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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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荼蘼-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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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末知道,她再也经不起哪怕一次的抛弃了,只要有个人陪她,当然最好是方先生,方先生会把她照顾的很妥贴。
方先生住进了易末的客房,易末怨念了,不过想想就又释然,管他,反正他就在这儿,她也在这儿,方先生不会因为她不在他的床上就将她放逐,这就好。
易末跟着方先生,不管他在书房还是客厅或者卧室。方先生终于忍不住,坐在花园的长椅上问道,“丫头,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易末答。
“你一直跟着我走。”
“噢……地方太小……”
方先生笑出声来。
“坐过来”易末走过去坐在方先生身侧。
“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大约也是这样,我坐在椅子上,你也过来坐下,我们聊的很愉快。”方先生愉悦地看着她。
“先生!是你很愉快!”
“你一直生气我没有先介绍?”
易末呆了呆,已经记不清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了,“呃……当然不是,我也没有介绍,何况,何况那时你若是先介绍了,我定看不上你。”
“为什么?”
“一个炫耀的爆发户。”
方先生笑起来,“丫头,你实在合我心意。”
易末低头,“可我一直没能爬上你的床。”
“你在意吗?”
“先生,你忘了我的身份吗?哪有情人的作用不是给金主上床的?”
方先生似乎有些不开心,易末马上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露骨或者太粗俗。
“别这样给自己定位,丫头,我喜爱你,而不是你的身体。”
方先生的目光掠过易末的脸看向远方没有定格,“我使你不安吗?”
易末摇头,方先生站起来,只说:“你忘了,你下午还有一节课。””
“我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
“不为什么。”易末说不出原因来。
“那就去吧,说起来一张好文凭也是极重要的。”
易末只好答应。
方先生来了,但是方先生的话却让易末觉得心有不安,她太需要一个地方供她栖息。
吉尔坐在教室后门口等她,易末知道,她已经看到吉尔的后背,易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爱他吗
一节课一个小时五十分钟,易末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吉尔就坐在她旁边,什么话都不说,甚至不像往常会偷偷的看她。吉尔一本正经的脸上常挂的热情洋溢的笑容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又严肃。
易末措手不及,但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谁没事拿着麦克风全世界宣布我是一个老头子的情人?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等待都化成煎熬,气氛静谧,导师标准流利的法语在教室每一个角落飘起,窗外梧桐的影子斜斜的打在地上。
易末的思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荡到什么地方,大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这个时候,易末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导师抱了讲义出了教室,教室里坐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易末没动,吉尔也没动,身边不停的响起的脚步声令人烦乱不安。
终于,人已经都走完了,空荡荡的大教室只剩下易末和吉尔两个人并排坐着,墙上各个名人的照片上映着的树影偶尔摇晃,光影斑斓,瞬间有些离奇。
墙上的大钟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响,呼吸声就在彼此身侧。
还是吉尔先开了口,“Eman都告诉我了。”
“哦”易末应道。
她该怎么说?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你的男人就是那天来接你的老头?”
易末不再说话,她不需要说话,她只需要听。
“是吗?”他追问
吉尔优雅的法语此刻显得缥缈。
“是”
“呵!Eman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易末不会傻到劝吉尔接受Eman,那不是她的事,一个人可以不喜欢另一个人,却不能把这个人打包给别人,那太伤人了,谁都伤。
“Eman还做过你的家庭教师。”
这是什么意思?强烈的羞辱感袭击着易末,让她忍不住想要反击,“呵、你的意思是做我的家庭教师折辱她了吗?”
吉尔并不看她,“不,我的意思是…Eman做过你的家庭教师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你正喜爱追求的女子是一个老头的情妇?”易末反问,她一直想要这么问,最近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她想要有另外一个局外人来告诉自己,什么才是真的。
“可至少……至少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呵、先生,我一直都告诉你我有男人,请你离我远远的。”
吉尔摇头,“末,感情是不能控制的。”
“所以呢?所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吉尔”易末感觉喉咙有些干瑟,手有些痒,她想抽支烟,“给我拿支烟。”
吉尔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火,烟圈在易末脸前隔离出一层模糊不清的屏障。
“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在中国,我的故乡,有这样一个家庭,夫妻相爱,在某个城市算得上富裕人家,婚后五年,妻子不能怀孕,丈夫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妻子发现后和丈夫离了婚,丈夫卖了房子带着所有的家产和新女人跑了,妻子无奈拿了自己的存钱到农村,那时的那个地方,城市里没什么工作可以找。”
易末吐了口烟圈,接着说:“到农村之后,离异的女人被视为有问题,女人和娘家也断绝了关系,没想到三年后,有个外地人带了两个孩子和一封信找了来,这信是她前夫的遗嘱,留给她了一笔钱也留给了她两个小孩,信中肯切,女人决定养大这两个孩子,只是两个男孩越来越像当年那女人,已近中年的妻子心里越来越扭曲,大儿子娶了个老婆,先生了女儿,四年后生了男孩却是个死婴,没多久大儿媳跳井自杀,最后,你知道结局吗?”
吉尔摇了摇头。
易末抽完最后一口烟,扔了烟蒂。
“最后那个还活着的小女孩杀死了自己奶奶,也逼疯了自己的叔叔,那个女孩,就是我。”
吉尔看着易末,易末扭过头看着窗外已经极少的阳光,“吉尔,世间自有真情,真情却少的可怜,你今日深爱一个人,明日说不定恨不得把她挫骨杨灰,何况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夜情的关系,仔细算下来还不如你和Eman。”
“不对,这不一样,Eman是我的姐姐,你是我喜爱的女人,这怎么能一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爱你。”
易末愣了,这是闹哪一出?“Eman le。BREI?”
“是啊,你不知道?”
易末愣了愣,“呃……不,不太清楚。”
“不过有时候她会用我母亲的姓。 末,你愿意放弃他跟着我吗?”
易末扶额,“吉尔,我想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你不愿意?”
“是的,我不愿意。”
吉尔捏着她的手,“为什么?那是个老头,他最多可再活20年,他没有我强壮没有我的身体温暖。”
易末的心噔的一下缩紧,尽管她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吉尔的话是真的。
“你爱他吗?”吉尔问。
“……不爱”
“那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他也不会娶你。”
真的是句句戳心头,易末挣开手,“他是个合适的人,出现在合适的时候。”
“末,你爱过我吗?或者一会儿也可以。”
“没有”
虽然伤人,但易末还是说了出来,“确实,吉尔,偶尔你让我动心,但我不爱你。”
吉尔哭丧着一张脸,“动过心……好歹,动过心也算的,末,再过一段世间,再过一段世间你一定会爱上我。”
“吉尔!”易末想要抓狂,“吉尔,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不贞的拜金的贪慕虚荣的女人,除了一具年轻的身体,我一无是处,我哪里值得?”
“末,你的心不是这样的。”
易末站起来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心?吉尔,时常,我感受不到我的心,你又如何得知?总之,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吉尔,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你真绝情”
“是,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得人”
吉尔自嘲的问,“那么,一夜情,我是你唯一的一个吗?”
“算是吧。”
吉尔的表情变了几变,终究也没有定格在哪一种。
“我走了,再见,你应该去酒吧再找一找你的下一个情人。”
“末,从现在开始,我痛恨情人这个词!”吉尔咬着牙看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扑倒,但他什么也没做。
“嗯,是的,你应该痛恨,我也是。”
易末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鞋子踩在地面上叭嗒叭嗒的清脆的声音像踩在吉尔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摔下来
易末回了家,客厅里没人,易末着急,找了一圈发现方先生在书房,易末偷偷的松了口气。
“方先生。”易末走进去。
“司机去接,你不在。”
“是,我走路回来,不算特别远,刚好散步。”
“也好,走些路锻炼身体,别整日窝在屋里不动,你还年轻着。”
易末刚放回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她知道,方先生最不爱说年龄。
“丫头,我确实老了。”
方先生几不可闻的叹气,易末冲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你想说什么,方先生。”
方先生拉开易末的手,转过身看着她。
易末像做错事被教训的小孩子,不安的拿眼睛看着方先生。
“在你回来之前,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过,她叫Eman,是你之前的家庭教师。”
易末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方先生这个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说明他什么都知道了,并且他很在意。
易末不知道该说什么,方先生都知道了,那么,关于吉尔,方先生也应该是一早就知道?
“方先生,你知道……吉尔?”
“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易末不死心又问一遍。
“嗯”
易末想哭又想笑,浑身发抖。
“方先生,所以你一直就这样看我笑话吗?”
方先生看着她,“没有,我知道年轻男孩子的手臂比我有力,胸膛也比我更温暖,我知道。”
“那么,方先生,为什么你要现在提起?”
“丫头,我说过我是个开明的老头,我不介意你跟他有一夜情,你可以有这个需要并且我以为你不会爱上他,但是,你今天说,你不爱他,但是你对他动心,这怎么可以呢?”方先生皱着眉,似乎有些苦恼,又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东西。
易末往后退,她不能相信,她每天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件事方先生都了如指掌,她就像被放在舞台上聚光灯下的猴子,方先生就是坐在暗处观众席上的看客。
“你,方先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是的,易末知道方先生既然把话已经说到这里,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的,一定是!是她害了吉尔!
“没有,丫头,我只是让他以后不能再见你。”
易末转身,不顾方先生还站在这里,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边跑边喊司机,易末害怕,方先生嘴里说得以后不能再见你必然只是他想要的结果,为这结果他到底做了什么,易末也不知道,她要去看看。
脚下向前滑了一步,脚底从台阶边缘向下滑落,易末吓得一声惊叫,Manon迅速跑出来,只来得及看见易末从楼梯上一路滚到楼下。
“啊!小姐!先生……先生……小姐摔下来了!”Manon吓坏了,一边喊一边叫女仆去打电话。
一下子变得有些乱,易末脸色苍白,转头看见楼梯上不慌不忙往下走的方先生,世界末日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易末想。
她的双腿很疼,大概要断掉了。
易末在Manon怀里,用胳膊撑着地面坐起来看着方先生,“你把他怎么了?”
“你不相信我?”
易末想笑,疼痛让她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觉得脸上肌肉有些抽搐的扭曲,一定丑极了,易末心里想。
“让我去见他一面,先生”
易末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你担心我杀了他?易末,我不会,我是个合法的商人。”
这一定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易末撑着接着说:“先生……他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错。”
方先生脸色沉下来,面无表情,气氛诡异的阴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易末闭上嘴,疼痛使她想要昏厥,不只是腿,还有心脏,易末知道,再说下去一定会惹怒方先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求他,这个道理易末很明白。
“我不求你,方先生,我不求你……”
易末轻轻的昵喃,因为眼泪的关系,易末眼里的Manon,屋顶和吊灯,以及方先生阴晴不定的脸都显得模糊朦胧起来。天花板离的越来越高,Manon似乎在叫她,声音却很渺茫。
易末在想,有的人撞一下就失忆了,或许她也可以也不一定呢。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份缥缈的画面和声音终于消失不见了,真好。
醒来时,易末怔怔的看着天花板,Manon站在床前掉眼泪,门那边的墙边的藤椅里坐了个中年男人。
“小姐、艾先生,小姐醒了。”Manon朝那男人看了一眼,又转头看着易末,“小姐,还疼吗?要不要喝水?”
易末不说话。
男人走过来,对Manon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Manon看着易末,易末看着天花板,Manon知道这个男人是先生的医生,“我不能在吗?我可以照顾小姐。”
“暂时不用,夫人,我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Manon又看向易末,易末还是没有反应,Manon有些为难。
艾先生做了个手势让她放心,“没关系,夫人,先生在楼下。”
Manon终于走出去,到门口还是在看易末。
“易小姐”
易末还是不动,也不出声。
“我是方先生的私人医生。”
易末不说话,没有表示出任何兴趣。
男人并不介意易末的态度,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我姓艾,我已经跟了方先生二十多年,”顿了一下,觉得不合适,又增补道:“我是说,我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医生。”
易末转过头看着他,却有不像是在他。
男人接着说:“你双腿骨折,要躺一段时间,我想说,易小姐,你这样做并不明智。”
易末还是不说话,就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医生有些生气,但还是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同她讲话。
“易小姐,方先生在外面有许多女人。”
“是,我知道”易末回答,声音干瑟无力,带着沙哑孱弱的味道。
“但这所有人,包括他妻子万女士在内,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来诊治的。”
易末又恢复之前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易小姐!”医生很生气,“你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易末点头,他在说什么,这时候对易末来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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