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病房。司徒少南只觉得透心的冷,比刚才窗外的风雪打透单薄的衣衫还让她冷,随后,她居然不自觉的冷到牙齿都打起了颤。
缓缓抬起双手,将自己环抱住,身体无力的靠着墙壁缓缓下滑,直到坐到了地上。地热温暖了冰冷的瓷砖。却无法温暖她的心。
当梁云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徒少南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双眸空洞的望着某一点。
看到这样子的司徒少南,梁云只觉得呼吸困难,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那么脆弱。无助,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此刻对她的那些不满瞬间就消散了,走过去,缓缓的蹲下身子,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
柔声说:“没事的,还有妈妈在,没事的。妈妈一直都在。”
司徒少南嗅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瞬间,一直蛢命隐忍的泪水便夺出眼眶,肆意的流淌,浸湿了梁云的衣衫。
“妈妈,疼,好疼。”
哽咽的呼痛让梁云一惊,连忙低头查看,“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司徒少南只是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拼命摇头,梁云看着她这样,又是一阵心痛。
“那你又是何苦?”
既然此刻这么痛,又为何违心把他从身边赶走,为什么不去争取,在感情上做了逃兵,只是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刚才她和陆琴婉出了病房以后,她就放低姿态乞求亲家母能原谅司徒少南之前的不对,可是对方只留给了自己一个冷漠的背影。
亲家母这样的态度,任她再为女儿着急,也不好意思再往前凑,只得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寄希望于金一鸣的身上,希望他能包容司徒少南。
而她一直不明白,司徒少南和金一鸣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她看得出来他们二人是真的相爱的,可是为什么,刚刚金一鸣那样决然的离开。
何苦?
司徒少南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命运这么捉弄她,明明幸福就在手边,可是当她刚想要伸手去抓紧的时候,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而已,刚一碰触,瞬间就化成了无数的光点,如指间流沙,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抓住。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良久,司徒少南缓缓退出母亲的怀抱,低垂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最近,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好像她辜负了全世界。
梁云长叹一声,抬手拭去司徒少南脸上的泪痕,“妈妈不怪你,可我还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她不想在对女儿的选择斥责什么,但她此时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希望了解,到底是什么困扰着她,让她忍痛做出如此无奈的选择。
司徒少南从来没有跟母亲讲过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每次她都是搪塞家里,报喜不报忧,实在无法隐瞒的事情,她也会选择逃避,因为她习惯了一个人承担。
梁云挽着司徒少南从地上起身,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那里,为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她的身旁。
司徒少南将头靠在了母亲的肩上,梁云宠溺的摩挲着她的手,母女俩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促膝长谈过,因为司徒少南的性子自小就沉闷,不善表达,什么事都埋在自己心里。
尤其是当兵以后,和她更是聚少离多,甚至一两年也见不到一次,一直到五年前她重伤那次之后,她回家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每次也都是回来看一眼,吃顿饭,便急匆匆的离开,连夜都不在家过。
所以,作为母亲,她承认她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直到刚才,她才幡然醒悟,或许她的爱,在无形中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司徒少南一直没有将自己的事和母亲说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觉的,原来自己没有被全世界抛弃,因为她还有父母,这个世界上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会默默守护自己的父母双亲。
靠在母亲的肩上,视线放空,仿佛穿过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五年前,继而兜兜转转回到了和金一鸣相亲那次,徐徐推进,直到刚才。。。。。
听着听着,梁云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应给坚守住自己的心,那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痛苦了,当时我就不应该怀揣着那一点点的希冀,希望得到上天的眷顾,让我可以给予他一份完整的家庭,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婆婆说得对,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给不了他最平凡的幸福,就应该尽早放手,让他去追寻属于他的美好。
解脱的是所有人。”
司徒少南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梁云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着她的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部队了
梁云不知到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原来女儿一直以来都承受着这么多,一个女人,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就等于是被打入了死牢,只有孤独终老。
此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儿在刚才要那么坚决的顺着陆琴婉的意思,离开金一鸣了,不仅仅是婆婆的不认可,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牵连整个金家。
因为她太知道金家对于孩子的渴望,想到爷爷慈祥的样子,不顾寒冬,每次来医院都先来看看她的情况,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是维护自己的,所以,司徒少南更不忍心让他老人家抱重孙子的梦想幻灭。
梁云再次将司徒少南揽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没事,你还有我们,还有你的部队,你的兵,和你的守护,我们都需要你,所以,你要坚强,只当是为了我们好吗?”
梁云这是在趁机为司徒少南寻找寄托,她害怕她会像之前那样,永远都将自己的生命抛之脑后。
司徒少南倚在母亲的怀里,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初雪,晦暗的眸子闪了闪,无声的点了点头。
金一鸣蹒跚的回到病房,显得异常失魂落魄,陆琴婉几欲想张口询问,再看到他疲惫的神色,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想出院。”
良久后,金一鸣忽然说道。
陆琴婉怔了片刻,随即附议的点头,然后便转身出去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金一鸣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初雪就如昙花一现,悄然而来,悄然而去。只是它却给这个世界留下了它的圣洁,枝头,车顶,假山,花坛,地面,到处都是圣洁的白色。纯净而美丽。
陆琴婉办完手续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已经穿戴整齐的金一鸣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出神。
她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默默的开始收拾整理需要带回家的东西。
走的时候。金一鸣没有坐轮椅。
站在住院大楼的门口,瞬间寒风夹杂着被风卷起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陆琴婉急忙上前地给他一条围巾,金一鸣只是摇摇头。说他不需要。
然后在弯身,坐进了停在台阶下的车子里。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汽车尾气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更加明显,融化了周围薄薄的一层初雪。
随着车子缓缓地开动,车轮无情的碾压着出道道痕迹。逐渐蜿蜒,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司徒少南站在窗边。看着已经消失不见了的车子,抓着窗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了病床上,躺下,闭眼,她要尽快养好伤,然后回部队,年前还有一场大型军演,她需要参加。
…………
回到金家,金一鸣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保姆将他的东西从一楼搬回了二楼他和司徒少南的婚房里。
陆琴婉将他和司徒少南的事和父亲丈夫简单的说了一下,惹得金老爷子一阵暴怒,
看着他拍桌子的手,陆琴婉和金有成都替他感到发疼。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件事我不同意。”
说着金老爷子募得转身朝楼上金一鸣的房间而去。
陆琴婉刚要叫住他,却被身边的金有成拦住,“别去了,咱爸知道分寸。”
“可是。。。。。。”陆琴婉担忧的看着金有成,最终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
金一鸣对于突然闯进来的爷爷,表示有些迷茫,随后被他老人家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后,从弄明白,老爷子这是在为自己亲自挑选的孙媳妇儿抱不平来了。
“爷爷,你先听我说。”
金一鸣费力的挪动脚步去安抚情绪激动的爷爷。
“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赶紧去把少南给我领回来,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孙子。”虽然生气,但金老爷子还是照顾到金一鸣的腿伤,顺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我也想啊。”金一鸣无奈的摊摊手。
金老爷子一瞪眼,嚷道:“想你还不快去,难道真像你妈说的,又是少南主动提出来的?”
金一鸣重重的叹口气,很是纠结的说:“爷爷,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现在去了也没用啊,先不说我妈那里,就是首长现在都对我是敬而远之,我是有心无力啊。
您也知道首长那性子,我妈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她怎么还会再回来。”
金老爷子眸子闪了闪,儿媳妇儿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他是知道的,就像金一鸣说的,如果陆琴婉改变态度,司徒少南是无法回到这个家里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你妈妈改变对少南的态度吗?”
金一鸣摇头,“没有。”
金老爷子一听他这么说,又是一瞪眼,“你,那你还在这坐着,赶紧想办法啊,要不让少南好好和你妈妈认个错。”
金一鸣继续无奈,“爷爷,你知道认错的条件是什么吗?”
闻言,金老爷子一皱眉,“什么?还有条件,不会是写保证书吧?那还不简单。”
金一鸣突然觉得心好塞,“是退伍,如果首长肯退伍回家安心做金家少奶奶,妈妈就会既往不咎,可是您应该知道,退伍这对于首长来说,意味着什么?”
闻言,金老爷子瞬间便安静了,退伍,以他认识的司徒少南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条件确实太苛刻了。”
一时间,爷孙二人都陷入的沉默。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当司徒少南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了,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非常的平静,在那天之后,没有再表现出悲伤的情绪。
配合医生努力康复,再加之年轻,所以,已经出院以后,她便回了部队,虽然司徒文夫妇有让她回家休养,但却被司徒少南婉拒了,她说部队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并且保证只是一些文案工作,不会有伤到自己,这才得以脱身。
回到部队后,司徒少南第一时间就是向上级递交离婚申请。
初冬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洒满整个军营,训练场上的士兵,都赤着上身,在做抗寒训练,司徒少南站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继续研究着手中关于年前的那场军事演习的相关资料。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司徒少南头也没抬的说了一个字,“进。”
☆、第一百八十二章金一鸣的算计
还没等余音散尽,司徒少南的耳边就想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一沓文件被大力的甩在了她面前。
司徒少南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眉,手里的握着的笔不由得紧了紧。
那是她递交上去的神情离婚的材料,随即,她抬头看向来人。
曲浩则看着司徒少南平静的眼底,不由得收敛了一丝怒气,但语气还是凉凉的,“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少南伸手将散落的文件推到了一边,露出了正在研究的军事演习的资料。
淡凉如水的说:“字面上的意思。”
曲浩则被她的话呛得有些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她所说的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不明白司徒少南这么做的原因所在,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她这又是为何?
金家对于她之前的事情,对她有些微词,但也不至于升华到离婚的地步吧,更何况破加事件不是已经让两人误会尽除了吗?现在这有事闹哪样,她居然郑重其事的向上头递交的离婚申请。
难道两人之间又产生了什么误会?
曲浩则在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就满腹疑问,似的他一上午都坐立不安,直到忍无可忍,跑来质问当事人司徒少南,可是她居然如此镇定,仿佛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置身事外。
曲浩则将手边的椅子拉开,做了下来,然后定定的看着司徒少南的微微低垂,认真而又恬静的面容,“有什么误会解不开。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司徒少南垂下的眸子里闪着复杂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这是我的私事,可以不向上级汇报吗?”
司徒少南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笔,语气平静的说。
曲浩则无奈的低叹,“少南,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再慎重慎重吧。”随即。曲浩则转身离开。双手空空,来时带来的文件,被他留下了司徒少南的办公桌上。
司徒少南无语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不禁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随后,司徒少南再次将文件递交了上去,只是这次,她特意绕过了曲浩则。将材料递交到了师部。
之后,她便在忙碌中等待着结果。
自从初雪以后。这是这个冬天,第一次意义上的下雪天,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整个天空都被密密麻麻的雪花遮挡的晦暗了下来。
这样的天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寒冷的冬季尽情的释放着它的独特魅力,西北风带着慑人的寒意毫不留情。
训练场上,依然有许多战士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进行训练。只有这样恶劣的天气,才能更好的训练他们坚强的毅力。
司徒少南看着那群咬牙坚持的士兵。心中有种按耐不住的冲动,好像融入他们,只是现在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恢复,不能接受这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因为她不允许自己被自己的身体拖累。
尤其是在一个月后的那场联合军演,她作为特战旅的参谋长,及狂豹特种大队的队长,必须要有个好身体,来完成这次的演习任务。
而她递交的那份离婚申请,也是迟迟没有消息,而她又因为杂事繁忙,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件事,渐渐的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金爵高级会所
和外面的寒冷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如四季暖春般的绿意盎然,来这里玩儿的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