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小冬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脱口而出:“不,比赛对我而言,没有我丈夫来得重要,他现在在北京出了车祸,我必须去北京,导员,教练,对不起了。”
她深深地弯腰道歉,最对不起的,还是林瑞。林瑞一直无私地当着她的陪练,他把自己去全国联赛的梦想倾注在她的身上,可她现在却要弃权,要把她和他的网球梦想一起丢弃。
导员和教练都听傻了,刚才听到了什么?丈夫?
冷小北上前一把拉起她,“快去吧,身上有钱买机票吗?”
小冬摸了摸书包,“有,叶柯给的卡……”她心里是慌的,她不知道弃权将会给学校带来什么,但管不了了,她就想立刻到北京去。
冷小北从容不迫地笑了笑,说:“拿上钱,拿上身份证,去那边柜台买票,你的行李已经托运,拿不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帮你拿回来。安小冬,别慌,到了北京之后打叶柯电话,或者打叶家的电话。”
小冬呆呆地看着冷小北,她万万没有想到冷小北会在这个时候没有阻拦她,还慢条斯理地给她分析,她感激不尽。
“去吧,这里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小冬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转身就往售票的柜台跑去。
冷小北站在原地,他还是没有办法将她视为普通的学妹,心里疼疼的,他看得出小冬眼里对叶柯的在意,尽管她自己或许还不知道。
柜台前,小冬拿出银行卡和身份证,“小姐,我要去北京,最快的飞机。”
机票很快就出来了,“小姐,这是您的登机牌,请拿好,去北京的xxx航班还有十分钟登机,您赶快去过安检。”
“谢谢。”小冬匆忙走向安检。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北京,第一次,要去找她的老公。老男人,叶大少,我来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正文 70 哭错人了
第一次坐飞机,可小冬却丝毫没有第一次坐飞机的新奇,小心脏一直担心着急着。
温美若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着急,叶柯一定很严重,车祸啊,常常看到新闻里有几车追尾的车祸,往往一连死上好几个人也不足为奇,受伤的那是幸运了,人哪能跟铁皮去比啊。
飞机到底是快啊,上海到北京,也只要两个小时。
下了飞机,立刻感觉到北京冬天的寒冷了,比起上海,那是更要钻心刺骨。她背着书包就往前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的乘客还以为这是哪家调皮的孩子。
小冬开了手机,打给叶柯,叶柯的手机依然关机,她只好再打到家里。
“妈,我到北京了,叶柯在哪家医院?”
接电话的人不是温美若,而是叶明,叶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被触动到,这个儿媳妇人小胆子还挺大,只身一人也敢去北京,到了才问叶柯在哪里。他说:“在解放军总医院,你打的过去,不要上黑车,去专门打的的地方等。”
“好,谢谢爸。”
挂了电话,叶明朝温美若看了一眼,问:“你怎么跟她说的?”
温美若正在削苹果,不紧不慢地说:“我说叶柯出了车祸,她立刻说要去北京。”
“那你都不告诉她,叶柯的助理已经打回来报过平安了?”
“她没问,我就没说,这丫头说一套做一套,我哪知道她真就去了,”温美若一看时间,“呦,还这么快,不多不少刚好两个小时,她坐的是飞机还是火箭啊?”
叶明叹了口气,“这丫头毕竟年纪还小,以后她来,别那样打发她走,一袋橙子,拎来拎去也挺沉的。”
“知道了,喏,吃苹果。”
小冬打了个的赶到医院,可医院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叶柯啊,她走到服务台前询问护士:“请问有没有叫叶柯的人送来医院?”
护士翻查了一下电脑记录,“是车祸吗?”
“嗯,对!”
“记录显示还在急救室,前面左拐就是。”
“哦,谢谢!”小冬的双腿不自觉地往急救室赶去,这都好久了,怎么还在急救啊,一定很严重,越想,她心里越不安。
才一拐弯,急救室里面就推出来一个人,白色的床单上还沾着许多鲜血,盖着的白布宣布了病人的死亡。
护士说:“他的家属好像还没到,怪可怜的,年纪还这么轻。”
小冬一听,这可怎么得了,叶柯就这么走了?她二话不说拉住移床,眼泪都不用酝酿就挂了下来,“叶大少,我来了……护士姐姐,我是他老婆。”
护士也没拦着她,只是轻声安慰道:“节哀顺变,医院已经尽力抢救了。”这么小年纪就结婚了?可能是穷乡僻壤外出打工来的吧,唉,真可怜!
“呜呜呜~~~”小冬大哭起来,拉着移床不让护士拉走,“叶大少,你不能死啊,你怎么可以死了,叫我怎么回去跟爸妈交代,叶大少,我以后不会在背后骂你了,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一定不会惹你生气,只要你活过来就好,呜呜呜呜呜,护士姐姐,他是我老公,我们才结婚不久,呜呜呜,叶大少,你死得好惨啊……”
这时,周越推着叶柯的轮椅停在走廊上,两个大男人都惊呆了,半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叶柯的左脚打了石膏,眉角有些擦伤,本来还因为车祸而心有余悸,可一看到急救室门口的这场景,他更为错愕。
这是安小冬吗?这是安小冬吧!这么糗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叶柯真的真的非常不想上去叫她,可看她哭得那么凄惨,他也心有不忍,这里是北京,丫头一个人赶过来看他,光想到这一点就挺感动的。
“咳咳!”叶柯大咳一声。
此时的小冬完全沉浸在悲伤当中,又是哭又是喊的,能不悲伤么,新嫁娘一下子变成了寡妇,哪里受得了。
护士看她哭得可怜,上前去劝慰道:“这位太太,别太伤心了,他是撞到头部一下子去的,没有多大的痛苦。”
一听这话,小冬哭得更伤心,“呜呜呜,叫你开那么快的车,现在吃到教训了吧?可是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
急救室外面是休息等待区,有好多人看着,叶柯真想把自己的脸蒙起来,然后再去叫她,他一面嫌丢脸,一面又心疼小丫头。
护士纳闷了,说:“太太,你丈夫不是开快车出车祸,他是从二十层高的楼顶不小心跌下来才这样的。”
“啊?”不等小冬问清楚,走廊里传来一阵哭声,几个戴着安全帽的民工,拉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看年纪跟小冬一般大,只是怀里抱着一个待哺的婴儿,旁边工友手里也抱着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
女子哭得走得没力气走了,“阿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和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阿发……”
医院里果真是一个出生入死的地方,大概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吧。小冬默默地想着,看着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心里越发难受。
护士有些乱了,这到底谁是死者家属啊,一个喊着叶大少,一个喊着阿发,她说:“叶友发的家属来了吗?”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叶友发?咳咳,她哭错人了啊。
一帮工友和抱着孩子的女人齐齐涌了上来,扑倒在床前大哭。
小冬默默地退到旁边,脸颊上还挂着泪珠,这事儿够雷人的了,竟然哭错人,但是叶大少在哪里呢,会不会就是下一个?
“咳咳,咳咳咳!”叶柯无奈地又咳了两声。
这回,小冬听到了,她愣愣地转身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她破涕为笑地奔上去,“叶大少,你没死啊,哈哈哈,太好了。”
小丫头这表情,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叶柯白了她一眼,往后跟周越说:“快去病房。”必须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多少双眼睛看着啊。
小冬高兴得忘乎所以,叶柯没死,还能冲她翻白眼,真是太好了,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回头跟护士说:“护士姐姐,我老公没死,谢谢你啊。”
在前面的叶柯,虽然对她极度鄙视,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我老公,嘿,听着蛮顺耳的。
到了病房,小冬看到了满屋子的花篮和水果,还是新鲜的,花瓣上都挂着露珠,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看着好端端的叶柯,又忍不住哭起来,“叶大少,刚才我以为你死了,伤心死我了。”
叶柯看她拧起来的脸,马上制止,“安小冬,你再哭就给我立刻回上海去。”
小冬紧抿着嘴唇,不敢再哭,一脸委屈地说:“别这么凶嘛,小心你的脚。”
叶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拿这丫头没辙。“周越,你先出去吧,代我感谢一下李总他们,让他们不用来医院,我没事。”
“是,总裁。”周越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小冬,这应该就是总裁家里的大学女生吧。
病房里只剩下叶柯和小冬两人,叶柯疑惑地问:“你怎么会过来?”
“妈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北京出了车祸啊,我就来了,”小冬咬着嘴唇,声音轻柔地说,“人家担心你嘛。”
“我妈说我出车祸你就来,那你有没有问问我严不严重,死没死?”
“没问,她也没说……”老男人肯定又生气了,是啊,那么多人在场,我就哭他死了,这不是在咒他么,他这个人最爱面子,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她那软糯糯的声音,听得叶柯什么脾气都没了,心都跟着软了,“就你这毛毛糙糙的性子,以后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责怪,倒想是宠人的话了。
“叶大少,你的脚没事吧?还有你眉毛上的伤。”
“嗯哼,当然没事,以我的车技怎么可能出事。”想起刚才的连环翻滚,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今天心血来潮想开车,不然若是周越开车,那安小冬就真的成寡妇了。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安小冬的好,免得她又一惊一乍的。
“可你把车开得那么快,你不撞别人,别人也会不小心撞你,还是开慢点好。”
“你这是在咒我?”
说着说着,小冬也变得很随意,一蹲就蹲在轮椅旁,双手抚在叶柯的胳膊上,“我哪敢啊,我最好你没事。”
冬日暖暖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照在小冬带着泪痕的脸颊上,叶柯想到刚才小冬嚎啕大哭的样子,他就想笑,还伸手帮她擦去未干的眼泪。他真的没有想到小丫头会来,不过来了也好,他也挺想她的。
“你笑什么笑,”小冬撅着嘴抱怨,可她也忍不住笑起来,害羞得两颊都红了,“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
叶柯抓住她打来的粉拳,可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又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地问:“安小冬,你来了北京,那全国联赛呢?”
正文 71 护士们看上你了
虽然出差在外,但叶柯对小丫头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而且网球联赛那都是公开的事情,不用特意去问都会知道。
“你简直瞎闹,赶紧去广州,我让周越送你去机场。”网球联赛前一天都有一个签到的程序,若是赶不上签到,也就是弃权,希望还来得及吧,这个小丫头太不知道轻重了。
小冬却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跟导员和教练说弃权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啊,下午五点前签到,这都已经快四点了。”
叶柯懊恼地说:“你就这么不把比赛放在眼里?”
小冬想也没想,张嘴就说:“比赛哪有你重要啊。”
叶柯深呼吸一下,再多的话似乎在小丫头这句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虽然气她鲁莽,气她不知轻重,但她的话确实深深地打动着他。
小冬见他不说话,也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不满地想,切切,人家还不是紧张你啊,哼,老男人就是不懂温柔,我容易么我,今天早上一出门就一直在路上,又是着急又是哭的,一来就训我,你信不信我拿鞋底打你的石膏脚啊?哼,脚都断了还这么凶,太讨厌了!
“站起来。”
小冬照做,只不过蹲得久了,站起来脚却麻了,她撅着嘴,故意大力地拍着大腿。
“吃饭了吗?”
小冬摇摇头,“只在飞机上吃了一个汉堡,航空公司真小气,那个汉堡还不够我吃两口的,机票都一千多呢,刷卡也不给打打折,坐我旁边那位姐姐说她的机票只要三百多,我亏大了,就为了这么着急赶来,本来啊,我都在广州了。”
不想听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叶柯伸手一指,“先吃点水果吧,呆会儿晚上再好好吃一顿。”吃总能堵住她的嘴了吧。
小冬微微一笑,小舌头轻轻一舔嘴唇,看着那些新鲜的水果,她可是口水都流出来了,“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沙糖桔。”
正吃着,周越忽然进来,“总裁,李总来了,我还没打电话报平安,他就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周越话音刚落,一个小个头的中年男人就紧跟着进来了,“叶柯,你没事吧?我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打你电话总是处于关机,我着急啊。”
“咳咳……”小冬一个不慎呛到了,这个男人太威严了,个头不高,但体形特魁梧,一件毛领的皮质外套,手指上戴着一个翠绿的玉扳指,举手投足都是一派大气。
叶柯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时候也顾不得她了,他转头说:“李总,你这么忙还抽空过来,我真是过意不去,我的手机被压坏了,人没事,就是左腿小腿骨折了,已经打上石膏。”
“幸好只是骨折,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
“呵呵,我已经跟家里报过平安,真没事。”
李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的角落里正在吃东西的小冬,他快眼打量了下,不确定地问:“这是……护工?”据他所知,叶柯来北京就带了周越助理,看这个穿得单薄小女孩,他也不确定是谁。
叶柯干笑了笑,“这不是我妈担心么,喊了她过来,刚到。”
“哦呵呵,家里的小保姆啊,”李总自豪地觉得自己猜准了,“也对,你只身在外,周越又是男人,身边还是有个熟悉的人照料比较好。”
小冬闷着气,丫的,为什么每次都被认为是保姆,我有这么像保姆吗?我可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混蛋老男人,还不解释!
李总又说:“这边的事基本都好了,你是在这里养伤,还是回上海养伤?”
“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
“嗯,也好。”
李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小冬走出门外,看着李总一摇一摆地走去电梯,她白了一眼,还愤愤地说:“没眼光,没见识,我哪里像保姆了,”她不服气,转回头问叶柯,“叶大少,我明明是大学生啊,哪里像保姆了?”
叶柯回了她一句:“那我也不像你叔叔吧。”
“……”小气鬼,喝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