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静语气转柔,“哦,看来你很有诚意,那你随我过来吧,我让老公写给你店的地址。”
童语望着尹静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便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往回走。
还真是巧,尹静进的包房就在他们的隔壁。童语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她倚在走廊的玻璃墙壁上,阵阵的眩晕正席卷着她的身体,这酒后劲十足,她的头跳得愈发疼痛。
房门很快被再次打开,一个男人很不情愿地被方才的尹静拉扯出来。
男人稍显不悦的眸光落在童语的脸上,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僵滞,他难以置信的走过来,“小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
童语的视线一片模糊,她紧紧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眼眸紧视着男人的脸。
她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更没有听错,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这个尹静的老公,竟是她公出在外的丈夫江岩。
童语不胜酒力的身子一阵阵虚软,她勉强遏制住自己下滑的身子,江岩迅速扯离身旁的女人,伸手揽住童语。
然,愧疚的男人却准确地嗅出妻子身上的酒气,他的眉宇微蹙,“小语,你怎么喝得这么多?你已经醉了。”
童语紧瞅着面前的男人,更多的眼泪溅落下来……
她很少来这种场所,没想到偶尔的光顾就遇到这样的“巧事”,她远在香港公出的丈夫江岩,此时却戏剧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提前回到同城竟然不是回家,而是陪情人在这里欢聚。
6风中凌乱
童语用力推开江岩的手,点点泪光颤人心弦,“你就是她口中所说的老公?去了趟香港公出竟是为了给她买这双心爱的靴子?”
“小语,我们回家再谈这件事情好吗?”江岩极力安抚着面色惨白的女人,包房里还坐着他的客户,他不能再在他们面前出丑。
“谈什么?谈你们如何认识的?又如何相爱的?还是这一切只是你的逢场作戏,她只不过是你莺莺燕燕中的一个?”童语嘲弄地反问,冰冷的目光直抵江岩的心尖。
江岩慌乱地抱住童语,“对不起小语,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哭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你放开我,要走你一个人走,不要拉着我。”童语用力挣脱,低声地怒斥,她没有忘记她的同事还在隔壁的包房,她不能这样不辞而别。
江岩烦躁地钳制住女人倔强的身子,“我会给你解释的,小语,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不要再闹了。”
两个人正撕扯间,旁侧包房的门应声而开,走出来的欧文瑾诧异地望着相扯而怒的他们,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恼羞成怒的童语身上,他快步向她走来。
江岩转眸望着走过来的欧文瑾,他的眼角不住地抽动,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太让他不可思议了。
江岩的寒眸扫过童语的脸,目光中掠过了然,“小语,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与他私会吗?”
欧文瑾淡然一笑,伸手把童语扯离江岩的怀抱,并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我倒希望是私会,但今晚的确是公司的聚会。怎么江岩,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我和小语的事情了”
听了欧文瑾的话,江岩不怒反笑,他紧盯着欧文瑾怀里的女人,温柔地开口:“小语,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至少要请他来家里坐坐吧。”
欧文瑾的双臂有片刻的僵滞;他紧瞅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童语深吸一口气,这该来的躲也躲不过终究是要面对,她缓缓抬眸对视上欧文瑾锐如鹰隼的眼,“对不起文瑾,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江岩他就是我的丈夫。”
欧文瑾悬着的心骤然收紧,他显然被这个女人的惊人之语给惊骇到。
他幽沉冰冷的眸光在他昔日好友和昔日恋人身上反复掠过,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成为夫妻,倘若……
欧文瑾的心狠狠地抽搐,看来这次同城之行真是收获颇丰,居然让他发现了如此可怕的事实,他的女人竟和他的朋友一起背叛了他。
在丝竹轩茶社走廊深处的雅室里;欧文瑾与江岩沉默而坐;温热的茶品氤氲飘香却没有柔和两个男人微沉的脸。酒醉的童语早已被江岩送回了家;这样尴尬的谈话自是不需要她在场。
“你不认为你们还欠我一个解释吗?”欧文瑾首先打破了沉寂。
江岩轻执茶杯,微微啜饮,再次抬起的眼眸竟平添了一抹笑意,“文瑾,男女相爱而结婚还需要理由和解释吗?我与小语是在你们分手之后开始交往的,难道这人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你还要限制她找男朋友吗?”
欧文瑾眉宇微蹙,他克制着想挥拳的冲动,眸光转向窗外。午夜的同城已完全沐浴在重墨渲染的夜色里,远处飘渺的街灯似乎成了它唯一的点缀。
“江岩,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当年我疯狂的到处找寻小语的时候,你都不曾透露她的去处,作为朋友,我很难理解你的作法。”欧文瑾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平缓随和。
江岩笑了,白皙的脸庞有微许的落寞,“当年我在哈市遇到小语的时候她很落魄,母亲病重已到了弥留之际,她们所有的钱都付给了医院,连她母亲的后事都是我帮她料理的。”
欧文瑾的心倏地一痛,“为什么不通知我?”
江岩笑得颇为无奈, “小语的态度坚决,她不允许我告诉你她的任何行踪,我唯有答应她的请求,她才肯接受我的帮助。”
欧文瑾闭了闭双眸,修长的手指痛苦地紧握成拳,这个女人还是如此的固执,可是为什么她认可求助江岩都不愿回来找他?
“因为小语的原因,我没有离开哈市,一直在那里陪伴她,照顾她,直到她答应我的请求成为我的妻子。”
江岩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深刻如斯的五官浸染了难以疏解的忧伤,这让他看上去颓败而憔悴,曾经不可一世的欧文瑾何曾这般狼狈过?
欧文瑾胸口窒痛的有些呼吸困难,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对面的江岩,小语最困难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却不在她的身边。他错过了挽回两个人感情的最后机会,残酷的命运之神已经将他们彻底地推向分离。
清香的茶室出现短暂的凝滞,两个男人各怀心思,眉宇间都参了份落寞的消愁。
半晌,欧文瑾才空幽的喃喃低语,“你知道她离开我的真正原因吗?我一直都参不透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消失。”
江岩的目光中多了抹同情,他缓和了语气,“文瑾,你应该能猜得到,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父母。”
“什么意思?请你说得清楚些。”欧文瑾的眸中划过异色。
“这种事还是小语亲口告诉你为好,毕竟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江岩把欧文瑾面前的凉茶倒掉,又重新为他置了杯温茶。
“明天我会找她好好地谈谈?”欧文瑾恍惚的低语,究竟还有什么是他看不真切的,此时的他急需要拨开这些困扰的云雾,他要知晓真相。
“文瑾,我和小语现在过得很幸福,做为她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我的妻子。我也耳闻你在那边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这个时候我不认为你们还有详谈的必要。”江岩试图点醒混乱的某人,让他清楚木已成舟的事实。
欧文瑾脸色愈发暗沉,这样咄咄逼人的江岩让他深感不快,面前的这个人已不再是他昔日的同窗好友,他变得如此陌生和疏离,让他难以与他沟通。
“文瑾,你本不该来同城,我们都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我们都有各自的平静生活,不该彼此打扰。”江岩似乎想让某人彻底的死心,又幽幽地补上一句。
“够了江岩,你这样的说辞,我只能理解为你在心虚害怕。我不是单纯的小语,她糊涂我并不糊涂,当年的你对她早就势在必得了吧?我的家人只是促成了你们的好事,这一切可能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吧?”欧文瑾终于失去耐性,不再顾忌,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江岩扬眉,“你是在夸我聪慧还是在贬自己愚蠢?文瑾,你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如此复杂?难道你父母的过错也要由我来承担吗?”
欧文瑾霍然起身,寒眸盯着江岩足足数秒才冰冷地开口,“我明天会直接飞回北京,我要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江岩,倘若这里面有你的一份耕耘,我会回来找你的。”
江岩忽略某人话中的威胁,他无奈地耸耸肩,“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是请你考虑清楚,你这样做,伤害的最终还是小语。”
欧文瑾没有理会江岩的嘲弄,径直向外走去,他来到门口,手摁在把手上又顿住脚步,冷酷的嘴角微掀,含了一抹厌弃之色,
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晚站在你身边的女人是你的情人吧?江岩,说到对小语的伤害,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彻底。”
书?茶室的门已关闭;某人的气息却滞留在房间内继续困扰着江岩的心。
网?他把自己深深地陷进沙发里;眉头紧锁,这样的状况他不是没有预料过,这些年他断绝与昔日同窗的往来,和小语躲在清静的北方就是在避免这样的状况过早的发生,只是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
遥想当年,他对小语的喜爱不比欧文瑾少一丝一毫,只是他的青涩胆怯让他输给了抢先一步的欧文瑾。
每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揽在怀里,轻轻拥吻,他真是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恨。他明明认识小语再先,他明明比他更能读懂小语的心,可轻易闯进小语心中的却是欧文瑾,而非他江岩。
好在他不曾放弃,最终小语成了他的妻子,江岩的眸光里现出几许温柔,依稀记得当初他与小语在一起相依相伴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容易满足,他单纯的认为,婚姻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厮守清晨和日落,这就是最难得的幸福。
可是现在……江岩的心隐隐作痛,他又该如何跟小语解释清楚尹静的事情呢,善意的欺骗是否能让他们的生活重归以往的平静?
7 乍暖还寒
夜凉如水,沉静幽冷的客厅里,童语蜷缩在沙发上陷入昏迷。
这个季节天气乍冷还寒。
然;同城的热力公司却还没有开始全市供暖,所以在室内是属于最为阴冷的季节。
浑身冰冷的童语神志愈发混沌,轻盈的身子似飞回长春花绽放的五月,恍惚中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地拥着她,熟悉的怀抱依然是那么的亲切,温暖……
*
东卓将咖啡豆放进研磨机里磨成粉末,他转眸看了看站在吧台外面的童语,“傻丫头,在发什么呆,6号桌的客人在喊你。”
童语惊慌地抬头,果然6号桌的女客人正面露不悦地看着迟钝的她。
童语有些懊恼自己的走神,她麻利地把草莓蛋糕装盘,又把东卓递过来的卡布奇诺小心地放到托盘里,稳妥地送去6号桌。
这是一间飘浮着浓浓咖啡香气的咖啡屋,童语在这里做工已经快一年了,每天晚六点到半夜十二点,周末她会上白班,晚上给一个孩子做家教。
这里的老板是位归国华侨,但她却很少来咖啡屋,基本上都是她的表弟东卓在这儿帮着打理。
咖啡屋厚重的木门被人推开,童语笑脸相迎,却不想对视上一双含笑的眸。
“欢迎光临!”童语机械化地复述着欢迎语。
“晚上好!”欧文瑾笑着冲童语打招呼。今晚他穿了件纯黑的羊绒开衫,同色的仔裤,袖子似乎有些长,遮住了他修长的手。
“请给我一杯蓝山。”他说,今天他依旧坐在临窗角落里的12号桌。他把手中的书放在黑胡桃木的桌子上,同时递给童语一张神秘园的光碟。
这是他的习惯,来的时候都会带一张光碟,很快神秘园舒缓空灵飘渺的音乐就静静地流淌在咖啡屋里。
隔壁11号桌子正坐着几个年轻的女学生,她们自从欧文瑾走进来便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此时她们正望着这边兴奋地窃窃私语,还不时发出阵阵的笑声,引得其他客人频频注目。
童语在心里哀叹,这位“欧大帅哥”走到哪里都是这样的扰人清静。
童语再次返回吧台,炉上的咖啡壶里正飘散着香醇的咖啡香气,“12号桌一杯蓝山。”
听到童语的声音,东卓了然地瞟了眼12桌的年轻男孩,“他又过来了,这个男孩儿还真是痴情种子。”
对于欧文瑾,这里的人对他都不陌生,这三个月以来他天天这个时间过来,会坐到咖啡屋关门,然后理所当然地跟在童语身后护送她回学校。
“东哥,你不要乱说。”童语嗔怪地低声制止。
“傻丫头,你看不出来他是在追求你嘛?”东卓提醒着童语,他不认为童语方才的走神是偶然,只是她看不清自己的心。
童语的心的确不平静,她的目光飘向临窗的角落,这欧文瑾自从上次强吻事件后,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天天跑到这里来报道,临窗的12号桌都成了他的专署座位。
通常他会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他的专业书,有时也会把玩着游戏机,偶尔童语望过去就会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
但童语一贯把他当作是空气,她不明白这个公子哥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说他是在同她玩一场暧昧的游戏,那么他也未免玩得太上心了。
“请您慢用!”童语将咖啡轻缓地放在欧文瑾面前,蓝山的香浓味道在空气中袅袅漂浮。
“谢谢……等一下。”欧文瑾叫住转身欲走的童语。
望着童语探究的目光,欧文瑾一笑,把手里的药盒递给她,“昨天看你好像着凉了,是不是感冒了?”
童语没有接,但她还是礼貌地道谢:“谢谢你,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望着童语离去的背影,欧文瑾端起咖啡浅浅地品尝,虽然她是拒绝了,但她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是不会放弃的。
也许是心情愉悦的缘故,苦涩的咖啡入在欧文瑾的口里都化为美妙的甘甜,他觉得今晚咖啡的味道棒极了,甘,酸,苦三味结合到极致,那细腻香滑的咖啡正带着暖暖的温情在他的身体里层层扩散。
他的目光转向铁艺的窗棂,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在玻璃窗里正映着那抹娇柔的身影。
自从上次他吻了她的唇后便感觉自己上了她的瘾,中了她的毒。她的唇是淡粉色的,柔软的像他小时候爱吃的棉花糖。
那次在童语晕倒后,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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