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也是轻柔地拥她入怀,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
然后,然后她把徐祈元狠狠揍了一
顿。
彻底清醒的文菊赤裸的后背不停地传来温热的触感,整个身体都为之战栗。猛地坐起,抓起被子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瞪着徐祈元道:“你出去!”
徐祈元脸上还残余着方才的温柔,闻言一窒,一双眸子渐渐深沉,皮笑肉不笑地道:“娘子要始乱终弃吗?”
文菊别过脸去,冷冷地道:“滚出去!”
徐祈元深深地凝视着她,忽地一笑,长身而起,凑到她面前,扳正她的脸,唇几乎贴到她的唇,低声道:“如此正好,咱们可以慢慢玩了。”
文菊狠狠地瞪着他,心道,文就陪你好好玩,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徐祈元扑哧一笑,下床穿衣,文菊见他未着寸缕,苹果脸瞬间红透,低下眼去,徐祈元讽刺道:“昨天娘子可是亲自把为夫剥光的,今日连看都不敢看么?”
文菊立刻抬眼盯住,唔,徐草包皮肤很白,但很结实,小肚子上一块块的腹肌让人很想摸一摸,恍惚间又想起了昨日的疯狂,似乎没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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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闺乐
徐祈元放慢了速度缓缓穿衣,任文菊把他打量个够,穿好衣服后,徐祈元俨然是个翩翩浊公子,娃娃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娘子看够了的话,为夫便帮你更衣罢,还要去拜见父亲和母亲呢。”
“那就麻烦相公了。”文菊缩在了锦被中,露出小脑袋,歪着头,甜甜一笑地道。
徐祈元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一脚踏出,迈到半空时猛地收回,掉转头,边向门外走去边道:“我还是去找丫鬟们来服侍娘子罢,我怕帮你穿了衣服以后,晚上便不想和你同床共枕了。”
被子下,文菊紧紧抓住喜杆的手蓦地一松,心道,算你跑得快。
文菊抱着被子发着呆,昨夜种种历历在目,自己怎会变成那般模样?!嫁前母亲也曾教过夫妻敦伦之事,她还以为用不上,谁知竟主动向徐祈元求欢?!
是了,是八妹送来的酒,文菊懊恼万分,唔,今天晚上就骗徐祈元喝下,等他热得要死的时候把他丢出去,等他在外面脱光光……再高喊走水了。
文菊想到徐祈元狼狈的样子,得意地大笑,吓了进来服侍的丫鬟婆子一跳,这又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啊,一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默默地伺候文菊梳妆打扮。
文菊配合地举手抬脚穿上繁琐的袖裙,徐府的下人们倒也周到,徐府?徐府??
“文的陪嫁丫鬟和嬷嬷呢?”文菊端着脸问道。
领头的婆子低头答道:“少爷怕她们伺候不好少夫人,打发她们去教习嬷嬷那里听训了。”那声音既不高得刺耳亦不至于 小得难以听到。
话罢,半晌没有回应,那婆子偷偷地用眼去瞄文菊,见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开始了么……”,不禁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文菊暗忖,还好事先做足了功课,徐草包这招叫什么来着,对了,孤立无援,让周围的人都冷落你,只好依赖于唯一熟悉的那个人,最后对他言听计从。
可惜他这招注定要失败了,舅妈自小最疼菊儿了,稳操胜券的文菊斗志昂扬,似乎看到了徐祈元懊恼的嘴脸。
穿着妥当的文菊最后被个手巧的丫鬟挽了个少妇特有的高髻,配上那张苹果脸,颇有些可笑。
“把少夫人的头发重新梳过。”正皱着眉头的文菊回头,见徐祈元一身大红长袍,斜靠门板之上,整个人精神奕奕,如同初升的朝阳般引人注目。
文菊正要回绝,忽地想到,他这招,是不是欲擒故纵,若是反驳岂非正中他下怀?顺从地应了声,让那丫鬟重新为她梳过。
那个丫鬟连梳了几个发髻,徐祈元都不满地让她拆了重新梳过,文菊一张脸越来越臭,几成了烂苹果,暗自懊恼,上当了,上当了,真是高估了徐祈元,根本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么。
梳到第十一个发髻时,文菊明显已在爆发边缘,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屏住呼吸,一个个低头望地,梳头的丫鬟一双手颤抖着,已然是拿不住梳子。
见徐祈元仍不满意,忍无可忍,文菊伸手在梳妆台上一划拉,把所有的粉盒胭脂都扫到了地上,恼道:“今天不梳头了!”
徐祈元挥挥手,丫鬟婆子们如获大赦,足不点地地奔了出去。
徐祈元皱着眉头近前,拽了拽文菊的头发,暗道,怎么就不对呢。拾起掉在地上的梳子,一手按在文菊脑心,一手持梳,从发梢理起,竟亲手给文菊梳起发来。
文菊一头雾水地任他折腾,心道,难道误会他了,他确实只想让丫鬟梳个好看的发髻?
文菊长长的秀发被从头顶均匀地分成了两半,每边都被编成了一个细细长长的辫子,这是什么?
“徐—祈—元!”文菊大怒:“你不知道这是丫鬟才梳的碎花辫吗?!”
徐祈元眨了眨眼睛:“娘子小时候不是一直梳这个头吗?”
文菊无语,那是因为幼时贪玩,图这个方便省事。没办法,文菊自己动手拆了这两条辫子,简单地挽了个发髻,面无表情地道:“走罢,舅妈怕要等急了。”话罢,当先而行。
徐祈元紧紧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道:“娘子竟然会梳头,真厉害啊,太厉害了,真是出乎为夫意料呢,怎么这么厉害……”
文菊深呼吸一口气,掉转头,逼近徐祈元,冷冷地道:“相公不也会梳么?难道相公没事儿的时候便用自己的头发来练习?”见徐祈元终于闭嘴,文菊得意地转身,大步向前。
被,被说中了,徐祈元捂着嘴巴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微微发烫,一双手上依稀还残留着那一头秀发滑顺的触感。
到##门口时,文菊乖巧地慢了下来,待徐祈元赶了上来,方在他身后进了屋。
徐老爷和安氏等候多时,外甥女儿么,又是宝贝儿子千辛万苦娶回来的意中人,两人倒没有丝毫不耐,气定神闲地品了三杯茗。
徐祈元伸手从丫鬟手里接过茶,递到文菊手中,文菊款款两拜,先后为安氏和徐老爷敬了茶。
安氏喝了媳妇茶,一把将文菊拉到身边,欢喜得不得了:“小菊儿都成大姑娘了,舅妈好些年没见到菊儿了。”
文菊软软地靠在安氏怀里,发自内心地道:“菊儿每次去寺院,都会为舅舅和舅妈祈福呢。”
一句话哄得安氏心花怒放,一旁的徐老爷亦是喜上眉梢,儿子和媳妇站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看上去怎么也有五六分相像,倒是天生的夫妻脸。
文菊甜甜地又道:“舅妈什么时候带菊儿去还愿罢。”
笑容满面的安氏正要应下来,一旁的徐祈元突然插话道:“不行,娘和爹最近要出门访友。”
什么时候说要去访友了?安氏和徐老爷同时望向徐祈元,见他一脸坦然,立刻配合地道:“对对,我和你舅舅,啊,现在是爹爹了,要去访友,对,访友。”
徐祈元咳了声,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塞到老爹手里:“事不宜迟,趁现在天气晴好,赶紧出门罢。”
安氏和徐老爷上了马车,看了眼紧闭的徐府大门,徐老爷摸出荷包,掏出一沓子银票,加上些散碎银子,和安氏面面相觑。
眼巴巴地看着徐老爷点完银票,安氏低声问道:“多少?”
徐老爷盘算了下,答道:“统共三千六百五十二两。”
安氏无可奈何地道:“看来儿子是叫咱们年前都不用回去了。”接着恼道:“这个混蛋,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徐老爷赶紧安慰发飙的老婆,儿子不在,万一殃及池鱼就麻烦了:“夫人息怒,等回来了说不准就有孙子抱了。”
孙孙……
安氏立刻眉开眼笑地道:“那咱们晚点回去罢,话说,这西湖上的艺楼我还一次都没去过了。”
两个人欢天喜地地奔着西湖去了,呃,便每个楼船都住上十天罢。
文菊坐在徐府花园的秋千上,荡来荡去,十几个丫鬟媳妇在后面规规矩矩地候着,有的手里擎着外袍,有的捧着靠垫,还有的举着各式吃食,俱都一动不动,仿若木石。
徐祈元这个不孝子,把舅舅舅妈轰出去后,便借口公务繁忙,跑去衙门了,谁不知道你那个冷衙门连只苍蝇都不进的。
嗯,不如白日里养精蓄锐,晚上折腾徐祈元,打定主意的文菊跳下秋千,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们,诡异地一笑,撒足狂奔。
掌灯时分,徐祈元精疲力竭地坐车回府,暗自琢磨,本以为是个冷衙门,上午的时候还门可罗雀,下午便跑来一帮子工部的匠人,把衙门面上整修一新,又有户部的来送钱,兵部的派人来学习,准备在军中成立球队……打听了半天,也只知道皇上下朝后唤左相右相去喝了个茶,什么茶这么神奇……
刚一踏进府门,徐祈元的眉头一皱,看着立了黑压压一片的下人们,包括管家在内,似乎所有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徐祈元毫不犹豫地问道:“少夫人怎了?”
管家心道,少爷真神人也,沉声回道:“少夫人上午在花园中荡秋千,之后跳下秋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小的带下人们找了整整一天,现在还没找到少夫人,请公子责罚。”
徐祈元沉默半晌,吩咐道:“你们下去罢。”
管家和下人们待徐祈元行得远了,方纷纷散去。
徐祈元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见屋内一片黑暗,他也不点灯燃烛,摸黑来到床前,直接躺了上去——
“混蛋!”文菊破口大骂,使劲推着身上的徐祈元。
徐祈元的体重全压在文菊身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道:“娘子这一招还玩不腻啊。”
文菊无言,心道,是了,小时候娘老是喊自己弹琴给徐草包,没少用这招糊弄过去,可惜后来被徐草包发现了。
徐祈元翻了个身,落到床的另一边,仰面而卧,轻声道:“娘子在身上摞上这么多床被子,这样丫鬟来探,便以为床上都是被子,不会想到娘子就藏在被下了,是罢?你不怕闷死自己?”
文菊撇了撇嘴巴,不以为然地道:“你以为她们会查几遍?两次就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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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第八十一章 冤家
话罢,文菊手脚并用从徐祈元身上爬了过去,徐祈元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问道:“喂喂,你干吗去?!”
文菊莫名其妙地看着徐祈元,理所当然地道:“一天没吃东西了,当然是去喊人传菜了。”
徐祈元拽着文菊的脚踝把她带进了怀里,狠狠地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在文菊的呼痛声中,徐祈元把她抛到了棉被之中,面无表情地道:“我去传菜,你等着罢。”
文菊挣扎地从被子中爬起,看着徐祈元的背影,摸了摸肩膀,啐了一口,小人报仇,时时刻刻,等着罢。
徐祈元出门换来个管事嬷嬷,吩咐道:“去叫厨房备点稀饭加几个小菜。”
那嬷嬷应了,徐祈元冷冷地道:“少夫人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们明天都不要吃了。”
那嬷嬷恭敬地应了,见徐祈元没有什么吩咐的了,匆匆退了下去。
徐祈元回到房中,文菊已经下得床来,点了盏琉璃灯,坐在桌旁,含笑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问声软语道:“相公今天辛苦了,喝杯水酒解解乏罢。”
徐祈元斜眼看了看文菊,冷冷地道:“不喝。”
文菊嘴角一阵抽搐,咬牙切齿,勉强扯出个笑容,继续劝导:“喝一杯吧,人家特意为相公准备的呢。”
徐祈元望了望文菊那挤出来的笑容,又看了看酒杯,再次坚定异常地回绝道:“不喝。”
文菊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蛋,你喝不喝?不喝我掐死你。”
徐祈元面皮微红,抓住文菊手腕,凑想嘴边,一饮而尽。
文菊抽回手,握成了拳头,心中骂个不停,你个混蛋,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欠扁,话说回来,他好歹是喝了,等会看好戏罢。
“少爷,饭好了。”随着管事嬷嬷的通禀,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摆满了整整一桌饭菜,文菊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不时用眼去瞄徐祈元,心道,快了,快发作罢。
吃罢饭,撤了桌子,徐祈元伸了个懒腰,向着文菊道:“时辰不早了,娘子还是早些歇息罢,为夫先去沐浴。”
沐浴……
文菊笑的眼歪嘴斜:“那你多带几个丫鬟伺候你嘛。”
徐祈元凝视她半晌,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转头道:“好。”
浴室就在寝房后面,听着旁边屋中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文菊碎碎念道,发作,发作,发作。
等了半晌,不见徐祈元,倒是跟进去伺候的丫鬟都出来了,文菊大喜,这是发作了么?怕出丑,所以把丫鬟都轰了出来?
实在等不及,文菊颠颠地跑到浴室外,偷偷摸摸地开了个缝,正要向里望去,不妨门被一把拉开,徐祈元滴水的黑发披在白色的里衣上,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娃娃脸被热水熏的红润异常,凭空多了几分妖孽之气。
他一把将文菊搂进怀里,打横抱起,直奔床铺而去。
文菊的脸被徐祈元扣在怀中,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如同贴着一个火炉,烧的通红。
徐祈元把文菊扔到床上,合身欺上,牢牢压住她,脸埋进文菊颈窝,含糊不清地道:“好困,睡觉了,娘子。”
片刻后,徐祈元的呼吸悠长起来,文菊被他压的动弹不得,白天睡的太多,此时了无睡意,一双眼睛圆滚滚地盯着床顶——
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晨光初现时,下人们开始起床忙碌,院子里要打扫,打扫完了要洒水,主子的洗脸水要烧好,还要准备早饭。
偌大的徐府,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闻得的却只是风吹树叶,鸟鸣蝉叫之声,似乎空无一人。
徐祈元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光脚下床,推门而出,沿着青石小路一路向后花园行去,路上碰到的下人们远远地见了他,便避到一旁,也不行礼,徐祈元对此却视若无睹。
徐祈元轻车熟路地行到后花园的隐蔽处,地上赫然放着一把花铲,花铲旁边有一块地,泥土明显比旁边颜色稍浅,应该是刚被翻新过。
徐祈元抓起平放地上的花铲,对着那块地狠狠地挖了下去,片刻功夫,便挖出个小坑,扔掉花铲,徐祈元俯下身去,对着坑中大喊:“文菊大笨蛋~”
“文菊大笨蛋!”“文菊大笨蛋!”
连喊了三次,徐祈元额上渗出些许汗珠,用袖子一抹,傻傻的笑了笑,嘿嘿,抓起花铲,把土又填了回去。
最后用脚踏了踏,沾了一脚黄土,徐祈元神清气爽地往回走。清晨凉凉的风吹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