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淡淡的回道:“不用。”就两字,连转身看一眼阿土的功夫都省了,直直的拒人与千里之外。
阿土蹭了一鼻子的灰,刚刚还笑话杨少被女人摆了一道,风水这东西东南西北的乱转,现世报来的真快,自己立马就兜头吃了个大热屁,这让他情何以堪。
阿土在家也是称王称霸的小皇帝,在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吃过女人的气,他才不会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哪怕是美女的屁。股他也是不干的。要不是这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性子,阿土也不会只是一个老师这么简单。
阿土想通这些,也不管是不是杨少交代下来的女人,立马停下脚步,干脆利落潇洒的一个急转身,两片尝尽多少佳人的薄唇立马触上一片毛茸茸的事物,上面还有点温度,想来是人。
阿土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这里还发生刀战来着,能无声无息的跟到自己的身后,明显是个练家子的人,要是现在顺手递上一刀,那我就成了死毓产了。
阿土也是一个久经风雨的人物,以不变应万变,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黑乎乎的洞口。
草,还有毛,是鼻孔。
阿土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是刚才的领队人高马大的江标,两人都被现在的这个姿势吓呆了。阿土的狼吻贴着江标那虬劲道的胡渣上,两人大鸡眼瞪小鸡眼的,都在寻思着,“他想干嘛?”
阿土突然想起来的路上江标还在吹嘘,昨晚万花楼秋菊是何等的虚弱。“呸,我草,呸。”
阿土的两个呸字道尽了今天的郁闷,一个草字骂的江标玉树□花一缩。
阿土猛擦嘴唇,一想起那个刚爬上胡须又掉进黑三角的跳蚤,阿土的胃就一阵的汹涌。骂了隔壁的,还以为今天的卦会应在桃红身上,水□融亲密比辅,结果交到江标的胡须上去了,这算什么个事啊?
草。
阿土将嘴唇都擦肿了,无限幽怨的问江标,“干啥呢?走路跟鬼似地。”
江标尴尬的咳了一声,缓了口气,讪讪的道:“我是想问问你,杨少说什么了,还要不要砍那个小子?”
……
云生还晕乎乎的处在变故的失神当中,原来婕妤有这么高的地位,那我该怎么做?被婕妤牵着走了一段之后,才惊觉婕妤的肩上还在流着血。立马反手握住婕妤的手,“先去包扎。”云生不管不顾婕妤的反对,一手捂着她的肩膀,一手半搂着她就往回走,“你是我的女人,你得听我的。”
禾孝婕妤心里一软,就顺着云生走了。如果不能拥有,那就细细珍惜你在的时候吧。
阿土愣住睁大了眼睛,两个招子都快滚溜到地上了。当初杨少说要给婕妤一个惊喜,在婕妤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骗去机场,要带她去挪威度假,婕妤愣是当着阿土的面直接拒绝杨少,打的走人。这会怎么这么听云生的话了?
当时正好是阿土开车送他们去机场,倒不是杨少缺司机,杨少和阿土在同一个红色大院里,光着腚一起长大的,杨少小的时候,欺压阿土是难免的,但这份兄弟情也越来越深了。
长大之后,杨少总有恨阿土这块废铁不成钢的意思。虽说阿土爸妈的红色血脉没有杨少的稠,但也不至于让阿土当个名声好听,实则艰难无米混吃等死的老师吧。何况只要杨少动动手指,什么样的位置不能给阿土要到?
可是阿土就是贪图安逸,不下海不入仕,越是这样杨少就越想折磨阿土,带他去各种场合,见识这个社会各式各样的卑躬屈膝和趾高气扬,意图让他发愤图强。但是阿土就跟千年神龟一样,雷打不动用乌龟壳挡。而且对杨少的一片苦心,丝毫不觉,还怨念越来越大,越来越愤青,杨少间接造就了一个云生眼里的好老师。
云生经过阿土的旁边的时候,打了生招呼,“谢谢了老师,我很敬重你,这么多年了,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老师,不是违心之言,我们班的人都很想你。呵呵,再见了,哦,帮我和杨少说,婕妤是我认定的女人,我会追随在她的身边,以生命为媒给她幸福。”
宛若雕塑的二十几个大汉直勾勾的看着婕妤被云生搂在怀里,一起长了回见识。杨少的女人也敢抢?这土炮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时间众大汉谁都忘了开口说话。
婕妤只听见云生的那一句,“婕妤是我认定的女人”和自己砰砰直响的心跳,在这二十几双五十几只眼睛安静的注视下,婕妤粉颜血红如荼。也罢,冤家,就让我光明正大的做一回你的女人罢。
婕妤也只是一个风华方展的少女,感情也只有云生曾经涉足她的心坎,再怎么被逼着坚强冷漠,也会有柔弱的地方。婕妤被众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的心里发慌,干脆把头埋进云生的胸膛。旁边那二十几具雕塑,齐刷刷的碎了一地。谁人不知,榕城的第一冷美人,有多美就有多冷?
望着云生两人渐渐远去,江标首先原地复活,“阿土哥,还要不要放他的血了?”
阿土接着碎片重组装原地复活,“放你的月经,想让杨少屠了你九族你才开心是吧?等他回来再说。”深深的望了云生的背影一眼,啧啧嘴,摇头晃脑的朝着车子走回去,自言自语道,“门下出高徒啊,看这次杨耀会不会气的跳脚。我的得意门生啊,尽得我泡妞神传。我的学生压了杨少一头,那我不是压了他两辈?爽啊,爽,大河向东流哇。桃红哇,我回去再算个卦……
一刹那念你一容颜
第五十二章
去医院包扎好出来,云生顺理成章顺手牵羊继续半搂护着婕妤,说出来的理由是:街上的行人万一不小心碰了婕妤的伤口怎么办?心里的理由是:草,这么个大美人,机会这么难得,不乘机多抱抱那就是二逼二哈儿。
禾孝婕妤的心里喜忧掺半,能被他这样护着,是莫大的幸福。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和他裸呈相对,让他心无芥蒂的面对自己的过去?
婕妤习惯了踽踽独行,将自己与冷漠无情的人世隔绝的严严实实。凭空杀出一个云生,却是唯一一个闯进她如琉璃豆蔻般心房的男子。
在情窦初开的年华里,遇上那个穿越人海目不斜视朝你走来的人,谁不希望当时的自己是最完美的枝头青梅,欲拒还迎迎风而舞的藏身绿叶,让他守护自己成长,渐成风韵。
可婕妤没得选择,命运的转轮尾随紧追不断倾轧她柔弱的身躯,让她无路可退。
经过一个公交站口,婕妤停了下来,轻轻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冰凉,“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云生停下来,面对着婕妤,“我不管你说什么、你想什么。刚才为我挡刀,你就在一刹那做到了。佛说“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以此来算来,一刹那只有0。018秒。能如此的不经思考不顾生命瞬间做出那么快的反应,除了爱别无他解,你对我的爱是0。018秒。你心里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少骗我了。”
婕妤被云生说中心事,俏脸微红如金枝醉酒美艳不可方物。
云生第一次驳的婕妤无话可回,信心大增继续无耻,“喜欢我就说出来嘛,说出来咱就去民政局领证,不过得等一年我才到法定结婚年龄。你还长我一岁,嘿嘿,怎么看都像在坑拐青少年啊。”
殊不知婕妤心里本就自我贬低,自觉不配做云生的妻子,云生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中了婕妤的心伤处。她细不可闻叹息一声,迅即缩回自己冰冷的天空,淡淡的道:“是,我是在坑你,我不配。更不需要你负什么所谓的责任。”
云生郑重的道:“我承认之前我对你,更多的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但就在你为我挡刀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遇到了那个值得一生的人。世间美人何止千万,有一个心甘情愿为我挡刀的,那铁定只有你一个,如果我还不知道珍惜,那就是猪油蒙了心,狗屎糊了眼睛。
我就认定你了,下一次有刀过来,朝我的你先跑,朝你的让我去挡。我真的想要这个机会,我就要把你抱在怀里,让我替你挡去生活的风霜刀剑,刀砍在你身上,比砍在我身上还疼。”
“但是……”
“但是什么,”云生粗暴的打断婕妤,“自己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少插嘴,我就对你霸道了,怎么着?你在怀疑我的决心是吗?好,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给我听清楚了。”
云生捧起婕妤的脸庞,鄙视着她慌乱闪躲的眼睛,突然扯开公鸭嗓子大嚎,“除了禾孝婕妤,我云生这辈子谁都不娶。让过去成烟,让未来有我。婕妤你愿意嫁给我吗?”吼罢,突然单膝跪地,一双黑乎乎的爪子,捧着婕妤柔弱无骨的玉手,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云生求婚的地点可是在人群密集的公交站牌旁边,他也不管马路脏不脏,直愣愣的跪在那里,反手扣住婕妤的柔荑,防止煮熟的鸭子插上隐形的翅膀飞了。
旁边的一美女看了这场景,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往自己男人的腰上掐了一把。看来这招男人最痛比QQ都还普及撒。
一老头子一脸的卫道士样,羡慕嫉妒恨摇头摆尾自言自语,“有失教化,现在的年轻人,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中年妇女感叹,“虽说这门公鸭桑嚎的是难听点了,可嚎的实诚啊,多感人啊,我年轻的时候怎么稀里糊涂的就结了婚呢?回家得叫死鬼补上一枪。”
虽说我国缺了点强势外交,但最不缺的就是强势围观,路人纷纷侧目渐渐围拢。
婕妤几次想挣脱云生的手而不可得。云生装着可怜巴巴的用上最老土最有用的一句话“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说罢又向着驻足围观的人群求助,“你们帮我求她好不好?”
人群里多有热血青年,这些人是最好煽动的,不知谁先说了一句,“嫁给他。”其他人纷纷响应,一时间,几十个人齐声喊道:“嫁给他,嫁给他。”这三个字声卷长空。
婕妤坚硬的外壳先是被云生碎开一道小口子,然后是这几天来的不断侵蚀腐化。这一刻终于被云生守得云开见明月,婕妤的防线已经全线溃败,她就像一个陷入无边黑暗的人,一陷十三年,在这时候听到了呼喊看到了光亮。这一刻,婕妤幸福的热泪盈眶,一只玉手捂着樱口,泪水蹇泻而下泣不成声。
公交车驶来靠站停下,竟没有一个人上车,大家一个劲的喊着,“嫁给他。”司机猛按喇叭也没人愿意错过结局上车而去。司机纳闷的朝着这边张望,见到一六七十岁的阿婆跳着脚叫的比谁都欢实,司机郁闷的边开车边骂,“草,人老心不老,老来春羊癫疯啊。”
婕妤的眼泪流成滚珠断线,云生看了心疼不已,他已经欠了禾孝婕妤太多的眼泪,目光熠熠的望着婕妤,“答应我好吗?放下过去,你的未来,我在。”又是一颗重磅炸弹,人群中的叫喊声又到了一个新的□。
婕妤终于点了头,放声大哭。
云生惊喜的蹦了起来,抱着婕妤转圈,婕妤的眼泪顺势飞上天空,肆意舞扬,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幸福的轨迹。
云生放下婕妤,不忘对众人鞠躬道谢。
人群慢慢散去。婕妤还是抽噎着流眼泪,云生心疼的为她拭去泪水,“好了,不哭了。”哪知这句话却引来另一场大洪水,婕妤扑在云生怀里放声大哭。
新的路人经过,纷纷对云生投来鄙夷的目光,丫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这让云生感慨不已,并且清晰深刻的认识到,女人的眼睛里是有个水龙头的,随时可以开关。
婕妤哭着哭着又打起了云生,轻捏粉拳,捶打着云生的胸膛,云生挺起胸膛,让婕妤打个痛快,这一刻,只觉心里满满当当的。有个女人会在你的怀抱里,肆意哭泣捶打,那是对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一刻的男人是最幸福的。
恰如云生所料,这一刻的婕妤,终于卸下了用结疤的伤口形成的防御,躲进云生怀里,云生幸何如之的得到了她静水流深的爱。
婕妤哭的越来越大声,最后已经成了大喊,随着她的放生高哭,过去的一切苦难都成过往云烟,这是一个人的重生,婕妤这二十一年来受的苦,忍了十三年的眼泪,一次哭了个够。
云生那个二愣子慌了,不该哭这么久啊,抓着婕妤的胳膊安慰,“老婆,别哭这么久,伤身体。”
婕妤边哭边打边抽噎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呜,呜,你抓疼我了,呜……
云生……什么个事啊……
三从四德
第五十三章
早上五点钟,闹钟准时响起,云生和婕妤同时从床上坐起来,婕妤按掉闹钟,云生捶了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点。把婕妤重新按到床上,顺手轻薄了一把婕妤清瘦的脸庞,柔声道:“你再睡会,我去煮饭。手机会给你设成七点闹铃,记得要吃饭,等下为夫走的时就不叫你了。”
婕妤被云生那句义正严谨言之凿凿的为夫给逗得春眼微弯秋波四溢,接趣道:“服侍相公是奴家的本分。”
“什么本分不本分的,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三从四德背熟了没有?又忘了?再不乖乖睡觉家法伺候。”
听到家法两字,婕妤浑身一哆嗦,下意思的往被窝里躲了躲。
云生的嘴角露出一个贼笑,边下床边唠叨,“小样的,我一大老爷们难道压不住自己的婆娘?”然后张罗起了早餐。
婕妤翻身到云生的睡位,轻嗅一口背角,有她心安的烟草味。
他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玩不起日高方起描眉梳翠的流年美满。但他会早起,做好早餐,然后为了她出去奋斗忙碌,这样的男人,值得跟。婕妤微笑的望着云生忙碌的背影,疲惫的睡去。
云生没开灯,怕婕妤刺眼睡不舒服。摸着黑下了米,摸索着婕妤昨晚削好的土豆,一股脑儿的全扔到了锅里和稀饭一起炖,还浑然不知自己放了一锅的鸡蛋进去。云生想不明白,反正都是吃,何必要稀饭煮了再炒菜?一锅闷就是了。生硬的盖上电饭煲,叼根烟去厕所了。
昨晚云生又辛勤耕耘到了两点多,连续几天下来的高强度作业,已经掏空了云生的身体和精神,脱下裤子,蹲在茅坑,叼着烟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屎出了个头,云生一阵放松,竟自沉沉睡去。半根烟上的烟雾在风中凌乱。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云生罩门一阵收缩,断了屎,惊醒过来,接着听见一个金属器物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