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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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革命的名义-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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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接过安德鲁重新交给自己的密函,一遍快速浏览过后,同样是高兴不已。能够与安德鲁元帅一道衣锦还乡,那可是毕生都感觉荣耀无比的事情。更何况,此次可以重返巴黎,是安德鲁元帅结束法国分裂局面,从而掌握起整个法国最高权力的最佳时机。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既然安德鲁元帅一跃成为巴黎政坛的新主人,而作为忠实奴仆存在的皮埃尔自己,其下属的中情局实力也势必将会水涨船高。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妙感觉,即便是受到过自由、平等、博爱等启蒙思想长时间熏陶的正宗法国人,同样是心动不已,令人垂涎三尺。
不过,长时间以来一直主持着情报工作的皮埃尔还是在兴奋之余,保留了三分清醒的头脑。显然,他尚未完全陶醉于即将到来的唾手可得的权势之中。颇有些顾虑中情局局长仍在反复思索一件棘手的难题,而这个棘手的难题并不针对塔列朗伯爵发来的密函真实性的怀疑。也不是考虑到前往巴黎之后的种种政治纠纷与利益瓜葛,难题的本身却源自于安德鲁元帅与柯赛特夫人之间,两人感情的重新复合。
安德鲁一旦北上巴黎,其即将夺取的政权当然是来自安德鲁的岳父,柯赛特的父亲手中。倘若在之前,因为安德鲁与妻子感情的决裂,使得这方面没有丝毫问题,能够让元帅阁下铁石心肠的完成下一步,丝毫不顾及任何感情因素。然而现在,事情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也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负责贴身保护安德鲁的密探曾暗中回禀过自己,有关今天早上安德鲁元帅与柯赛特夫人再度复合的事实。
这原本是安德鲁夫妻两人的私事,也是好事,但对于皮埃尔上校而言,当后者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仿佛半空中响起晴空霹雳一般,整个发麻的头脑里乱成一团,紧接着便是嗡嗡作响。要不是身旁的部下适时的拉了自己一把,相信这位遭遇重大打击的局长大人,必定会重重撞在一尺外的门框上。
正因为长久以来受到安德鲁急功近利思想的熏陶,在皮埃尔看来,元帅阁下必须果断放弃与柯赛特夫人的感情纠葛,一心一意投入即将到来的更大的政治旋涡中。倘若有丝毫仁慈,于心不忍,或是犹豫不决的心态,势必导致数年来的所有准备功亏一篑,一切心血都付之东流。
只是问题好想,但要皮埃尔开口向安德鲁明示的提出来,却是难上加难。眼前的这位上位者积压在自己头顶的威严,可不是只言片语所能描述的;尤其是涉及到安德鲁元帅的个人私事,皮埃尔也不想落下个挑拨离间的罪名,让自己失宠于安德鲁。
左思右想,反复权衡利益得失之后,患得患失的皮埃尔依然不敢将顾虑中的事实真相讲述出来,一时间,压抑在心头的郁闷心情却把自己脸庞急的通红。心知肚明的安德鲁当然看在眼中,那是他早就注意到心事重重的部属有些异常,而这类异常的复杂表情,几乎是同样出现在今天每个造访者的脸上。
“先喝口水吧,我的局长大人!”安德鲁手指着桌面上的茶杯,轻松地说道:“做人就是太多的烦恼,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就不该说;有些事情当做,而有些举动却不能实施。你们的顾虑,我都清楚,孰轻孰重,安德鲁自然分辨的明白。”
安德鲁不愿意就此事多说什么,嘱咐一声刚刚回过神的皮埃尔上校,“好了,你去代我走一趟,赶紧催促一下院方,让他们务必在中午之前腾出几间像样的休息室,好让千里迢迢赶来的将军们有一个安稳的休息场所。”
……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76章 远东战事(1)
就在安德鲁利用一场自导自演的刺杀阴谋,成功摆脱土伦地方法院的司法诉讼纠缠,重新赢得法国国民的信任,并将罪名强加于巴黎政敌的时候,远东,准确的说,是在东南亚,王继业将军指挥的吕宋殖民地军队,与从印度出发的英国海陆远征军,已经在狭小的新加坡海域整整对峙了三个月有余,整个战争态势始终处于胶着状态。
英国远征军的统帅是驻印度总督马德森将军,他刚在马德拉斯海港渡过了自己五十岁生日。这位出生帝国海军世家的资深的指挥将领,其主要军事成就却是来自于他本人对英国地面部队的指挥上,譬如镇压加拿大殖民地的法国暴民,一举收复魁北克的战略要地;指挥英国远征军与荷兰、普鲁士、奥地利联军,实施对革命法国北部的围困;另外,包括数月前在印度大陆成功结束的四次迈索尔战争。这些都让将军本人赢得了极大的政治与军事声望。
英国下级议会的军事委员会在本次马德森总督率部出征吕宋之前,一直投票通过晋升马德森为陆军上将的决议;随即,在威尔士摄政王颁布的诏书中,众人对马德森将军的称呼俨然为“尊敬的马德森伯爵大人”;不仅如此,从伦敦抵达马德拉斯港的全权特使,还不断暗示这位春风得意的伯爵总督:一旦成功拿下吕宋岛,狠狠打击并摧毁安德鲁在南洋的殖民地势力,别说再上一级到侯爵,就是公爵殿下的光环,帝国的摄政王都能毫不吝啬的给予臣属。
面对从天而降的种种荣誉与权势,以及日后几乎是唾手可得的更大实质利益,马德森总督自然心动不已。在完成迈索尔王国全境的占领,并残酷处死迈索尔苏丹等首要叛乱份子之后,依照帝国内阁下达的命令,马德森仅在短短数周之内,就结束了他所统帅的英国海陆远征军的战后休整工作,逐步完成了远征吕宋之前的全部准备事宜。
来自英国内阁的建议是1795年10月前后,发动对吕宋全面战争,但马德森却擅自将战争开始的时间从十月提前到了九月。一方面,是马德森总督在伦敦特使的竭力怂恿下,想要尽快结束此次远征,好让自己获得更大、更多的荣誉。在伯爵一贯轻蔑无比的目光中,那个由帝国海军中无耻叛逃的低级军官,王继业所拉扯出来的殖民地军队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相信一战即溃,绝对不存在任何实力去抵御英勇善战的帝国海陆军,即便是有一支看似实力不俗的法国舰队的帮助也同样无济于事。因为全欧洲的人都知道,法国舰队在同英国海军数百年的交锋中,十次就有九次惨败,最后一次也是趁着夜色或是暴风雨侥幸逃出生天。
另一方面,则是马德森总督的私心作祟。作为奥哈腊将军家族的远亲,马德森难以容忍那个无能的蠢猪在土伦战败俘虏之后,种种贪生怕死的表演所给整个家族带来的莫大耻辱。只是,马德森是大英帝国的贵族与绅士,对于那份羞耻的洗刷,却是要放在罪魁祸首的安德鲁身上。直接与安德鲁在欧洲开战,马德森有这个欲望与冲动,但手中却没有这个实力,即使是整个帝国的海陆军也被限制在地中海与欧洲大陆之外。目前能够报仇雪耻唯一的机会,也是大英帝国内阁的既定国策,便是打击安德鲁在海外的一切势力,吕宋便是其间最为关键的一环。更何况,马德森在到任印度总督之前,曾在伦敦议会中放出豪言壮语,将要以印度殖民地为基地,攻击东方以期彻底报复安德鲁。
此时,远征吕宋的海陆军部队,除了印度各地殖民地《包括孟加拉》的部属外,马德森总督还将利用利益诱惑与军事威胁等手段,将已经无耻投靠殖民地当局的马拉塔河海德拉巴印度等地封建王公们,强行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出钱,出粮不说,还要出枪,出人。
一系列战争准备就绪之时,马德森总督居然在印度洋上成功组织起一支近十万人的空前强大的远征军,其舰队不仅以英国海军为核心主力,还有各个仆从国在内的庞大舰队,包括拥有四艘二级战列舰在内,远征舰队共有大小战列舰三十二艘,巡航舰二十八艘,再加上众多补给船只,以及大量运兵舰,整个舰队的规模别说在太平洋与印度洋一带,即使放在列强辈出的欧洲,那也是一支令人恐惧的战争机器。
九月三日,是城内占卜星士所宣称的吉日,马德森连同着浩浩荡荡的远征军在马德拉斯誓师之后,扬帆东进,而打击目标直指千里之外的吕宋。
以此同时,作为殖民地战争的另一方,王继业的部队也在马六甲海峡的东面出口,新加坡与巴淡岛一带海域部署到位,信心十足的摆开阵势,准备随时“恭候”英国远征军的到来。
同呈现于举止言行之间的表面轻松相比,在王继业的内心对于此时会战并没有多大必胜的把握。自己在英国海军服役多年,自然清楚英国海军官兵训练素质之高,攻击能力之强大,作战经验之丰富,决不是自己所属吕宋殖民地的那些杂牌军队所能相提并论的,即使加上斯文森总督的法国舰队,吕宋岛上原先的西班牙防御舰队,其全部机动数量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六艘,而且大部分舰只无论在火力强度配置,运载负荷能力,或是舰上官兵作战效能,都与英国远征军都相差甚远。
何况,此次来自印度殖民地的英国远征军大部是曾经守卫英国本土,参与过美洲殖民地战争的精锐之师,再加上当地奴仆国的大力“赞助”。其拥有的实力,近十万人的规模,大大出乎安德鲁与王继业当初设想的那样:英国人的作战主要目的旨在袭扰吕宋各地,防止安德鲁在东南亚的势力过度膨胀,威胁到英国在印度洋的利益。
但发生在眼前的现实却真实的告诉王继业,那位马德森总督是在毕其功于一役,试图一举彻底摧毁吕宋殖民地的存在,其实力之强,决心之大,您王继业一度寝食难安。为有效设置抵御英国舰队的马六甲海峡一带防御工事,王继业甚至将自己的大本营搬到了新加坡岛上,并请求斯文森总督将与英国人的战事准备作为未来相当一段时期内的头等大事。竭力减少与压缩分布在南洋各地的驻军防务,并将吕宋的所有陆海军武装,以及一切华人自卫部队交到自己手中;在继续大量训练新兵的同时,尽管王继业不愿意过度打扰领袖在欧洲的全盘战略,但出于吕宋安全的考虑,一番权衡利益之后,他还是决定向安德鲁发出紧急求援信件。
由于考虑到手中微薄的实力根本不是英国人的对手,王继业干脆横下一条心来,毅然放弃了以舰队对抗舰队的愚蠢方式,选择在战争最初时坚决实施陆地防御海上政策。登至新加坡之初,王继业就命令全岛上下官兵及时处于二级战备状态,让士兵们配合工程兵们在新加坡岛与巴淡岛上构筑永久性的陆地防御工事。
为保证自己占领该岛的合法性,王继业利用安德鲁领袖曾经给予自己的手令,派人向存在于亚洲的各个西方列强殖民地当局,以及往来商船业主们公开宣称:依据国际法,新加坡岛业已归属西班牙王国所有,新加坡岛作为摄政王殿下的私人领地,它绝不容任何人加以染指。
作为吕宋殖民地最高军事指挥官,王继业借口马六甲海盗过度泛滥,已严重危害各国商船的正常贸易,宣布在围剿那群无法无天的海盗的同时,也会无限制封锁马六甲海峡的东南面出口,防止海盗四处流传;另外,王继业还把大量废旧船只凿沉于新加坡岛与巴淡岛之间浅滩,仅仅留下一处靠近新加坡的狭窄海域让各地商船按次序通行,而一切往来船只必须无条件接受当地驻军的例行检查,一旦反抗就以逮捕海盗的罪名,施于无情镇压。
1795年5月开始,曾经寂寞无名的新加坡早已不是人烟稀少的荒岛,逐渐成为欧洲各国通往远东贸易中转站,以及日后马六甲战争的焦点。几乎在一夜之间,仅仅有千余名华人存在的小岛上,当地的人们突然发现,从来自吕宋的大批舰船里,走下来数万名全副武装的法国与西班牙士兵,还有他们身后费劲拽扯着一门门黑乎乎的巨型火炮。
老实巴交的移民们还以为洋鬼子们想要图谋这块荒无人烟的岛屿,担心这些浑身是长毛的西方殖民地军人对村子华人的迫害,担惊受怕之余,唯有个个跑回家中鸵鸟状的避难,提心吊胆的通过破烂窗户张望外来洋鬼子们的一举一动。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手执杀人武器的外来者,并没有像他们设想的那样,极度野蛮的闯入房间四处烧杀抢掠,却是安静的集结在村外的空地上,不动声色的搭起帐篷休整。两给小时过去了,整个村子里连狗都不敢吭一声,除了几只刚下完蛋的母鸡在不停的叫唤向主人邀功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更没外人主动打搅这些原地居民。
见到事出蹊跷,一向在村落中负责主事的几个华人长老急急忙忙凑在一起合计,长时间的商谈之后,他们决定派出一名懂得几句法语的年轻村民作为全村代表,并挨家挨户动员村民,拿出家中仅有的一点土特产并推出数小车粮食充作劳军物资,到村口与外来军队的长官们交涉,希望能够知道对方来此的真实目的,以及想要呆上多长时间,等等。
“报告将军,村子里派出了一名代表,他希望得到将军您的接见。”
棕榈树下的阴凉处,席地而坐的王继业正在向下属军官们布置当前任务,当自己听到了哨兵的报告,当下一愣,随即问道:“哦,是村民们主动派出的代表?”
“是的,将军!”哨兵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在登岸之前,这位男爵大人就曾交代过不得肆意扰民,否则,一律按照军法从事,作为第一任岛上值勤的烧饼,当然不敢有丝毫违背。
“好吧,五分钟后,让村民的代表到我这里来!”
王继业觉得很新奇,按照南洋华人与世无争且懦弱无能的一贯作风个性,在他们自己面对西方殖民者时,通常的做法只是让后者跑到自己的家门口肆意掠夺一番。唯有在洋人们拉扯自己的妻女时,才会最终爆发出男人的血性,但这类孤身英雄式的反抗的确软弱无力。今日能够主动上前搭讪,看来那个村民的代表颇有些胆识。
再过两个月,就是柱子二十二岁生日。这位被岛上长老们选作的村民的代表,五年前,在一场柔佛苏丹发动的针对大马华人的大屠杀中,失去父母的他与其他村民一道逃难至此隐居。由于柱子的父母生前曾在马六甲一带经商,与欧洲各国往来的商人打过不少交道,这让少年时代的柱子晓得不少欧洲语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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