认真’地擦了起来。
二人对视,废话不多,几乎没有。
燕离:“幸会。”
彼岸:“……”
彼岸大侠一向高冷,点个头什么的,那就是大恩典了,这会儿点完头转向旁边想装无事的人,抓过毛巾帮他擦拭,这平时做惯了的事,可还有外人在场呢,霍青风躲了躲,脸上露着尴尬,“我……自己来吧。”
看着毛巾再次从自己手上滑走,彼岸不再坚持,往边上的一坐,霍青风也不得不引燕离坐下,阿义赶紧上了茶水,这出门在外的,茶没有空里的好,就将就着用了。
“本是想着这两日上府拜访,不曾想燕兄先来了,可是有急事?”霍青风将阿义打发了出去,亲自给对座的人倒茶,状似不经意问了。
“急事倒是没有,只是霍兄弟远道而来,想着住这人来人往的客栈也不多方便,若不嫌弃,不如在京的这段时间就到蔽府上歇息,霍兄弟意下如何?”燕离语气态度都非常的诚恳,一副真兄弟老旧友的模样,仿佛二人的感情就该如此。
可是,霍青风为难了,“多谢燕兄仗义,嫌弃不敢!只是……我这人多杂乱的,若住到贵府上去那就真是太叨扰了,再者,此处虽是客栈,却也僻静,倒也还好。”
“如此?那便不为难你了,有何需要,尽管与为兄开口,莫要生份。”燕离说得煞有介事,霍青风也只是连连点首应着,与其有事往来,不便得罪,只是这亲疏距离,霍青风还是要拿捏得准的。
来来往往,说了不少的话,直到霍青风答应过两日上门一叙,燕离才有离座之意。不过在离去之前,关于生意,霍青风还是让燕离先看了货样,燕离双眼都亮了,直言明日再来。
把人送走了,霍青风招来了阿义,询问其实拜贴可都送到了,阿义把相约的时间地点或是还未定的,都跟霍青风言全了,霍青风点了点头,“妍儿去了厨房,你去帮看看可都好了没,我饿了。”
“是,少爷,阿义这就去。”
屋里又剩两人,霍青风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未擦干呢,拾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毛巾又擦了起来,期间用斜眼偷偷去观察大侠的神情,冰冰冷冷的,看不出什么。
于是,他试着唤了一声:“大侠?”
听闻声音,手中捧着书的彼岸抬起了眼投视过来,视线也透着冰冷……呃,大侠这是生气了的意思。霍青风抓抓头,“我让妍做准备了晚膳,差不多可以了。”
在大侠面前,他就一没出息的货色。
把那书合起,往下,大侠忽然起身行了过来,这过程很快,不过眨眼间,就来到霍青风面前了,吓得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大侠明明不会揍人,可他就是会被吓宿。
第58章 春光明媚
直到见到那人的那一刹那,霍青风终于明白了霍麒宁愿做一抹幽魂,都不愿重生的真正原因了,也终懂得,何为心如刀割。
那一日,是在长宁街。
燕离第二日果然又上门了,犹是那谦谦君子的模样,笑得十分的和善,可霍青风还是觉得此人比木老板还要难缠,果然,三车的货品,单是他一人就坑去了一车了,合作几乎是最爽快的一个,但条约就……
瞪着合约书,霍青风觉得心绞痛。
好在燕家是大份的,抱着细水长流的心态,霍青风才多少有些安慰。不过,让霍青风不是很能理解的是,燕家在帝都里的名望即便是深受帝王厚爱的王孙贵族也是无法比拟的,如此地位名望的名门贵族,怎的做起了生意来了呢?如果消息没听错的话,燕离的父亲才继爵封位没几年,燕家的爵位是世袭的,迟早会传给燕离(他是长子也是嫡子),怎会做起了生意?
尽管疑惑,但也自知与其的关系还未好到可以如此放肆探知的地步,霍青风虽然是个阔达的人,却也是个聪明的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自寻死路。
彼岸似乎不怎么喜欢燕离,就像当初不喜欢木老板一样,可霍青风觉得,估计这世个也没一个大侠会喜欢的,于是从来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谈事做生意,都照自己的想法来。
此次他虽然拉了三车的货物来,却也得了几份不错的合作订单,可他却清楚,这些都不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和预想,他此次来,主要是先‘开阔市场’,在这之前,得先了解了解这‘市场’的发展性和可朔性。
做生意,并不是越繁华人越多的地方,就会越生意兴隆,随之而来的除了大量的同行敌手,还有各方势力的打压,最重要的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当地人会更倾信于本地商人多些。
特别是这些自‘小地方’来的外来商人,没有靠山,做一家,损一家,犹其是霍家做的是救命的药材生意。
尽管,霍青风来京并不是想做药材生意。
于是,在京里,每天除了与当地一些愿意给面子的商头吃吃喝喝,还真没其他事做了。一来,霍青风在陵安城的孝名打得很响,又加有燕家作保,霍青风在京里的这些日子,不说‘如鱼得水’,却也没受到太大的阻碍。
毕竟他做的生意,虽关于医学,却不与任何一行当起冲突,既然不是来抢生意的,大家多少会给几分薄面。只是,跟着这位霍大公子那两位,着实成了不小的话题。
帝都是什么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不管是土生土长的,还是来此不久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长得如此好的公子,还真没见着,女的见人芳心萌动,男的见了羡慕妒忌之外,多少带了探究。
说起美的,皇宫里倒是有一位居说也是天神下凡,英俊得就是后宫三千佳丽都黯然失色,得了皇帝宠信且地位相当的——国师。
有传言,国师是天神专世,能预测未来,还因此给国家避免了不少的无妄之灾,所以深得皇帝圣心;也有传言,那只不过是一长得勾人的蓝颜祸水,凭着妖术将圣上迷得七昏八素,将朝弄得乌烟瘴气……
传言很多,霍青风也有所耳闻,但更多的是对这国师的好奇,他一直知道传说中的国师,不是装神弄鬼蒙蔽圣心的妖孽,就是传说有真材实干却又蓝颜薄命的倒霉蛋。
既然传说这国师是天下第一美人,他哪能不好奇啊?
人嘛,爱美之心是有的。
当然,这个时候的霍青风,一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十分后悔对这样的妖孽产生兴趣。
“大侠,你说那位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国师是人么?”还是妖孽呢?霍青风手中剥着刚刚煨好紫薯,他看屋里一直烧得挺旺的炉火,就一直打这个主意了,近日来忙于交际,每日疲累得一回来倒头就算,难得今日空闲在屋不出门,便让阿义找来了不少的紫薯,没让阿义他们帮忙,自个煨了起来。
被烫了几下,霍青风边问边拿灰紫了的手捏自己的耳机,降降温。他倒是想去捏大侠的,可是他没真敢那么做,怕大侠一袖挥来,他直接进了炉里被煨的那便会换成他了。
听到霍青风忽然的出声,彼岸抬起了眼,看了看他手中一边剥皮,一边又慌手慌脚捏耳的举动,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伸过那修长的手,将桌面托盘里拉了过去,淡然地动起来来。
霍青风:“……”眨巴着眼,大侠这是好心帮自己,还只是自己想吃?
不理霍青风那摆在脸上的表情,彼岸回答了霍青风的疑问:“此间之事,我等无权干涉。”言下之意是,不管那是人是妖还是神,都不是他们管的。
只是……我等是指他们呢,还仅是指彼岸大侠和不知是妖还是什么的絑华两人罢了?
想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自己不过区区凡人,那是想干涉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