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瑾顿住身子,他掀起眼帘,“错?你告诉我,我们究竟错在哪里?明明相爱的我们却不能在一起这到底是谁的错?”
“对不起,我并不想说这些的,是我们不该……”
童语面对再次压住她身子的欧文瑾吓得声音愈来愈小。
欧文瑾伸出拇指暧昧地摩挲着童语红肿的唇瓣,“我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成全别人?难道就因为我体谅你的善良,就要这样无休止地退让下去吗?”'网罗电子书:。WRbook。'
童语被欧文瑾眼中决绝坚定的目光所震慑,她知道她必须表明态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如若她给了他希望那就会更害了他,他的家庭和他孤独的心,她都没有勇气去走入,那她还要牵扯他做什么?
想到此童语不得不伪装地冷起面孔,她目光冰冷地看着欧文瑾,“这次我又做错了,今天我不该来的,也许当初我错在不该离开你,选错了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已经错了,就不能允许自己一错再错。江岩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我有责任有义务去维护我们的家,所以请你放过我们,不要再介入我们的生活。”
残酷至极的话出自冰冷绝情的口,字字都在穿刺着某人的心。
欧文瑾深深地凝视着童语,狭长的眼眸难掩失望,他俯视着地上的女人,“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你是在怨恨我破坏了你们的家庭吗?”
说着欧文瑾缓缓直起身子,唇角含了一抹厌弃,“说到底是我错了,自以为是地去争取我们的幸福,可谁知这只是我高看了自己,你的幸福不需要我去成全,你有江岩就足够了。”
没有了欧文瑾的怀抱,童语炙热的身体骤然变冷,欧文瑾受伤的表情让她心痛难忍,她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并不想真的去伤他的心,她是爱他的,可她真的不想再耽误他,他应该娶更好的女人,一个门当户对,身子清白,没有劣迹的身世,更没有复杂的婚史,有的只是可以和他携手并进的激情和勇气。
欧文瑾没有再看童语,他起身来到沙发前,从容自若地穿好大衣,细心地戴上羊皮手套和羊绒围巾。
最后他拿起旅行箱走到门前又顿住脚步,“好好照顾自己,你不是神而是人,累了就告诉我,我的肩膀依然等着你依靠……”
欧文瑾走了,童语颓然地瘫倒在地上,她这是做什么?生生逼走自己爱的人,这下她该满意了,他不会再来打扰她了,她应该舒心了。
童语失魂落魄地走出蓝涛家的门,直到她站在电梯里,她都无法克制心口的疼痛。
文瑾终于如她所愿成全了她和江岩的婚姻,可为什么他的退出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喜悦,却反而是更沉重的心痛。
童语哀伤地站在车前,双手扶住车身,她抬起指尖轻抚红肿的唇瓣,上面还滞留着文瑾深情的温度……
寒风刺痛了童语流泪的脸,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清晰地问着自己,你能丢下江岩不管不顾的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吗?不能,她的心告诉她不能,他与她是五年的夫妻,难以割舍的亲情连着他们的血与肉,抛弃了他,她该如何做到理得心安呢?
车子滑出小区的大门,童语凄凉地目视前方,她莫名地感到绝望……
一个本来深爱她的男人,咫尺之隔却是天涯,曾经的浓情蜜意,曾经的柔肠寸断终将被涤荡成死寂的灰白,有些感情是深刻彻骨的,但她却已无力回头,冥冥之中这份她珍重的情感注定漂泊流浪……
稳步行驶的车子发出慑人的刹车声,童语僵坐在那里,她的头脑已然清醒,为什么她没有看到文瑾呢?她来时小区门前并没有出租车,而这条唯一离开的路却没有他的踪影,那他是去了哪里呢?
童语纠结的心混乱地一塌糊涂,她的手快速调转车头,急切地往回开,她要找到他,她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寒冷无温的同城。
白色的宝马车重新开回小区,童语再次站在电梯里,她的心钝痛的不能自己,以她和欧文瑾的默契,她已然猜到他可能会去哪里。
童语沉重地走出电梯,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慢慢向旁侧的安全通道走去……
童语屏住呼吸鼓起勇气推开了门,在空旷的楼梯间里,一个男人正萎靡地坐在地上,他似乎很疲倦,他的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臂弯里,悄然无息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童语步履艰难,她费力地来到欧文瑾的身前蹲了下来,伸手扶起他的脸。
然,指尖滚烫的温度却让童语蓦然心惊,难怪他方才的吻如此灼人,他竟然在生病。
童语疼痛的心猝然碎裂,睫毛颤动,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闭上眼睛,伸手把欧文瑾拥进怀里……
40、暮翠朝红1
周末苏逸并没有休息,忙了一上午他才从现代店出来,中午他约了何琳共进午餐,他驱车抵达何琳指定的酒店,乘电梯来到五楼的中餐厅。
何琳早已到了包房,此时的她正看着一本商业杂志,看到苏逸进来,她不满地敲了敲腕表,“苏经理,你迟到了近二十分钟。”
“对不起老婆大人,是我不好,忙过了头忘记了时间。”
苏逸被何琳严肃的表情给逗笑了,他拉过椅子紧挨着妻子坐了下来,很是委曲地把头枕在她的肩上,“我现在还头昏脑涨的,满脑子都是数据。”
何琳无奈地叹气,把老公的头扶正,纤细的十指轻重适中地给他揉捏着额头,“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还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老婆说的是……”苏逸唇角上扬,享受着何琳的爱心服务。
服务生走了进来继续上菜,何琳收回手摊开面前的杂志,展开一页专栏文章横在苏逸的眼前,“看看这篇专栏文章写的怎么样?你是否赞同这个作者阐述的观点?”
苏逸伸手接过杂志,目光专注地研读着。半晌,他轻轻点头,“这个作者倒是与众不同,他能通过新闻事件发掘出背后蕴涵的商业社会的新趋势和新观念,这一点很难得。”
何琳笑颜逐开,伸手取回杂志放在一边,“好吧,算你有眼光,我就原谅你的迟到,我们吃饭吧。”
何琳亲手为苏逸盛了碗鱼翅汤,“先喝碗汤,暖暖胃再吃饭。”
苏逸听话地喝着汤,他喝着喝着突然疑惑地抬眸,“琳琳,这文章不会是你写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何琳又给开窍的苏逸夹了块蟹糊。
“这笔名标的是逸琳?这分明是我和你名字的组合吗?”苏逸还不算迟钝,终于从含意特殊的笔名,猜出妻子就是作者本人。
何琳笑的得意,她给这家商业杂志撰稿已有两年多了,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倍受肯定的专栏作者逸琳就是同城资深主播何琳。
苏逸殷勤地为何琳夹了块鱼,“快吃吧大作家,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写专栏,看来我苏逸的老婆还真是块无价之宝。”
“你才知道啊?告诉你这可都是你惹得祸,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独守空房,寂寞的我也只有靠撰稿来打发时间了。”
苏逸宠溺地捏了捏妻子鼓起的俏脸,由衷地说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现在才知道事业和成就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和老婆你在一起。”
为了保持婚姻的新鲜度,苏逸与何琳常常到外面去浪漫的聚餐,两个人还会抽空手牵着手到影城去观看电影。今天由于时间匆促两个人决定吃过午饭后,去结冰的江边散步。
何琳去了洗手间,半天没有回来,苏逸走出包房轻声唤住服务生埋单,然,走廊里的服务生却客气地告之苏逸,何女士在我们这里吃饭都是签单的。
苏逸还想问得仔细些,可显然服务生不愿意再多说。苏逸望了望洗手间的方向,他鬼使神差地向前走去……
若隐若现的声音让行进的苏逸止住脚步,这好像是何琳的声音。苏逸迟疑地向旁侧的一间包房靠近,透过虚掩的门,里面隐现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何主播,这事儿还得请你在郭书记那儿为我多美言几句。”一个男人献媚地恳求着。
“林部长,他的公事我一向不好插手的,不好意思,我想帮你也是爱莫能助啊。”何琳拒绝得很干脆,她想和那人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她怎么会再去没事儿招惹他?
林部长还想说什么,何琳已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这人拐弯抹角地拽着她聊了半天,才隐晦地提到正题,可她虽然拒绝了却不能得罪此人,想到此何琳展颜一笑,“这样吧林部长,我知道下周他要出差去南方考察,剩下的事我也就不点明了。”
林部长连声道谢,这种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他已心领神会。
何琳摆脱了林部长才回到包房,她很讨厌和这些官场上的人打交道,说到底她不想再与郭政明有瓜葛,这些人在意的不会是她同城主播的身份,他们感兴趣的是那个人枕边人的特殊作用。
何琳走进包房时,苏逸正呆怔地坐在那里,他望着进来的妻子,意有所指,“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差点就去洗手间找你。”
“哦,我碰到了一熟人,被他硬拉着聊了几句。”
“方才服务生告诉我,你在这里吃饭都是签单的?”
何琳正用口红轻扫脱妆的嘴唇,听到苏逸的话她满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有人帮着埋单还不好,我平时穿的衣服还不都是品牌公司主动赞助的,做我们这一行,有些好意你不接受反而显得你不合拍。”
苏逸没有再说话,何琳把口红扔进皮包里,她看了看苏逸暗淡的脸色,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老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逸勉强扯出笑容,“可能是太累了,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
何琳体谅地点头,她心疼地轻拂苏逸凌乱的额发,“那老公,我们还是不要去江边散步了,你就把我送回电视台吧,再赶紧回家补一觉。”
苏逸当然同意,此时的他哪还有心情去江边散步,他急需回家把某些困扰他的问题仔细理顺清楚。
在路上何琳接了个电话,她的表情颇为怪异,但她还是沉稳地说着,好,我知道了。
苏逸收回视线,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电话让何琳很害怕呢?难道真是他怀疑的种子在作怪,从饭店知道何琳签单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什么都不对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利益跟着,谁会无私地去为何琳埋单呢?
何琳临下车时,调皮地亲了下苏逸的脸,“乖乖地哦,好好回家睡觉,晚上不用等我了,今晚台里有事要忙,可能回家会晚些。”
苏逸含笑点头,尽管他觉得面前的何琳有些陌生,陌生得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产生怀疑,但冲动从来就与苏逸不搭边,他目送着光鲜的妻子走进广播电视中心大楼,才卸下脸上的伪装。
人就是这样,信任与怀疑本就是一线之隔,完全的信任和处处怀疑绝对是质的变化。
苏逸下午在家细致地分析了一番,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最后苏逸放弃了,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把妻子想得那么糟糕,因此他也在宽慰自己,是他多心了,也许那个人口中的郭书记只是何琳关系要好的一个朋友,朋友之间传个话帮个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晚上,苏逸吃过饭后便打开电视,看何琳播报新闻倒成了他的一个习惯。他边看边喝着热茶,此时的画面正是何琳在播报新闻:
……元旦将至,市委书记郭政明在市委常委、秘书长雷民,副市长刘长征等领导的陪同下,冒着严寒到东阳区走访慰问了特困残疾人家庭……
苏逸的手一抖,微烫的茶水溢了出来,灼痛了他的手。然,苏逸却浑然不知,有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他混沌不明的心。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那些残缺的,片面的记忆渐渐拼凑起一个最接受可能的真相,这“真相”让苏逸刚刚平复的心再次掀起狂澜,他放下茶杯,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他拨的是他在区政府工作的同学的电话,他急需去证明他方才的设想是否正确,他并不想错怪他最不想冤枉的人。
苏逸在接通电话后并没有直接去询问,而是先与对方热络地聊了一会儿,临结束时才状似无意地说道:“昨天我的车也差点出事,一辆政府5号车在我前面乱晃,害得我差点追尾,你知道那是谁的车子吗?”
对方没有想到苏逸会问这么无知的问题,他笑得很不客气,“苏逸你真是太久没在同城混了,连这儿都不知晓,现在全市人民都知道那是市委郭书记的座驾,你昨天多亏没追尾,否则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夜已深沉,可苏逸的身子自从挂断电话后就没有再换过姿势,他僵坐在那里,他已经不能再言语,如果说人的心情是有温度的话,那此时苏逸的心就是冰到了极点。他不确定他的血液是否还能回流,他的手脚已然麻木冰冻……
何琳,这个他认识了十六年的女人,他认为他了解她甚至多于她自己。他爱她,他更信任她,她在他的心中永远是最真诚,最坦白,最可爱的女人。然而此刻,生活却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这耳光抽痛的不止是他的脸,还有他愤怒的心……
墙上的钟表发出悦耳的音乐,苏逸惊醒过来,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针正指向八点,他缓缓起身,颇为平静地穿好大衣,临走时不忘记拿走玄关处的车钥匙。
苏逸把车停靠在电视台对面的一条巷道里,他的眸光注视着前面这幢同城地标性的建筑,气派非凡的广播电视中心大楼,高20余层,其独特的设计风格让它成为同城一道亮丽的风景,而此时它在苏逸的眼里却是无比讽刺的,这幢伟岸的大厦里到底隐藏了多少罪恶的心灵,金钱和权力的欲望促使她们贪婪地攀升,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苏逸的车停在那里很久,久得他都错觉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竟如此迫切地想证实自己的妻子是某政要高官的情妇。如果能让他在病症与现实之间选择,他情愿自己是真的得了病,至少臆想症能治愈,而现实呢?他不敢再想下去,那将会是怎样的毁天灭地……
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出大厦旋转门,苏逸振作起精神,视线随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移动。何琳走得很快,脸上依然扣着宽大的墨镜,她没有打车,而是一个人向东急行。
苏逸启动车子跟了上去,何琳大约走了五六百米才左拐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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