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静默,刚刚那凶汉已让人心有余悸,没想到风不过几招就打败了他,这般迅捷的身手更是非凡人可及了。
“那么,”徐厚顿了顿,“这位公子……”
徐厚话未说完,风就双手抱拳开口道:“很抱歉,徐老爷。在下只想赢得那块玉佩。”
徐厚显然未料到风会这样说,既然上了擂台,自然是要遵守擂台的规矩,他此举不但破了擂台的规矩,而且,他不要曼儿却只要一块玉佩,难倒作为他徐厚唯一的女婿还抵不上一块百鸟白玉佩?他若是拿着玉佩走了,岂不是说明他徐厚留不住人才?不行,不能让他只拿到玉佩就走人!
徐厚眯了眯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诚恳的笑容,但语气却夹杂着冰冷和强硬,“这位公子,老夫已经言明在先,得第一名者,若为男子,老夫必招之为婿,想必公子也听清楚了。”
风毫不退让,不卑不亢的抱拳,就是不肯同意。
“你……”徐厚的脸色沉了下去,刚要说话,却只听一个清扬宛若黄莺出谷的女声响起。
“爹。”
一直坐于台下观战的曼妙女子婀娜上台,步摇轻晃,环佩叮当,一阵浓郁的幽香随着她的步伐弥散开来。
女子款款走到徐厚身边,纤纤玉手拍了拍他的背,“爹,可否让女儿与这位公子相谈?您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如从前,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徐厚淡漠的看了女儿一眼,摆摆手,兀自下台去了。
“小女子徐曼,见过公子。这位公子,请移步寒舍小叙,可好?”女子话音里是淡淡的笑意。
风略微施礼,平淡的摇头,“在下无心惹怒令尊,还请小姐见谅。此次打擂,只因看中那块玉佩,还望小姐成全。”
徐曼也不生气,仍是笑意盈盈道:“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名姓?”
“在下单名一个‘风’字。”
“风公子可知,那块玉佩乃是男子送与女子作定情之用的信物?敢问公子是为何人所争?”
风闻言一怔,沉默不语。
“或许,风公子未见曼儿容颜,便觉得曼儿配不上你。”徐曼玉臂一扬,一架屏风凭空出现,正挡住台上的两人,风心下一惊,她竟然会法术?
徐曼抬手,缓缓摘下面纱,一个曼妙的美人儿出现在风的眼前。一缕青丝拂在净白的面颊旁,小巧的鼻子,粉嫩的樱唇,而最引人倾目的便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含秋水,波光流转,眼角微扬,轻轻一笑,便觉眼里满满的都是媚意。
果真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
从徐曼抬手要摘下面纱的那一刻起,风便一直低着头,不曾看徐曼一眼。
“风公子,为何不愿看曼儿一眼?”徐曼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落寞与不甘,“难倒曼儿就这样入不得风公子的眼吗?”
风依旧低头,动也不动。
徐曼咬了咬唇,趁着风不注意飞快的靠近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蓦地吻了上去!
(因为今天有点事情,这一章小舞更的少了点呃,跟大家说声不好意思~下午去了日语老师的小教室,非常温馨可爱的说~而且小舞还要就古代计时单位的事情小小的说明一下,一般大家熟知的古代计时单位有时、刻、更、点,不过这之中最小的单位是“刻”,大概是十五分钟,这个间隔显然不符合小舞的写文要求……小舞在文中用的“秒”在古代也是有用的哦,“刻”以下为“字”,“字”以下的分法不详,据《隋书律历志》载,秒为古时间单位,秒以下为“忽”;如何换算,书上没说清楚,只说:“‘秒’如芒这样细;‘忽’如最细的蜘蛛丝”。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句话,所以小舞就放心大胆的用起了“秒”……)
第八章 青楼学艺
更新时间20111121 23:13:23 字数:4278
凌嫣、莫罹和洛水一直在擂台下较远的地方观战,见风打败了那汉子,皆是无比兴奋。待到徐厚上台,看到徐厚的脸色,凌嫣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
“风侍卫他……”洛水也知道风成了第一名大概要遇到麻烦,有些担心的呢喃了一声。
倒是莫罹仍旧一脸的轻松,一点也不着急,还笑着调侃道:“这个徐厚此番设擂,无非就是想钓个金龟婿嘛,风身手这么出众,他哪里能轻易就放过风呢。”
凌嫣一听眉锁更深,原想着风得第三就好,谁知他与汉子一战之后竟无人再敢上台了,看那徐厚之女,自风上台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恐怕……
徐厚与风话不投机,那女子款款上台。洛水忍不住又是一阵惊呼:“呀,公子,那徐厚的女儿也上台去了!”
凌嫣不语,静观其变。直到那女子幻化出屏风,凌嫣也沉不住气了,她竟然还会法术?
“还真是不简单呀,那屏风如此真实坚固,看那上面的镂空花纹,那女子法力不低呢。”莫罹看到屏风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客观的评价,语气耐人寻味。
凌嫣听了,再也按耐不住,转身冲莫罹道:“莫罹,带我去台上!”
莫罹调皮的笑笑:“洛水,你就在这里等着,剩下的三名侍卫会来找你的,你小心不要跑丢了哦,我带着凌嫣上去玩玩。”话音刚落,伸手揽住凌嫣的纤腰,“呀,跟我救你回来相比,你好像胖了不少。”
凌嫣忍住扁人的冲动,看到莫罹施展瞬移之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觉耳边一阵风过,腰上莫罹的手突然松开,再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
风与那女子,竟然在亲吻!
风还不知道凌嫣和莫罹来了。在徐曼吻上他的瞬间便愣住了。但是几秒后回过神来,他立刻后退几步远离徐曼,沉声道:“请小姐自重!”
自重?凌嫣本欲开口,听见风这样说又噤了声,难道是那女子强吻了风?真是难以置信,在思想封建保守的虚渺王朝,竟然会有女子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强吻,而且还是女子主动,这在现代听来也足够让人唏嘘了。
虽然风的表情十分严肃,莫罹依旧本色不改,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的调笑道:“风,你不会是被这位姑娘夺了贞节吧。”
风听见声音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罹少,公子。”
凌嫣上前一步,淡淡微笑,“这位姑娘,在下的侍卫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徐曼的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纤长的手指抚了抚头上的发簪,巧笑嫣然,“公子客气,是曼儿的不是,与风公子无关。请风公子原谅曼儿的无心之过,不要记恨曼儿才是。”
凌嫣皱了皱眉,眼睛一瞪,转头声色俱厉的对风训斥道:“本公子让你打擂赢取玉佩,你却调戏人家徐老爷的女儿,该当何罪!回府后家法处置!”凌嫣的五官本就经过了精心的描画,此刻竖眉瞪眼,还真有几分纨绔子弟训斥下人的恶相。
莫罹也不甘落后,“风,你老实招了吧,到底是哪只手碰了人家姑娘?左手碰的斩左手,右手碰的斩右手。至于嘴唇嘛,依本少爷之见,就抹了蜜,让蚂蚁咬吧!”
凌嫣和莫罹两人津津有味的讨论如何处罚风,而风则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样子。徐曼听的花容失色,忙开口道:“二位公子,其实……”
凌嫣根本不给徐曼说话的机会,打断她扬声道:“对不起了曼儿小姐,这个无礼下流的侍卫今后就是废人一个,看来他从内到外没有一处能高攀得起曼儿小姐,只能请徐老爷另择良婿了。我们这就回府处罚……”
“公子!”
凌嫣话还没说完,徐曼就尖叫一声,终于止住了凌嫣的话头。面对凌嫣和莫罹疑惑的眼神,徐曼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位公子,风公子并不曾对曼儿轻佻无礼,请不要处罚他。其实……其实是曼儿对风公子一见倾心,请二位公子……就成全了曼儿吧!”
凌嫣和莫罹俱是一惊,彼此对视一眼,都颇觉棘手。凌嫣甚至从莫罹宝石绿的瞳孔里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都怪你要什么百鸟白玉佩,这下麻烦了吧。
凌嫣丢给他一个白眼,叹息一声,很是诚恳的对徐曼道:“曼儿小姐,我府内的规矩,侍卫不得成亲。而且,风以侍卫之身也配不上小姐金枝玉叶之名,小姐又何必执着呢?”
凌嫣本以为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足以让徐曼退缩,没想到徐曼听了脸上竟隐隐有种自嘲的神色,她嗤笑一声,低声说道:“金枝玉叶?我徐曼算什么金枝玉叶?不过一枚棋子罢了。”徐曼的神色哀戚,语气低迷。凌嫣瞬间同情心泛滥,转头看了一眼莫罹,莫罹立刻会意。无奈的一摊手,莫罹伸手揽住了凌嫣的腰:“这擂台之上可不是闲聊的好地方,不如我们去茶楼边饮茶边聊。”
看样子莫罹是要施展瞬移之术了。莫罹只能带一人,凌嫣的目光落在风的身上,风点点头,拘谨的握住了徐曼的手指。徐曼一震,眼底浮起一丝笑意。一阵风过,凌嫣睁开眼睛,四人已身处一座茶楼的雅间里。略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莫罹,未等凌嫣说话,莫罹却笑了:“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还有本少爷考虑不周的时候?”言罢,又出去吩咐小二上茶。
小二对于这四个客人的突然出现很是惊讶,愣怔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跑出去端茶。四人又坐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咚咚”两声焦急的敲门,洛水一脸担心的推门而入,见到三人完好无损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莫罹挥手让那三名侍卫守在门外,又随手布下结界,这才安心的坐下来。一时间,五人相对无言。
茶喝到第二杯,洛水按耐不住悄声问凌嫣:“公子?”
凌嫣清咳一声,“曼儿小姐有什么苦衷,就请说吧。”
徐曼苦笑,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良久才道:“我五岁就被爹……徐厚买回府里,当作女儿抚养。我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剑术、法术,又念了私塾,还要学习打理家族的生意。我本来是十分感激他的,我五岁以前一直在人贩手中辗转,颠沛流离,苦不堪言。是徐厚让我过上了安稳舒适的生活,虽然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用来学习,但是这与幼时的艰难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这种境况一直持续到了我十五岁那年……”
说到这,徐曼的眼中蒙上了一层羞愤之色,“十五岁那年,他停下了我当时所学习的琴艺,竟然把我送到了青楼,让我学习烟柳女子的娇媚之态!我……我起先是极力不肯的,他用尽了办法,掌嘴、鞭打,最后一次,他打得气急败坏,一时说漏了嘴,他说‘你若不肯,我这十年的努力不是白做了!’于是我终于明白,他收养我不是因为他人入中年却膝下无子,他,他只是把我当作了一颗棋子!棋子!”
徐曼激动的再说不下去,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用手轻轻擦去泪珠,掩嘴哭泣。凌嫣听后一脸的动容,洛水的眼眶也已经湿润,只有莫罹和风还保持着冷静。莫罹看着徐曼,突然笑了出来:“看来,徐曼姑娘果真是学有所成呢,如此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我都要动心了。”
凌嫣瞪了莫罹一眼,没理他,而是问徐曼:“那你就没想过要逃吗?”
徐曼掏出手帕擦净眼泪,抽噎着道:“我试过,但每次都被他捉回来。而且一旦被抓住,等待我的就是一次比一次更严酷的惩罚。他会用针扎我的手指,用白绫紧紧的勒我的脖子。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就答应他去了青楼,在当时的花魁身旁作使唤丫头,也借机向她学习如何吸引、魅惑男人。”
听到这,洛水的脸红红的,深深的低下了头。凌嫣也顾不上害羞,有些奇怪的问道:“学习?这种事情……怎么学?”
徐曼紧咬银牙,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儿来,“开始的时候,她教我如何勾起男人的欲望。后来,每当她接客时,我便要躲在暗室里,看他们……看他们如何欢爱!那段日子,我每天都陷在肮脏恶心的环境里,每次结束,我都几欲呕吐!”
凌嫣听完,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这个徐厚也实在太不是东西了!为了培养一颗称手的棋子,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亏得他还一副慈爱的模样为徐曼招亲!
一旁的凌嫣愤愤不平,而莫罹的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身为杀手,见过的肮脏的事情数不胜数。他们暗杀过的那些目标对象所做下的罪恶,只怕比这个更丧尽天良十倍不止。而风虽然在殪罗府内,但是毕竟还不是杀手。听了徐曼的一席话,暗暗的攥紧了拳。
然而,徐曼的故事似乎还没有结束。她颤抖着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低声道:“在青楼呆了两年,徐厚把我接回府。给我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我进宫接近皇上。他花钱买通宫里的女官,想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皇上身边。谁知事情出了偏差,我意外的被林员外看中,他私自把我扣下,不让我进宫。徐厚无权无势没有办法,退而求其次,用我……我最珍贵的东西,换得了娶林员外的女儿为妻。”
最珍贵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凌嫣和洛水两个同为女儿身的人才能体会到失去贞节的痛苦与恐惧。凌嫣的手紧紧握着茶杯,她甚至觉得只要徐曼再说出令人发指的事情,她手中的茶杯就会被她毫不犹豫的砸出去。初见徐曼,凌嫣对她颇有些不屑,但是听了她的诉说,知道了她悲苦的过去,那些嘲讽已经转变为深深的同情,以及对徐厚滔天的愤怒。
徐曼看了一眼其他四人的反应,继续道:“这之后的两年,他利用我到处拉拢达官贵人,我残花败柳之身,自是进宫无望,他便想到设擂的主意,招兵买马笼络人心。我的心本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谁知……谁知今日见了风公子,我……我不知为何,竟一时把持不足自己,我……”
徐曼忽然顿声,偷偷地瞧了一眼风,两抹红云飞上脸颊,衬着她眼中泫然欲滴的泪珠,更显楚楚动人。
而凌嫣也稍稍理解了徐曼之前的强吻之举,那样大胆出格的举动,果然不是一位深闺女子能做的出来的。
凌嫣和洛水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徐曼的凄惨过去里不能自拔,莫罹无奈的和还算冷静的风对视一眼,笑着开口道:“徐曼姑娘的过去果真悲惨,莫罹也是同情不已。只是,莫罹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务必解答赐教。这等隐晦的事情,徐曼姑娘怎么会放心大胆的跟我们这些生人说起呢?”
凌嫣一听,顿时醒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徐曼。徐曼咬咬唇,猛地起身后退一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曼儿自知低贱,不敢奢望能嫁给风公子,长相厮守。只求,只求伴在风公子身边,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