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强盗们拿不到任何战利品,一步步棋后的结果,是这梆子蠢猪们竟然真的来了。原先,我只是尊敬安德鲁将军,因为他是名勇士,现在我不得不改为崇敬,因为他能料敌先机,带领军团取得一场辉煌的战斗胜利。收复土伦也将是时间问题了。” 修什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显露司令官惩罚过自己的怨言,更多是赞美的词句。
“是的,我也太不了解总司令了,听他的侍卫官说,将军只是在西班牙的殖民地做过小生意,能算账,跟着一位法国神甫学习接触过卢梭等人的著作,根本没有上过任何正规的军事学校,竟然能设计如此完美的圈套,看来我祖父说得话是真的。” 缪拉叹了口气。
“说的什么?你的祖父?”修什追问。
“是的,我的祖父,他曾经到过总司令的祖国。他说过,东方的那个国度是专出谋略家的地方,不能小视。要不是其统治者,限定海洋政策,实行闭关锁国。法国,英国、西班牙等国在亚洲根本没有立锥之地。”缪拉有些感慨。他身旁的中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谈话的过程中,眼前的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了包围圈。定了定神,缪拉转头命令其身边的另一名战士,要求即刻升起战斗旗。
“你选哪个?”缪拉问修什。
“队伍中间穿蓝色军装的那个,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是共和国叛徒特罗哥夫,更是我们里昂人的耻辱。” 修什恨恨说道。
“那好,我选土黄色的那个,应该是那不勒斯人,将军不让我们打死英国将军,只好让别人先下地狱了。” 缪拉谈谈说着,拿起身旁的来复枪,半蹲着,将自己枪口慢慢瞄准选定的目标,那不勒斯将军的脑袋。
“嘭”的一声,来复枪沉闷地响声,打乱了联军的美梦。还在与两位将军的夸夸其谈的平托,毫不提防地被左侧射来的子弹正中太阳穴,顷刻间溅起一团血水,身体晃了晃,张大了嘴,心有不甘的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下,栽倒在泥地上。
那不勒斯将军的身亡,让周围的人完全被眼前一幕所惊呆,很长时间里都反应过不来,直到越来越密集的枪响,不断地带走身边同伴以及自己的生命,才完全清醒到:敌人发动攻击了。
“该死的,是来复枪。法国叛军居然用它来偷袭我们。副官,副官,命令所有步兵部队以自己的纵队军官为核心,做防御队列,骑兵全部向前,向前,向前攻击,突破伏击区。”奥哈腊将军歇斯底里般地拼命叫喊道,当他看到又一个同伴,法国人特罗哥夫倒在自己面前时,恐惧再次袭入内心。
可惜,命令下达的太完了。一排排来复枪子弹从河谷平原的两端山头上射来,连续击中毫不知情的各个纵队军官,就连闻讯赶来接受上司命令的英国上校副官,也在向奥哈腊本人行礼时被击毙。几轮过后,整个联合部队的尉级以上军官80%被打死,缺少了这些核心军官的各个步兵方阵,立即陷入了极大恐慌与动乱。
惊慌失措的奥哈腊最终跳下马,毫无贵族风度的爬在泥地上,躲到一匹被打死的战马旁边,丝毫不顾及地面污秽损坏了自己华丽的红色军服以及不知道掉到哪里的军帽,手划十字以自己最虔诚的声音祈祷上帝保佑。然而,上帝并没有站在这位联军总司令的一边。战场的杀戮只是刚刚开始。
达到第一步预定目标后,山头上的枪口配合法军的火炮,接连对联军的野战炮炮手发动攻击。还没来得及装载弹药的联军炮手们,一炮未发地纷纷到在自己火炮周围。整个队伍最前列的骑兵也幸运不到哪里去,虽然暂时没有子弹射向自己,但前面无数个精心布置的拌马陷阱,让他们重重地摔下,剩余的骑士们不得已被迫调转马头,纷纷快速回撤到自己主阵地,不想这一匆忙的举措,冲乱了已经杂乱无章的步兵方阵,更加剧了整个联军的崩溃程度。
即使有几个幸免遇难的军官,勇敢站出来号召周围的士兵保持镇定,并以自己为核心做防御队列试图反击,寻找攻击源,最终锁定两头山丘上的灌木丛。无奈,滑膛枪与来复枪之间的射程对比反差太大,150米对350米。于是,步兵们在军官们的口令下,步步向前,试图接近攻击目标,可随之而来是一件更加恐怖事情的发生。山头上,法军火炮开始持续发射的葡萄弹,那些炮弹在密集的步兵队列上空纷纷爆炸,并分裂为无数个的大小不一铁球,像冰雹一般,砸向那些没有任何防卫盔甲的步兵身上,队列里的人群成片成片地倒在血泊之中。即使有人接近山头脚下,也无法攀缘,湿滑地陡坡与接踵而至的来复枪子弹,将缺乏炮火掩护的联军士兵们一切反抗变为徒劳,终于,当步兵各个纵队方阵退却的时候,联军部队开始崩溃了。
当河谷平原战斗的第一枪打响的时候,我正焦急地徘徊在山岭之上。听到枪声传来,立即策马赶到各个步兵纵队的最前面,面对着士兵,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发布了动员令:
“公民们,自由法兰西的勇士们,刚才枪声,不再是撤退的信号,而是袭击国家敌人的号令,要战胜他们,我们必须大胆、大胆、老是大胆,胜利就将属于军团。现在我以共和国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命令你们:服从长官的指挥,拿好武器,端上刺刀,向前,去消灭一切负隅顽抗的敌人。前进!”我掉转马头,拔出配剑,直对着河谷平原,指引着战斗的方向。
“乌拉”
“乌拉”
“乌拉”
……
一队队,一列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军官们的号令下,端起已经配好刺刀的步枪,高呼胜利的口号,从司令官的声旁走过,向着战场挺进。
此时,屹立在人流之中的我正感受着战斗的激情。如果自己不是最高指挥官的话,相信早已同士兵们一起杀向敌人,让快乐迸发于火枪与刺刀的欢腾下,让胜利产生在敌人失败的痛苦中。
是的,这是一场赌博,以不到6000人围歼7000人的敌人。昨夜,我一宿未眠,反复推想战斗的结局:胜利还是失败,荣誉还是毁灭。最终,自己还是确定按照计划实施,无论如何,必须全部消灭来袭的敌人,最大限度的削弱联军实力,为今后的战斗作好准备。
目前看来,战斗都是按照我的最好设想在进行,联军的各级军官在第一时间里,基本上被消灭,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与攻击队型;那些装备葡萄弹的火炮也是让原本已经阵脚大乱的各个敌军纵队、方阵变得支离破碎;敌人野战炮纵队中火炮手的大量阵亡,更是雪上加霜,而当我面前的3千名法国步兵,排列成12路纵队,以左右近500米的宽度压向敌人的时候,联军的抵抗彻底崩溃了。
一排排密集的铅弹,像一幕幕弹墙,迅速推向前方的敌人,将阻碍它的一切生物击倒在地。士兵们继续高喊着胜利口号,听着鼓点,有节奏地步步向前推进。偶尔,几个勇敢的英国骑兵不顾一切冲杀过来,枪响过来,连人带马却被打成筛子一般,倒在地上,成为士兵们再次前进的垫脚石。
联军再也无法抵挡,首先是那不勒斯人与保王军开始溃败,毫无组织的掉头逃跑,英国军队也开始收缩防守,在幸存的下级军官带领下,尽量站在平原中间,减少来自狙击手的袭击,缓缓向来时的方向退却,只可惜好不容易形成的阵型,但被自己溃败的友军再度冲散。
看到这种情形,我知道联军已经彻底丧失反抗能力,是到了收割的时候,于是,放下单筒镜,命令侍卫打出旗语,停止炮击,让最后的王牌出场。
两千名等候多时的精锐掷弹骑兵纵队,在接到总司令出击的命令后,在军官的指挥下,集体翻身上马,奋力抽起马刀,高喊着“乌拉”,从联军身后掩杀了过来,竭力宣泄着战前的郁闷。是役,在我的要求下,所有突击骑兵每人配备2把短枪,一把马刀,放弃他们原有的马长枪以及有些笨重的护甲,因为,发挥骑兵的最大限度的奔袭能力,堵截试图后退的溃军,续而全歼,完成全部的收割工作是我对他们的要求。
我在注视下,英勇的骑兵们高高举起手中的马刀,快速插入联军阵营,顷刻之间,死神的镰刀来临。刀光剑影下,促不及防的英国人、那不勒斯人还有法国叛徒们纷纷倒在骑士们的身后,以自己鲜血与尸体肥沃着这片英雄的土地。敌人哭喊声、求救声与我军枪声、胜利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战场上演奏着一曲美妙无比的乐章。要是贝多芬同志能在现场,与自己并肩观看这一幕,不知道那首激昂非凡的英雄交响曲能否为我献上。
没有了火炮的掩护、骑兵的突击,军官的指挥,联军步兵们的任何抵抗只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前面是不断压上的密集滑膛枪纵队,后面是恐怖恶魔般的敌人骑兵,还有不断袭射过来的来复枪子弹,数千人被牢牢分割压制在方圆不到几公里的狭长平原上。
十多分钟后,河谷平原的敌人彻底放弃了抵抗,首先是那不勒斯人第一个仍下步枪,接着英国人,在幸存军官了无生机的眼神中,也纷纷放下武器,各自站在原地束手待令,恐惧地望着靠近自己的法军,希望他们能仁慈地让自己活着离开这个悲惨的战场。
战士们遵照我的命令,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狙击手们不再攻击放下武器的敌人,在军官们的指挥纷纷开始忙着战场的善后工作:救护战友,收押俘虏,清点战利品。就连两头的狙击手与火炮手们也跳下山坡,去近距离感受胜利。
“将军万岁”
“总司令万岁”
“安德鲁公民万岁”
……
在无数士兵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赶着坐骑来到战场,以胜利者的姿态前来检阅自己的部队,在长长的俘虏队伍前面,是不断涌向自己的勇士们,还有他们一张张激动的脸庞,看到这里,我不禁心旷神怡,浮想联翩,诗性大发,只可惜肚子没有这般墨水,更没有一个人来前来歌咏。唉,我感到有点沮丧,因为结局还是不太完美。
“报告,总司令,俘虏了敌军的最高指挥官。”跑来的修什中尉押着一位英国将军,想拼命挤入人群,向我报道。
我点点头,示意侍卫放他们过来。望着自己眼前的奥哈腊,这位高傲的英国贵族居然丢掉了自己的帽子,红色的军服上满是肮脏的乌泥,惊慌失措的企求自己的怜悯。
“奥哈腊?”我问道。
“是的,安得鲁阁下。” 奥哈腊回答。
“奥哈腊将军?”我接着问道。
“是的,安得鲁将军阁下。” 奥哈腊回答。
“联军总指挥?”我再次问道。
“是的,安得鲁将军,军团总司令阁下。”奥哈腊回答。
“需要本人为您做些什么?”我最后问道,周围的士兵们听了哈哈大笑。
“是的,希望您能保障战俘们的生命,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奥哈腊涨红了脸挤出一句话。
“恩,我以自由法兰西土伦军团总司令的名义,仁慈地满足你的要求!”我郑重承诺道。
乌拉!欢呼声再度响彻云霄……
注:历史上,奥哈腊的确率兵试图攻击土伦军团大本营以及辎重库,但被击溃,其本人也被俘虏。本章中描述的也正是这段过程,不同的是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作战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第一集 战斗在土伦 第2425章 没有辫子的同胞
……
在安德鲁总司令英明的指挥下,土伦军团各级官兵奋勇作战,军团以极其完美方式赢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此役,我军全歼敌人7000余人,包括英国陆军3000人,那不勒斯王国部队4000人,保王党叛军850人。其中击毙敌将军两名,那不勒斯平托将军以及共和国叛徒特罗哥夫,生擒敌驻土伦最高指挥官奥哈腊将军,击毙敌军2000多人,其他全部被俘,无一逃脱。缴获各类口径野战火炮23门,长短枪8000多支,马匹500多只,战刀与其他军备物质大量。
……
得胜凯旋的我,回到大本营里司令部,手中拿着刚刚统计上来的战果喃喃念道。
“恩,很详细,在这里加上一句,”我指着战报,对霍德少校说道:“在安德鲁总司令英明的指挥下,弗雷德特派员亲临战场,以大无谓的革命气概激励着土伦军团各级官兵奋勇杀敌,军团以极其完美方式赢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可,将军,特派员并没有上战场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些木纳的少校居然冒出这个问题。
“该死的,司令官叫你这样改就这样改,不要问为什么。改好后,立即上报巴黎。”晕,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家伙当副官,看来还是要选个人替代他,让霍德专心做他的军法官去吧。
以不到200人的伤亡赢得本次战斗的胜利,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当是最大的受益者,不仅鼓舞了军团上下的士气,缓解公安委员会对军团及其本人的怀疑,更能拉拢弗雷德,这位国民公会在土伦军团的合法代表。对了,小宝哥的那句话,怎么说的……
“将军,胜利过后,你反而有些忧虑,是不是对此次战斗有什么不满意地方。”少校突然问出了一句。
忧虑,是有的,我从战场回来就有些心思了。倒不是针对刚刚结束的战斗,而是对自己。这次战斗获得胜利更多的是天时、地利、人力等各种因素的综合结果,自己对历史事件的了解,还有运气,很好的运气,再加上士兵们的奋勇作战。另外,愚昧的联军指挥官也是我获胜的重要因素。
可未来的历史还是我所熟知的吗?不一定了,至少,安德鲁来了,拿破仑却死了。好运也不能始终陪伴着自己,可能我会获得100次战斗的胜利,但一次的背运,很可能让自己输个精光,运气,不可靠。再次希望敌人的失误,这更是荒谬了,不说以后遇到库图佐夫元帅、惠灵顿公爵那样的不世名将,就是一般稍微有点头脑的将军都会避免今天的失败。
大清国的开创者,那些黑山白水的野蛮人能征服庞大的明帝国,是靠一本《三国演义》,但这是在18、19世纪的欧洲,黑火药时代的欧洲,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其讲究的是国家间的政治、军事与经济实力,看重是平时军士们的训练、稳定的后勤保障基础、司令官包括中下级军官的战场指挥能力、各类火器特别是火炮的运用,平原上的排兵布阵,正面对决一直是这时期战争的主旋律,而这些能力不是我,这个来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