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南美殖民地视为自己的固有领地,自然容不得他人染指。
利用圣马丁作为谈判使者只是一个方面,军事上的配合也要同步进行,但在目前。派遣远征军不太现实,因为安德鲁的战略重心决定放在地中海区域,南美的主要事务则是尽力和谈,万一和谈彻底破裂,也要先利用特工挑拨起义军地内部矛盾,竭力缓解战事,好让远征军有充裕的时间抵达南美殖民地。
而特工们的另一个重要使命则是秘密监视圣马丁,安德鲁对圣马丁的谈话的确是推心置腹,但在最终的事务上,安德鲁一贯的性格决定了他必须暗中保留一些策略。防止意外发生。因此,在7,8月间,安德鲁就命令秘密警察局的首脑桑科罗上校,在来自南美殖民地的军士中挑选并训练一批忠诚可靠的特工人员。后者将随同圣马丁一同返回南美,在他们的怀中还藏有数份安德鲁摄政王亲笔签署的密令。
“如果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圣马丁,请你不要怨我,因为这是上位者必须要做的事情!”安德鲁眺望眼前一望无际海平面,喃喃自语着。
“还有什么事情吗?”安德鲁注意到自己副官犹豫不决的表情。似乎还有什么需要禀报地事务。
“是的。殿下!有个,有个叫路德维希范贝多芬的乐手希望能得到摄政王的约见。他已在波尔图停留3天了。”罗克副官吞吞吐吐的说道,感觉有些难言之隐而不好启口。
“哦,我不是吩咐过一旦贝多芬到来,便第一时间通知我吗?”安德鲁转过身来,脸上显现不悦的神情。
自从安德鲁接到贝多芬离开维也纳,即将赶赴安德鲁军团地消息后,兴奋不已地他便要求自己的历任副官,无论那位伟大地音乐家何时抵达军营,都要即刻通报给他本人。但数月过去了,不知道是何缘由,心中的偶像始终未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今总算赶来了,却被罗克中校置之门外3天未得蒙面,也难怪安德鲁心中不快了。
“只是,只是殿下,那个贝多芬太过高傲,而且还在公开场合讥讽摄政王您,所以……”
“所以你就不敢让他来见我了,呵呵!”安德鲁笑了起来,他知道那位桀骜不逊音乐家藐视一切权贵的老毛病又犯了,历史上贝多芬对拿破仑的失望之情,如今却转移到安德鲁的头上。可安德鲁并不介意,对于这位今世备受非议,后世却封为“音乐之圣”的伟人,即便是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安德鲁相信自己也不动怒。
想到这里,安德鲁拍拍副官的肩膀,开释的说道:“不要介意,孤高的人都是这副怪脾气,但我非常欣赏。走吧,别让伟大的音乐家等久了。”
话声刚落,安德鲁便径直向不远处一直等候着的马车走去,而跟在后面的罗克中校始终不理解,为何摄政王为何对那个不修边幅,而且寂寞无名的年轻乐手如此推崇,甚至还将“伟大的音乐家”冠以贝多芬的称呼之前。
20分钟后,当安德鲁在波尔图王宫内看到那个贝多芬时,刚一见面,他的确被房间里坐着的怪物吓了一跳。
自己眼前的贝多芬相貌平平,给人第一感觉是冷酷而苦闷,他身长不过五英尺四英寸,肩幅极广。面上多痘疮疤,脸皮作赤茶色而粗糙,鼻硬而直。手的背面长着很长的毛,头发多而黑,却不梳栉,更不戴帽,一顶蓬头被海风吹得像火焰一般。相信安德鲁若是荒郊中遇见这位被后世传颂的音乐家,几疑为地狱中冒出地恶魔。
贝多芬老远就望见安德鲁的到来,更明白眼前站立的东方人拥有何等尊贵的身份,他并未起身迎接。仿佛自己才是房间的主人依然稳坐在位置上,坚如磐石。唯有毫不表情的冷冷盯望着距离自己三五步远的摄政王殿下。
这个年轻的东方人便是自己数月以来苦苦追寻的山岳将军,贵族们的死敌,法兰西共和国地无敌英雄,如今却是西班牙王国的摄政王亲王,一个彻底背叛革命地政治暴发户。贝多芬的内心感到一丝酸痛,自己偶像居然倒向腐朽的封建势力。还无耻的充当贵族们的大头目,所谓“自由,平等,博爱”的信念,在这位摄政王地眼前统统成为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罢了。贝多芬十分沮丧与无奈,他低下头在其内心不断自责,责问自己为何还要费劲千辛万苦,来到波尔图去见这个贵族头子。
4月下旬,当贝多芬依然离开维也纳的时候,便启程赶赴法国。未料的是在路途中,贝多芬本人因突然高烧病倒在撒丁王国的客栈中。而这一病就是2个多月,自己身上不多的盘缠被用得精光。为支付高额的食宿费用,贝多芬不得已便在客栈的酒馆中充当临时乐手,靠着每日微薄收入准备下趟旅行的费用。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贝多芬还会爬在矮小地阁楼上,借助着微弱昏暗的烛光,奋笔疾书谱写着一曲颂歌,《献给伟大的山岳将军》。
可等到他支付完客栈老板的食宿费,攒足了继续前行的路费。
而且完成了自认为最伟大地音乐创作时。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自己所崇拜的革命偶像,安德鲁统帅居然当上了西班牙王国的摄政王。彻底抛弃了先前的革命信仰。
这显然是让贝多非无法接受的事情,那一瞬间,音乐家几乎要窒息过去,而那首刚刚创作完地乐谱也被愤怒地贝多芬一把扔到地上。一位欣赏贝多芬音乐的好心人告诉他,这个交响曲必定会得到安德鲁亲王地赏识,并建议贝多芬将曲名改为《献给伟大的王》。然而好心人的话却激起了贝多芬本人更大的愤怒。
贝多芬不住的咆哮着说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现在他就要践踏一切人的权利,只顾自己的野心了,他就要高踞于所有人之上做个暴君了!”要不是旁人的全力劝阻,勃然大怒的贝多芬差点就将自己数月心血凝聚成的乐谱撕成碎末。
结束完歇斯底里般的发泄过后,贝多芬终于冷静下来,他先是将乐谱的名字改为《英雄交响曲》——为纪念伟大的人物而作。但在自己今后的行程上,贝多芬还是依然决定前往西班牙,只是为瞻仰一番过去的英雄而已。于是,在烦闷中苦苦煎熬了4个月后,贝多芬于9月上旬离开撒丁王国,跟随一队运往西班牙的粮食车队,一同赶赴马德里。在得知安德鲁现在波尔图时,他又不顾旅途劳累继续西行,终于在9月29日到达波尔图,一座安德鲁刚刚征服的葡萄牙城市。
……
“你们都下去。”安德鲁制止了副官对无礼的家伙想要发出的呵斥,吩咐其他人离开房间,好让自己与伟大的音乐家待在一起,讨论些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安德鲁走到酒柜面前,随手取出一瓶白兰地,倒上两杯,殷勤的送到贝多芬手边,但后者并未领情,依然无动于衷的坐在位置上。安德鲁丝毫不在意,他将两个酒杯放在茶几上,微笑着坐到贝多芬的面前。
“您好,贝多芬先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安德鲁那缺乏新意的开场白只是引来对方的一阵狂笑。
“哈哈……您?先生?我倒是更希望眼前的将军能用你和公民来称呼自己!”贝多芬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在宽敞房间内,继续回荡开来。
微笑依然挂在安德鲁的脸上,他只是微微的摇着头,说道:“任何名称的代词都无所谓,重要是称呼背后所能为大众带来的利益。我知道你内心对贵族的愤恨与不满,也很理解,因为这是你自己的权利与自由。安德鲁无法干涉或是强迫你改变这一切。作为音乐家,你当然不明白政治的险恶,战争的恐怖,无法理解革命的真正含义,但我懂得。”
“哦,是吗?革命就是让你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统治他人的借口吧!”贝多芬毫不客气的插了一句。
“呵呵,不错,至高无上的权力谁都渴望获得,我的确如此。你也一样,所不同的是你想获得音乐界地最高荣誉。成为伟大的音乐家。统治他人,在我的理解中,应该是为臣民获取应有的福利。先请你不要发言,等我继续说完。
即便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认为这只是一个暴发户胜利后得意洋洋的独白。但你的眼睛不会欺骗你。进入西班牙境内,在你沿途所经历地任何事务中,可曾听过有一位西班牙平民高声咒骂过我安德鲁,没有,绝对没有!他们都要感谢‘伟大的王’,是我为他们带来了和平与希望,分发他和他们家人面包,也给予了他们做人的尊严!
当然,这不是贵族式的恩赐或施舍,而是一种当权者与被统治者应当遵循的社会契约。作为卢梭的信徒。你应该拜读过他的《社会契约论》,我也读过而且心领神会,并遵照导师的约束从事着自己的契约责任。作为王国的统治者我被赋予保护属下臣民利益地权力,这是契约里上位者行使的权利,我做到了我该做的职责;臣民们在契约中就必须服从我的管理。按照统治者意愿营造自己的富足生活,他们同样尽到自己地义务。”
安德鲁侃侃而谈,在自己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注意到贝多芬的表情变化,由先前的无比愤怒,到不屑一顾,转而有所领悟。安德鲁阅读过贝多芬的传记。了解这位孤高且不近人情的音乐家背后渴望着什么,那是一种希望得到统治者承认自己智慧、才能的狂傲心态。
安德鲁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一番言语就能说服贝多芬,但作为上位者表现出来的谦逊与和睦,却能让最不谦卑地音乐家获得一丝满足,进而博得他的好感。因为从来不会有一个高贵的绅士愿意忍受狂人的无礼,可安德鲁,西班牙的摄政王却能做到,而且做的非常好。
安德鲁可不是自虐狂,喜欢恭卑着让他人鄙视自己,而是这位狡猾的摄政王有着自己的独特考虑。今世的贝多芬或许只是众多著名音乐家中的一个,但在后世,他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伟大“乐圣”,一个被世人敬仰能够“扼住命运咽喉”的传奇人物。
安德鲁在前世便是贝多芬的忠实崇拜者,尽管他自己听不大懂贝多芬的任何交响曲,只感觉它们闹哄哄的,但这并不妨碍安德鲁希望能借助贝多芬的乐谱来传颂自己无量功德,好让若干世纪之后的整个欧洲,不仅书本中了解自己的文治武功,更多的应该在贝多芬的激扬交响乐中陶醉于安德鲁的伟大成就。
安德鲁的城府之深,自然是浑然不懂事理的贝多芬所不能理解的。贝多芬体会着安德鲁的一番谈话,低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望着自己眼前那充满自信和真挚的面孔,有些疑惑的问道:“可,可你为何不继续实行共和革命,让自由,平等,博爱继续下去!”
“我的朋友!”安德鲁微笑着将茶几上的酒杯重新递到贝多芬的手边,后者坦然接受了,于是,他继续说道:
“革命只是口号而已,请先允许我这样说。你听闻过法国革命,不错,革命的确进行的轰轰烈烈,但对于人民他们得到了什么?仅仅满足对贵族们的报复而已,但之后呢,战争,饥饿,断头台,还有无休止的恐怖接踵而至。即便是三巨头们也公开承认革命后的生活远不如路易十六王朝下的那么安逸祥和,至少太阳王的子孙没能饿死他的臣民。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革命不在乎流血多少,是不是取得共和政体,而在于是否满足广大民众的迫切利益。在这点上,我毫无掩饰自己的想法,尽管西班牙与英国为敌,但我本人始终推崇英国人的光荣革命,这种保持社会稳定前提下所进行的不流血革命,为大英帝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与富强。
贵族并非都是无能的酒囊饭袋,其间也有精英辈出,社会的发展与推动,必须依靠贵族与平民共同遵守契约中的条款。因此我所作的工作,便是监督与实施这一社会契约,竭力让王国的每一个人都获得同等发展机会,使得每个孩童都有受教育的权利。当然,绝对的公平从来都不会存在,今后也不能出现,贫富的差距和权利的高低只是衡量个人的现实成就,而不是带入子孙后代,万世共享。”
第三集 越过比利牛斯山 第91章 烦恼的“喜事”(上)
安德鲁的长篇大论让年轻的音乐家感觉十分困惑。自幼穷困潦倒的贝多芬迫于生活压力,不得不在孩童时代就被自己的酒鬼父亲拉到波恩的宫廷里,旨在为王侯贵胄们进餐宴会上尽兴,小贝多芬演奏一晚上的辛劳结果只是换取几块干面包和一瓶廉价葡萄酒。就在贵族们终日享受豪华美食的时候,自己最敬爱的母亲和最年幼的妹妹却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而先后过世。
来到维也纳,贝多芬见到也就是贵族们奢华无比的生活,还有穷人们在贫困痛苦中的呻吟。最让贝多芬难以忍受的是,乐谱出版商为迎合维也纳皇室所倡导的柔和抒情步调,肆意创改他的心血,原本激扬的乐章统统变成靡丽之音,完全违背了贝多芬的初衷。从不修边幅的贝多芬在“音乐之都”进修的那段时光里,受尽他人的嘲讽与诽谤,无人认同他和他的作品,甚至还有评论家在维也纳报刊上公开要求音乐界驱除这个不合时宜的莱茵河怪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从小心高气傲的贝多芬愤懑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唯有以自己的音乐来反击嘲讽他的家伙,以自己的言行举止来藐视看似高人一等的权贵,但直面抗辩的结果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愈发不可收拾。贝多芬依然苦闷,为生活所迫,他呆在廉价的小旅舍里开始教导他人学习音乐,拉拉小提琴。
直到有一天,他重新关注起法国大革命,一个叫安德鲁的山岳将军让彷徨中的贝多芬欣喜万分,安德鲁那横扫封建贵胄的铁碗手段和无与伦比的英雄气概深深激励着贝多芬。他不仅为《爱情与自由》谱写乐曲,而且还积极策划着一场划时代意义的伟大作品,《献给伟大的山岳将军》。如今,这份凝聚贝多芬无数心血的乐稿正揣在他的怀中。只是改名罢了。
贝多芬此行目的只是想看看先前心目中的英雄,接着便拂袖而去彻底与之决裂,但与安德鲁一番谈话之后,贝多芬惊奇的发现英雄精神仍在安德鲁身上体现着,他的言行举止无时不刻遵照着圣贤的革命纲领在行使,只是方式方法有些差异。至少,安德鲁从未向其他贵族们那样,高高再上不可一世,竭力歧视,排斥或敌视自己,反而尊重有加。
贝多芬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