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喜服上都用金线暗绣着花纹,但在这初升的太阳下,立时就显出它的不凡,让白若熙更加夺人目光,仿若神只误落人间一般,而且喜帕居然也比普通的要长,而且要薄上许多,让白若熙清美的容颜能够更清楚落在众人的眼中。
众人见过白若熙之后,目光纷纷投向那侧正盯着白若熙的铁青面容上,再看向白丞相那平淡的面孔上,心里都有了计较,圣主这次太狠了,如此打击凌将军,也不怕凌妃再起刁难?不过这话都只能烂在各人肚子里,那是半句都不敢吐出来的。
两人走到阶前,等候蓝月离说话,只见旁边的那位监官走到正中间,打开手中的黄绸,大声的念起来,“莫浩然、白若熙接旨。” 双双跪下,“白氏有子,于蓝月皇朝离纪二十一年赐与。。。。。。。。今寡人见证此子成婚,甚感欣慰,赐府一座,金锁一对,以期新人白首相依,钦此。”喊罢,那位小监官快步走下台阶,将黄绸交给莫浩然,小声说道:“快谢恩吧。”两人忙又叩头谢恩,方才起身。
蓝月离坐在帘后看着这一切隐隐露出一丝笑意,等监官走回来之后,便宣布让莫浩然与白若熙回府成礼,自己则回去休息,仿佛从头至尾都没瞄过凌至皓一眼。
☆、泪洒婚宴
莫浩然与白若熙自然是先行一步,白丞相则与其它官员在后面慢慢走,这时凌至皓正欲大步迈过去,却被白印雪唤住,脸色僵硬的站在原地,白印雪缓行几步,才走至他身侧,满脸笑意的问:“凌将军,小子成婚,小婿还请来了一名舞者,据说舞姿天下无双,不知凌将军可赏脸与本官一同回府观礼?”
凌至皓的脸青到不能再青了,却一直没有爆发,只是僵着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本将军偶感风寒,还未全愈,不能去沾丞相府的喜气,实属无奈,请白丞相见谅。”
“哦,那将军大人快回府吧,现在这时节的天气寒气最易入体,请将军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
两边客套了几句,凌至皓就迈开大步,脸色难看的离开了,白印雪在后面却看的很清楚,眸间闪过一丝光芒,便热络的与身边的官员们相携着回府观礼。
一行人行至丞相府,莫浩然率先下马,大步来到白若熙面前,伸出手,脸上的笑在这略寒的秋日竟如此温暖,白若熙恍神中将手递给了他,任由他牵着走进丞相府,一张红毯从脚上延伸至正堂,白若熙的脚刚踏上就发觉这毯子十分柔软,踩在上面,如同踩在花间一般。白若熙惊喜的抬头看向莫浩然,见他一脸了然,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被握在莫浩然掌心的手指轻轻的用力回握着,漾起红晕的脸却一直没有抬起。
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迎风飘来,在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花?白若熙猛然抬起头,前面有六个打扮精致的小侍各持一篮花瓣,正卖力的向空中挥洒着,那花瓣顺着微风飘过来,白若熙再次被惊艳了,被莫浩然牵着走过了这漫天飞舞的花雨,他伸出手,轻轻捏过一瓣,靠近鼻尖,这味道好香好甜。
莫浩然看着白若熙的表情,心里的感触其实一点都不比白若熙少,有人与自己一同走在这样的场景中,是他上世的心愿,却没想到在这一世才圆了这个梦,而且,这个人是白若熙,不得不说这更让他觉得欣喜万分。不管这个人曾经对自己有多么的冷淡,他也知道,这个人的心究竟有多么认真的看待自己,否则不会在那个自己濒临疯狂之时因为担心而回返,不会在事后毫不埋怨,反而显露真心,那份不加渲染的情才是他最珍惜的宝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两个人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进正堂,那里白印雪与洛海薰已经端坐在在那里,满面笑意,这一双儿女的婚事一直是二人心里的一根刺,女儿的玩世不恭,儿子的清冷淡漠,就算白印雪在朝堂上拥有多么大权利,回到家,她仍然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为她们操的心一点都不少于国家政事。现在儿子终于嫁了出去,还嫁得如此风光,了却了一半的心事,怎能不让二人老怀安慰。
白若熙与莫浩然在主持官的唱礼中完成了整个过程,就在临近尾声的时候,莫浩然稍稍阻止了主持官一下,拉着白若熙的手,从怀里摸出一颗银指环,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矮□体单膝跪地,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略有些喧闹的正堂安静了下来。
“若熙,我从未对你说过什么誓言,但我现在想对你,对着上天起誓,以这枚指环为证,我莫浩然,请你做我的妻,我将珍惜你胜过珍惜我自己,不论是将来、现在、还是永远,我都会信任你,尊敬你,爱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还是安乐,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一同度过。无论我们会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你,就像我现在将你的手握紧一样。若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若熙安静的听着莫浩然的倾述,曾经满腔的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这个男人,精心策划了一场为自己正名的婚宴,现在还说着这么多情的誓言,眼角瞄到那枚指环,圆润的环身上刻着梅花印的花纹,在指环的内侧,他隐隐看见有几个字,他知道,梅化印是莫浩然的专属证明,无涯他们每人都有一个梅花印的饰物,是结盟的证明,而莫浩然给自己的却是一份感情和一份归宿,轻轻拿起那枚指环,白若熙的手有些微的颤抖,那上面居然刻着自己的名字,是专属于自己的证物。
旁边有着许多的官员,还有许多的世家子弟,还有更多的下人,白若熙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忆经顾不得了,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在自己面前半跪的男人,还有自己手里的这枚指环,泪,难以自抑的滚落下来,刚开始,只是一颗,两颗,慢慢的连成了线,一时间,竟止都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莫浩然看着白若熙水汽汹涌的两个眸子,微笑着站起身,轻轻将白若熙拥进自己怀里,主持官在莫浩然的眼神命令下,把接下来的程序一口气省略,直接将新人送入洞房了,莫浩然轻揽着满面泪痕的白若熙,向众人拱手,白印雪摆摆手,便向后面走了去,走到人少的地方,莫浩然一把将白若熙打横抱起,柔声道:“累了吗?”
白若熙躺在温暖的怀里点了点头,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枚指环,时刻都不肯分开。
☆、洞房花烛
夜半时分,喜宴已经接近了尾声,莫浩然偷偷被白印雪放了回来,站在房门前,莫浩然有些恍然,心情很紧张,自嘲一声,自己风流两世,却从不曾有过这种心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这才推门进去,房里,文文与白若熙正相对说话,见莫浩然进来,文文就眉眼含笑的为他们带上门出去了。
莫浩然坐在了白若熙的旁边,只笑不说话,白若熙脸红了又红,最后忍不住瞄了他一眼,见莫浩然一脸的奸笑,不由得也低头笑起来,莫浩然将头靠近他低低的说着:“为什么我看不够呢?”那深沉的语调伴着温润的酒气,直往白若熙的耳朵边上飞,让他痒痒的直躲。莫浩然见他的手指上仍干干净净的,却攥的紧紧,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掌心上那枚指环已经被白若熙握的十分温热,莫浩然拿下指环,摊开白若熙的手掌,轻吻着上面已经发红的印迹,舌尖轻扫着他的掌心,引起白若熙的一身轻颤,莫浩然抬起头,将指环轻轻的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看着那枚指环傻笑,“你终于是我的了。”
白若熙听着莫浩然那仿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一怔,他也怕自己离开么?原来他也怕么?伸出手,扶起莫浩然的脸,隔着面纱轻轻印上他的唇。“我是你的了。”
“若熙。”
“嗯?”
“你爱我么?”
“我。。。。。。”
莫浩然的眉梢在这样的夜里有一丝调起,勾动了那霸道的眼角,诱惑一触即发,光是被他看着,白若熙的身体有些发软,没有一丝动力,没有一丝自由,被那双眼锁住了,不由自主的轻启双唇,吐出那句魔咒。“我爱你。”
“我也爱你。”莫浩然掀起面纱,亲吻着面前的这个男子,曾经倔强如斯的他,现在却温顺的用他修长的手指攀上自己的肩,这种满足感如同火箭般冲进自己心中,在里面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都被箭尾扫出一股无名之火。
莫浩然轻拉下白若熙的腰带,顺势揽住他靠向自己,抬起那如水般柔滑的下额。舌尖所触的地方都有一股滚烫灼烧着白若熙的神志,让他想要去迎合这个男人,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人。
莫浩然的手一直没闲着,当白若熙的手臂缠上自己颈项的那一瞬间,就听到哪里仿若绷断了一样的声音,直接将白若熙压倒在大红的被单之上,轻巧的一勾幔绳,一边的床幔顺势而下,那件价值不菲的大红喜服就这样被莫浩然扯坏了半边,露出里面诱人的白皙来。
昂贵顺滑的丝绸在此刻完全比不上眼前这人的半寸肌 肤,莫浩然的注意力完全被此时的白若熙吸引去了,那微眯的眸子里漾着水气,平时习惯紧抿着的嘴此刻也露出其间白亮的贝齿和粉嫩的小舌。
将白若熙头上的饰物,一样一样的拿去,莫浩然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纯美的容颜,如同膜拜般的一路吻下去,在白若熙仍然平坦的小腹上用舌尖勾勒出一个圆圈,引起他的一声轻叫,抬起头,白若熙也正捂着嘴满面通红的看着自己。莫浩然一笑,“整个屋子只有那一支烛火,怎么还会烤的你这么热?”
白若熙大窘,忙伸出手压莫浩然的脸,让他看不见自己,可却不想自己反被压了下来。那张突然放大的脸温柔的注视,让自己反倒不自然起来,两人不是第一次赤诚相见,可是这一次的莫浩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所以反倒让白若熙觉得格外羞人。
莫浩然算准了他的反应,直起身一边缓缓的脱去外衫,一边看他情不自禁的反应,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人咬着下唇的模样居然会这么惹人怜爱。
“你到底是想怎的?要是你不,不。。。。。。我先睡了。”白若熙被他盯的有些恼了,话就顺嘴说了出来,说罢就欲翻身拉扯棉被。
棉被是整张铺在上面的,所以白若熙要是想拉起棉被,还需要莫浩然先让开,可是这家伙正等着看笑话呢,哪可能让开,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不什么?娘子可得说清楚,要不这话传出去,为夫可怎么做人?”白若熙听了这话才觉出自己的话有误,瞥过一眼去,那边直挺挺的突起,哪里是要给他活路的样子。
“那你这,这是,想怎的?”白若熙背对着莫浩然,总觉得背上有衣服,相对来说会不那么害羞,却不想,莫浩然脱掉自己的上衣,就放低下来轻轻的压在他身上,只一扯就将他背上那件已经破损了的喜服给丢到了床幔外面,“啊!~~”白若熙一声惊叫。
望着眼前的一片美好,莫浩然一掌将唯一剩下的蜡烛给煽灭,抱住了白若熙,“若熙,你害怕么?”
白若熙的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有些迷糊,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怕。”转过身,紧贴着对面同样滚烫的皮肤,有些生涩的抬头吻上那英逸的薄唇。
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在此刻任是再多么绝情的男子,这样的一吻都会没了脾气,莫浩然用自己的体温点拨着白若熙,领着他忽视了周遭的一切,直至他勇往直前,听到那一声声压抑不住的轻吟。
这种喜悦却不是其它任何事情能比拟的,眼前这个人,终于是自己的了。
☆、怒火中烧
凌至皓在花苑的最高层里独自一人喝着酒,旁边坐着花苑里的头牌楚翎,为她续着酒水,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却未出只言片语。
凌至皓看起来也很习惯了这种相处,从窗外望去,已近入夜,依稀还能看到那片红色,毫无预期的,“啪”的一声,凌至皓将手里的酒杯摔到墙角,碎裂成几十片,楚翎平静的从托盘里新拿了一只酒杯,倒满,轻轻的放在凌至皓面前。凌至皓一把攥紧楚翎纤细的手腕,怒道:“你不怕本将军吗?为什么在这里的是你?!若是本将军没有钱的话,你肯定也会跑的远远的吧?!”
楚翎抬起那张清秀的脸,略施胭脂的脸蛋看起来那么不食烟火,仿佛是天仙般的清淡,此时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了那只如铁般的手掌,“奴不怕将军,只是心疼将军。”那眼眸似水般温柔,可是看在凌至皓眼中却那么讽刺。白若熙也是这么清冷的性子,那气质远比面前这楚翎更加自然,更加倔强,更加不会讨好别人。白天那头帕下面的欲语还休本来只有自己能看的,那姣好的背影本来应该是自己的,现在却穿着喜服躺在别人的怀里,凌至皓一想到这就气火功心,猛的一扬手将楚翎推了开,一抬脚就将面前的上好木桌给踹了开,“滚!都给本将军滚!”
楚翎抬起手抹了一下嘴角,那少许渗出的血丝,证明他身上的伤有多么重,但他现在却顾不得这些,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阴郁的女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这个高大笔挺的女子,有着世上最霸气的容颜,有着最凌厉的眼神,有着最自信的强大。她那刚毅的轮廓,总是吸引自己往她那里一步步靠近,他知道,凌至皓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的一个人,他不介意,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做谁的替身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凌至皓的怒火真的会一把掐死自己。若自己现在上前,不但帮不上凌至皓,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鸨母走进房间,一眼就瞅见了这满地的狼藉,尖着嗓子怒斥着楚翎,“刚才告诉你什么来着?要侍候好凌将军的,你这是怎么侍候的?你看一会儿不打烂你那身皮,还不快去叫人收拾了?还等着我替你做吗?”
楚翎听见鸨母的话,回望了两眼凌至皓,终是咬了咬下唇,红着眼睛跑了出去,鸨母一脸讨好的问凌至皓,“凌将军,楚翎那孩子不会侍候,我再给您找个好的来?”凌至皓阴鸷的眼神刺的她身上一阵阵发抖,强做笑容,“那个,凌将军啊,我们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