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纳司令官麾下的由3万5千名地面部队(包括2万摩洛哥王国军队)在越过阿尔及利亚边境,沿着地中海各城市,准备佯攻奥兰港的时候,在距离奥兰港不到刃公里的一个小城市郊外的平地上,遭遇了阿拉伯联军的顽强阻击。
整个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格局,训练有素地旧万西班牙军队与良莠不齐的2万摩洛哥王国军队,在法国教导团的帮助下。很快击溃了将近两倍于自己的阿拉伯联军。取得胜利后的西班牙军队继续缓慢推进20多公里,进而做出围攻奥兰港的假象。那些表现不佳地摩洛哥王国军队被留下一半是为清扫战场。
于是,茬子出现了。纪律不振的摩洛哥王国军队在战后肆意掠夺,他们收刮战俘身上与死尸口袋中的战利品不算,而集体跑到临近的城镇和乡村,利用教派纷争与民族矛盾大肆屠杀当地阿拉伯居民。一座座城市被防火焚烧,大量乡村成为死人坑。即便是在闻讯赶来的联军宪兵队地干涉下,也同样无济于事,因为已经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屠杀不仅给当地民众带来深重灾难,也让拉纳指挥官头疼不已。原先。当地的阿拉伯人虽不喜欢西班牙远征军,管他们叫欧洲强盗也行,但却不会自发的武装反抗,毕竟西班牙人并不录夺普通人的生活习惯与信仰自由。但在屠杀事件发生后,一切事情发生变化。
当地地阿拉伯居民在教会长老们的支持下。纷纷拿起武器打击入侵者,他们不与西班牙和摩洛哥联合打正面战。却是玩了让所有入侵者焦虑不安地游击战:破坏或污染淡水水源,袭扰对方的补给车队,伏击出巡的小股敌人部队。搞地联军人心惶惶,不敢单独出营地。国与国正规军之间的交战,开始演变成一场全民战争。
这是安德鲁并不想见的场面。3月9日上午,正在返回途中的安德鲁了解到前方战事的他,毅然准备下令让拉纳将军率部返回驻地进行修整,先行结束这场已经失去战略意义的奥兰围攻战。但两个小时后,一份突如其来的前方报告,却打消了摄政王的撤军计划。
就在前天,西班牙军队的一个连队在例行出巡时,遭遇阿拉伯正规军与游击队的伏击而死伤惨重,全连224人仅有引人逃回营地,其他人等不是战死,便是被俘,其中被俘人数高达102人。按照惯例,交战双方不可虐待与处死各自战俘,但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阿拉伯指挥官不再顾及这些。在后者的默许下,102名西班牙战俘集体押解到奥兰港,他们在市政中心广场上被愤怒的阿拉伯人当众将头颅砍下,分开后的尸首还分别悬挂于港口四周,似乎在向西班牙入侵者示威。
示威的效果的确达到了。怒不可揭的安德鲁随即撕毁了刚刚草拟好的撤退命令,要求拉纳司令官从梅利利亚基地,各自增派5000名西班牙士兵以及2万摩洛哥军队,共计6万大军围攻奥兰港:与此同时,思达维将军指挥的西摩联合海军继续封锁奥兰港海面,自己率领的法国土伦舰队也将在数日后赶至奥兰港,加入到对付桀骜不逊的异教徒的战事。
此项作战意图不再是佯攻,而是攻克奥兰港,还密令士兵们做好屠城准备,安德鲁想要给胆大妄为的阿拉伯指挥官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那是心高气傲的西班牙摄政王决不容忍不受战争规则约束的敌人存在,尽管作为他本人而言,一向不遵循战场的潜在法规。
3月13日拂晓,得到后方基地援助,拥有了6万大军的拉纳将军指挥全体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前突进,并在中午之前,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位包围了整个奥兰城,还有其间的3万守军以及拉不及撤离的6万阿拉伯居民等近10万人;在海面上,数十艘西法摩三国联合战舰停泊在附近海域,直等着摄政王一声令下,并开始从海面与陆地上围攻奥兰港。
此时,午饭过后的安德鲁却在旗舰东方号上甲板上,静静等待着如多名小留学生的到来。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40章 留学生的第一堂课(下)
对奥兰守军的最后通牒令,已由思达维将军派人在30分钟前下达通牒所述的内容十分清晰明了,上面要求守城指挥官在2小时内,也就是下午3点30分之前,全部无条件投降,并交出屠杀102名西班牙战俘的所有凶手。否则,一旦通牒被最后拒绝,或是继续保持沉默,时限一到,整个奥兰城便将接受王国军队的最严厉惩罚。
包括攻守双方的军民都异常明白,所谓的最严厉惩罚无非就是屠城,安德鲁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作为军队的最高长官,他可以接受部下一两次无关痛痒的军事失利,也包括那场在奥兰城附近损失一个连队的战斗。尽管是输给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土著居民,但安德鲁想的很开。按照他的战略部署,依然会下令拉纳将军撤退,回到基地进行整编,以解决在这场准备不算太充分的战争中暴露出来的不利因素。诸如友军的纪律问题,巡逻队的安全保障,以及紧急事务的应对机制等等。
只是作为王国的统治者,他决不会容忍他人对自己威严的挑战。对远征军俘虏的屠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因为那些暴民或是凶手将会作为“勇士”而被其他阿拉伯人四处传颂,等到王国军队再次大举入侵时,势必将遭遇更多,更大规模的自发抵抗行为。
来自正规军之间的对抗,是强者对弱者的毁灭,但当所有居民开始抵抗入侵者时,强者想要获胜的代价就太大,太昂贵了。因此,这类危险的苗头,必须及早扼杀在摇篮中,决不能让它们肆意蔓延开来。
当安德鲁将自己的决定告知身旁的高级幕僚时,无论是法国舰队的指挥官。还是西班牙王国的将军们,几乎所有人都一致同意了摄政王的观点,那就是必须给予不守规则地阿拉伯人一个永远无法忘怀的惩罚。自傲的将军们已经陶醉于胜利之后地下一场胜利。按照摄政王的战后奖励方案,很多人都开始在北非各国规划自己的利益范围。失去强大土耳其帝国保护的阿拉伯人,在所有高级军官的眼里,他们与那些黑奴的地位没有两样。
上述意见,唯有摄政王的副官,罗克中校竭力反对。在他看来,大规模的屠杀无济于事,只会将事情搞的更遭,让所有土著人产生同仇敌忾的念头,这对于日后地政治引导与经济控制都将更加不利。所以。应该保持强大军事压力迫使对方首先妥协,使得阿拉伯人的抵抗阵营迅速分裂,让其间的软弱分子脱离出来,成为占领军的傀儡。
“……殿下,您需要的是北非各国的利益,而不是一双双仇恨地眼睛。无数具被屠杀过后的尸体,还有贫痔荒芜的大片土地……如果您在去年征服西班牙之时,也是采用这类做法的话,恐怕至今,您的大比利牛斯军团仍在伊比利斯半岛上苦苦鏖战。甚至……所以,我恳求殿下您仔细考虑清楚。给敌人,以及自己一个机会!”
罗克副官对自己地那番私下谈话说得在理,安德鲁在恢复理智后,少许认可了副官的看法。但围攻奥兰港的命令已经下达,不可能再行更改。否则便是对远征军士气的极大打击。而那份最后通牒的效果,则要取决于奥兰守军将领以及城市当权者地态度,所以能够避免战争的最后机会。是在阿拉伯人一边,却不再可征求安德鲁地态度。
“我真的有些急躁,或许是近段时间以来,胜利太过的缘故吧!”安德鲁在内心琢磨着,想要寻求一种答案。
就在安德鲁做天人之战地同时,在数艘战舰的护航下,从东方号的右侧赶来三艘悬挂王国标志的远洋商船,它们正在慢慢向旗舰靠拢。得到汇报的罗克副官寻地一望,便看见商船甲板上站立的德科勒中校和马迪厄中校,以及他们身边的一位东方人。
“殿下,您的客人们都赶来了,是否让他们即刻登上旗舰?”中校副官走到安德鲁身边,小声询问着。
“嗯,哦,您去处理吧。我需要先听取马迪厄中校的汇报,随后,再请那位随船而来的东方老师从500多名孩童中,挑选最优秀的50名留学生,将他们一同带到东方号上。”留神过来的安德鲁回复道。
“是的,殿下!”说完,副官转身离去。
20分钟后,当凌兴汉带着自己挑选的50名孩童登上宏伟的东方号上,新奇的四处张望时,却看到马迪厄中校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位年轻东方人面前,小心翼翼的讲述着什么,而年轻人的四周则围绕着大批法国或是西班牙的高级军官,每个人都在自己眼里显露着对年轻人的无限崇敬或是敬畏之情。
“他就是领袖!”凌兴汉毫不犹豫的确认自己的判断。但他随即遇到一个难题,如何完成自己以及孩子们对领袖尊呼与礼节的相关事宜。
“……嗯,就这样,你们都下去歇息。罗克中校,请让所有人先都离开后甲板,我想与自己的客人们私下相处一段时间。另外,请帮忙那些好吃的食物过来,招待一下小家伙们。”在听着马迪厄中校的简短汇报同时,安德鲁也注意到客人们的到来。随即,他要求副官为自己腾出一个空间,毕竟在这,年多来,除王继业外,安德鲁还没有见到其他中国同胞。
交代完食物后,安德鲁转过身,开始用着有些生疏的中文,热情招呼起远道迩来的大小同胞们,“呵呵,是凌兄弟吧,快让孩子们过来!”接着,倒是自己笑呵呵的上前大跨数步,走到凌兴汉与孩子们的面前。
“快,快,快跪下,孩子们,快给你们的领袖磕头!”在望见安德鲁走到自己面前时,来不及多想的凌兴汉在自己急忙下跪的同时,仍不断示意着身后的孩子们跟着自己一道。他还是选择了中国人的传统行礼方式。
凌兴汉所说的是粤语,使得安德鲁听不太明白。但来自前者的下跪举动却让安德鲁不太满意。他冷冷地盯望着凌兴汉,却用法语不客气的说道:“我既不是满清的鞑子皇帝,也不是救苦救难地观世音菩萨。更不是躺在墓地里的死人,都给我起来吧!”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明白摄政王的不快。孩子们惊愕的张望着眼前传说中的“领袖”,凌兴汉同样是紧张无比,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似乎是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严厉,安德鲁俯下腰,轻轻扶起凌兴汉,放缓了语气说道:“凌兄,王继业应该告诉您,我并不喜欢这类迂腐不堪的礼节。请记住。这是在欧洲,不是鞑子们统治下的中国。好了,都让孩子都站起来吧。”
“是地,尊敬的领袖!”凌兴汉顺从的回答道,招呼着孩子们改行鞠躬致意。
“哈哈,很好!来吧。孩子们,你们是未来中国的希望!让我们相互认识一下,我叫赵凯,来自吕宋岛,老家应该是在湖北。嗯。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不必拘礼!”安德鲁再度上前两步,来到小留学生的中间,冲着孩子们笑盈盈地自我介绍起来。
“报告,报告领袖。我叫张风!老家在梅州。”前排得一个小家伙怯生生得说道。
“报告领袖,我叫王大伟!我来自虎门。”
“报告领袖。我叫欧阳成龙!也是在吕宋岛出生的。”
与凌兴汉一样,所有小留学生们已在上船之前剪断了身后的辫子,王继业为每个小留学生都准备的是一身普通法国人的服饰。只是缺少一顶三角帽或是无檐帽罢了。
安德鲁仔细查看着自我介绍地孩子,却新奇的感觉每个人的法语都说得非常好。先前的几个孩子自我介绍时还感觉比较害羞,但到后来,所有人都逐渐放开,一个个大声的向安德鲁说着自己地名字和老家。
“报告领袖,我叫赵成刚。是在澳门流浪的孤儿,不知道老家在哪里?”一个口岁左右看似腼腆地小男孩同样大声的说道。只是在后一句,却让人感觉十分凄凉。
“赵成刚,很不错的名字!”安德鲁唧咕了一句,走到小男孩地面前蹲了下来,安德鲁接着说道:“看来500年前,我们都曾是一家!”
等到50位小留学生自报家门之后,正当安德鲁满意点点头,想要与孩子们继续交谈时,他却感觉身旁凌兴汉在轻轻拉扯自己的衣角,回头一望,感觉是对方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于是,好客的主人吩咐着小家伙们先独自在甲板上玩耍,可以在不远处的餐桌上自由拿取食物,却让凌兴汉跟着自己走到旗舰的左船舷一侧,做着私下交谈。
“凌兄弟,说吧,什么事情!”安德鲁淡淡的说道。从凌兴汉的不住向岸边张望的眼神中,安德鲁读到了一丝疑惑。此时,他明白同胞心里再想写什么。
“领,领袖!听说德科勒中校说过,您将亲自为孩子们在欧洲上第一堂课。只是,只是,您不会选择一场战争作为课程吧。”凌兴汉吞吞吐吐的说道。医生的表情显现的相当忧虑,原本他也猜想不出,却是接近奥兰港之后,从德科勒中校的谈话中,他开始明白一点。在措词上,凌兴汉还是谨慎的用“战争”替代了想要表述的“屠杀”。
“不是战争,也不是屠杀!而是让孩子们见识一下强者的狂妄与弱者的悲惨。”安德鲁面对眼前异常寂静的奥兰港,继续侃侃而谈,
“因为,他们即将踏上的土地是经历过文艺复兴和启蒙思想洗礼后的欧洲大陆。在这里,人们尊敬的是科学,文明,与力量,而不是教导国人如何懦弱,进而成为思想奴隶的朱程理学。我们身后的孩子们都是画家,他们每个人手持画笔正准备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我的责任是让他们自己描述出强者才能具备的音符,并将自己所学到的一切东西传达给其他志同道合的人。所有阻碍在上述事务传播的东西,都应该被无情的消灭干净。”
“可他们还小,12岁不到,而且什么都不懂!”凌兴汉小心翼翼的反驳着。
“就是因为年纪小,他们才印象深刻!英国海军的强大,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们的指挥官大多在10岁之前,就已作为候补军官登上远洋战舰,开始对敌作战!让孩子们学到欧洲的先进文明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强者风范。”安德鲁对于凌兴汉的谈话不以为然。
不多时,安德鲁将手掌一拍,示意让所有小家伙们走到自己面前,排列整齐,接着,他指向身后的奥兰港,面对所有人含笑问道:“孩子们,告诉我!对面的城市中,那个建筑物最好看!”
朦胧不懂事的小留学生都误以为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