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机场?程浩刚登机了,怎么了伯母?”王如一边像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很自然的问。
“哦,没事,程浩说你要来看大哥,我考虑到你肚子大坐出租车辛苦,就不要来了,直接打车回去吧,大哥这里有我照看着就好了。”程浩的妈妈在电话里叮嘱着王如。
“哦,那好的,”王如赶紧应了一声,然后又补上一句:“替我问候大哥,安慰一下大嫂。”
王如挂了电话就直接朝前面走去,走了几步,无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分明就是慕澈的背影。
慕澈来新加坡了?
她不会认错的,是慕澈,虽然只是背影,但她肯定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他走得很快,而且跟她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长。
她大喊了起来,“二哥……二哥……”
只是,前面的人没有回过头来,而且很快的淹没在人群里。
她毫不犹豫的小跑了起来,在人群中穿梭,“二哥……”
她大声的喊,只是那个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越远,就好像那次在‘红袜子世界’门外遇到他一样。
只是,为什么,他就不能回转头来?
其实,她只是想好好的跟他见一次面聊一次话,然后告诉他她现在过得很好,她已经有宝宝了,以后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希望他能从15年前的那场阴影里走出来。
于是,她不气馁,继续向前小跑着,她一定要追上他……
“二哥!”
王如用力的大声喊着,声音却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给淹没的无声无息。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让空气填满窒息的胸口。
“冈本太郎!”
她又大喊了一声,这一次喊的是他的日本名字。
只是,在机场这个音响不停,人声嘈杂的地方,噪音直接洗涤了她的声音,她清冷激动的声音回传回自己的耳朵,变得模糊不清。
为什么,那个脚步还是走到那么快速,甚至连停滞一下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二哥认错?怎么可能把澈认错?
她的眼眸只顾盯着那个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却没有想到现在这么多人是因为刚好有一般飞机抵达,所以人多,她停顿的瞬间,脚下却被人给绊了一下。
她的身体即刻倾斜着向地面倒去,她的眼里瞬间弥漫着浓浓的恐慌,本能的,她伸出两只手来,死死的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大脑在瞬间不停的运转起来,好似周遭都在不停的转动,她知道自己又要晕过去了,可是,她却无力让不停转动的东西给停止下来。
王如总觉得自己的面前有块大大的黑幕,她拼命的用手去拉扯,可是,胸口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她根本就使不上力气来。
黑暗中,她感觉到她的小腹很痛很痛,她甚至还听到了“血”“在流血”等相关的字眼。
她稳不住自己的脚步,她的身体重重的撞向了脚下的地板砖,即便隔着衣料,地板给人的感觉依然很冷,阵阵寒意通过肌肤迅速的传到四肢百骸,冻得她浑身发抖。
恰在这时,她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给抱了起来,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通过肌肤传来,让她感觉到身体没有那么冷。
“冈本太郎。”她轻声的呢喃,却被掩埋在周遭嘈杂的人群里。
不过,抱起她的人却听到了,他本能的一愣,对于她此时呼喊出的名字有些愕然。
“让一让!”
他的手上沾上了鲜血,跟她那浅色的孕妇裙上的鲜红遥遥呼应。
他的下颚贴在王如的脸颊上,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脸上,暖意从肌肤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深邃漆黑的瞳眸幽深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却依然乍现出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恐慌。
“快让开!”
恐慌的声音几乎不带掩饰,无端的朝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大声的吼着,一贯冷静的作风,优雅的风度,荡然无存。
人们被他这声冷冽的大吼和凛然的气势给震住了,再见他那一脸的恐慌,于是大家迅速的让开道来。
他原本想打电话让自己的助理开车前来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迅速的来到出租车的候车处迅速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附近最近的医院,要块!”
“那就去机场医院,这是这里最近的医院了,大概不用十分钟。”出租车司机已经发现了他怀里抱住的女人裙子上的血迹,迅速的启动了车。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的又移到了怀里的女人脸上,眉头皱得更紧,神情也有些恍惚起来。
他其实刚下飞机,说来接他的未婚妻云若雪还没有到,他正在等行李也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打电话。
这次去美国二十多天,其实是去处理南宫大成的后事的,南宫大成在美国因为突然摔倒脑溢血去世了。
虽然跟南宫大成和南宫绝一直不和,不过,到底,南宫大成是他的父亲,他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
下了飞机他来的门口,本能的是要在行李区等候行李的到来,却无意间听到身旁有人的惊呼,“那个孕妇晕倒了。”
孕妇这两个敏感的字眼,飘入耳际的瞬间,他的眼神本能的跟着声音游走,等他的目光找到定点,却刚好和她倒地惊险的那一幕定格。
当她倒地的那一瞬间映入他的眼底,他的理智跟冷静在瞬间都付诸流水,一去千里。
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张开了双臂向前飞奔,身旁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予理会,只是不停的向前奔去,明明隔了五六十米,周遭的声音很嘈杂,其实他应该什么都听不见才是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畔传来的是她的身体撞击地板的声音,居然是那般的刺耳,直击他的心脏。
他只顾向前奔跑,周遭的一切嘈杂得很,他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恐慌和紧张压迫着他的神经。
等他赶到时,眼前的情形,却愈发的让他触目心惊。
她肥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下的地板上是血,身上也是血,染红了她浅色的孕妇裙,也染红了她的双手。
顷刻间,他有一种错觉,她就要走了,要离他而去,因为她的脸色已经失去了颜色,神情凄然。
他本能的蹲下身去将昏迷中的她抱起来纳入自己的怀里,一年前皇宫大酒店那一幕又在他脑海里放映。
抱起她的那一瞬间,他发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从自己的怀里吸取一丝丝温暖和安慰。
然后他看见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接着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冈本太郎。”
他的眉心皱紧,不过顾不得去考虑太多,然后抱着她迅速的上了出租车。
坐在车里,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他又想起了那个陌生的名字。
她现在是程浩的未婚妻,为什么她嘴里喊的不是程浩,而且,她也曾爱着东方御,为什么她也没有喊东方御?
冈本太郎?这是个陌生的名字,而且一听就是个日本人的名字,难道跟她也有某种关系?
怀中的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一个月前在皇宫大酒店请她和程浩吃饭那个晚上,就想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流下来的。
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都还没有孩子呢,她凭什么就要生孩子了?
而且,还是帮别的男人生孩子?
手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鲜红,和她苍白的脸成了正比,非常的刺目。
可,他还是下不了手。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现在居然这么的优柔寡断起来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程浩的,这是她移情别恋的铁证,也是她背叛他的事实。
现在的他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她失去这一个孩子,让她过着痛苦的日子,他不好过,她也不能好过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居然是迫不及待的在抢救她,他一定是昏了头了。
“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不大,却恰好把他从迷茫中拉过来。
司机看着南宫少抱着孕妇下了车然后急急忙忙的奔向抢救室,他在后面轻叹了一声。
刚才在车上他其实想跟这个男人讲话然后安慰他几句的,可是这个男人的脸一直冷清黑沉,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吓得不敢出声了。
产房外,南宫少眉头拧成一股绳,安静的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过,他却懒得没有心思去洗手间里把它洗掉。
心情烦躁,手,很自然的伸向西装裤袋,准备掏出一支烟来陪他度过这漫长的等待时光。
可,刚把烟掏出来,抬头的瞬间,眼眸触及到‘禁止吸烟’的标志时,又迅速的把烟给塞回了裤袋里。
他藏青色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血迹在深色的衣服上浸染后其实并不显眼,只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怎么都划不开去。
而白色的衬衫却被血渍浸染成一幅水墨画,宛如一朵盛放的彼岸花,红得有些刺眼。
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因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
这个过程,对于产房里的王如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而对于产房外的南宫少,同样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王如在被推进产房前,医生让他在手术单上前了字,同时告诉他是早产,会有危险的。
他当然知道是早产,一个月前,他请她和程浩吃饭时,她才说过预产期在九月,现在才是六月份,等于她怀孕才七个多月。
七个多月生孩子,这孩子生下来能活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竟然会关心到她的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的问题,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另外一个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显示的是“云若雪”三个字。
其实他的电话簿里存的号码都是自己记不住的号码,一般大脑能记住的号码他从来不存电话簿,除非的新买的号码。
他猛然想起云若雪应该是倒机场了,因为她说过来接他的,而且还要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眼下的情况他是万万走不开的,何况,他也不想就这样走掉。
按理说,王如怀的是程浩的孩子,他应该非常礼貌的给程浩打一个电话让他来这里守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排斥这样的做法,而且排斥程浩来守在这里的可能。
他看着手中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还有屏幕上那不停闪着的名字,然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少,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一号门口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云若雪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下飞机走出来没有看到你,以为你不来了,就先自己打车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并迅速的关了机。
对于云若雪,他几乎不需要去给她解释什么,反正无所谓,她如果要生气什么,他不在乎,反正生气过后,她还是会主动来讨好他的。
这时,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惊得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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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谁的孩子
这时,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惊得站了起来。
接着产房门开了,南宫少的心却在猛然间狂跳了起来,本能的,他迎着护士走了过去。
护士将皱巴巴的肉团子抱给他看,他拧紧眉头打量着护士怀里的肉团子,真丑,王如这个女人生的孩子真丑。*
“你要不要抱一抱他?”护士看他一直盯着婴儿看,于是问了他。
他几乎是本能的点头,似否都没有经过考虑一样。
小心翼翼的从护士手上接过这一团肉,他的眉头一直拧得很紧。
这个婴儿太小太软了,他用手轻轻的托住,觉得自己如果稍微用力,这个肉团子肯定就会碎了的。
护士见他那严肃表情,笨拙的样子,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先生是第一次当爸爸吧?”护士一边笑一边随意的问道。
南宫少托着小肉团的手本能的一滞,看了眼护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啃声,权当没有听见护士的问话。
护士当他是默认了,然后才说:“他是个男孩子,”
产房的护士虽然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准爸爸,不过,像南宫少这样的俊美却又像冰山一样的男人倒是少见。
护士见他一直沉默,把孩子从他手上接过来又说:“第一次当爸爸,所有的男士都会跟先生你一样的不知所措,以后慢慢的抱的次数多了就好了。”*
南宫少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刚才,他抱的是程浩的儿子,而他的手上如今还留有余温。
而他,好似对那股孩子的温暖有些恋恋不舍。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仅仅因为那也是王如的孩子?
“孩子是34周生下来的,现在要放保温箱,你赶紧跟着我一起去新生儿科办入院手续。”护士接着又对站在那里的他说。
南宫少心里本能的一惊,几乎是冲口而出:“你说多少周啊?”
“三十四周啊?”护士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疑惑的看了他一样,“你是孩子的父亲,难道连自己的老婆怀孕多少周都不知道吗?”
“34周?”他跟着护士走,几乎是机械的重复了一下,然后有木讷的问了句:“34周是八个多月吧?”
护士这下是真的被他给气的翻白眼了,不过还是耐心的回答:“十月怀胎,每4周算一个月,34周,八个半月。”
八个半月,八个半月,南宫少的心在猛然间揪紧,手已经慢慢的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
那个女人不说怀孕才七个多月吗?现在怎么就成了八个半月了?
如果是34周的话,那么,这个孩子,除了是他的,就不可能是别人的。
就算王如从他这里出去后就跟程浩在一起了,那孩子顶天了也就只有32周,而不可能是34周的。
而经过阿彪的调查,王如从他这里出去后等了近半个月才去学校当的音乐老师,而她和程浩是在学校里认识的。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