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他牵着她走在路边,低矮茂盛的繁树是他绿色的背景音乐,赏心悦目。
“没、没想什么···”抬眸,眼底一片柔光。
他看了她一眼,觉得可能是自己平日寡言无趣,便试图找点话题:“今天工作怎么样?忙么?”
话一出口,好吧,他承认这个话题更无聊。
“还行,不算太忙的···”韩一芊第一次善解人意的冲他宽容的笑笑。
“你不喜欢这份工作?”虽然看她努力的去学习法律,但是他发现她似乎并没从这份工作中找到太多的乐趣。
韩一芊一愣,怕他又想着给自己找工作,连忙说,“挺喜欢的,一直以来就想成为一名大律师。”
“喜欢就好,不过,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韩一芊怔了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双软底镶钻的舞鞋来,苦笑了下,“我的梦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了。”
“为什么?”牧锦年不解的回头看她。
“小时候我妈有双舞鞋,特漂亮,她不让我穿,我问她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后来她告诉我,那是她第一次的冠军时穿的,等我长大了得了冠军,就送给我。呵呵,现在我是长大了,但是不是冠军···”说话时双眸都是亮的,像是隐忍了多年的光芒不小心绽露,悉数落在他的眼里。
牧锦年宠溺的笑了笑:“你那么笨,也会跳舞?”
韩一芊娇嗔的瞪他。
牧锦年享受着她生气的样子,假装若有所思,一脸正经的说道:“不过身子倒是挺软的!”
韩一芊听出他话语中的痞气,便咬着唇狠狠的掐上了他的胳膊,“*!”
两人闲话着往家走,前方不远处便有一老太太手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上挂满了中秋节用的挂件,饰物,每逢佳节街上都会有人摆摊卖红绳,图吉祥的人就花上几块钱买一串,带在手腕上,以求平安。
车上那些喜庆稀奇的小物件琳琅满目,惹得不少年轻女孩驻足挑选,女孩子就是这样,见到别人都围着,也想去凑凑热闹。
韩一芊心情不错,便也挎着牧锦年的手臂上前凑热闹,婆婆用手工编造的小绳子的确精美好看,韩一芊拿起一条拴着星星的红绳,仔细端详着。
牧锦年平日是绝不会看这种东西的,却见她驻足把玩,很是喜爱的样子,便也跟着用大手拨弄了两下。
“姑娘,买条红绳吧姑娘。”婆婆一脸慈祥的看着韩一芊,念着能赚上这几块钱。
牧锦年用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小星星,星星后面是她灵动的眼睛。
他柔声问她:“喜欢么?”
韩一芊放下红绳笑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觉得这些过节的物件喜气,看看就走吧。”
婆婆拿起那一对星星红绳说道:“小姑娘,这些红绳可是有意义的,系在夫妻手腕上,不管男女双方是仇人还是距离很远,只要用这些红绳系在他们的腕上,就一定会和好,并且结成夫妻。这是月老定下的信物。”
韩一芊轻笑,对那婆婆摆摆手,什么月老定下的信物,不过是一条拴上星星的普通绳子。
正要离去,牧锦年却开始掏钱了:“婆婆,给我拿两条。”
“好嘞!”婆婆笑的一脸褶子。
“牧锦年!”她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都信。
“你帮我拿一下钱包,我右手提着东西,钱包在右边的西裤口袋里。”
韩一芊替他将皮夹拿出来,给了婆婆几块钱,婆婆便将两条红绳递到了牧锦年手上。
他一边走路,一边拿在手里端详:“是挺好看的。”
韩一芊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他自小就家境富足,从没在小摊上买过东西,可能是觉得新奇。便以一个市井小民的态度提点他:“你可以去淘宝买双袜子,说不定会赠你三条这种红绳。”
牧锦年却不以为然,停下脚步,将手上的箱子放在地上。
“把手给我。”他对她勾了勾掌。
她听话的将手伸过去,就见他十分认真的将其中一条红绳往她腕子上缠。
给她带完,他自己又利落的将另一条绳子缠到了自己的手腕。
牧锦年孩子似的晃了晃腕子,红绳上的小星星撞击在铜铃上,发出一串轻微的脆响。
“晚上想吃什么?”
韩一芊愣怔的看着他又提起两箱牛奶,继续走路,错觉般的看到他眼底漾起一份满足和安心。
她暖暖的笑着,跟上去,缠上他的手臂:“吃什么都成,除了蒸胡萝卜片。”
“吃棒棒糖么?”某人笑的一脸邪性。
“你讨厌啦!”韩一芊红了脸,这个男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呢!
牧锦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的肆无忌惮。
之前韩一芊总是不明白牧锦年的一意孤行。
然而她好像又开始有点明白了。
他的那些看似执拗、强势、顽固不通,都来源他对安全感的匮乏,他会用他的方式去爱她,容不得她有半点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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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艳茹将饭菜的托盘拿到二楼去,周晓雨在房间里看着什么文件,没工夫下楼吃饭,侯艳茹怕她饿坏了身子,便推门而入。
没想到周晓雨见有人进来,便神色匆忙地将桌子上的文件收了起来,侯艳茹眼尖,责怪的瞥了她一眼,道:“看什么呢,见我来就收了起来!”
“没、没什么姨妈,我在看一个患者的资料。”
“哦,先别弄了,吃饭。”
周晓雨拿起汤勺心不在焉的在汤里搅了搅,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姨妈,收养韩一芊的女人是不是叫做程美玉?”
侯艳茹一听到韩一芊这名字,脸色变拉了下来:“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是叫程美玉,我和你姨夫还登门谢过她。”
周晓雨推了推眼镜,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又问道:“那韩一芊在被收养期间,有没有一个弟弟啊”
“有啊,你姨夫当时拜访那女人的时候还问了一嘴,那女人说是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正在念大学。”
“怎么了心心,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又想锦年的事了?”
周晓雨哑然,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事说给姨妈听,以姨妈的性子,万一闹出去,那···。
“心心,你到底怎么了?”
“姨妈,我忘不了牧锦年,”周晓雨低头看着地板,喃喃自语:“我现在心里有些想法,自己都觉得可怕!”
“孩子,”侯艳茹摸摸她的头发:“有姨妈在呢,锦年和你早晚是一对。只是现下抓不到那丫头什么把柄,你放心姨妈早晚会牧锦年回到你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侯艳茹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姨妈,你别为我去做什么冲动的事,我怕我会离他越来越远···”。
侯艳茹心疼的看着她日渐瘦削的小脸,叹了口气:“姨妈不会的,你放宽心,我这儿自有对付韩一芊的办法。”
“什么办法?”周晓雨推了推眼镜,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便拿起汤勺在碗里搅了搅。
侯艳茹慢慢眯起眼睛,道:“你知道吗?韩一芊的母亲,还活着。”
周晓雨手一松,将汤勺放回了碗中,一脸的诧异,“姨妈,你、你什么意思!?”
韩一芊不是因为父母过世才被姨妈收养的么,怎么可能她的生母还活着啊。
侯艳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宁萌看看手表,推算着江赭炎应该快出来了,于是便走到诊室门口向内张望,只见周晓雨正在给江赭炎做着催眠治疗。
江赭炎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而周晓雨正坐在一旁和他说着什么。
宁萌曾在医院里做过这样的催眠治疗,因为有阵子失眠,精神紧张,所以才去找心理医生帮助催眠舒缓,这种治疗在当下很流行。催眠会顿觉身心放松,通体舒畅。
无聊的她细细的望去,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只见江赭炎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表情极其痛苦,嘴里好似呢喃着什么,而周晓雨则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的功夫,催眠治疗结束,江赭炎这才做起来,揉揉头,而周晓雨则始终在暗中打量着他。
江赭炎推门出来,宁萌连忙直了直身体,轻咳一声,关切的问道,“出来了?今天的治疗怎么样?”
江赭炎点了点头,似乎很放松的样子。
宁萌连忙说:“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一直住在市郊的一个精神病院里。”
说罢,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江赭炎看。
江赭炎翻了翻那几张印有那个女人资料的纸,面色看不出什么异常。
宁萌暗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江赭炎要费尽周折寻找她的下落呢?
江赭炎发现她在看他,便也回看了她一眼,宁萌赶紧怯怯的收回目光。
他往她的面前靠近了一步,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你、你、你想干嘛!?”宁萌有些慌张,心里突突的跳。
江赭炎你想干嘛!?(男二成魔,必看)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3 本章字数:6829
江赭炎将她手上的Pad拿过来,写下几个字,“你为什么总是偷偷看我?”
“我、我哪有···”宁萌有些心虚,却依然强装镇定,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姑姑身边的人了吗?
如果被他发现她是姑姑安插在奶奶身边的人,那么他会拿她怎样呢?宁萌开始有些怕他。
江赭炎见她紧张,便淡淡一笑,又写道:“你怕我?”
宁萌愣怔,他能看出别人心中所想?
“我没有啊…”她小声说道。
前阵子姑姑的车被一个小姑娘用钥匙刮坏了,便又买了辆价值不菲的新车,江赭炎将这件事叫人辗转告诉奶奶,奶奶勃然大怒,痛斥姑姑作风奢靡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那个时候,宁萌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纯善之辈。
而且喜怒无常阴阳怪气,宁萌却是有些怕他。
江赭炎又写道:“没有就好,你现在是陪伴我最多的人,所以以后不必对我那么拘束,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该多笑笑而不是整天只知道工作。”
他写完,便转身离开了医院,留下双颊绯红的宁萌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好似鹿撞般惴惴不安。
他刚刚是在···夸她漂亮!?
“想什么呢!”宁萌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脑袋,狠狠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是敌,必须除掉,切勿乱了阵脚,不能白白辜负了姑姑对自己的信任!
将Pad收好,一边跟上去,一边拿出手机给姑姑发了条简讯。
江赭炎坐在车后座,指了指前方那辆极其豪华的名车,司机便点了点头,以极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宁萌坐在豪车里,丝毫没有察觉江赭炎有人正跟着她。
姑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亲昵的寒暄道:“丫头,最近小脸红扑扑的,吃什么好东西了。”
宁萌低眉顺目的附和着微笑,:“没有了,谢谢姑姑关心。”
“我们老~江家就你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姑姑能不关心你吗?”说罢,姑姑摘掉墨镜,一张因为打了太多美容针而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刻板的笑来。
宁萌这丫头从小无父无母,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性格温顺乖巧,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江家这位姑奶奶才放心将她当做心腹。
“宁萌啊,姑姑最近倒腾了点玉石,就给你也留了一块。”说着眼露收买之色,一边开车一边掏出一块玉石来。
宁萌接过,放在掌心,那玉石凉凉的,是块硬币大小的坠子,无字无形,呈水滴状,倒像滴眼泪。
“姑姑,这太贵重了,宁萌不敢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故献殷勤,非歼即盗。
“你就拿着吧傻丫头,姑姑对你一向都是舍得花钱的,这块玉可是新疆和田玉,还有个名字叫什么···什么一见钟情的,现在的年轻人就好这个,你拿着玩吧!”
“一见钟情···”不知怎地,她脑中便浮现出江赭炎的眉眼来,小心翼翼的将玉攥在掌心,如获至宝,这小小的一块,就要几十万,这是她收过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丫头,那个毛头小子还安分吧?最近有什么动静?”
宁萌摇摇头,江家的这位姑奶奶这才放心,:“没有就好,本来他不出现,老太太所有身家都是我的,现在可好,妈的!丫头你无论如何得帮姑姑,等姑姑接手了公司,一定亏待不了你。”
“姑姑你放心,宁萌知道。”
“未来姑姑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嫁入豪门,再也不留在那个老不死的跟前儿!”
宁萌乖乖的点点头,手里的于是凉入心底,她真的有未来吗?她真的能离开江家,过上自己的生活吗?可是嫁入豪门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如同现在一样任人差遣,卑贱如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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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精神病院里冷冷清清,由于地方偏僻,江赭炎的车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开了近两个钟头才到达这里。
女看护得知江赭炎要见的是患者衣依,便不自觉的打量起江赭炎来,眼神怪异。
今天来看望这个疯女人的人怎么这么多,上午还来了个中年女人,下午又来了个小帅哥,真是奇怪。
女看护将江赭炎带到一处活动室,活动室里站着三三两两的精神病患者。有的如行尸走肉般来回走着,有的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而惹人注目的,便是一个对着镜子跳舞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江赭炎,动作诡异缓慢,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柔美。
那舞蹈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看护见江赭炎呆呆的看着衣依,便说道:“她这些年始终是这样,没天没夜的跳舞,也不捣乱,不跳的时候就发呆,也不和其他人说话。”
江赭炎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眼眸中寒光闪现,瞬间又痕迹全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看护,冷冷的说道:“交待你的事,记住了?”
女看护摸摸信封,大致估摸出那厚度中藏着的钞票数,心下大喜,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韩一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房间里暗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打开床头的灯,室内一下子亮起来,她这才摸摸心口,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她梦见江赭炎被一只巨大的黑猫叼在嘴里,浑身都是血。
苏浅正好半夜口渴,在客厅的冰箱里拿水喝,见韩一芊这屋灯亮着,便走了进来。
“怎么了,”苏浅问:“想你家那位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总裁大人了?”
韩一芊摇摇头,心里哪有功夫跟她玩笑。
记忆中,程美玉曾说过,梦见黑猫不吉祥。
看着握着手机,苏浅调侃道,:“拿手机干嘛?这是要打给我上司吗?”
托韩一芊的福,苏浅被调到牧锦年的法务部工作,工作一下子轻松许多,福利也挺好,苏浅现在对牧锦年是一百个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