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安慰从秦越嘴巴里说出去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他没有说小送没关系,你还有我呢,但是周小送知道这也是勉强不来的,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对秦越的那份心情,不在乎他是否能够在自己身边多久,不在乎他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可是自己和那个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形式还有时间的问题,周小送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我爱你,而你不爱我而已。
“你和洛青那个时候相爱吗?”情绪被酝酿的变形了,周小送还是问了出来。
其实很早就想问了。
听他这么问,秦越只是有一瞬间有点晃神,随后很快就淡定了:“不,没有相爱过。”
“为什么?”对于这个答案他有点窃喜也有点失望,“我还以为。。。。。。”
“就因为没有相爱,所以我才。。。。。。”
“被他搞死吗?”
“你不要听颜青乱说,其实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想听,可以告诉我吗?”
秦越把周小送拉到房间的沙发上,两人窝在沙发里面,秦越望着窗外的黑夜,眼神有些黯淡:
“要说起来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洛青与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与他也是如此。”
“一起相处,总感觉是彼此的空气,他是高傲冷漠的王爷,亦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他待我真心可鉴无可挑剔,我是他父亲的将臣亦是他一直依赖的哥哥,我对他亲外有疏,毕竟他是皇家的人。”
“只是我一直没有想到他对我的感情是超出正常同性情分恋情,他不说我不问,于是他以为我知道他的感情而故意不接受,但是我以为他是受了别的委屈没处发泄。”
“一开始我们就错了,走向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他在我大婚当晚派人刺杀了我的夫人,我将刺客抓‘住却发现那是他的人,我当时恼羞成怒,本是良辰美景的时刻我却看着自己的夫人血溅将军府,我抓着刺客踢开了他的寝宫,那个时候他穿着睡袍坐在窗前。”
“小送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难过,就像被针扎着被刀割着一般疼,他眼神黯淡,面目悲怆,衣冠不整的走到我的面前问我有何贵干,我抓着刺客的手瞬间就无力了。”
“然后我可能是被下‘药了,待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洛青的chuang‘上,而他依旧衣冠不整,他坐在窗前样子半疯半傻,我看了一眼他的chuang,凌‘乱不堪,上面布满了房‘事之后的液体和味道。”
秦越回忆那段故事显得很艰难,周小送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好像是在帮他打气。
“小送,那些事情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婚当晚我不仅没了夫人还对皇帝的chong儿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自是觉得羞愧难当,在那个年代,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屈辱。他说,秦越你要么呆在我身边一辈子,要么拿剑自刎吧。”
“其实,他只要跟我明说,他要是说让我陪他,让我爱他,我都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没有人告诉我两个男人可以相爱,我以为不可以,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不过是想要我的心和我的人,想必,那些东西他想要的话我是可以给他的。”
“只是,他不说,我不知道而已。”
周小送看着秦越面带苦色,也是艰难的问道:“所以,其实你心里是爱洛青的是吗?”周小送内心复杂的问出这句话,他希望他回答说不是,不爱他,可是。。。。。
“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谁知道呢。”谁知道呢,秦越一直对洛青亲宠爱有加,他一定是爱他的,可是至于那爱是不是能够上chuang,他就不知道了。
“我当时只是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屈辱,我迎娶的夫人可是洛青的亲姐姐,说不上爱不爱那个女人,可她毕竟是我亲手迎娶进门的人,我还没有走到将军府,皇上就派人来抓我了。”
“洛青替我求情,皇上最终念我抗金有功,再加上洛青的求情就放了我。”
“那不是很好吗?”
秦越顿了顿:“可是他说要我永远呆在他身边,我当时心底里都是怨气,怎么会冷静下来考虑他说的事情。”
“所以我选择了第二个,在某个太阳很好的午时,我拿起了自己的剑在他面前自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二)
秦越看着周小送的眼睛,乌溜溜的很像北方冬日里的远山,干净,黑白分明,于是继续说:
“后来我就去了死人该去的地方,审核就申了四五年,在我以为自己要往生的时候却被告知我的上交的身体不完整,和当初造物主留下的副本不一样。我的灵魂就那样被他们丢弃在外面。”
“所以,给死人留全尸也是一种美德?”
秦越笑了笑:“不,不是那个意思,人死之后身体要完整的意思是,他身体的所有部件都必须在同一种物质中,要么全部在土里,要么全部在水里,哪怕全部都在空气中也可以,至于是不是完完整整的在一起其实不重要。”
“啊,是这个意思啊,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到了皇宫,发现洛青已经很不正常了,他瘦弱的不成样子,根本就没有了当年汴京第一美少男该有的模样。”
“我有些心疼,到底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可惜他看不见我。”
“那个时候的我也就是我的魂魄很不稳定,经常动不动一点辟邪的东西出现我就会被打散,于是我潜到暗山深处养魂,只是一闭眼的功夫,醒来,魂到是强稳了,我赶紧回到皇宫,才发现洛青已经死了,而我一睡居然睡了三十年。”
“颜青一直是转世没几年就死了,然后再转世,最长也没活过27岁,我们是在清朝嘉庆的时候才遇见的,那个时候他是得道的道士,他的样貌一直没变,我倒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于是一直跟着他,用各种方法告诉他我在他身边,后来他喝了千年桃花木浸泡的水才看到了我,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有联系。”
“知道各自现状的症结之后我们便开始寻找洛青,可是他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一样,我看着颜青生生死死了好几个轮回也依旧没有找到他。”
“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直到那天我和颜青准备去W城找凌乘经过Z城遇到你。”
“颜青依旧是道士装扮,我们在你们社区外面休息的时候听说了你,说你可以看见鬼,我俩一开始本来是想吓唬你来着,于是我和颜青一起去了你的家,可惜,你只能看到活着的颜青,对于我,你并没有看到。”
周小送有些惊讶:“可是后来我确实是看到你了啊。”
“可能和你手上的这串链子有关系吧。”
周小送捋起袖子,那串白色的链子好像又白了很多,看起来明晃晃的有时候还有些吓人,夜深的时候戴着它的地方还有些疼痛,这些周小送并没有对谁说过。
“这链子是洛青在我和颜青都死了以后,又在我去暗山养魂的那段时间里请高人施法制作的,听说上了诅咒被除了他以外的人戴了之后不出七日变会浑身腐烂,而且他自己戴的话戴上之后便取不下来,直到死去化灰。”
“那链子是颜青在清末的时候认识了两个自称是洛青后代的人,他们炫耀的时候拿出来的,那时候交通不似现在发达,地名也改了很多,颜青的那一世活得不是很长,而我每隔几十年便要回暗山养魂一次,恰巧当时不在颜青身边,所以当时我们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找到洛青坟墓的机会。”
“再次遇到颜青的时候已经是抗战时期了,颜青被迫去打仗,我才刚见到他,他便被敌军打死了。”
“等到下一世的颜青长大后他便带着我去找到了上一世拿到的链子,我们试了几个长的很漂亮,和洛青很像的人,结果,那些人中真的有人戴过后不出七日身体腐烂的,而且能够随时取下来。我和颜青有些害怕就再也没有试过。”
“呵呵,本来都要放弃了,你却出现了,你戴上之后就取不下来这一点让我和颜青惊喜,于是我就在那个竹林里等你。”
周小送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多少是有点受伤的,心想你惊喜的大概是觉得找到洛青了吧。
“所以,那天晚上,我在竹林里遇到的就是你?”周小送问。
“对,就是我,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厉害,一声大叫就把我吓到河里去了。”
周小送听得有些不好意思。
“颜青在那之后便独自一人去了W城找凌乘,而我则救了你,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 那,为什么后来的那一天,你会像发狂一样?”周小送想到了那天秦越不正常的抓自己。
“其实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我离开了你,去找颜青,就是怕会伤害到你,我以为你会在那个家里住下来,但是和颜青一起回来之后发现你居然又回家了。”
“还好那天我和颜青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你,便来到了你的家里,刚到就发现你狗死了,你知道狗血在的话,我是进不了你的房间。”
“还好,最后柚子皮被拖走了,我刚进去就发现你在做傻事,不过后来,你又把刀放下了,只不过却昏迷了。”
“于是你们就把我带到山上了?”
对于为什么会去山上,周小送至今不明所以。
“去山上是因为近,就去了,本来想着说你问完你问题我们便离开的,没想到你那么倔,让你吃了苦头了,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故事讲到这里,秦越的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就完了,周小送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紧紧的贴着秦越,不舍和疼惜占满心房。
他低低的对秦越说:“一定会找到你的肋骨的,而且,既然我就是洛青后世的话,我一定会为他的行为负责。”他说我会为你负责的,他以为秦越能温柔的抱着自己就一定也能接受自己一片情义。
秦越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洛青是华丽的是犀利的是烫手的是只能远观和眺望的,可是周小送是素净的,是平静的,是温和的是能近看和拥抱的。
屋内开始出现安静的呼吸声,秦越坐在周小送的身边,仔细的端详了他很久,浅浅的睡意一碰就醒,就算是睡着眼睛也是不安分的乱动,这孩子内心没有安全感,真是难为他吃了这么多苦。他就那样和衣睡在周小送身边,近近的看着他。
那个时间里丁教授真是能吃啊,小小瘦瘦的样子居然一口气吃了二十串鱿鱼,颜青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被四周的人当成个怪物一样看着他心里觉得很不爽。
“喂,你到底还要吃多少啊?”颜青低声问。
丁教授撅着油乎乎的嘴对着颜青说:“人家没有吃饱,你不要老是催我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乌黑圆溜,有些水汽的脸在路灯下怎么看怎么美。
天知道,为什么颜青看到丁教授那副人畜无害的脸,一时起了什么心,居然对着他撅起的嘴巴,吧唧一声重重的亲了一下。
顿时,这个世界被定格了,开始出现昏暗的预兆,钟凌乘咬下一半的鱿鱼就那样悬在半空,嘴巴被烫起泡都没有惊叫,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尖叫的了,如果面对颜青亲一个男人都没有人尖叫的话。
“啊~~~~~~~~~~”
最后的最后丁教授非常配合的尖叫了一声,顿时世上再无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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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9岁
简单的休息了一晚之后五个人,五种心事,阴霾住进了某些人的心中,所以就算第二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某些人的印堂也是发黑发紫的。
“丁丁,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吃早餐的时候周小送看着一直拿铁勺捣鼓咸菜的丁观问。
钟凌乘咬了一口软软的面包又看了一眼安静的有点不正常的颜青自顾自的笑着说:“倒也不是没有休息好,我看呐是完全不敢休息。”
“是chuang不够软还是说你有择chuang癖?”周小送想把八卦八到底。
“要我看呐,估计是怕睡着了会被某个。。。。。。”
“钟凌乘,你什么时候这么碎碎念了?”颜青及时打断了钟凌乘的滔滔不绝,其实他自己也很懊恼,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自己面对大美女钟凌乘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失态过。
“好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大家吃完早餐就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最后还是秦越出来打圆场。
钟凌乘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可是和这一世的颜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颜青从一开始就说了,两
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彼此愉悦,除此之外不要在谈别的,感情这种东西他没有所以给不了。
颜青对钟凌乘,应该是有爱的吧,不然也不会每一世只要能在恰当的年纪找到她就一定会找到她。
他们之间的那种游戏,一世又一世的上演着,彼此都相安无事的遵循着规则并且乐在其中,可是现在,钟凌乘忽然觉得在这场游戏里自己可能随时面临着出局,不管让自己出局的那个人是谁,她或许都是不甘心的吧。
好在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摆在眼前的事情到底什么比较重要,于是简单的收拾完后大家约定在大厅里集合。
“秦越。”周小送突然在他背后叫住了他,秦越转过身看着周小送站在窗前眼睛盯着以前自己住的那个社区的方向,眼神中有说不出的伤感。
“怎么了?”秦越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衬衣和卡其色休闲九分裤很休闲也很衬托他的身材,是周小送帮他选的。
“今天是我生日呢,今天一过我就19岁了。”
秦越怔怔的看着那个孩子,单薄的身体,站在窗前就算是阳光洒在身上,可他看起来依旧那么的让人觉得孤单的可怜,秦越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我的那座房子是不是已经被拆了,如果没有拆的话房间里还有一份礼物,是爸妈在19年前给我准备的,每年都会有一个礼物,一直准备到了19岁,所以说,秦越,我其实还是很幸福的对不对?”
秦越听出了周小送声音中的哽咽,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说:“走。”
“去哪儿啊?”
秦越将行李扔在颜青他们面前,自己拉着周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