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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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须再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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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首伏在桌子上好一阵子,又猛然坐起来,拿起手机快速翻查联系人,然后把一个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提出来。
——将会删除此联系人?
——确定。
这个号码是固定电话,是她那天到了那里看到写在海货店招牌的角落,她悄悄记下的。
后来她曾拨通过两次,第一次是女声接的,清清脆脆有点像于曼曼,她没有说话就挂了,第二次再拨,还是于曼曼接的。
陆双宁当时犹豫要不要开口问。
“怎么回事啊,打来又不说话?”
“你把电话给我。”陆双宁突然听到那边有人说,然后就换了人接,“喂,请问哪位?”
专业关系,陆双宁对声音的辨识度很高,就算几年过去,她依然认得这就是简颖凡的声音,比以前沙哑、沉稳,可依旧是他。
她总是说以前,其实她已经快不记得以前是什么样子了,只是凭着意识里的东西在执拗着。
“是我。”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他们久别后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再次说话又都说些什么。
可当时见面,他对她视而不见。
而说话……
“抱歉,你打错了,以后别再打来了。”
他一句也不想多说。
真的是要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无论如何,是他先放弃她的,她不过再一次认清事实而已,既然大家都有了新生活,他能放下,她也可以。
她会努力做到的,也应该能做得到。
今晚的节目,有一周一次的点歌送祝福环节,会从听众的来电来信挑选一部分内容来播出,之前一直是陆双宁自己整理材料,不过最近适逢毕业季,台里来了几个实习生,组长让他们带一带新人,这样琐碎的事情就都由实习生来做。
跟着陆双宁的是个年轻的女孩林嘉,人长得很漂亮,声音更是跟黄鹂似的好听,他们都说如果她留下的机会很大。
陆双宁对她也很满意,她整理的内容稿子都几乎不用修改。
所以今天陆双宁也是直接带着稿子就进了演播室。
而今晚的话题也恰好是“祝福”。
这个词,用在亲人、朋友、爱人之间都合适,再温馨不过。
陆双宁念了几封信,期间传递出的爱意让人心都软化了,爱和祝福都应该被说出来,爱在心口难开,对方只会是不知道。
容易错过。
虽然如今媒体发达,听收音的人渐渐少了,可是她还是喜欢这份工作,声音的力量,一直都在。
节目几近尾声,还剩下最后一段。
陆双宁经验很足,不用细看也可以将稿子念得流畅动听,她也没多想就直接把最后一页内容读出来:接下来这首歌,是一位听众想送给他从前的女朋友,祝贺她订婚快乐……
然后陆双宁的声音突然没有了。
在外面的导播都有些傻眼,一直跟她招手,还机灵地放了抒情的音乐掩饰。
好在陆双宁很快回转过来。
后来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那样子她都能平静地把那句话念出来——
我想点一首歌,希望能有机会播出让她听到,她叫又又,我想对她说的话都在这首歌里,抱歉没有做到自始至终。
又又,是简颖凡给她起的小名,只有他会这么叫她。
自始至终,她以前练习音准的时候,总爱念到这个词语,她喜欢它的意思“从开始到末了”,她对他说,你要自始至终都那么爱我疼我,一辈子不许变,可他总是念得不准确被她鄙视。
她又刚好在电台,主持这个节目,也刚订婚!
一个相同还可以说是巧合,可现在明显不是。
点歌的人只会是简颖凡。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在哪里,却避而不见。
她却纠结了那么多年。
他点的歌,是Ina Wroldsen的《I wanted you》。
她的声音一放,音乐就恰好缓缓而起。
Lately I've been thinking about what I can do
I've been stressing to fall back in love with you
I'm so sorry that I couldn't follow through
……
Trying to take us back to where we were before
But I'm done。 I just can't do this anymore
Cause we can't be mended
……
这就是他想对她说的话吗?
他是向她说对不起,说他已经放弃了,说他们不可能回到过去,说没有做到自始至终,说会重新开始……
不要再想,不要再见,是这样吗?
陆双宁不知为何笑了,眼泪却哗哗地一直流。
节目一结束,小姑娘林嘉就挨到陆双宁身边,递给她纸巾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忐忑地问:“陆姐,你也被感动了对吧?前任能这么诚恳道歉并且祝福现任,可不多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考虑了很久才选了的,不知道对不对?”
陆双宁拍拍她的手,让人摸不着头脑地说了一句:“选得很好,我还要谢谢你。”
简颖凡刚好送完货经过电台附近,他关了车里的音乐,习惯地开了收音的某个频段。
陆双宁的声音就如这夜色温柔地流泻出来,让听的人很舒服。
最后一段他记得,其实自己这么做完就已经后悔,觉得太过冲动,而且没想到她还真的会念出来。
那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割在他的心上,而且是他亲手送上这把刀的。
他居然祝福她跟别人。
特意让开车的伙计经过电台楼下,他下了车。
这么多年,只要他活得难受坚持不住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看一看。有时很幸运会碰到她下班,让他偷偷摸摸能看上一眼,又有了熬下去的力气。
今天也一样。
他站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夏天穿得少,黑夜里她的身影显得很单薄。
她住的地方在电台附近,他没去过,可是知道方向,她今夜却不是回去。
她坐了一趟往他们大学的夜班公交车。
鬼使神差的,他打车跟了去,再一次偷偷摸摸,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陆双宁并没有去哪里,而是去了大学。
在学校的人工湖那里坐了很久,在以前最喜欢霸占的那张长椅上,那里风景最好,坐得最舒服,旁边还有一棵柳树。
在她离开后,他也在那里坐了很久。
往口袋里摸了摸,那里藏着的是一枚钻石戒指,这些年唯有这个他一直留着的,是他曾经想用来向她求婚的。
最后他能留着的,也只有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写哭了,太不科学……肯定是听的歌太感性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听哦~~
发现原以为会相伴到老的人,只能是生命的过客,其实还蛮令人唏嘘的。


、第25章 
靳以南结束工作回国,刚下飞机宋柯就打来问他要不要晚上出来聚一聚;几个朋友都在;他其实有些疲倦;但是想起来这几天他跟陆双宁也没有联系;他不找她,她好像也没想着要问问他怎么样的意思;就忍不住烦躁。
订婚是订婚了;可是实情彼此都知道;她在闹别扭,而他不清楚问题在哪里。他出国一方面是为了公事,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大家都有个缓冲冷静的时间,可她真就不管不顾了。
靳以南从未试过这样被人冷落;于是他答应了宋柯的邀约。
车子进入市区;融进漫漫夜色里,靳以南拿着手机,摩挲把玩着,似乎想打电话,又没有动作。
他出国前就跟陆双宁说过他今天回来,可直到现在,她连一条短信都没有,不知道在做什么,是在忙,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那天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敛眸,用力捏着手机,突然就说:“不去会所了,直接回去吧。”
徐师傅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又问:“是去哪边?”他是跟父母一起住在靳家大宅的,不过平常工作忙,有时就回公司附近的公寓留宿。
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靳以南想了想就说:“回公寓吧。”
他没有聚会谈笑的心思,很想去找陆双宁,可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了。
打开公寓的门,靳以南先是看到了微弱的亮光,不由得拧眉,顿住了进去的脚步。
不可能是他没关灯,他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是每周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忘记关了,还是……
他心生警惕,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进客厅,紧绷的身体在见到沙发上躺着的人的时候一下子放松了。
居然是陆双宁。
靳以南几乎忘了自己给了她钥匙,也没想过她会过来。
这里家具不多,客厅就一张很大的沙发,陆双宁在那里睡着了,蜷缩成娇娇小小的一团。
窗户大开着,她也不知道盖个东西,着凉了怎么办?
靳以南把公文包随意放在地上,慢慢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又坐在茶几上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她睡得很沉。
几天没见,感觉她又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脸色也不好,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她眉头一皱,他又很快缩开了,没打算吵醒她。
他四周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了一些变化,以前他来这里就是休息的,干脆让人做了全遮光的深蓝色窗帘,现在换了新的,颜色也明亮了许多,一层是带花浅蓝色,一层是遮光的。角落的位置多了几盆绿色植物,墙上也挂了壁画。
看到厨房的灯亮着,靳以南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这个除了烧水壶什么都没有的厨房,变化最大,各式的厨房用具都添置了,这样才像有人间烟火。
她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真的来把房子布置了一番。
他还发现餐桌上盖着一个大的透明纱罩,他缓步走过去,打开看了看,目光顿住。
很家常的三菜一汤,不过已经凉了。
她是记得他今晚回来,特意过来做这一顿饭菜的吗?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很新奇的感觉,只是屋里多了一个女人,一切都不同了。


、第26章 
陆双宁睡得朦朦胧胧;只觉得全身上下热得很;像被一团火围着似的,于是皱了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挥开热源,嘴里还喃喃:“好热……”
蓦地,“嘀嘀嘀”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没一会儿她就觉得阵阵凉风吹来,比之前爽快了许多;可是热源还没有消失。
她扭来动去想逃离这团火;身体却被什么把持着;除了热还有酥酥麻麻的痒;感官一再受刺激;终于将她从睡梦里带出来。
缓缓睁开眼睛,转醒的陆双宁看到了并不是往日泛了黄的旧吊顶,陌生而精致的雕花纹饰让她有些茫然,她将眼睛闭起来又重新张开,自己的确没看错,这儿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吗?早上好。”身边传来的这把慵懒低沉的嗓音更是震得她魂都要飞了。
她僵硬地偏过头,看到靳以南单手托腮倚着床,正从高处斜斜地看着她,他的下巴还有刚长的胡渣,显然也是刚睡醒。
对的,她昨夜答应留下来在他这儿住一晚的。
可是,不是说好晚上她睡床,他睡沙发的吗?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而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现在躺在一起,还是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
陆双宁顿时面红耳赤:“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半句话来,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这样的场景太超出她的预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坐起来的,可他挨得她紧紧的,热度惊人的手掌还搁在她的腰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家居服于她太大的缘故,她感觉衣服的下摆都卷了起来,所以他的手直接就把着她腰间的皮肤,手指还不安分地在那里来回摩挲。
怪不得她觉得痒!

陆双宁恼怒得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啪”一下打掉那只吃豆腐的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还盖着同一床被子。
靳以南只穿了一条家居长裤,上半身可什么都没穿,紧实的肌肉随着她掀被子的动作突然间闯入到她的视线里,宽肩窄腰比例完美,一大早就这样冲击视觉神经,陆双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现在的姿势对陆双宁不利,她就抓了床单想坐起来,不料靳以南的动作比她更快,抬起长腿轻轻松松就压着她的小腿让她动弹不得,被拍掉的手也重新环在她的腰上。
空调显示的室温是20°C,可陆双宁觉得它一定是坏了,她的血液已经热得要沸腾。
“靳以南,你言而无信!”她只能仰头跟他对视,口吻颇为生气。
靳以南却当是小情趣,见她赧然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整个人都泛起红霞,忍了一夜的欲望有了抬头的迹象。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家居服宽大的领口让胸口若隐若现,他的喉咙咽了咽,她穿他的衣服还蛮合适的。
“我一向守信。”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陆双宁还冤枉了他似的,淡定道,“答应你的做到了,我‘昨晚’一直在沙发,‘今天’才睡床而已。”他在关键词特意咬了重音。
他这个人咬文嚼字的功夫比律师们都要犀利,陆双宁就没有哪一次能说得赢的,总之最后道理都站在他那边。
“好热,你快放开我,我要起来了。”陆双宁也不恋战,急切想逃离困境,这样的姿势说话她脑子都糊了,心跳得飞快。她还不适应跟他这么亲密,现在就同床共枕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其实陆双宁也还没打算改变现状,她心里恼自己昨天太心软太容易屈服了,应该当时就果断回家才对。
靳以南居高临下,她的表情自然全都被他看到了,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在她腰上的大掌忍不住顺着她的人鱼线缓缓而上,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想什么呢?热就把空调再调低点儿。”可一点儿都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陆双宁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靳以南更是。
交往了这么久,他的脾气性格她也摸清了些,她说的想法他会听,可怎么做还是得按他的意思来,可能是在他的地位上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有时候对她说话都带点命令的口吻,就像她大哥对大嫂那样子,说白了就是霸道,觉得别人都该听他的,她并不是很喜欢。
好在这种情况不多,他平时都很迁就体贴她的。
相处之道就是这样日常一点一滴累积摸索出来的。
也许在靳以南的观念里,他们已经订了婚,就算现在跟陆双宁发生点什么都很正常,可陆双宁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步调太果断太快,她总是慢上一些,她的思想可以很开放,可行为依旧保守。
他们才订婚而已。
陆双宁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坚持,就像身体有一个刻度表,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事,早已根深蒂固。

陆双宁抿抿唇,才顺着他的话开口:“我在想早餐吃什么,已经饿了。”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往上一寸,意思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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