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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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革命的名义-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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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政府的举动,一切问题需要法律程序解决,社会需要秩序。”犹里西斯套用学校的理论。
“恩,社会当然需要法律与道义,更需要管理与秩序,不过这都必须等到财富重新分配完毕后,当权者才能考虑的事情。”安德鲁说道。
犹里西斯不再发问,开始沉默,紧跟着巡视员转向另一个监牢。
在一个铁门里,一个精神算好的男犯正爬在地上在一旁玩着游戏。犹里西斯觉得很好奇,抛弃了刚才的郁闷,马上询问起安德鲁。将军解释说:它叫贵族棋,是某一贵族在入狱后,因长期苦闷而自行研发出又名〝监狱棋〞的贵族棋。适合一个人玩的特性,不但排遣了孤独与寂寞,更是激励自己的挑战能力,因为盘中残留的棋子数要越少,表示智能才越高。规则比较简单,依自己所选择的棋子跳过隔壁的棋子,被跳过的棋子必须取出。棋子只能垂直或水平跳,不可斜跳。当棋子无法再跳时,游戏即结束,最大赢家是留一颗棋子在正中央,而残留的棋子越少,代表智能越高。其实这类游戏,安德鲁在前世也曾玩过,不是在监牢里,是在网络上,是真正的娱乐。
一层楼的监牢巡视很快结束,安德鲁并不想转到低层地狱,准备让狱卒带路走到典狱长的房间,拿些书面上东西,并完成自己的视察工作。忽然却听到一个声音传到自己耳边,“巡视员,请救救我的父亲,他需要食物与水。”
“闭嘴!想找死吗!”随从的狱卒立刻上前,推开铁门上方的小门,伸出头去,恶狠狠地训斥道。
安德鲁走上前,拉走狱卒,看到一个坐在地上,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正扶着一名老者,对着门外叫喊着。说是叫喊,其实他的声音极其微弱,那声音之微弱今人怜悯,却也吓人,并非由于体力上的衰弱,虽然囚禁与粗劣的食物无疑都起过作用;却是由于孤独与废弃所导致的衰弱,而这正是它凄惨的特色。
“给他食物与水,公民。”安德鲁对着狱卒说道,毕竟将军的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怜悯之情。
“可,巡视员公民,老家伙是马上就要死去,还是不要浪费粮食的好。”狱卒不想去,他们的任务只是防备犯人企图逃跑,至于囚犯的生死,根本不加考虑。
“放屁,如果你不想明天同他一起关入监牢的话,就马上去办。”安德鲁大声骂道。
“是的,巡视员公民。”狱卒不敢得罪巡视员,立刻跑开,不一会端来盛有食物与水的盘子。
安德鲁亲自把盘子通过小门里送到起身的年轻人手上。从面容上看,他只有十七、八岁,年纪与犹里西斯相当,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和一头乌黑的头发,但其忧郁的眼神,却让人感觉是三十有余。
“谢谢您!巡视员。”年轻人很有教养,从言语上判断应是个贵族子弟。
“不必客气!”安德鲁淡淡说道。
年轻人把盘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喂着老人进食,并说道:“好心人,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安德鲁。”巡视员简短的说道。
“啊!”,年轻人大叫一声,随即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门外的安德鲁,似乎是信仰上帝的他看到了来自地狱撒旦一般的光景。
“可怜的孩子。”安德鲁有些悲哀的摇摇头,信手关上小门,转身离开。
来到典狱长的办公室,已发现主人已经摆好的姿势在迎接自己。简洁的再度相互问候后,典狱长为两位客人倒上红酒。
“典狱长,为何我没有见到63号牢房的卡芭露丝。”安德鲁礼貌的接过酒杯,随手放在座位边的茶几上,并问起自己关心的另一件事情。
“巡视员公民,按照巴拉斯委员的交代,卡芭露丝候爵夫人早在上周已秘密转移到巴黎市郊的某个地方。”典狱长掩上房门,小声的说道。他知道眼前的巡视员与巴拉斯委员的亲密程度,自然是知无不言。
安德鲁点点头,不再多说,在听完典狱长重复过无数次的汇报后,拿起主人事前准备好的文件,带着勤务兵,圆满结束了本次监狱巡视工作。


第二集 巴黎在召唤 第6570章 烦恼的安德鲁
巴黎郊外的斯达尔克村四周环山,是一片幽僻的区域。虽然离巴黎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马车路程,却是一片远离尘嚣的肥沃原野。塞纳河滋润的土地从不干涸,更不会枯黄。从山顶上俯视,一片田野就像一幅地图铺展在下面,山峦尽收眼底,太阳照耀着广阔的田野,为那片风景增添了气势恢弘的特点,小路是白色的,低矮的树篱的枝条纠结在一起,大气也是清澈透明的,稍许染上了一层浅蓝,但是远方的地平线染上的却是浓重的深蓝。那些广阔的生长茂盛的大片草地和树木覆盖着大山中间的山峦和小谷……
美丽的景致里却藏着一个人,他有着英俊的容貌,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恰到好处的雕塑在面庞之上,静时显露出沉思,动时展现出热情;他的外表给人一种极其镇定和坚毅的感觉,这种镇定和坚毅的气质最初一眼的观察似乎是与生俱来,但手上以及脖子上累累地弹片伤痕使人随即明白,那是经历硝烟战火洗礼之后获得的应有奖赏;他虎背熊腰,体格魁梧,1米8几的身材搭配合体的蓝色将军制服,显现着异常威武雄壮;他有着乌黑头发与黄色皮肤,这是在告诉世人,身体的主人是位东方人。他就是山岳将军,安德鲁。
此时的安德鲁正躺在草地的雏菊中,沐浴着午后的夕照,然而年轻的将军并不高兴,说他烦躁应该更恰如其分,苍白脸色中开始流露焦急不安的眼神。那是接到一连串不太好消息刺激之后产生的效果。
首先是拉瓦席。这位前路易时代的包税商人,因为在监狱里长时间受到非人道羁押,刚到中年的他,居然长出不短的白胡子,面颊干瘦和凹陷,裸露的皮肤外显出瘦骨嶙峋的身子,身体状况十分恶劣。就在释放他回家后的第三天上午,安德鲁接到拉瓦席妻子的哭诉,那位刚从监牢里放出的科学家突然在半夜里感冒,伴随着的是咳嗽与高烧不止,因为没钱请不起医生,病情在第二天更加恶化。原本家境富裕的拉瓦席由于年前的一场浩劫,家中钱财都被革命的无套裤汉抢光,如果不是安德鲁帮忙从巴黎公社要回他们的房屋,夫妻俩还要继续在别人的屋檐下露宿。
接到拉瓦席病情的安德鲁,一边暗骂自己糊涂,解救的同时忘记送上一些法郎;一边又好言安抚可怜的妇人,立刻找来数位大夫前去医治。只是钱倒花了不少,但效果并不怎么明显,因为身体虚弱,患病的人几度还昏死过去。不得已,安德鲁连夜派人把拉瓦席送到自己在城外的侍卫营中,吩咐雷奈克军医官全程细心照顾。当然了,安德鲁准备安排拉瓦席主持改制军火装备的任务,也不得就此不得不无限期推迟。
随后是达武。这位与旧日恋人美塞丝重逢的退役中校,只顾及他们的喜悦,别说前来向救命恩人安德鲁致谢,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玩起了集体失踪,俩人一同跑回家乡,安诺克斯城。气急败坏的安德鲁掀桌扳凳,差点还调集自己的侍卫营前去勃艮第省捉拿二人,转眼之间,他还是放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但心有不甘的将军总要宣泄心中的怨气,于是全部怒火撒在倒霉的皮埃尔身上。送他上断头台,这是威胁的话,仁慈的安德鲁当然做不出。但他却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把那个无耻而又办砸差事的家伙关到了当普尔监狱,本是想吓唬他几日就放出来。但到第二天,心有不忍的安德鲁又派人从监牢里提出了皮埃尔,可侍卫在随后的报告却让将军大为光火:皮埃尔在牢房里生活得很是滋润,不仅没有遭受任何毒打与非难,反是好酒好菜的任意伺候着,所有的监卒包括典狱长无时无刻不在巴结他。那是口才出众的“狗杂种”(安德鲁语),竟然让监狱里的人都相信,他,皮埃尔是安德鲁巡视员派来继续检查工作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安德鲁,可想而知是如何愤怒。将军再度找人把皮埃尔抓来(其实是当事人就在门外守侯着),准备亲自鞭打他一顿,却不料这个连半个的半个的半个都不到的同胞,就在自己高举皮鞭时,还振振有辞的朗诵起对他而言颇有难度的圣人古训,《孟子·告子下》中的一段话:“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好气又好笑的安德鲁无可奈何地放下鞭子,叫人轰走了皮埃尔,但后者依然每日在门口徘徊。就连自己来到巴黎市郊,他还紧跟不舍,只是双脚再快跑不过马车。
再是西班牙人准备对他实施暗杀。这个消息是山岳将军的岳父,巴拉斯委员亲口告诉他的,而且还将获得消息的途径毫无保留透露出来。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枪林弹雨的共和国将军,安德鲁自然不畏惧来自任何方向敌人的刺杀行为,可关爱女婿有加的巴拉斯委员却在公安委员会的例会上通报了此事(当然是编造的信息来源),委员们也集体同意从巴拉斯管辖的巴黎国民自卫军中调遣20多名精锐士兵,组成将军的临时卫队前来保护这个军界新星。从此安德鲁就失去了自由,卫队们几乎把将军当囚犯来对待,终日守侯在巴拉斯官邸附近。唯一的好处是,皮埃尔不能再来纠缠,世界似乎清净了许多。
安德鲁很奇怪准备暗杀他的,既不是法国贵族,也不是英国人,而是一群西班牙苍蝇。说到前者,那是他们与巴拉斯达成了相互妥协的利益协议,保王党人放弃了谋杀行为,也不难理解;英国人肯定有理由要痛恨安德鲁,山岳将军不仅俘虏了几千名英国士兵,打死了绝大部分贵族军官,还让陷害他们的海上战神,纳尔逊少将丢官,并以此作为其加官进爵的资本。按常理,高傲的绅士们一定不会防过他,可事实……;对于西班牙人,安德鲁一没陷害过他们,这是没有必要;二没干掉太多家族显赫的贵族军官,那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赎金。找安德鲁报仇的事情也不会轮到西班牙人。比照历史想来想去,安德鲁终于确认这是头大没脑的苍蝇们上了法国贵族与英国绅士们的当了,西班牙人准备充当他们的挡箭牌与急先锋。无论刺杀成功与否,法国人都一定会寻找报复的目标,到那时西班牙人就会被人当做洗脚布,用完了扔出去。
接着是犹太人。原本消息灵通的共救会居然没有把西班牙的人刺杀计划通报给安德鲁,而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中规定,犹太商会必须定时提供其收集上来的各类情报。和桑德罗管家一样,连同定期的简报就在安德鲁抵达巴黎后没了踪影。不仅如此,按照尼古拉奇长老拟订的名单,安德鲁曾经造访过几位犹太商会管事在巴黎的住处,那些人同样也不知去向,看家的人还是看在犹里西斯的面子,告诉将军,主人们接到共救会的紧急通知都跑到威尼斯开会去了。不难理解,不辞而别的桑德罗同样是开会,但他为何不讲明原由呢?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如此谨慎?
这个问题困饶了安德鲁很久,诚实的犹里西斯不知道答案,还是一封从威尼斯发来的急件告诉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叶卡特林娜二世,那个淫荡变态,满脑子疯狂念头的女沙皇,一日在同自己的面首们玩弄过集体性游戏后,突发其想,命令在俄国宽赦全欧洲的犹太人,不仅给予他们国民的待遇,而且还颁布一道立法,保障并支持犹太财团的商业利益。这对于安德鲁而言,无疑是场抢生意的卑鄙举措,却赢得了共救会里大部分长老的首肯。众人看到如此强大的俄国能够接受犹太人,长老们立刻抛弃了所谓建国的念头,以及实力并不怎么强大的安德鲁将军,准备集体投入德国婊子的怀抱,而威尼斯召开的紧急会议就是要商讨共救会的下步行动。尽管在会议上,尼古拉奇长老与桑德罗长老据理力争,但此时的他们势力太过单薄,见利忘义的犹太财团们还是决定投向俄国,单方面撕毁与安德鲁先前达成的所有协议。
异常愤怒的尼古拉奇长老与桑德罗长老在会议表决结束后,联合为数不多的开明人士公开申明退出共救会,宣称将靠自己的人力、财力、物力延续与山岳将军的约定。可这有多大用处呢?每年100万金法郎的无偿援助肯定要大打折扣,那是1折还是2折的问题,更别说日后可以追加的投入。这段时间里,安德鲁在巴黎的开销太过庞大,为了贿赂各派包括自己的未来岳父,将军几乎花光了他在山岳港所积攒的全部财富。没了犹太财团的赞助,没了战争里的掠夺,现在安德鲁又将变回穷光蛋,也许再过数日,这位山岳将军会靠微薄的干薪来养活一大帮子人。
再下去是埃贝尔派起义的失败。3月中旬,一场还未准备及时的贫民党人起义,便被公安委员会安插进去的间谍揭发出来。早有准备的巴拉斯,在接到罗伯斯庇尔命令后,调遣国民自卫包围巴黎公社,逮捕了所有参与谋反的公社社员,包括埃贝尔,肖梅特等人,还有几个巴拉斯所厌恶的政敌,一共20多名。显然,罗伯斯庇尔对埃贝尔派持续不断的抗议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对巴拉斯说:明天就动手,不要把挣扎的时间拖得太长!”他批示不要审判,因为这样公开的审判对人民民主的国家是危险的。
遵照山岳派领袖的最高指示,1794年3月14日,与历史如期,路易国王曾经断头的广场上再度砍下20多颗革命者的人头。
那一日,安德鲁也到现场观摩,目睹了贫民党领袖悲壮的最后一幕,还有那不停在一旁欢呼雀跃着兴奋观众。回到家中的安德鲁显现得异常疲惫,不是身体上,而在内心。虽然将军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与结局,却仍旧伤感于真实的历史。他清楚的知道所谓贫民党的暴动阴谋,全是自己的岳父,巴拉斯及其团伙所精心策划安排的一场骗局,或许作为其中一份子的安德鲁,也曾有意无意的参与过。目的是借此对贫民党人领袖的镇压,打击削弱三巨头在巴黎市民中统治基础,好为将来的夺权政变做好铺垫。也许我能事先告诫埃贝尔他们?!安德鲁在心里挣扎着,随后自己又加以否定,除非本人也不要命的与巴拉斯翻脸,即使是历史再度重演一次,安德鲁仍会选择继续沉默下去。看到安德鲁闷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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