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以革命的名义- 第20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法中路舰队将受到乌沙科夫与纳尔逊的前后夹击,敌我舰数为对比16:31,两倍的绝对优势。
“是的,殿下!接下来便是收获胜利的程度大小问题。”罗克副官接着说道。
“司令官阁下,还有几分钟,乌沙科夫将军的旗舰便会率先将进入有效射程,可惜的是,恐怕首先击沉阿拉伯人舰船的将是纳尔逊将军指挥的舰队。”多普拉普将军无不遗憾的说道。那是因为他本人并不喜欢纳尔逊,在土伦战役的后期,纳尔逊在指挥地中海舰队撤退的时候,下令英国水手砸毁了搁浅在滩地上数艘被俘的法国军舰。
“哈哈,不管是谁,都属于西法联合舰队的胜利!上帝的胜利!嗯,也是我安德鲁的胜利!”安德鲁丝毫不在意法国将军的抱怨,随即,抬起望远镜,全神贯注的继续欣赏起来。
……
九点五十五分,摄政王号。
高速行驶的大型战舰掀起一层层白色浪花,依然有大批海鸥在后面尾随,丝毫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血型杀戮,乌沙科夫眼前的亚历山大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现在他不用望远镜便能清楚看到对方船舷下方的数十门火炮,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黝黑发亮的炮口。
“距离敌舰,一千二百码。”观察员大声的说道。
话音刚落,之间远方的“亚历山大号”的炮口处,大片白色浓烟夹杂着橘红色的火焰喷射而出。阿尔法的旗舰首先开炮了。数秒之后,一排十六磅或三十二磅重型炮弹呼啸而来,恶狠狠的从半空中砸向摄政王号。不幸的是,除了赶跑舰队四周的飞鸟外,绝大部分炮弹都在船舷左侧,进而溅起高高的水柱。未等水柱落下,“摄政王号”的全体官兵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药硝烟味。
仅仅过了两分钟不到,“摄政王号”再度遭受袭击。以第一次不同,此时部分炮弹飞落到船舷右侧,感觉船体中部在承受数次打击后,有了一丝轻微的震动。
“报告损失情况!”摩科斯上校在大声疾呼。
“报告舰长!船体被实心穿甲弹击中四处,桅杆受到轻度损害,前甲板一处船舷严重破损,均不影响航行;人员上,损失两名水手,重伤与轻伤各六人。”很快,检查完损失情况的中尉赶过来回答道。
“命令身后的马德里号和国王号,与旗舰保持航速与方向不变,五分钟后,瞄准亚历山大号一同齐射。大副,让炮手们记住,进入最佳射程为三百五十码。未等命令下达,任何人不得开火,务必一次齐射,就把对方旗舰的炮舱全部炸开花。”摩科斯快速传达着司令官的命令。
受到土耳其人海战作战方式的影响,阿尔法强调在己方的攻击首先是利用远程火炮的强大威力,事先破坏对手的桅杆与风帆,打击后者的机动航行能力,随后,再行攻击或是从容撤退。这是一类将自己摆在弱者地位的有效海战方式,法国人在对付英国舰队威胁时,也时常使用,并在七年战争中,获得过不少胜利。
只是这类方式虽然简单易行,但太过保守,而且仅适宜在无风,或出于有利风向的状态下使用,因为一则在逆风中,先行舰炮难以估算到远距离的准确性,精确度也会大打折扣;而且炮弹随着飞行距离的增加威力会大大减小,此时远程火炮的齐射,事实上成为无目的的漫射。
由于没有任何两门炮或者炮弹能完全一样,火药的数量也是次次不同的。在宽松的炮膛内炮弹未必每次都处于中心线上,每次射击的后座力也会改变火炮的位置,从来没有哪次船侧的一排火炮能准确的线形依次射出。虽然大部分火炮的射程都能达到上千码,但实际有效射程只在八十到三百五十码之间。
现在,摄政王号与其他两首战舰死死咬住对方旗舰,旨在接触敌人近距离的时候,利用有效射程范围短时间内,集中优势火力攻击对方甲板下方的炮舱,令其完全或大部分丧失还击能力。这是一种海上强者的主动攻击行为,英国与俄国的舰队指挥官最擅长使用,现在便将这类传统传给西班牙海军。
这是对全体官兵意志的极度考验,在一千二百码到三百五十码之间的距离内,所有人同舰队指挥官一道将承受敌人火炮的猛烈袭击,而不做任何还手,只是竭力靠近敌舰,直到进入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36章 阿尔及尔的海战(8)
从上午10点开始,来自敌舰亚历山大号发出的硕大穿甲实心弹,不断落在“摄政王号”的船体上。“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枚炮弹直接命中战列舰的前甲板,舰首一侧猛然感觉到下沉,接着,来自甲板下方传来数声惨叫。
正在前甲扳上做受损管制的见习军官卡尔松闻讯后,赶紧奔跑上前,却发现在炮弹落地处,砸开一个盆口大的破洞,这显然是32磅实心弹的“功劳”。
“炮手长,向管制官报告损失!”卡尔松单跪俯身,冲着洞口大声叫嚷起来。
“损失3位炮手,两个胳膊,外加一支大腿!舱内尚无大碍,侧支架中度破损,右弦两门火炮受到轻微碰撞,但确认可以发射!”数秒种后,炮舱内的一名炮手长回答道。
“谢谢,愿上帝与您同在!”
“上帝与您同在!”
……
海军陆战队员列兵约克正与其他同伴一起,抱枪团坐在一层炮舱中前位置内,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一座座静静安躺着大口径舰炮,以及炮身四周百余名不太安分的水手。他们或是靠在支柱旁整理着自己的短剑,时不时与同伴聊上两句;有人则弯腰扶着炮身,继续细致检查火炮装弹后,发射前的情况;更多的却是按照炮手长的指令,守护在弹药一侧,那是水手们在用自己的身体做护卫,防止敌人的炮弹直接命中弹药桶中硫磺弹。
所有水兵们都光着上身,忙于自己的事务。只是在敌方炮弹呼啸而来之际,大部分人才不慌不忙地用满是油腻的手帕裹住自己的耳朵与脑袋。并竭力张大嘴巴,做着急促的喘气,这是在水手们挡住震耳欲聋炮声的唯一有效方式。但这仅仅是开始,只是阿拉伯人的独奏,轮到己方开炮后,相信所有炮舱内地炮手。至少有一半将在3天内暂时听不清声音。
除了数名观察员外,没有一个炮手通过前方的炮门在眺望左弦外,不断向自己施展淫威的懦弱敌舰。作为有经验的水手都知道,望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只能增加自已内心地恐慌程度。而且现在还不到发射时机,每个人都在通过静默在不断贮存能量,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眼睛偶尔扫过炮门时,约克看到旗舰的指挥旗与信号旗在随风飘扬,就像自己见过的一副海上阅兵式的油画,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军舰可以随着海浪上下起伏。最后,士兵的始终盯望着距离自已5米远的那滩鲜血,上面还留有几块带血的皮肉。其间甚至露出阴森恐怖地断骨,仿佛在向他人述说着战争的残酷。
这是3分钟前,一名倒霉炮手遗留下来的左大腿残肢,他被一枚重磅炮弹打中后,仍在身后的临时医疗所内抢救。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从身后挂帘一侧传出来,那是军医官在为伤者做大腿裁肢手术。
“长官,那是我的腿,我不能死,至少我还没能碰过女人。别锯。求您,别……”躺在手术床上的伤者在苦苦哀求着身旁的军医官。只是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
“抱歉,孩子!很疼,希望您能挺住。”40多岁的军医官抱歉地说道。随即。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助手递来地短锯,在伤者断肢做起手术。就在中年人脚边的木桶内,还放有两支胳膊,一左一右,这是先前的手术结果,其中一人因为主动脉大出血而未能存活下来。
由于验血与输血方式落后地缘故,以及麻醉剂数量的太过稀少,使得这两项先进的医疗技术仅限于拯救海军军官。对于普通士兵而言,他们在手术的存活率依然等同与死神间的一场赌博。即便是手术最后成功,更多的存活希望仍需要凭借患者自身体内的恢复能力。
伴随着十兵的最后一声狂叫,截肢手术结束了,军医官简单在断口位置再度涂抹一些止血的膏药,他先示意助手们将伤者抬走,自已却在收拾各类工具,转到最下层炮舱的手术室。迷糊之间,士兵隐约看到军医官拿起自己的大腿,扔到满是鲜血的木桶中,似乎还听到后者在说:“挺住,年轻人!如果您想见到明天的日出,就继续保持清醒,想象家乡,想象女人,想象一切美好的事务。”
“约克,别担心!”安东尼奥下士拍拍身旁部下的肩膀,关切的说道。那是下士发现自己的士兵盯望着眼前的鲜血时,身体在不住颤动,尤其在从医疗室内传出来的呼叫与截肢声,更是叫人心境胆寒,即便是安慰着他人的安东尼奥下士,也同样如此。
“安东尼奥大叔!我,我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失去身上的东西!”约克呜咽着。从未经历过这类血腥场面的新兵害怕了,很快,轻声哭泣变成失声痛哭,使得船舱内的所有人都向小兵这边望过来。
“该死的混蛋,胆小鬼,赶紧闭嘴!您会连累大家一起受罚的。”一名陆战队的上等兵在低声呵斥着。
作战期间的士兵倘若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势必将影响其他同伴的作战信心,为防止“怯战恐慌症”流传到其他水兵,按照海军士兵管理条例,所有中尉以上的军官有权加以处置。通常军官们在等到士兵连续哭泣10秒而不停止的话,最干脆的做法是当场枪决,或是直接抛入海面。而那位士兵的同伴们,也会因为此事的发生却未能及时制止,将会在战后的甲板上,接受一番严厉的鞭刑。
这是18世纪极其野蛮且不人道的行为,但却是各国海军对待新兵的惯例。安德鲁自然看不惯,曾试图下令海军大臣修改这一屠夫行径,却招致包括海军大臣。舰队司令官,以及仁慈的乌沙科夫将军等人地一致反对,而不了了之。在军官们看来,惟有这样才能保护更多的士兵不受影响,避免他们因个别胆怯者歇斯底里般的慌乱举止,而让众人无端送命。
安东尼奥下士急忙用大手捂住列兵的口鼻。怒视着先前发话的上等兵,并紧张的环视周围人群。“还好,没有军官在这。”下士内心安慰道。直到约克感觉快要窒息时,好心人才缓慢松开大手,继续轻声安慰道:“是地。好孩子。您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一定不会,因为大叔会保护您。”
未等下士把话继续,一名少校却已走入炮舱,开始命令100多名陆战队们即刻检查各自枪械,刺刀,手榴弹,以及引线等等,要求他们随即听候鼓点指令。迅速到甲板上集合。
……
“摄政王号”继续向前行驶,对面亚历山大的炮弹变得愈发疯狂起来。短短的10分钟内,乌沙科夫的旗舰已被猛烈的排炮集中攻击7次,而始终未能还击一炮。旗舰上高高狂起地帅旗被打的不见踪影,两处转向拉绳让弹片割断,索具被炸坏,数十面风帆也露出千疮百孔,舵轮被击中而散了架,必须靠着数人才能搬动。最不幸的是,前桅终于经受不起5发重磅炮弹的无情打击。歪斜着倒向前甲板上一侧,做紧急修复的水手们惟有用斧头将它砍断。推到海里。虽然战列舰借助两翼侧帆和帆杆,仍能正常航行与转向,但速度与灵活性上下降不少。
旗舰上出现了50多人的死伤。舰长摩科斯上校的额头也裹起纱布,那是被一发炮弹的碎片造成的,幸运地是他身边机警的大副拉了舰长一把,只是留下不太重的划伤。而随后而来的一排密集的炮弹中,却有一颗直接命中大副前胸,几乎活生生的将后者劈成两半。连同遇难的,还有1名测量官,1名见习军官,和4名水手,这6人正与大哥在讨论“亚历山大号”敌舰船舷上描绘的绚丽夺目的星月状花纹。
乌沙科夫司令官命令摩科斯上校在救济伤员的同时,务必将甲板上地人员全部散开,避免集体性的大伤亡,但司令官本人站在原地不作任何移动,双眼依然眺望着旗舰。
“司令官阁下,您地脚需要包扎起来。”摩科斯上校看到从司令官的右脚踝部有少许血渍渗出,相信是先前弹片造成的伤害。
“现在还没有必须!测航员补充到位没有?”乌沙科夫反问道。丝毫不理会刚从头顶上空飞过地一发圆形炮弹。
“已经到位观察!”舰长回视过后,确认了新任测航员的位置,并对着中尉命令道,“即刻上报旗舰航速,敌舰距离,以及友舰位置!”
“航速3节,距离敌舰450码,马德里号和国王号相隔旗舰60码到120码。”1分钟后,测航员开始大声的叫嚷起来。
“还有2分钟!”乌沙科夫默念一句后,转身微笑着,面对摩科斯上校说道,“上校,我忽然想起一首诗歌。嗯,让我用俄文为您朗读一遍……当每一门大炮从自己钢石般的嘴唇,射出死亡的炮弹在敌舰周围炸响,仿佛一阵飓风,遮拦了灿烂的太阳!”
很快,在司令官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中,“摄政王号”接近到阿拉伯联合舰队的旗舰前甲板处。西班牙官兵很能够清晰看到敌舰上,惊恐不安的阿拉伯人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旗舰准备进入最佳射程,10秒后距离敌方战舰350码!”测航员兴奋的疾呼道,只是打断了司令官的诗性大发时的雅致。
“好吧,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我在继续!摩科斯上校,司令官需要休息了,而您的孩子需要发怒了!”乌沙科夫茸耸肩,不无遗憾的说道。
“是的,司令官阁下!”接到命令的摩科斯上校,开始下达作战指令,“命令左舷炮手,瞄准敌舰三层炮舱处,保持连续齐射。让异教徒们尝尝摄政王的厉害!”
三层舷炮开始齐射,向敌人倾泻密集的炮火。当炮弹呼啸着在船上爆炸之时,仿佛一阵飓风冲击着埃及人的旗舰。摄政王号的每层炮舱里都有20门大炮在一齐轰鸣,从最上层放置葡萄弹的64磅臼炮,到下舱处发射实心弹的32磅重炮,一同奔向亚历山大号旗舰的前甲板以及舷窗位置,透过不断散去的硝烟,观测员看到敌舰受到严重损伤。
舷窗上下多处被撕开数个血盆大口,很多阿拉伯炮手倒在其间,有的手脚露出船体外面,更多的异教徒却是在炮舱内咳嗽,挣扎与呼叫,炮手们灰蒙蒙的双眼迷失了方向,寻找不到各自负责的火炮位置,这是尘埃,硝烟,弹片与碎木结合在一起之后,产生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